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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
太阳还没露脸,江夏凉就起床了。
虽然起床了,可是脑袋却还是混沌不清,耳旁被嗡嗡的耳呜声不断干扰,所以他什么事都没有办法做,就坐在床沿发呆,思绪围绕着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事。
昨晚稻早时和父亲不欢而散,烦闷之下想找承佑喝酒,却看见曼曼跟承佑在一起,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认识了。
那个时候,他心里头就不太舒服,一听见承佑说起曼曼曾跟他告白的事,言谈之间满是对曼曼的了解,那一瞬间他就像沉寂许久的火山,突然爆发了,那股怒气来得突然且凶猛,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只能全往她身上发泄。
他说了一堆无可挽救的话,害她伤心哭泣可是,他又何尝好受?她不也伤害了他吗?
今天要怎么面对她呢?她还会再出现吗?而自己呢,已经萌芽的情感,又能说收回就收回吗?
就这样反复想着,眼看上班时间到了,他就算再不想动,也得刷牙洗脸、整理仪容上班去,看能否借着忙碌的工作,不去胡思乱想。
梳洗完毕后,江夏凉一出大门,就看见好友等在那儿,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自己。
他眼神一黯,昨晚的不适又涌了上来,语气也冷冷淡淡。“怎么来了?”
杨承佑笔直朝他走来,站定在他面前,一脸正经。“夏凉,当我是兄弟就说实话。”顿了一下。“你喜欢曼曼吗?”
“一早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吗?”江夏凉面无表情地睐他一眼,撇唇冷笑。
“她哭到两、三点才睡。”哭得声嘶力竭,眼睛红肿看曼曼哭成这样,杨承佑感到后悔莫及。
看得出来曼曼很喜欢夏凉,而他昨晚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竟然嫉妒起自己的好友,趁曼曼离开时,在夏凉面前挑拨离间,才造成他们之间的隔阂虽然嫉妒夏凉,可是曼曼就是喜欢夏凉,有什么办法?
今天来,就是想问问夏凉对曼曼到底有没有感觉?
如果夏凉的答案是否定的,那么他会不管曼曼的意愿,开始追求她。他有自信说服曼曼,让他追求,总比这么辛苦地喜欢夏凉来得好。
夏凉暗暗握拳。也就是说,他们一整晚待在一起?她向承佑哭诉了吗?承佑又是怎么安慰她的?他们
这一刻,他的心思乱如麻,就像打结的毛线,理也理不清。
“你喜欢她吗?”杨承佑咄咄逼人,不得到答案誓不干休。
江夏凉压下心中真正的心意,平淡地道:“不喜欢。”
听见他的回答,杨承佑笑得颇有寻衅意味。“不喜欢?这么说你不反对我追求曼曼喽?”
江夏凉狠狠一怔,不太明白为什么听见好友的话时,胸口竟会莫名一扯,一把火无预警地灼烧上胸口。
他抿着唇,等待那股灼热减缓。“我为什么要反对?她喜欢谁,你要追求谁,全都不关我的事。”他轻撇嘴角,也连带撇去那阵不快。
“不关你的事?你确定?”杨承佑审视着好友的面部表情,似乎不找出真正答案就不放弃。
他痹篇承佑的眼神,转身打开车门,临上车前,沉声说道:“那我祝福你们。”“ok,那我知道了。谢啦!”杨承佑拍拍他的肩,愉悦地吹着口哨离去,没发现夏凉正用一种复杂难解的眼光目送自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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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公司一个小时了,通常这个时候,陈曼颖早就大摇大摆地窝在她的宝座上,展开她的大事业,可是今天她没有来。
