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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子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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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枫山庄的红墙绿瓦在朝阳曙色中,又别是一般情调,大清早,许明非已命庄男将各处打扫清洁,然后与魏搏生在桥头上伫立等待着。

    枫林挡住了他们的视线,秋风在林梢翻起一片红浪。

    许明非等了一下道:“大概快到了吧?”

    魏搏生嗯了一声,点头问道:

    “那个小伙子呢?你不让他一起在这儿等候”

    许明非脸上透着兴奋之色道:

    “他还在后院练剑呢!这小子真是奇材,我那最后三招,秋英已学了两天,还是拿不准架势,他只花了半夜的功夫,居然能发挥到九成气候了。”

    魏搏生没有再开口,因为此刻林中隐隐已闻蹄声。

    许明非轻轻地触了他一下道:“来了。”

    果然隐约在枫林间,已可看见一列骑影。

    马群渐渐接近时,就可看出前面三骑士,坐着两个中年汉子与一位盛装的女子,后面却是三个年青的女孩子。

    许明非抢前一步拱手笑道:

    “今天是什么风,居然将三位的大驾吹来了”

    左边的中年汉子留着络长须,面色焦黄,正是‘天台游龙’上官不予,下了马还礼笑道:

    “许兄别来无恙,我等自泰山一别,有二十年没见了,许兄倒还是老样子。”

    居中的‘凌波客’孙一峰却下了马哈哈笑道:“许兄不愧是开镖局的,耳目灵敏,我们原打算作不速之客的,看来许兄倒是早知道了。”

    此人一向生性倨傲,连说话中也带着一股凌人骄气,许明非却淡然一笑道:“三剑联袂西下,此事颇不寻常,小弟虽然疏懒,这等大事岂可不知,尹仙子一向好么?”

    末一句是对‘姑射仙子’尹相毓说的,她轻轻翻身下马,微笑着手抚鬓角,施了一个万福,轻轻地道:“妾身幸托粗安。”

    上官不予却对身后的三个年青女子道:“来见过许老前辈。”

    三个女子一起盈盈施礼,许明非手捻长须笑道:

    “不敢!不敢!老夫从来未曾见过三位,是以无法称呼。”

    上官不予指着最右的一个女子道:

    “这是小女婉儿,中间的是孙兄的掌珠绛珠姑娘,再过去就是尹仙子的高足‘广寒玉女’柴小清姑娘。”

    许明非见这三个女子都很清秀,尤其是柴小清,特别艳丽照人,不过她们的神情都呈显出一种郁郁之态,心中微觉奇异,口中却笑着道:“好!好!闺苑奇葩、仙府名姝,秋枫山庄得三位姑娘玉趾辱临,乃使蓬壁生辉,草木含欣。”

    上官婉儿轻轻道:“许伯伯过誉了。”

    许明非还待客气一下,旁边的魏搏生却道:

    “贤弟,佳宾莅临,你不能老是以秋枫飨客。”

    许明非笑道:

    “正是!庄内水酒已备,我光顾得说话,忘记请大家进去了喔,这是我义兄魏大哥,人称‘落梅风’。”

    魏搏生一拱拳道: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孙一峰冷冷地一点头,尹相毓笑了一下,只有上官不予作了一揖道:

    “魏大侠忒谦了,‘落梅风’名动江湖,七十二式梅花掌打遍江湖四海无敌手,今日得会,三生有幸。”

    魏搏生谦笑道:

    “过奖!过奖!列位请进去吧!”

    当下与许明非转身在前领路,将一行人带进了客厅,正中果然已经端治了一桌酒筵。

    许明非将大家都请入座后,才在主位上坐下来道:

    “虽然我算准了列位今晨可至,但是因为得信太迟,漏夜准备,仍有不周之处,请列位不要见怪。”

    孙一峰眉头一皱道:

    “许兄别客气了,我们不是来叨扰酒菜的。”

    许明非也是微异地道:

    “是啊!兄弟也在想着,陕中穷山恶水,无胜可寻,三位联袂下陕,必然是别有重要原因。”

    座中三人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孙一峰开口道:

    “听说许兄也有一位掌珠,怎地不见出来?”

