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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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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无极十分得意地笑道:“罗铁汉!上次蒙贵盟主手中容情,仅废了我徒儿们的胳臂,老夫十分感谢,所以投桃报李,也只要了你一条胳臂而已。”

    罗铁汉在地下一撑而起,摇了那双被拍中肩头的手臂,居然笑道:“秦老儿,谢谢你手下留情,如果你再加上两分劲道,老夫的这条胳臂是真的要完了!”

    他不但晃晃手臂,而且还把手指伸屈了几下,运作尚可自如,这说明他的胳臂还没有残废!

    秦无极怔住了,满脸现出不信的神色,可是事实证明对方的那双手确是还能活动,不禁怒声道:“想不到你这伏虎拳还真有两下子,居然能承受老夫的摧心掌劲一击,既是胜负未分,咱们再继续下去。”

    但是沙金炎已经飞身出场挡住了道:“秦老儿,你是练掌的,老夫也是练掌的,我们玩儿起来才够劲儿!”

    他与罗铁汉多年共事,知之颇深,罗铁汉挨的那一掌实在是不轻,因为对方也是个老成持重的人物,如无相当把握,绝不会把话说在前面而扫自己的颜面!罗铁汉的肩骨不碎也必然裂了,那番做作是硬撑出来的!

    而罗铁汉在对方的摧心掌力下仅受轻伤,此中有一个秘密,只有他与罗铁汉两人知道,那是前任盟主凌寒水在疆曾获一件天蚕丝甲,由于他们二人交手不用兵器,分开来送给了他们二人防身,各制一件坎肩贴身穿着!

    此由可御刀剑,可消内家掌劲,罗铁汉靠着软甲之功化去了一部分劲力,才能保全了一条胳臂,否则那一掌下来,肩骨粉碎,纵有扁鹊华阳等神医在场也救治不了!

    果然罗铁汉走到他身边低声道:“老沙!小心点,此獠功力非凡,差不多的地方别挨上!”

    沙金炎点了头问道:“你肩上如何?”

    罗铁汉道:“虽不废也差不多了,至少半年内用不得力,我们都上了年纪,裂缝很难卡得好!”沙尘炎心中了然,完全与猜测吻合,口中却故作轻松也笑道:“秦老儿!怎么样?你如果劲力不继,歇一下也行,我们可不愿落个车轮战之口实!”

    秦无极见罗铁汉在自己十成劲力一掌之下,仍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心头有点发毛,倒是沙金炎这一来,反而放心了,他知道那一掌纵然没有使罗铁汉肩骨全碎,至少也使对方受了伤,否则绝不会阵前易人的!

    因此哈哈一笑直:“笑话,刚才老夫是把你们估计得太低,没有用上全力,现在可没有那么便宜了,你要替姓罗的顶缸,可得赔上两条胳臂了!”

    沙金炎淡然一笑道:“傅盟主废了你三个徒弟六条胳臂,老夫就足两臂全废也不亏本儿,问题是你废得了吗?”

    秦无极哼了一声道:“十招之内,老夫必定留下你的双臂,否则就把这个秦字倒过来写!”

    沙金炎哈哈笑道:“吹大气可唬不了人,这是手底下见真章的事儿,你何不忍着点儿,等见了结果再卖姓也不算迟,如果又像刚才一样吹豁了边,你这张老脸往那儿放!”

    秦无极怒不可遏,厉喝一声:“鼠辈!放肆!”

    掌随声至,直劈过来,沙金炎虽然学的是外门功夫,为人却最工心计,天道护盟四老中,他负的责任最多,盟主不在时,唯他马首是瞻,因此他出手时,也最沉着冷静!

    秦无极这一招攻式来势虽凶,他却知道一般高手出手时的习惯,开始时都是以试探为主,不会出全力的!

    而且再看对方落部位在取前胸,那正是天蚕丝甲护蔽的地方,勉强还可以换得起!

    因此猛然运气,不闪不躲,结结实实让双掌落向胸前,自己却运足了十二分的劲力,脚底生根,双掌反挥而出,也拍向秦无极的胸前。

    砰的两声,虽是略分先后,两人却同时退了几步。

    沙金炎外号碎碑手,掌上功夫霸道之极,而且这次是有备而发,不仅本身功夫提足到十二成,还利用了一个最佳的出手时机,等对方的掌劲落到身上再发掌的。

    除了自己的劲力外,还加上对方的掌力,收为己用,一起招呼在对方身上了!

