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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巴黎,正在伯特医生家里作客。”透过电话,罗勒一字一句告诉父亲她目前的情况。
听完,普森斯博士马上下达命令“你马上给我回美国来!”
“不可能。”早料到父亲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她一点也没有被他的愤怒口吻吓到,反而展现出更大的决心“我要留在这里,直到我确定伯特医生愿意收我当义女为止。”
当他的义女?!“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有我这样的父亲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要找个不相干的人当你的义父?”
“爹地,你真的不知道原因?”罗勒明知故问,只是想听听父亲的解释,她多希望一切只是误会。
但她失望了,父亲不断的否认,仿佛他和伯特医生并无任何交情。
“爹地,你让我非常失望。”她叹口气,无奈的说着。
从知道她在巴黎伯特医生家,普森靳博士就气得不断跳脚,再被她这么一指控,更加火冒三丈“对我失望?我看是我把你宠坏了!你马上给我回来,不然我就叫人去把你给架回来。”
“你最好不要做那种事情,因为我不想和你翻脸。”
“你这是在威胁我是不是?你想造反了啊?别忘了我是你的爹地!”普森斯博上继续咆哮,怒火越烧越旺。
案女交恶,罗勒本不想如此的,但是她不满父亲想隐瞒事情真相的私心“爹地,你知道伯特医生到现在还无法忘怀他女儿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守着他和他女儿过去相依为命的家园吗?你知道他至今都还在伤心吗?”
有几秒,彼端的普森断博士静默不语。
知道父亲默认了自己的所为,罗勒继续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认伯特医生当义父的原因,我想替你赎罪,代替他女儿孝顺他老人家,这是我们欠他的。”
“你回来!”
显然父亲还没有清醒呢,真是让人难过“你什么时候肯向他老人家请求原谅,我就什么时候回家。”
“叫耘樵听电话!”女儿不听话,女婿总该听话吧!普森斯博士知道自己控制不了女儿,转而要求和时耘樵对话。
“这件事情是我自己决定的,你不用迁怒任何人。”
“你非要我叫人去把你抓回来是不是?”
“如果你真打算那么做,就是准备要切断我们父女之情。”罗勒把话说重了,希望藉此唤醒父亲的良知。
彼端再度沉寂,而后传来普森斯博士气急败坏的咆哮“随你!你要不想回来就不要回来,我就当作没生你这个女儿!”
电话断了线,传来嘟嘟声响,握着话筒,罗勒满心无奈。
“爹地,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觉醒呢?”
她还能等到那一天吗?“如果真如伯特医生说的,我很有可能不能再当你的女儿,难道你要到那时才知道醒悟?”
莫非,这是报应,报应他父亲丧失良知害人,才会落此下场?
身为现代人,她本不迷信,但是这些日子来的遭遇让她忍不住这样想,人是不能够做坏事的,举头三尺有神明呢!
“报告出来了吗?”看伯特医生拿着资料夹出现,罗勒心底多少有些谱。
“不是好消息。”他沉重的告知。
“嗯,什么样的消息我都可以接受。”她一如往常的平静。
“你必须要接受手术,否则再拖下去,恐怕为时已晚。”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淡淡的致谢,她再度央求“请记得你的承诺,不要告诉耘樵我的病况,如果他问起,请告诉他我一切无恙。”
“你必须让他相信才行。”拿走老医生手上的检查报告,她将之收入行李箱陧“你的建议我会考虑,但在那之前,麻烦你不要让他知道,我不希望他替我担心。”
“我知道了,那你好好考虑吧,如果要开刀就要快,毕竟是恶性肿瘤,早点去除成功的机率就会提高,我会替你安排医生的。”
“谢谢。”
报告一出炉,她更加深信这是老天爷在惩罚父亲知错不悔改,她极力的要求老医生不可以把事情告知时耘樵,一方面则拉着他到处玩耍。
“喂,你身体撑得住吗?不要太过勉强了。”虽然伯特医生说她没什么大毛病,但是时耘樵还是不太放心。
“没事,大老远跑来巴黎,怎么可以整天窝在屋子里,这里可是艺术之都耶,到处都充满着中古世纪艺术家的伟大杰作,来此就要多看看才对!”罗勒拉着他到莛泡。