    许明非见他简直答非所问,心中颇觉奇怪,但是孙一峰问过之后,来人十二道眼光却注视在他身上,好像在等他的答案,不由更奇怪了,想了一下道:“小女正在后院,少时小弟唤出来便了”

    孙一峰道:

    “那倒不必了,我们是想请见另外一个人。”

    许明非奇道:

    “谁?”

    孙一峰顿了一顿,没有说出是谁,却改问道:“令嫒许了人吗?”

    许明非更糊涂了,但还是答道:

    “小女才疏姿平,至今尚未字人,不知孙兄何以”

    孙一峰不待他说完,立刻又问道:“许兄心中大概已有许字的对象?”

    许明非简直是莫名其妙,不晓得孙一峰问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做什么,正在沉吟间,孙一峰却突地面容一整,说道:“许兄心中之对象,此刻定在庄中,名叫慕容平。”

    此言一出,不仅许明非与魏搏生变了脸色,其他的人脸色也是特别地沉重,空气中透着一股肃杀。

    良久,许明非才缓缓地道:“慕容平是小弟局中一名镖师,人才不错,只是技艺平平,不知孙兄因何知道此人?”

    孙一峰冷冷一笑道:

    “他学会了许兄的秋枫剑法之后,不会再是技艺平平了,许兄是否有意将他聘为东床乘龙快婿呢?”

    许明非将脸一沉道:“就算我有此意,也是我的家事”

    他话还没说完,孙一峰已经哈哈大笑起来,三个年青女子的脸上,却浮起了羞惭与惨然之色。

    许明非被他笑得十分生气,怒声道:“在下念在二十年前一段交情,所以设筵款待,孙兄若是再要如此,在下可就不再客气了!”

    孙一峰狂笑如故,上官不予却默然地道:

    “许兄,我们都上当了,那慕容平是个卑鄙的轻薄浪子”

    许明非与魏搏生脸色一变,齐声问道:“什么”

    孙一峰已止住笑声,上官不予再叹了一口气道:“这贼子不但骗得了许兄的‘秋枫剑法’,而且也骗得了兄弟的‘浮云剑法’,孙兄的‘飘萍剑法’,尹仙子的‘柳絮剑法’”

    许明非脸色如土,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讷讷地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官不予苦笑一声道:

    “一年前,慕容平投到兄弟庄上,兄弟见他人品不恶,立起怜才之心,收留了下来,谁知道贼子竟怀异志”

    上官婉儿嘤咛一声,掩面痛哭起来,许明非见状已知梗概,但仍硬起头皮问道:“他是从令媛处将剑法偷学去的?”

    上官不予苦笑点点头,长叹一声道:“小弟初时也存了与许兄一样的心思,所以,虽明知其事,却未当时阻止,三个月之后,那贼子不告而别。”

    许明非用手一拍桌子,愤然大怒道:

    “上官兄当时就应该四出寻访,杀了这狗头!”

    上官不予苦笑道:

    “兄弟不是没动过这念头,可是许兄也会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那样做。”

    许明非呆呆地叹了一口气,无言可答。

    “神州五剑名头不小,这个人确实丢不起”上官不予顿了一顿乃再道:“小女自那贼子走后,终日郁郁,因她与尹仙子高足柴姑娘颇为投契,所以小弟在两个月后,携小女至余姚相访,初时大家都不好意思说,后来才互相说明,始知那贼子以同样方法,早住小女半年前,骗得‘柳絮剑法’,两个月后,孙兄亦携了绛珠侄女到访,他们父女二人亦是出来访寻,搜杀慕容平的”

    许明非闻言面如土色,恨恨一掌击在桌上,厉声叫道:

    “好贼子,我非将他碎尸千段不可!”

    上官不予道:

    “许兄暂莫生气,那贼子狡狯阴狠,此刻恐怕早已逃之冥冥了,我们寻来,便是想大家商量一个对策的。”

    许明非长叹道:“神州五剑的人全都丢到家了,此事传了出去,我等还有何面目立足江湖?”