    以功力而言,他较之秦无极逊了一筹,最多只有秦无极的七成修为,而秦无极六成劲力的双掌拍来,被他借引过来就变成十足了!

    在这种情形下,秦无极底子再厚也承受不住,退了五六步后,哇的一声,喷出满口鲜血,摇摇欲倒。

    沙金炎也好不了多少,照样退了五六步,可是他不像秦无极那样死撑面子,干脆一屁股坐下去。

    同样的气血逆转,却因一坐之故,下半身回转的气血藉弯腰之势压住了,只有口角溢出一丝鲜血。

    因此他恢复也较秦无极为快,略略镇定一下,居然又站了起来,含笑道:“高明!高明!教主还能一战么?”

    秦无极脸色如同淡金,虽然因为喷出一口鲜血,将内腑的震动略略抵消了一部份,但所受的内伤已很重!

    听得沙金炎那样说,如何忍受得住,摇摇晃晃地走上几步,正想再度出掌,两边看台上已射出两条人影,把双方都挡住了,一边是傅玉麟,另一边则是白小云!

    他们都看出了,双方所受内伤虽有轻重之分,但功力深浅也有高低,如果再对上一掌,两个人都完了!

    傅玉麟首先道:“沙老!请退,底下由本座亲自应付!”

    他自称本座,一反往昔谦逊的语气,是拿出盟主的身份来讲话了。沙金炎微微一怔,看了傅玉麟一眼,微微一躬道:“属下遵命!”

    转身退了下去,白小云却用手在秦无极背上推了几下,帮助他平定了翻腾的气血,然后才道:“秦老太冲动了,否则以秦老之能,绝不会吃这个暗亏的;胜负乃兵家常事,不必挂在心上,还是下去休息去吧!”

    秦无极怒道:“你说老夫输了?”

    白小云一笑道:“战局是秋色平分,但秦老当胜而不胜,应该算是小负,马马虎虎认了也罢!”

    秦无极道:“为什么要认,老夫自信能把他打趴下去!”

    白小云道:“这个小侄绝对相信,对方也不敢否认,但秦老打倒一人后,还能再打倒第二个吗?就算把对方护盟四老都打趴下去,秦老自己站不起来也算不得胜!何必呢,忍一时之气,下次就有更好的机会了,小侄相信下一次秦老就有十成的把握,慢慢地解决他们了!”

    秦无极低头不作声,白小云笑道:“秦老请记住我慢慢的三个字,如果秦老不为对方言词所激,躁急求进,说什么也不会让对方占这个便宜,自己打自己的!”

    秦无极一怔道:“自己打自己?”

    白小云道:“秦老还没看出来,对方的修为比秦老差了一大截,互对一掌,怎会有这个结果,沙金炎以掌法见称,为什么会让秦老先得手呢,分明是借了秦老的掌力反击回来,不然的话,普天之下谁能一掌击伤秦老?”

    秦无极这下子才想通了,怪声大叫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碎碑手真有两下子呢?”

    白小云笑道:“沙金炎名不虚传,是有两下子,在秦老掌下敢借力打力,除了三分胆识外,还兼有七分经验,所以秦老不必难过,这一场败得不冤,但以后再碰头,秦老就可以出出这个闷气了,秦老以为如何?”

    语毕朝傅玉麟道:“我把秦老送回去后就出来会你,今天的问题落在我们两人身上解决就行了,不必另外让别人上场,出来也是白搭,胜负都解决不问题!”

    傅玉麟道:“不错!希望你快一点,傅某在此候教!”

    白小云道:“快不了,你也先回去歇一下吧,我要把秦老侍候妥当了才能出场那至少要半个时辰!”

    傅玉麟想想道:“也好,半个时辰后我们再上场吧!”

    秦无极却道:小云!老夫不要紧,你别管我了!”

