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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当年那段旧事重现放到众人的面前之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尤其是何鸣轩,脸上就跟开了个染料铺似的,青青白白,黑黑红红的各种颜色变幻个不停。
康平帝将季慕白召到了面前,直接问道:“当年你怎么就那么凑巧,刚给鸣轩治好伤,就救了跳江轻生的淑仪长公主?”
季慕白没想到,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这事情竟然还有被重新翻出来的一天,不过他是个眼皮子活动厉害的,心里稍稍琢磨了一番之后,就双膝跪在了康平帝的面前,老实交代交代说:“皇上圣明,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上去。”
陆远从旁插话道:“既知瞒不过,那还不快说!”
季慕白道:“皇上,草民说是可以,但是,这说出来的话,可是死无对证的啊,要是有人指责草民诬陷人,那皇上可得给我一个说理的地方。”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听了那段往事之后,一个个早就在心中圈定了背后坑害陆远那人,但是谁都不肯说破,现在,也不过是要找出来一个出头鸟罢了,正好,季慕白这个时运有些不济的,便顶了这么个角色。
康平帝自然也明白季慕白的担忧,便道:“这话说的可笑,有朕在这里,哪个敢放肆,你只管说。”
季慕白又对着康平帝磕了个头,老实道:“皇上,其实当年救起长公主的事情并不是凑巧,而是草民一早就知道她从哪里经过,就算是她没有投江,草民也是会找个理由凑到前面去,然后提及何大人的”
这里的何大人,当然指的就是何鸣轩啊,当年的相府小少爷。
这个时候的何鸣轩,脸色终于稳定在了隐隐发青这个颜色上,出声打断了季慕白的话,道:“你不要再说了!”
季慕白扭头看了看他,但还是将剩下的话说了出来,“皇上,当年告诉草民长公主行程的,其实不是别人,正是已经仙逝了的老丞相何重。”
虽然都已经猜到了这幕后之人是何重,但是现在听到季慕白说出这个名字来,众人还是都没忍住,齐齐的震了一下。
何鸣轩的一双拳头握住了又松开,松开之后又握住的,最后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上前一脚踹在了季慕白的身上。
康平帝立马喝了何鸣轩一声,独孤玥也上前将他向后拉开了几步,而陆旭遥则是一脸戒备的看着何鸣轩,生怕他突然间做出什么伤害到陆远的举行来。
宁心坐在那里,紧紧的闭着眼睛,什筱鱼很是担心的陪在她的身边,独孤凤则是站在她的另一边,眼睛里面是盛不下的担忧。
“季慕白,我父亲清白了一生,现在他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来诬陷他,毁他的身后名?!”
面对着何鸣轩的责问,季慕白道:“少爷,老丞相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我早就不知沤烂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这样的大恩大德,我怎么会忘到狗肚子里去,再跑来诬陷?!”
当年,季慕白还没有在江湖上成名的时候,日子是很不好过的,再加上他年幼时缺衣少食的,身形要比同龄人都要矮小瘦弱许多,三天两头被人欺负那可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那天因为一个被人丢掉不要的冷馒头,他又被几个花子摁在地上打,眼看着最后一口气都要提不上来的时候,正好路过的何重看他可怜,出声喝止了那几个人,救下了他,并且将他带到了一个交好太医的家里。
那太医已经告了老,且又是个命毒的,将身边的亲人一个不拉的都克死了,现在正是孤苦伶仃的没个伴儿,何重忽然送了个孩子过来,他十分欣喜的就收下了。
也可能是季慕白命硬,也可能是合该他们有段父子缘分,这季慕白非但没有被克的三灾八难的,倒是骨头越来越壮,再加上他脑袋聪明,后来又得到了这太医的倾囊相授,有了一身了不得的医术。
后来老太医去世,季慕白拒绝了何重将他引入宫里做太医的好意,浪迹江湖去了。
但是出入江湖的他着了别人的道儿,身中了奇毒,后来虽然保住了命,但整个人却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似的,所以别看他现在一头白发满脸褶子的,其实,骨子里的他,却是个比独孤玥他们大不了多少的。
虽然是被老太医给带大的,但是季慕白心里却是将何重这个救命恩人看的和老太医是一样重的,所以后来在听到何重让他帮忙的时候,他琢磨着事情不大,且成人之美也算是给自己积德,便满口应承了下来。
只可惜一直到了今天,他才知道这件事情原来还有前面半截。
想到这里,季慕白叹了口气,对着何鸣轩说道:“少爷,若是我早知道老丞相他是坏了人家姻缘的,断断是不会插进去这一脚的。”
宁心忽然张开了眼睛,起身对着康平帝道:“皇兄,既然事情是这样的,那就让鸣轩替老丞相还给陆远一个公道好了。”
何鸣轩立马就紧张了起来,道:“娘子,你不要我了吗?”
陆远也是神色大动,满怀希冀的看着宁心。
什筱鱼不禁问道:“娘亲,你要做什么?”
宁心对着康平帝忽然跪下了,磕了个头之后,神色淡然的说道:“臣妹自请出嫁为尼,还请皇兄应允。”
康平帝忽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道了声胡闹。
“臣妹是真心诚意的,并非胡闹。”
康平帝看着眼前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宁心,伸手指着何鸣轩和陆远道:“你要是真要出家,那朕就砍了他们两个,反正事情算是因为他们才闹成这样的,砍了他们,朕落个干净!”
什筱鱼上前去跪倒了宁心的身边,扶着她的胳膊说道:“娘亲,你这是不要我和弟弟还有哥哥了吗?你要是真的不要,那我也剪了头发做尼姑去。”
独孤玥听到什筱鱼这样说,忍不住诶了一声,但是想到现在不是自己开口的时候,只好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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