一跳上metro地铁,就到了艺术家的朝圣之地庞毕度艺术中心,欣赏了立体艺术磁雕以及浮雕,在顶楼的咖啡馆喝上一杯咖啡,欣赏了巴黎景色的一隅,也吸收了艺术的气质。
再搭上rer(大巴黎郊区铁路),来到法国的象征地标巴黎铁塔,登上最顶端,鸟瞰巴黎的街景又别有一番滋味。
繁华的街道,和现代的时尚交错着,总是会令人流连忘返。
累了,再找个地方歇脚。
也许以后再也没有这样一起同游的机会了,所以她想多制造和他相处的记忆。
“我想拍照。”她这才发现,这趟旅行他们连相机都没带。
时耘樵不爱拍照,所以摇头拒绝。
“不行!我一定要拍照,我们去买数位相机。”她才说就行动了。
他们于是来到3c卖场,买了一台最新的数位高画质相机。
她兴味高昂,他却兴趣缺缺,她拜托路人替他们留下美好的画面,而他却总是撇开头的不肯看镜头。
“时耘樵!”她大叫。
“干么?”他转头看她。
她趁机偷了他一个吻,然后笑着跑开,假装是恶作剧,其实她早就想要亲他了,一如她所猜想,他的唇看起很冷,靠近时却温温热热的。
她过度的活泼让他感到不安“你不要乱跑,小心车子!”在她差点被车给撞到时,他连忙拉她一把,把她抓进自己的怀里。
她听着他的心跳,他闻着她头发飘散出的香气,乱了心神。
某种情愫缓缓的在心底扩散,心跳如擂鼓,不断的加快速度,那一吻竟成了催情激素,让他们在美丽的巴黎街头上,缠绵的热吻起来。
爱苗已然滋长,在无预期的情况下、在无法阻挡的时候,侵入他的心底深处。
他爱罗勒,旁人早就看得一清二楚,只有他自己糊涂不愿承认。
“罗勒”抱着她,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
“嗯?”她笑着轻哼,一如他,一回又一回,仿佛成了回音。
也说:“找个地方,我想爱你。”
接着,他们转移了阵地。
吻着发、吻着眼,细碎的吻落在罗勒的每一处肌肤,看着他的眼、他的唇,耳边仿佛响起一首歌。
眉毛像你、眼睛像我,
嘴巴像你、鼻子像我
拥有一个两人的综合体,那会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但是她恐怕是没有机会替时耘樵生一个爱的结晶了。
直到这一刻才感觉真实,拥着他,感觉他的深入、探索,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的美妙,让她有如置身在天堂里。
“罗勒”每要深入一次,他总是会看着她、吻着她,叫唤她的名宇。
“嗯?”回应他的热情,她给了他一个深吻。
“我爱你!”生怕她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他努力的身体力行,爆发的呼喊,以及体内的热流,一波又一波传送着爱的讯息。
“我也爱你。”一直一直都很爱他的。
想起在校园的初次相遇,他是那么的不可一世,撞到她,却还赏了她一记白眼,但在那之后,他总会在校园叫住她,并且叮咛着“走路小心点,别又被人给撞倒了!”
他知道的,那一回是他的不是,是他撞倒了她,还书得她额头肿了个包,但是他依然记得,那时候她只是傻傻的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
即便他赏了她一记白眼,她还是挂着灿烂的笑容回应。
那笑容,让他软化了,每次遇见她,就忍不住想要开口叮咛,现在想起来,也许从那时候开始,他的心底就一直有着她的存在。
认识她之后,他开始觉得她爱唠叨,但脸上依然挂着灿烂的笑。
她很爱笑的,好像天永远不会塌下来,好像世界永远是那么的美好。
殊不知美好的其实是她,一如现在,裹着薄被,在阳光的巡礼下,像一件美丽的艺术品,纤细而且白皙,吹弹可破的肌肤让人感受到她的年轻气息。
当她轻哼着,会让他冲动的想要一再的拥抱她、爱抚她、占有她。
和她做ài是这么的美好,美好到令他流连不肯离开。
“你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他贴靠着她的背,从腰部搂着她纤细的身体,再次进入她的私密领域。
“从你撞到我的那一刻。”
“你可真会隐藏啊。”随着身体的律动,他的声音也起伏着。
“怕你会讨厌我啊!”她知道的,一开始他若是知道她爱着他,一定会躲得远远的,那么今天他们就不可脑瓶得这么近。
这将是她毕生最珍惜的记忆,以她的身体,刻划下对他爱的记忆,再用她的唇,膜拜他宛若艺术大师伟大创作的伟岸躯体。
“再说一次。”
“什么?”