    白小云道:“秦老!话不是这么说,您是豪杰盟的总护法,家父对您借重之处尚多,您的内功如不赶紧治愈,拖上十天半个月,家父的计划岂不跟着受了阻碍,目前家父不在,推拿活穴的手法虽是人人都会,但别人都抵不住您深厚的内力反逼,只有小侄尚可勉力一为,您别推辞了!”

    秦无极道:“可是你的功力损耗却一时补不过来!”

    白小云笑笑道:“不要紧,小侄与傅玉麟艺出一源,用不着长时苦战比招式,所争的不过是各人的心思变化与内力无关,胜负决定不出三十招!”

    边说边把秦无极扶了回去,傅玉麟也回到自己这一边来,罗铁汉果然肩胛骨裂了两块,正有用外敷的接脊膏扎裹治疗,沙金炎也服下了疗治内伤的小还散静坐养息!

    看见他回来,沙金炎忙起立道:“盟主!白小云这小子果然难缠得紧,老朽的那一手连老魔头都骗过了,却瞒不过他的眼睛,盟主对他要特别小心一点!”

    傅玉麟道:“我晓得,这家伙比白云残更可怕,此子不但凶残成性,而且还机智过人,如果豪杰盟到了他的手里,为祸之烈,益加不可收拾了,我要想法除去他!”

    沙金炎一怔道:“盟主有把握吗?”

    傅玉麟苦笑道:“没把握,回头我能否胜过他都很难说,除掉他就更难了,但我必须想办法!”

    沙金炎一叹道:“说的是啦,今日之会,我们能从绿林道中拉过三成的人手,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这收获却完全寄托在盟主身上,属下以为今天盟主所应保持的是这点成果而不是除掉他,除非有十成的把握,否则即不宜逞险,即使跟他拼个同归于尽,仍是得不偿失!”

    傅玉麟道:“我知道的!但要想善了又谈何容易,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跟他的武功都是同一天道门的,胜负之机,击乎一念之间,这一念之差,非死即伤,可是他比我占便宜,因为他身上的气功已经练得很彻底,寻常部位,刀剑不伤,我必须要找出他的练门所在”

    正说着,忽然白剑珠悄悄地过来,递上一张小纸条道:“这是柳轻云刚才送来的,必须交给你面拆!”

    傅玉麟道:“里面说些什么?”

    白剑珠不高兴地道:“谁晓得!她鬼鬼崇崇地塞给我就走了,只说必须要你亲自拆阅,我怎么能打开!”

    崔乙真看了她一眼道:“剑珠,你又来了!”

    白剑珠脸上一红,知道是自己的小性子又犯了,连忙道:“师父!弟子受托转交,人家说要傅大哥亲拆,弟子自然不便过目,可是傅大哥问我内容是什么”

    傅玉麟笑笑道:“这是我的不对,难怪你不高兴。但我只是无心一问,绝对没有怀疑你先看过的意思!”

    说着打开纸条,里面是几行小字:“妾等感君心切,唯求一报,前夜晚云大姊以色身作饵,诱其人彀,探悉其练门所在,可能为巨阙,志堂二穴,盼君善为用之!”

    傅玉麟心中一阵激动,想到这些女孩子为他所作的牺牲,心情十分沉重,尤其是那个谢晚云,跟自己不过是在古庙中萍水一逢,居然为自己作了这么大的牺牲,这份盛情,要如何才能回报呢?

    有些事是不便让大家知道的,因此他把字条一搓,成为碎粉,轻声道:“她传来一个消息,说是白小云的练门可能在志堂巨阙两处,要我出手时留心!”

    这的确是个很重要的消息,众人都为之一振。

    沙金炎忙问道:“靠得住吗?”

    傅玉麟道:“练护身劲气的人,练门关系生死安危,是一个绝顶的秘密,虽亲如父子兄弟师徒都秘而不宣,若说这个消息一定靠得住。自然很难说,但她们递来这个消息,必然有一点根据,不妨姑妄信之!”

    崔乙真点了头道:“不错,有了一个方向,总比胡乱摸索好,试一试对方的反应就知道了!”

    毕立民皱眉道:“巨阙穴在胸前两乳之间的骨珠上,那是一个剑手防备最周密的部位,很难能得手!”

    沙金炎道:“志堂穴在背后两腰之侧,防备虽然不易,但要转到一个像白小云那样的高手背后出招,似乎更不可能了,除非是两个人联手进击,但副盟主又不在!”