一整个早上,江夏凉都无法集中精神,好几次都望着对面的位置发呆,脑中不犊欹放着早上他和承佑的谈话,每听一遍,他的心情就低落一分,虽然外头阳光普照,但他的世界却乌云笼罩。
不管是她的笑脸、她的声音、她身上的香味,不管他怎么抵御,她还是入侵了他的世界,并且占地为王,不肯离开。
他如此习惯她的存在,如今她一不出现,他的世界不再温暖,不过一个早上没见到她,就开始想念他似乎陷得太快、太深了。
越是想、越是烦躁,眼看午休时间已到,他干脆扔下工作,搭乘电梯来到公司旁边的便利商店,买了生平第一包烟和打火机。
不是从没抽过烟,学生时代,因为好奇,同学都会凑在一起学抽烟,他也在其中,但烟都是同学给的,没自己买过;长大之后,明白抽烟对身体不好,也就没再碰过,今天,算是破例了。
这也表示,陈曼颖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足以让他做出不试曝制的事了。
在大门的角落,他挑了个不被注意的位置,独自一人吞云吐雾起来。
连续抽了三根,心情却没好转,反倒越来越闷。
他皱眉,把整包烟和打火机送进垃圾筒里,准备回公司。在等电梯的时候,一股熟悉的甜香随风飘来,他倏地抬头,寻找着香味的主人
果然是她。
一阵激动流窜过身体,江夏凉看着前方那个低着头走来,让他又爱又恨的陈曼颖,双手隐隐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一把狠狠抱住她,还是伸手掐死她?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非常专心,低着头直直朝他走来。就在快撞上他的时候,他率先开口。“喂!”
陈曼颖惊慌抬首,一看见他满脸阴沉地站在自己面前,很快退了几步,一脸惊魂未定。
“有必要这么惊讶?”瞅着她憔悴的脸,红肿的眼睛,他心中五味杂陈。果然如承佑所说,她哭了一晚,他们也的确在一起一晚。原本稍稍软化的心房又筑起城墙,不让自己再受伤。
“你、我我才没有。”她忿忿否认。“我干么要惊讶?真好笑!”
接下来都没人开口,双方一阵沉默。为了不让气氛继续僵凝下去,江夏凉沉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你在嫌我烦吗?”陈曼颖眼中盛满受伤。“是啊,你叫我离你越远越好,你讨厌我,我没忘记,我牢牢地记着。可是这里是我外公的公司,我来见他不行吗?”被他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只能借着外公扯谎,来维持自己的自尊。
话是他说的,所以现在他无话可反驳,只好赌气地说:“当然可以。只是为了不见到你,我会谨慎考虑是否该离开公司。”狠话谁不会说?他算是毒舌一派,要耍嘴皮子他不见得会输。
他他就真的这么讨厌她吗?讨厌到想要辞职?只要能不看到她,他什么都愿意去做吗?
陈曼颖大受打击之馀,又急又气!
气的是他可以毫不留恋,说走就走;急的是万一他真要走,以后要见面就难了她已经气到骂他一整晚了,为什么还会担心自己再也见不到他呢?你好没自尊,陈曼颖。
她深吸口气,维持仅有的骄傲,抬起下巴宣示般道:“你不用走,该走的是我。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烦你了,也不会再喜欢你,带给你困扰。我会”纵然说的是气话,还是忍不住哽咽。“离你远远的,尽量不出现在你的面前。这样这样可以了吧?”
明明先放狠话的是他,可是,亲耳听见她说的每一句话,江夏凉这才意识到,当他已经在意起她时,她竟然能够毅然决然地说不再出现、不再喜欢?!
她的喜欢来得这么突然,像无法预测的海啸一样朝他席卷而来,在他没有能力抵御反抗,只能举起双手投降的时候,却又像退潮的海水一般逐渐远离,感情竟能收放自如,她真有办法!