“你爱我。”
“我爱你。”用身体告诉她、用呼喊告诉她,用他的每个细胞告诉她这个讯息,毫不隐藏,也毫不吝惜。
“谢谢。”她累了,靠着他缓缓入睡,让身体继续纠缠,在薄被之中,不让太阳窥探,也不让宙斯有机会发现他们的爱意。
“该死的!”法兰克永远只能跳脚,即便掌握了两人的去向,但他还是晚了一步,看见时耘樵在大街上亲吻罗勒,看着他们相拥走入高级饭店,他气到差点跳窗。
“少爷,这下子你还想要那个女人吗?”罗拔不开口还好,一说话就被扁得鼻青脸肿的。
他说错话了,踩到法兰克的地雷区。
“你这没用的东西,这种事情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我早就不要那个女人了,我要的是普森斯博士的研究专利。”
“是。”
“再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法子把那个臭女人绑起来。”
“嗯。”不回应也不行,回答却又会被扁得更惨。
罗拔继续隐忍着,在他找到机会扳倒法兰克之前,他还得继续隐忍他的拳打脚踢。
“不行!如果贸然把人绑架过来,普森斯会发现是我做的,到时我想要摆脱嫌疑也很困难,该怎么办才好呢?”
他到底是不是在问他?
罗拔战战兢兢的想着,也为难着自己要不要回应。
“你!”
“是,少爷说的都很有道理。”
“我不是要你当马屁精,我是叫你去绑架罗勒,但是不可以牵扯上我,然后打电话叫普森斯交出最新研究的专利,如果他希望他女儿平安无事,就乖乖的照做。”
说什么聪明如伟大的天神,法兰克根本缺少大脑,他要普森斯拿出专利,再按研究内容去生产制葯,普森斯不一样会知道是他搞的鬼?
罗拔很想骂他笨蛋,可是他还是怕死。
“这样也不行,看来还是要时耘樵消失,我不介意收个二手货。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条路可行,只要能拿到专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法兰克像个神经病,自言自语又语无伦次了老半天。
最终还是把矛头对准时耘樵。
“那我就叫人去对付时耘樵。”
“得等我离开巴黎再下手。”
“你要离开?”
“我不离开的话,普森斯博士很快就会怀疑到我身上,他是只老狐狸,而且时家也不好对付,我得有不在场证明,所以等我走了再下手,要做得干净俐落,知道吗?”
“知道。”
但是法兰克万万料不到,他才上飞机,时耘樵和罗勒也搭上飞机飞回美国。
女儿归宁,身为父母本该是高兴的接风,可是看见她回家,普森斯博士却不断的挖苦她。
时耘樵因为回学校交报告,并没有陪同罗勒一同前往,而是她先行回家,他才随后跟上。
李莎兰一向以夫婿的意见为意见,这会儿也不太敢开口袒护女儿,只是不断的叮咛她“别和你爹地顶嘴。”
“我只是就事论事,犯了错就该向人道歉,当年是爹地对不起伯特医生,向他祈求原谅也是应该的。”
“那你呢?为了达到目的不也一样算计了时耘樵?”普森斯博士冷哼,不再把女儿当宝,说起话来一点也不顾及她的颜面。
“请不要把这两件事情相提并论,我现在和耘樵是相爱的。”
“他知道你为了和他结婚而算计他吗?他知道你请他配合你演戏,其实也是你的计画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时耘樵抵达后就自己上书房找人,意外会听到这么不堪的消息。
他的表情是冰冷的,眼神里更看不出曾有过一丝热情。
现在的他,令罗勒感到害怕。
“耘樵”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你一开始就在算计我?说啊!”他怒火攻心的咆哮着,她却无言以对。
突然间,她觉得这样也好,他恨她的话,当他失去她时就不会那么痛苦。
于是她决定将错就错,点头承认“是的,一开始是我算计了你,我请我爹地安排相亲,拜托你扮演我的假男朋友,为的就是要抓住你”“够了!”他怒喝。
仿佛巴黎那爱的印记是假的,现在的他看起来好陌生。
“耘樵”
“天使?我竟然会认为你是天使?!你根本比恶魔还像恶魔!”什么解释都听下进去,他转身往楼梯定。
“耘樵”罗勒还是忍不住追到楼梯口。
他突然转头看她,冷若冰霜的对她说:“我会叫律师把离婚协议书送来,希望你爽快签字,我无法和你这种爱耍心机的女人共处下去。”
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的,但真的遇上,心还是痛得不能自己。
罗勒不再说话,任由他走出视线。
普森斯博士这才发现自己犯了大错,站在书房口忧虑道:“罗勒,爹地不是故意的”