    白剑珠道:“秀姊不在,我已经把她的飞凤剑式学得差不多了,傅大哥,回头你我联手应敌!”

    傅玉麟连忙摇头道:“这不行!”

    白剑珠脸色微变道:“为什么,傅大哥,我的剑式虽然不如秀姐精湛,无法配合得好,但我在正面诱敌,让你攻他的背后,这点忙我还是帮得上的!”

    傅玉麟道:“我不准备用龙凤剑式去对付他!”

    白剑珠脸上微现怨色道:“我知道,这是你与秀姐两人的剑式,那又为什么叫我练呢?”

    傅玉麟道:“你又误会了,龙凤剑式是天道技艺之一,凡是天道门下都可以配合运用,并不限定对象,只是这套剑式乃是用来应付两个以上对手的,就是秀秀在,我也不能跟她联手,因为对方是一个人出场!”

    白剑珠道:“叫他也带个帮手出场好!”傅玉麟一笑道:“白小云是白云残单独训练的,没有人可以作他的帮手,我们如果要以二敌一,他也许不会反对,可是今天这个场合不同,今天是天道盟为保全一部分新盟友不受兼并而战,我必须一对一跟他决个胜负!”

    经他这样一解释,白剑珠虽然不能达到联手合战的目的,至少心里好过一点了,蹙眉问道:“那该怎么办呢?”

    傅玉麟道:“巨阙穴也好,志堂穴也好,要想在这两处部位上下手,只有一个办法,跟他对换一剑!”

    沙金炎道:“盟主打算敞开门户,让他刺进一剑?”

    傅玉麟道:“面对着如此一个对手,不管是那一个部位,除了挨上一剑外,都不可能凭招式以得手的!”

    沙金炎道:“盟主的护身真气练得如何?”

    傅玉麟道:“当然也练过一阵,普通的剑手,我挨一下没问题,对方是白小云,恐怕多少要受点伤!”

    沙金炎道:“白小云出手一定是找致命所在,挨上一剑后,恐怕不仅是受伤而已,盟主万万使不得!”

    傅玉麟道:“我会有分寸的,事先有了准备,纵是致命的部位,我可以控制到伤不致命的程度。伤固不免,但如能以此毙敌除一大患,还是值得的!”

    沙金炎道:“那还是太冒险了,盟主为天道盟中人心之所寄,万不可有所失闪,请盟主三思!”

    傅玉麟陷入沉思,罗铁汉忽然道:“老沙,你我二人今天都不可能再出手了,我们可以帮盟主解决这个难题!”

    沙金炎道:“对呀!我怎么忘了呢,盟主,属下与铁汉都不用兵器,凌盟主曾得了一件天蚕丝软甲,分给我们作护身之用,若非这件宝贝,我跟铁汉今天绝对不能在秦无极的掌下逃生,现在我们用不着了,可以暂借给盟主!”

    说着忙到后面脱了下来,连同罗铁汉的坎肩一起,都交给了傅玉麟,这正好是上下两件,罗铁汉是上半身,沙金炎的是下半身,因为天蚕丝柔韧无比,改制不易,沙金炎只能把下身裹在胸前,未加改制,合起来仍是一套!

    他把天蚕丝甲呈上道:“有此一甲护身,除了颈部以上的八大穴与足部的涌泉两穴外。

    只有两臂未能掩,盟主穿上了,多少可以利用机会!”

    傅玉麟也不推辞,迅速穿上道:“有此丝甲护身,我相信可以放手一搏了,只是有欠光明!”

    沙金炎道:“盟主!这不是切磋较技,而是搏命,任何手段都不加限制,何况是护身甲!”

    崔乙真也道:“玉麟,你别迂了,我相信对方在练门之上,也一定有着遮掩的东两,那算不了什么的!”

    傅玉麟点点头,静坐不语,大家知道他在构思如何出手制胜之策,也不再打扰他了。

    约莫是半个时辰过去,白小云提剑出场道:“傅玉麟,你准备好了没有,是时候了!”

    这小子是有两下子,秦无极经他推拿活血之后,已能就座观战,气色也好得多了,内伤虽未能痊愈,但从表面上看,至少已恢复了六七成,只差两三天的休养了!