这让他莫名地愤怒,还有一份陌生的惊慌在胸坎间大肆蔓延,他不能适应,也无法理解,只感觉到一阵火不停地往上冒,下意识地冲口而出:“你最好说到做到。”
“你放心,我会的!”陈曼颖恨根说完,不再看他”眼,转身就走。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紧紧地握住他,江夏凉握起拳头,往电梯旁的墙壁用力一槌。手很痛,却比不上胸口传来的阵阵刺痛
这下好了,他总该开心了。
她不再喜欢、也不再出现了,江夏凉,你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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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曼颖说到做到,从那天起,她就不曾出现过。
董事长也看出来他们之间有问题,还以为只是年轻人闹闹别扭,曾开口劝他别跟曼曼计较,他老人家也会回去念曼曼几句。董事长不知道的是,他们页的彻彻底底闹翻了。
十多天过去,他完全没有她的消息,这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她的人,他成天感到心烦意乱,工作效率大打折扣,甚至难得出错。董事长没有多加责怪,只是一再劝他,希望他们能够和好。
然而最近几天,江夏凉的情绪越来越糟了。
有天刚进公司,就发现桌上原本贴满了小爱心的压克力名牌被换掉了,新的名牌上干干净净的,连灰尘都没有。
棒没两天,他的手机吊饰和爱心钥匙圈也凭空消失,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做的好事。
他习惯将钥匙和手机一起放在桌面上,她是知道的,所以一定是趁他不在,把曾经送给他的东西全部收了回去,他再也无法睹物思人。
包糟的是,当他想起还有她存在电脑里的相片桌布,急急忙忙想要找出来,可是无论他怎么搜寻,都已经没有半张照片了他仅剩下的,能和她联系的东西全都一样一样消失了。
陈曼颖,算你狠!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每天下班之后回到家,拿出火车模型“陈曼曼”让它在铁轨上一遍又一遍地跑。
坐在地上,他看着冲力十足的小火车生气蓬勃地运转着,仿佛她还在身边吵闹,不自觉又露出微笑;微笑过后,随即又领悟到,她是真的不在左右了,笑容渐渐淡去,心中失落更深。
他这么做,到底是折磨了谁?
陈曼颖好样的,说话算话,把曾经付出过的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那么她放在他身上的心呢?也一并回收了吗?
她页的从此不出现在他面前了吗?
“啪”地一声,江夏凉指间的钢笔掉落在地,他闭眼呼了口气,要自己恢复平静,然后才弯腰拾起。
苞着手走动的视线,被桌子底下一颗闪闪发亮的小珠子给吸引过去,他眼睛一亮,捡起那颗粉红色珠子,小心翼翼地握在手心,心思百转千回,好像累积到顶点的思念终于找到出口。
失去了她,他再也想不起该怎么笑。
他紧紧握着她遗留下来的唯一一样东西,再也舍不得丢。
她都做到这样了,江夏凉总该满意了吧?
把曾经送给他的东西,费尽心思悄消收了回来,那全是她的真心真意,绝对不能被他随意丢弃,这是能够保全她的心的唯一办法。
只是,明明想断了对他所有的依恋,却还是不自觉天天跑到公司楼下,躲在一旁看他上下班的身影,发现他还是过得这么好,一身西装革履,满脸意气风发,依然这么有精神。
她心里掠过一阵酸楚。是啊,他才不像她
每天精神委靡,连珠珠都懒得串,成天赖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什么也不做,想着他的眉、想着他的眼、想着他偶尔露出的微笑、偶尔显露的温柔,想着想着,夜夜不能成眠。
早该看开了,相对于自己的放不开,他倒是厉害多了。
趁着没有客人的空档,张维贞坐在陈曼颖对面的位署上,打量这个小女生。
之前,小小大概两天来一次,陪她说说笑笑;最近,则是天天都来,可是整个人却没什么精神,常常在发呆,总要叫唤个好几回才会有反应,这种情形八成是恋爱了。
“小小,在想什么?哀声叹气的?”