    上官不予道:“所以,我们必须及早行事,一定要趁此事还未经渲染之前,将这贼杀死”

    许明非道:“你们为什么不早来呢”

    上官不予道:“我们三家碰头之后,互叙情形,知道神州五剑中,尚有许兄有女儿,立即就赶来了”

    许明非道:“那你们一见面就该说了,一个时辰前,那贼子还在后院练剑,你们应该先将他捉住了”

    上官不予道:“一个时辰足够那贼子逃远的了,我们若是不把话说明白,难免引起许兄误会,二十年之前,我们并未建立起任何感情,不然若是我们时相往来,那贼子由何施此狡计。”

    许明非望着花容惨淡、垂泪掩泣的三个女孩子一眼,又想起自己的女儿恐怕现在还蒙在鼓里,不禁废然叹道:“真是儿女累人,要是我们都像顾清风那样孑然一身,何至于受今日之辱!”

    孙一峰嘿嘿冷笑道:“我倒希望顾清风也有个女儿,或者收了女弟子,‘神州五剑’齐名,凭什么他一个人不倒楣?”

    众人望了他一眼,深深觉得他的心思太偏激,忽而有人接着他的口道:

    “好教阁下放心,顾清风绝不会例外,‘神州五剑’既然齐享盛名,也该一起受些苦难才好。”

    众人回头探望,却见厅后泰然走出一人,神色自如,正是他们几人急欲得之而甘心的慕容平。

    许明非大叫一声道:“好贼子,你居然还敢出来!”

    慕容平潇洒地一笑道:“我为什么不敢出来?你们先先后后,都曾对我表示过一阵好感,难得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应该好好地谈谈”

    上官不予与孙一峰相互一换眼色,二人突地离座飞身,截断他的后路,长剑也同时都出了鞘。

    慕容平从容地回头一笑道:“二位别紧张,我要是想逃的话,根本就不会出来了,‘神州五剑’享名武林二十年,你们怎么一点风度都没有呢?”

    上官不予脸上一红,垂下了长剑,慢慢归入鞘中,孙一峰却仍虎视眈眈地拦着去路。

    慕容平望着他继续一笑道:

    “神州五剑中你拔剑是最慢的一个,因此你现在不放下来是聪明的,不然相形之下,等不到二次论剑,你的红椅就坐定了。”

    孙一峰被他说得脸色大变,挺剑就刺了过去,孙绛珠惊叫了一声。

    慕容平手中一摊,表示手中无剑,孙一峰的剑在刺到他身前一尺便停住了。

    慕容平轻轻一笑,对孙绛珠道:“别急!你爸爸不会杀我的,他身列五剑之一,多少会顾全一点面子,不能杀一个赤手空拳的人。”

    孙一峰气哼道:“鼠辈!你快拔出剑来!”

    慕容平笑道:“别急,你这么快杀了我,就不想听听我的表白了吗?”

    许明非拍着桌子怒道:“淫徒!你还有什么事可表白的?”

    慕容平望了他一眼,沉下脸来道:“你最好收回那两个字,我跟你女儿谈谈情是有的,却没有碰过她一根汗毛,不但是她一人,我对其他人也是一样,各位小姐,你们认为我是淫徒吗?”

    许明非气极无语,三个女孩子经他一问,不约而同地哭了起来。

    慕容平又是轻轻一叹道:

    “唉!弱者,你的名字是女人,这话用得不合‘时际’,你们只会哭,要知道我已剩时无多,等下四剑联手,我绝无活命可能,大家乘此片刻多谈谈,也不枉我们相爱一场,你们若有眼泪,尽可等我死后再流”

    他这番话极是温柔,三个女孩子也不由自主地用手拭去眼泪痴痴地望着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孙一峰见状大叫道:“珠儿!你千万别听他的鬼话,这贼子一片虚情假意,几时对你有过真心”

    慕容平回头望他一眼道:“阁下又错了,我与她们相处时间虽不长,可是对她们的感情,却是发自内心,绝无一丝虚假。”

    孙一峰冷笑一声,道:

    “小子!你的感情真丰富,居然能够平均分配给四个人。”

    慕容平抚胸微笑道:“此中含情万千,施之无尽、取之不竭。”

    孙一峰怒吼道:“放屁!”