    可是白小云本身的真气毫无受损之态,神定气足,脸色一如平时,嘴角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傅玉麟束装出场道:“我一直在待候,没什么要准备的!”

    白小云一笑道:“我虽然在替秦老疗伤,耳目可没闲着,你加了一身软甲,以为我不知道吗?”

    傅玉麟淡然道:“你知道就好,我的护身气功底子打得不够扎实,因为我的时间多半用于练剑了,借甲防身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不是来参加比武!”

    白小云笑道:“我没有说你不对,只不过提醒你,穿上软甲,未必就能保护得了你!”

    傅玉麟笑笑道:“我也没有完全指望软甲能保护我,剑手的真功夫是表现在剑上,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御!”

    白小云笑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傅玉麟道:“因为我是天道盟主,所负的责任比你重,我要对自己的生命加倍爱惜,不能轻身涉险!”

    白小云道:“你要安全,就不必到这儿来凑热闹,兵战凶危,那有不冒险的,你该躲在咸阳的老巢里才是!”傅玉麟笑道:“我不涉险是指不轻逞匹夫之勇,却不是苟且偷安,职责所在,虽死不辞,我身披软甲不是为了对你,而是怕交手时,你们的人施暗算!”

    白小云怒道:“你太欺人了,难道说我们会暗算你!这儿虽是绿林道上的聚会,但我们都是光明磊落的豪杰。”

    他身后的绿林群豪也一起鼓噪起来,表示不满。

    傅玉麟笑道:“我对绿林豪杰十分敬重,天道盟中新加入的盟友,也有不少是绿林道中的人,但我对你们豪杰盟中的却实在难以放心,自从傅某受任天道盟主以来,明中暗里,受到的偷袭不下十次之多了,我不该有所警觉吗?”

    他说的是事实,白小云心高气傲,脸皮却嫩得很,无法老起脸皮来否认,只好一瞪眼睛叫道:“傅玉麟,以前的事我不谈,反正从现在起,我敢保证绝不会有那种事发生,不管绿林盟也好,豪杰盟也好,只要再有偷袭暗算的事发生,你只要指出人名来,我立刻就砍下他的脑袋来!”

    傅玉麟道:“假如是白云残主使的呢?”

    白小云厉声道:“不可能,我义父要杀你易如反掌,根本用不到施展什么手段,这都是那些人自作主张!”

    傅玉麟笑道:“白云残行事的手法你应该清楚,如果没有他的指示,谁敢擅自行动的!”

    白小云不禁一怔,随即叫道:“以后不会了,义父已经交给我全权负责,假如再有那种事,我虽然不能去制裁他老人家,却可以砍下自己的脑袋,这总行了吧!”

    他说得斩金截铁,十分认真,倒是使傅玉麟为之一怔,心中对这个狂妄的小子增加了几分好感。

    秦无极毕竟是块老姜,知道白小云的性情,这个时候如果不把白云残的行动解释,很可能会导致他们父子反目。因此一笑道:“小云,过去的事都是老夫的主意,令尊根本不加过问。老夫也不是真的想把傅玉麟怎么样,只是他年龄大轻,初应大任,老夫是怕他狂昏了头,不知天高地厚,所以给他一点警惕,所以整了他几次,都事前吩咐过,绝不会要他的命,否则傅玉麟有几条命能活到今天!”

    白小云一怔道:“秦老,这是为什么呢?”

    秦无极道:“傅玉麟是白老弟专为你留下的一个对手,老夫把他磨得结实一点,才能现出你的本事,现在你已经正式出道,他就是你的事了,老夫不再过问,当然也不会再有人对他采取什么行动!”

    白小云这才道:“傅玉麟,你听见了,今日一战,能分生死最好,否则日后我们还有得碰的,我可以向你提出保证,今后我们每一战都是凭真本事硬碰硬!”

    傅玉麟道:“我相信你的话,我马上把软甲脱掉。”

    白小云道:“那倒不必,我说过了,你穿了一件软甲也未必保护得了你,为示公平起见,我还希望你穿着,因为我的气功是从小找的底子,除了双目与喉头三处,你别想伤得了我,你大概还没有这种能耐!”