陈曼颖回过神来,表情不太自然。“没有啦,阿姨,没有睡饱在发呆啦!”她每天都来阿姨这边,纯粹是想尝尝阿姨的手艺,才不是想着能不能在这里遇到那个负心汉呢她在心中辩解。
“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可以跟阿姨说喔,阿姨可是恋爱专家呢!”张维贞拍拍胸脯,自信满满。
“阿姨,我喜欢一个男生,可是他这个人啊,冷冷淡淡的,很难亲近。我费了好大的劲,好不容易跨过了太平洋,可是有一天,那个男生却说他讨厌我,叫我离他越远越好我明明能感受得到他的心意,可是他的态度,却让我觉得只是我自作多情”她幽幽说道,连叹了几口气。
“有时候,说讨厌,不一定是真的讨厌啊。”张维贞拨了拨小小的刘海,带着温婉的笑道:“有些男生最爱口是心非,喜欢的说成讨厌,漂亮的却要嫌丑,口不对心的人,迟早会受到惩罚的。”
“是这样吗?”陈曼颖在心中os:阿姨,你可知我说的就是你的宝贝儿子啊?可不可以叫他别再让我尝苦头了?
“当然喽,有些男生啊,你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不懂得珍惜,可是等到你离开了,才后悔没有牢牢抓住你。有时候短暂的分离,才能让他看清自己的心意喔!”张维贞像生命线的张老师上再开导这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
但愿会有那一天陈曼颖握着阿姨的手,感激地道:“阿姨,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多了。”
“那就好。肚子饿不饿?”
“不饿。”她摇摇头。
“可是你瘦了,再瘦下去就不好看了。”
“好吧,那我要一碗阳春面。”
面对着门口的张维贞吩咐大婶:“许姐,给曼曼来碗阳春面,帮她切点小菜”这时,一部黑色轿车恶霸地停在店门口,张维贞皱眉斥道:“哪个没公德心的家伙,转角不能停”一看清车上下来的人,教她住了口,她笑叹道:“唉,那个没公德心的家伙,就是我儿子。”
陈曼颖突然全身僵硬,转头一看江夏凉也看见她了,眼眸中闪过一丝光彩,俊脸上难掩诧异,显然很讶异会在这里看见她。
“阿阿姨,我还有事,先走了。”陈曼颖不敢面对他,伸手拎起包包,没胆从他身旁走过,选择逃进旁边的小巷子里。
“小小!小小你去哪啊?”张维贞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小小?她就是妈曾经提过的“小小”?!江夏凉怔楞过后,很快回神。
好不容易逮到她,江夏凉怎么可能任她就此离去,当场不顾母亲的叫唤,就朝她身后追去
“陈曼颖!”
听见后头传来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陈曼颖心中又急又慌,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急,耳边传来后头追逐的坚定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想起自己曾经言之凿凿地说过再也不见他,那么她就要说到做到啊,绝对不能见到他,否则、否则她这十多天来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吗?
仿佛后头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似的,她加快脚步,急着要逃离现场。
不行,她绝对不能再见到他,毕竟那天是她口口声声、信誓旦旦地说出“绝对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之类的话,若真的让他给达到,她的面子该往哪儿搁?所以,绝不,绝对不行!
后头,见她不要命般地窜逃,而自己则像怕失去什么似的拚命追赶着,这份感觉困扰着江夏凉,他甚至厌恶起无法控制自我举动的自己。
是她说要走的,他为什么还要追着她不放?
他不是讨厌她、恨不得她别再出现吗?
为什么一见到她的身影逐渐离开视线范围,当下便有一股拦下她的冲动,甚至会有些心慌,到最后甚至迈开步伐在她身后追赶呢?
疑问很多,如排山倒海般涌来,但短时间内他无法厘清,现在他只想拦住她,其它都无法思考了。
眼看就要追上了,就在这时候,跑到大马路上的陈曼颖却拦下一部计程车,打开车门就要上车,这时候的她却犹豫了,怯怯地半转过头,一脸依恋地望向他。
看见她的眼神,江夏凉又气又急、用他从来没有过的粗暴语气喊道:“陈曼颖!你敢上车试试看!”