“无所谓了,这样也好。”她淡然地把检查报告拿给父亲。
“这是什么?”他纳闷的询问。
“我的检查报告,你们看了就会知道。”罗勒转身,走回房间。
她深信,这是报应。
时耘樵受到太大的刺激,于是又丢下学业下管,翌日一早,便拿着护照,瞒着家人搭上飞机,飞向他曾经放逐自己的非洲大地。
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后续则交由律师处理。
而拿到离婚协议书时,罗勒还是哭了。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天不吃不喝,也不与人说话。
普森斯博士知道自己犯的错祸及女儿,这才开始后悔,盯着检查报告,他知道当务之急就是让女儿开刀动手术。
但是罗勒却什么反应都没有,这会儿可急煞了普森斯夫妇。
翌日,她在离婚协议书上头签了字,才走出房间“请把这份离婚协议书送到时家吧,然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罗勒,别逞强,你是爱耘樵的吧?”李莎兰心疼女儿。
“本来就该这样,我不该强索不属于自己的情感,一开始就不该,拜托把离婚协议书送去给他。”
说完,她转身又要关上房门,普森斯博士连忙阻挡“罗勒,我们谈谈好吗?我想和你谈谈你的病情。”
“就是报告上说的那样,是伯特医生检查的报告,不会有错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他的医术有多高超。”
“那就更应该开刀,只有开刀才有机会。”
“但是开刀的话,我可能会成为一个活死人。”罗勒很了解自己的状况,只是她的反应平静过了头。
浅意识里,她早就放弃了自己,决定要用生命替父亲赎罪,也替自己赎罪,她欺骗了自己最爱的人。
“罗勒,爸爸认识医术很好的医生,一定会有救的。”
“你真的那么想要救我?”罗勒突然有了另一个想法,也许她可以让父亲去跟伯特医生认错。
“那是当然的。”她可是他唯一的女儿,若是她有个不测,他空有万贯家财也没用“就算要爹地散尽家财,我也要救妨。”
“那么去求伯特医生的谅解,我希望由他来替我开刀。”
“你说什么?”不是要他花钱,而是要他拉下脸去求伯特医生的原谅!普森斯博士听完后愣了下,随即说:“美国多得是医术高超的医生,没必要”
“那么我拒绝开刀。不是由伯特医生执刀,我就不会同意动手术,如果你真的想要救我,那就去跟他认错,请求他的原谅,这是你欠他的。”罗勒拗了脾气,这次拿着生命要胁,就是不肯妥协。
“罗勒,不要为难我,更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如果这检查报告正确无误,那么你连一刻都不该拖延。”
“我是认真的,你看不出来吗?”
普森斯博士当然看得出来,只是他也不想妥协“这件事情由不得你耍脾气说不要,我会安排医生帮你开刀。”
“如果你要继续勉强我,我也会以死抵抗。”罗勒铁了心,非得要父亲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致歉“如果你依然认为自己不该道歉,那就让我用生命来替你赎罪。”
丢下话,她用力的把门甩上。
望着关闭的房门,李莎兰首次提出自己的意见“罗杰生,为了女儿好,你就打个电话拜托伯特博士吧。”
饼去的恩怨,她不想再提及,但是女儿的性命,她却不能不顾“如果你不愿意打这个电话,就由我来出面好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凯莉的死并不是我害的,是那个笨蛋医生的错!”
“却是你硬要她拿掉小孩的,不是吗?”这些年,她假装不知情,但偶尔还是会听到一些流言。
“原来你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当普森斯太太,很难不听到有关于你的种种不利流言,但是我以为那是别人恶意中伤,没想到却是事实。”
“连你也要和我作对吗?”
“我从没想过要和你作对,即使外界对你的传闻不利于你,这些年来我也仍一直扮演着称职的普森斯太太,但是这一回,请原谅我不能继续站在你那边,为了女儿的性命,我要以我的意思去做。”拿起电话,她的手停在两人之间“是你要打,还是由我来打?”
这是李莎兰第一次这么坚决的表达自己的意思,普森斯博士知道自己再不妥协认错,他将成为被家人孤立的老人。
“我打。”接过电话,他终于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