    傅玉麟道:“我的确没有,但我也不相信这三处地方是你的致命伤,因为气功必有练门,而这三处都不可能成为练门的,你身上另有弱点可攻!”

    白小云哈哈大笑道:“不错!这三处都不是练门,仅是气功练不到的地方,可是你要找我的练门弱点,我劝你不必费心了,你永远也找不到的!”

    傅玉麟道:“那倒不然,人身一百零八处穴道,总有一处是的,我试遍了你全身穴道,总会找到的!”

    白小云笑得更得意道:“傅玉麟,你也在外面闯荡了几年,而且是天道盟的魁首,居然会说出这种幼稚的话,实在叫人意外,别说我的剑法高出你一筹,就是一个比你差了一倍的庸手,也不可能让你点中全身的穴道,你若有这个本身,又何必费事找我的练门呢,穿喉一剑岂非更省事!”

    傅玉麟却冷冷地道:“白小云,穴道虽多,练门只有一处。很可能被我第一剑就找对了!”

    白小云道:“绝无可能!”

    傅玉麟淡然道:“只要你有练门就有可能,开始吧!话说得再多也没用,问题不是说说就能解决的。”

    白小云傲然道:“你先出手好了,三招之内我不还手!”

    这家伙实在奸得可以,但傅玉麟却毫不为意,只是笑了一笑道:“三招之内无法决胜负的,我也可以同样地让你一番,但是你心高气傲,一定不会接受,我就先上了!”

    说着一剑直刺,白小云轻轻一挪避过。傅玉麟变招很快,原势一转,斜施过来,横扫腰间,白小云电疾平躺下去,反应也快得出奇,那知傅玉麟早就算好他会有这一着,第三招根本不是用剑,欺身进去,长剑高举,白小云一手撑地,目注剑势准备应变时,傅玉麟忽然一脚飞出,踹在他的胫骨上,把他踢得在地上滚了两滚。

    一身雪白的衣衫沾上了不少泥沙,虽然没有造成任何损伤,却大大地折了他的面了,白小云一纵而起,怒声喝骂道:“卑鄙!你居然发冷腿暗算?”

    傅玉麟笑道:“正面交锋,何谓冷腿,我们在交手前也没限定过非用剑不可,姓白的,这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要卖狂之前,最好先秤秤自己的份量,对天道盟主,你还不够让三招的资格,求荣反辱,这是很不上算的事!”

    白小云怒吼一声,剑随身进,如风而至,这家伙的剑术确有其独到之处,每一剑出手,都精辟神奇。

    傅玉麟则十分沉稳,完全采取守势,让主动之权操之敌手,看起来似乎已落下风,可是白小云的攻势仍然被他-一封架住,猎猎的剑风连衣角都沾不到半点。

    白小云攻了十几招后,忽然自动歇手退后了几步道:“傅玉麟,你为什么不回手?这场架不是我一个人要打的!”

    傅玉麟笑道:“你的气功练到家,刀剑不伤,我还手有什么用,最多划破你的衣服,那又何必糟蹋东西呢?”

    白小云怔住了道:“这样子怎能分出胜负呢?”

    傅玉麟道:“分胜负能解决问题吗?你的目的是要绿林道全归你节制号令,我则是为那些新盟友维护权益,不受你的威胁,就算我输了,也不会放弃目的,相信你也是一样,因此我们这一战已不是胜负的问题了。”

    白小云语为之塞,顿了一顿道:“那要如何解决?”

    傅玉麟道:“解决的方法很简单,我不想强迫谁,更无意在绿林称霸,愿意跟你的,你带着他们组绿林盟去,加人天道盟的,我们自有盟约规章”

    白小云道:“那不行,我这绿林盟主权柄不容分割!凡是绿林道中的人,必须全部纳入我节制之下!”

    傅玉麟道:“那你必须把我杀了才行,只要我有一口气在,绝对不让我的盟友受到点威胁。”

    白小云脸色转厉道:“傅玉麟,我义父有过指示,不希望在今天杀死你。只要我打击一下天道盟的声望,叫你们自行瓦解,直到没有人敢加入为止,可是你如此固执,我只好违反义父的指示,要你溅血当场了!”