他一吼,她就呆住了,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看着他渐渐靠近。
趁着她呆楞的空档,江夏凉利用腿长优势,没几步便来到她身边,大掌一张,以一种稳当却又不会弄痛她的力道,牢牢握住她手腕。
陈曼颖愣得更严重了,感觉到手腕传来的热度,透过皮肤表层渐渐渗透入身体里,在胸口间窜过一阵騒动。
江夏凉淡淡瞥了她一眼!确定自己抓住她了之后,半弯下身,向司机说道:“抱歉,她并没有要搭车。”
“啊?”司机一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了。
江夏凉二话不说反手关上车门,大掌依然紧紧握着她的手腕,深怕她会落跑,接着才将她拉至一旁的人行道上。
直到这时候,陈曼颖才回过神来。
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甩开他的手,一边在心中斥责自己竟然还会这么轻易被他影响。
“放、放手。”
都说要彻底忘掉他、对他死心了,为什么还会因他的靠近,心中一阵小鹿乱撞呢?你真没用,陈曼颖。
被她甩开手,江夏凉手中一空,不知怎地心中跟着一阵失落。他暗暗握了握拳,把手收进裤袋。
他深吸了口气,才有办法沉静地问:“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陈曼颖别过脸,打定主意不看他。
“不是把话说得很绝吗?不是不会再出现吗?”他因气愤而语带讥诮。
陈曼颖悄悄红了脸。“我我是去看阿姨,又不是看你。而且法律有规定我不能出现在店里吗?莫名其妙。”
“没想到你就是小小。”他口气一转为冷硬。“说,你刻意接近我妈,有什么目的?”
“我有目的?”他怀疑的口气刺伤了她。没错,刚开始她的确是因为夏凉才接近阿姨,但长久时间下来,她是真心喜欢阿姨,喜欢她对自己嘘寒问暖,当成她的女儿一样爱护。
“难道我说错了吗?”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人?”陈曼颖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是她不争气,偏偏喜欢上这么一个冷酷的男人
她低落的口气震住了他。
江夏凉捏了捏拳,视线落在她身上,发现她憔悴了不少,向来开朗的眉间此刻笼罩着乌云片片,眼神不再明亮,还挂着淡淡的黑眼圈,他甚至发现她的脸颊消瘦了不少。
才几天时间,为什么她有办法把自己弄成这样?
江夏凉越想越气愤,也不懂为何一见她如此折磨自己,竟然感到一阵不舍,心隐隐揪痛。
“你为什么把东西全收走?送给我的,还想讨回去吗?”包括她的心也是,给都给了,怎么可以收回?
他的问题逼出了她委屈的泪水。“你你又不要,我为什么不能收回?是你不要的,是你要我离得远远的,是你、是你、是你”她捣着脸哭喊。
“我要你走,你就走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如果真是这样,”开始就该感受得到,我有多不想让你靠近才对。”这女人真有能耐,总有办法让他好气又好笑。
如果她真有那么乖巧听话,就不会有这之后的纷纷扰扰。该听话的时候不听,不该听的时候倒是统统听进去了。生平第一次,江夏凉感到如此无力。
她听了,哭得更是柔肠寸断,冷硬如江夏凉,也被她成串的泪水给软化了。
他再也不能忽略自己的心,上前一步,狠狠地将她拥入怀里,把她泪湿的脸庞按进怀中,让她听听此刻他心里真正的声音。
“听见了吗?”他恶声恶气地问。
“什、什么?”她哭到不断打嗝。
“它在说喜欢你。”
陈曼颖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听见他亲口表白,哭得更厉害了。“我听得懂才有鬼啦”哪有人这样表白啊?什么叫它说?它是哪位啊?
江夏凉被她打败了。薄唇紧贴她耳畔,他用极低、极低的嗓音谨慎表白。“我,江夏凉,喜欢你,陈曼颖。”话说出口了,他恶狠狠地道:“这样可以了吧?”
“呜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害我这么努力地叫自己死心”陈曼颖反手紧紧抱着他,头一回真真实实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的感情。
江夏凉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情感后,感觉到她全身一颤,接着想要抬头,他却把她抱得更紧,下颚抵住发顶,忍住羞赧,频频低语:“不要看我,就这样让我抱着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