    慕容平神色如恒微笑道:

    “你是个最薄情寡义的人,自然不会懂这些事。”

    孙一峰不禁呆得一呆,孙绛珠却睁目尖叫道:

    “你胡说,我爸爸最重情义了,我母亲去世十五年,他对她犹在怀念不止,守义不娶。”

    慕容平微笑道:

    “痴女孩啊!你懂得实在太少了,你父亲只对你母亲一人情深,却拒绝了其他女人对他的如海深情,害得人家受苦终身,这等绝情之人,何尝懂得情之为何物”

    孙绛珠为之语塞,孙一峰亦为之一顿,一向沉默的‘姑射仙子’尹相毓却突地挺身而起,尖喝道:

    “小子,你简直混帐,一派胡言!”

    众人俱是一怔,只有孙一峰脸色骤变。

    慕容平依然微笑道:

    “我是替仙子略伸不平之气耳,仙子何苦那么恶言对我呢?一个男子若是拒绝了一个女人的倾心相爱,便是世上最忍心之人!”

    尹相毓粉容上涌起一片怒色,厉声叱道:

    “小子!你敢污我清白!今天我若容你逃去,便誓不为人!”

    慕容平毫无愠意地微笑道:

    “在下在余姚时,曾亲闻仙子对月浩叹,诉出心中哀怨,那时深为仙子深情所动,几至泪下”

    尹相毓却真的流下眼泪,她虽已年近不惑,姿容犹颇动人,凄苦地望了孙一峰一眼,长叹一声,脸上的怒气完全没有了,代之的是一片凄楚。

    这情形至为明白,可是慕容平的话却像他的突然出现一样,又一次地激动了许多人的心弦。

    谁都没想到在孙一峰与尹相毓之间,会有这样一段绮情纠纷。

    孙绛珠默然退了下去。

    慕容平轻轻朝她一笑道:

    “你承认了吧!我若是像你父亲一般,只怕你们四人都要伤感终身了,平心而论,我与你们好,我从未采取主动,你们向我示爱,我无法拒绝,也不忍心拒绝”

    厅中的老一辈听见这话极是难堪,这小子占尽便宜,然而他口中之意好似还做着一桩善举似的

    柴小清却尖刻地说道:“这么说来,你心中还有另一个令你倾心的人?”

    慕容平脸容一动,停了一下才道:“不错,我确实爱过一个女孩子。”

    三个女孩子几乎同声地问道:“是谁?”

    慕容平低声道:“她是个很美的女孩子,对我也好极了,只是我们无法结合,也因为此,迫使我浪迹天涯。”

    四周之人又是一怔,柴小清又尖刻地问道:“为什么呢?”

    慕容平脸上微现痛苦之色,黯然道:“身分!我们的身分相去太悬殊了!”

    柴小清蓦而惨声大笑,道:

    “哈慕容平,我只道你自谢为一代大情人,所以才到处牵惹情丝,原来这世上也有你爱不上的女子”

    她是在气极之余,说出这番话,但其他的几个人却深深地被她的话激动了,孙一峰沉声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慕容平一收脸色道:“我叫慕容平,生不改名,死不改姓!”

    孙一峰怒道:“我知道你叫慕容平,我是问你的身世。”

    慕容平道:“无可奉告。”

    孙一峰耐着性子道:“你那个倾心的女子呢?她又是什么人?”

    慕容平依然简单地道:“无可奉告。”

    孙一峰冷笑道:

    “尽管你守口如瓶,可是我凭你所说的身分两字,我们自不难查知她是谁,那时你将悔之莫及”

    慕容平漠然地道:“阁下想怎么样?”

    孙一峰阴恻地说道:

    “你不惜利用一些无知弱女子的感情,偷学各家绝艺,想一挫我们‘神州五剑’之名,以提高你的身分,然后再去与那女子结合,我们就偏不叫你如愿,我们要访出那女子,杀死了她,让你一辈子不得遂心!”