    傅玉麟笑道:“白云残虽然没老,却已开始糊涂了,天道盟又不是从我手中组起来的,我死了,天道盟也未必会瓦解,我不死,更不容你们动天道盟中任何一个人。”

    白小云哼了一声道:“想死还不容易,我在十招之内,一定要砍下你的脑袋,你等着领死吧!”

    语毕再度发剑,这次来势更厉,剑光如电,傅玉麟只架开了三剑,第四剑就被他横剑一削,砍中肩头。

    幸好有着天蚕丝宝甲护身,这一剑只使傅玉麟的身形晃了一晃,丝毫未受损伤,但天道盟中诸人已惊呼出声。

    白小云一剑得逞,也知道战斗并不因此结束,继续发招进逼,终于在第九剑上,他一剑绞飞了傅玉麟手中的长剑,第十剑跟着逼进,抵住了傅玉麟的咽喉。

    但是傅玉麟的反应也很快,右手剑脱,左手却迅速捏住白小云的剑叶,所以剑尖离喉虽仅两寸,却无法再前。

    白小云冷冷地道:“傅玉麟,这下子你怎么说?”

    傅玉麟神色如恒道:“没怎么说,你的剑术不错,但并不表示你胜了,武学之道,并不止于剑道一项。”

    白小云怒道:“你还敢强嘴,我的剑再进前两寸”

    傅玉麟笑道:“生死之差,仅在毫发之间,这两寸的距离还远得很呢,你得意不是太早了吗?”

    五湖群豪,天道四老以及那些加入天道盟的绿林群雄,一个个都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毕立民与裘三丰都忍不住想出场去解围了,只有崔乙真沉得住气,拦住他们道:“二位请等一下,玉麟的剑虽脱手,但我知道以他的剑技不会败得这么快,必然是另有用心!”

    毕立民急道:“夫人!二指之力,怎能抵得过对方全力推送,再不出去可就迟了!”

    崔乙真庄容道:“我相信他必有反败为胜之策,何况此一战关系重大,即使能救下他的命,天道盟却整个地垮了,因此我们必须忍耐等候,看看情形的发展再说!”

    沙金炎也道:“夫人的话不错,傅盟主即使身死,天道盟仍可全力再战,如果现在一出,能否挽救盟主尚在未定之局,天道声望却一败涂地了,死了一个盟主,还可以再选一个,声望一毁,却无从挽救了,我们还是看看吧!”

    白小云望望傅玉麟,见他仍是十分从容,似乎胸有成竹,心中踌躇难决道:“如果你不服输,我准你拾剑再战。”

    傅玉麟笑道:“我不认输,但也无须拾剑再战,因为我取胜之道不在剑上,我放弃了兵器,就是为造成这一个优势,良机不可再,我怎会放弃呢?除非你认输,带领你的人走,并发誓不再侵犯那些新盟友,我倒可以放过你!”

    白小云怒道:“你在做梦,我举手就可以要你的命,你居然敢叫我认输,你真把我当三岁小子了。”

    傅玉麟道:“我不是唬你,事实上你已经输了。”

    白小云气心上冲,腕间用力推刺,可是傅玉麟的三枚手指挟住剑叶十分有力,就是不让他推进半分。

    白小云前腿微屈,将全身劲力都集中在后腿上,双手握剑往前一送,傅玉麟大喝一声,手指往上一抬,使他的剑尖朝天,人却跟着冲了进来。

    傅玉麟的右掌抡起,一下子砍在他握剑的手腕上,劲力绝伦,白小云纵有气功护体,也经不起这一下重击。

    首先是长剑波震得脱手堕地,傅玉麟紧跟着一腿横扫,将他打翻在地,跟着又是一抓,提起他背心的衣服,往上一抛,足足抛起有两丈多高。

    白小云仓猝受制,身手还是不凡,人到了半空,已能稳住身形,一个筋斗,变成头下脚上,直扑下来,十指箕张,往傅玉麟的头顶直插而下。

    傅玉麟很稳,仰面以待,等得白小云的双手临头,才微微挪身闪开,伸手在他肩上轻轻地一拨。

    白小云被他拨得身子横了过来,背心朝地,无法再控制平衡,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下。