    慕容平仰天长笑道:“你计算得真不错,只可惜完全打歪了念头,‘神州五剑’算得了什么?人家连眼睛都懒得望你们一下,别说你们找不到她,就是找到了,你们也动不了她。”

    孙一峰怒极哼道:“我不相信世上有这种人!”

    慕容平轻轻一笑道:“井底之蛙,你能见多少天日?”

    孙一峰愤形于色,又想动手了,上官不予却摇手阻止了他,接着说道:

    “那你连找我们四家的麻烦,到底是为了什么?”

    慕容平想了一下才道:

    “武林中,盛传你们‘神州五剑’很了不起,我才想试试你们的份量,同时我也闲着无聊,藉以排遣时光而已。”

    上官不予也沉下脸道:“你拿我们的女儿开心?”

    慕容平道:

    “那倒不然,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爱过她们,她们也喜欢我,大家在年轻时留段美丽的回忆,岂非是绝佳之事?”

    上官不予的脸色突地改为异常肃穆道:

    “可是你却攫去了她们整个的感情,你拿什么去还报她们?”

    慕容平轻轻一笑道:

    “我给她们美丽的回忆,这是我唯一可报答她们的东西,除此之外,我别无他策。”

    上官不予沉声地回头道:

    “婉儿,这就是你倾心相爱的男人,一路上你还求我别杀他,现在你自己再决定吧!”

    上官婉儿掩面痛哭失声,不作回答。

    孙一峰亦怒声对孙绛珠道:“珠儿,你呢?”

    孙绛珠呆呆地站着,好像根本没有听见。

    尹相毓哼了一声,柴小清颤着声音叫道:

    “师父!杀了他,我再也不见他的面了”

    慕容平一直漠然不动地站着,至此突然大笑道:

    “原来你们还为我请过命,盛情可感,只可惜你们的热情不够永恒,这么快就对我失望了。”

    上官不予怒声道:

    “混帐!你要不是这么混帐,我们还曾经商量过,拼着在江湖间留下笑柄,将她们一起嫁给你”慕容平先是一怔,继续淡淡地道:“各位盛情,颇令在下心动”

    上官不予看出一丝转机,连忙道:

    “那算不了什么,谁教我们生了不争气的女儿,现在你若表示悔过,我相信许兄也会同意的”

    慕容平却冷冷地一摇头道:

    “不行,太迟了,方才她们三个人中,只要有一人对我不失信心,我会毫不考虑地接受此事,现在我算看透了,秋英虽不在场,她也不会例外的,女人心、海底针,现在我宁可接受一死。”

    上官不予脸容乍变,厉声说道:

    “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怨不得我们了!”

    慕容平漠然朝四下一望,镇静地道:

    “不错,我自求死路,不过生意未绝,你们还是准备四剑联手吧!”

    孙一峰厉声大笑道:

    “对付你这样一个毛头小伙子,还值得我们联手?传闻出去,‘神州五剑’就别想再混了!”

    慕容平依然冷漠地道:“别忘了我已尽得你们四家剑法之精要,你们谁敢说可以有绝对把握胜我?”

    厅中四人神色俱是一动,不由自主地各自抽出长剑,分站到四个方位。

    厅中的空气顿时变得十分凝重,战事仿佛就将爆发,可是慕容平站在中间,仍是毫无一丝怯意。

    孙一峰怒喊道:“小子!你拔剑吧!”

    慕容平轻笑了一下,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道:

    “四剑联手,江湖上从无人有此殊荣,我真希望此刻多几个观众,也让他们知道高手英风。”

    许明非与上官不予俱是一呆,孙一峰怒叫道:

    “这小子口舌犀利,诡计多端,咱们别上了他的当!”

    慕容平冷笑一声道:

    “凌波客,你实在是神州五剑中最卑劣的一个,不知道当年姑射仙子,何以会对你倾心。”

    尹相毓怒叱一声,身躯突进,振腕攻出一剑,直奔心窝,正是柳絮剑中的精招“轻风入怀”

    慕容平脚下不动,反手用剑平封,将她连人带剑荡了开去,招式十分奇特,四下之人,一起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