    傅玉麟如影随形,跟着上去,却不急着出手,等白小云双臂一撑,身子弹射而起时,他才搭手,握住白小云的脚尖一转一拧,白小云弹起约莫丈许来高,本想在空中转过身来稳住的,被他这一转,又是背朝着地摔了一下。

    这次他学乖了,平躺地下不动,待傅玉麟走近时,才暴起发难,身形如箭般的射出,运掌如剑,狠插过去。

    但傅玉麟乖觉得很,早就算准他会有这一着,仰面平倒以铁板桥的身法避过一冲,右腿轻勾,吊住白小云的脚尖,借势转力,把白小云的身子又勾成后仰之势,砰然声中,第三度摔倒下来,用武之妙,令人拍案叫绝!

    白小云三度受挫,他的那些师兄可忍不住了,勾漏九侣中的上官梦云呼喝一声,如弹丸射出,仗剑急刺傅玉麟的后背,傅玉麟明明已经发觉了,却装作不知道。

    剑临后背,他仗着有天蚕甲护体,咬牙硬挨一下,弓背一挺,铮然声响,将一枝钢剑震为两截,他自己却装模做样的冲前两三步,拿桩站定。

    白小云已经一个打挺站了起来,傅玉麟笑笑道:“怎么样,我说你的人靠不住吧,如果我不是穿着护身甲,这背后一剑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白小云怒视着上官梦云道:“八哥!谢谢你了!”

    上官梦云发现自己做错了事,脸色一变道:“小弟!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怕你吃了亏!”

    白小云看了他手中的断剑,以及一脸惶急之色,才叹了一口气道:“八哥!先前我是一时不慎,着了他的道儿,但最多只摔三跤,第四次我已有了解困之策,可是你这么一来,叫我跟人家说什么好呢!”

    上官梦云垂首无语,白小云又道:“你从看台上飞身扑到这儿,少说也有十多丈远,以傅玉麟的耳目之敏,早就发现了,可是他硬挨你一剑,你知道他为什么吗?”

    上官梦云呐呐地道:“小兄不知道!”

    白小云叹道:“他是在试试看我的话有多少份量,我说过如果有人再施暗算,就砍下那人脑袋,言犹在耳,偏偏你就犯,而你又是一片诚心,叫我怎么办呢?”

    上官梦云道:“理他呢,反正天道盟早晚必溃”

    白小云流声道:“我的话都不是说给傅玉麟一个人听了,这是我就任绿林盟主后所宣布的第一道口谕,没想到竟是你这位做兄长的第一个捧场,为了酬报你一片爱护盛情,我只有特别通融,留你一个全尸了。”

    他说着话,人已向上官梦云走近。最后一句话时,恰好走到上官梦云身边,因为他先有特别通融的话上官梦云的脸色方自一松,才听到最后一句话保留全尸的话。

    上官梦云一急道:“兄弟!你”只说到三个字,白小云一指点出去,手指直插进他的咽喉,拔出来时,鲜血跟着喷洒。

    上官梦云的身子只挣了两挣就倒地不动了,白小云却胜寒似水,转向傅玉麟道:“我虽然被你连摔三跤,却自信不会输给你,但有了八师兄这一扰,我不便再向你请战,今天算是你胜了,我们改日再战吧!”

    傅玉麟没想到他真对上官梦云采取了杀手,一时之间对这个年轻人不禁有莫测高深之感,而且也难以对他作一个正确的评价,行事之偏激,杀人不眨眼,可以说是个绝对残忍凶邪之徒,可是他处事的光明磊落,果断的气魄,则又非常人所能及,实在说不上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迟疑片刻才道:“傅某无意生事,只要阁下不侵犯,傅某与阁下无怨无仇,犯不着性命相搏!”

    白小云冷笑道:“这是废话,我义父所倡领的豪杰盟形将称魁于武林,举凡黑白两道,俱将臣服于下,除非你们天道盟肯屈膝称臣,否则我们终须一搏!”

    傅玉麟道:“白云残与傅某另有过节,那是天道门户的私事,如果他肯私下解决,傅某不想劳师动众,假如他想藉豪杰盟为患江湖,则天道盟定将全力与之周旋到底。”

    白小云哈哈一笑道:“我义父功力通神,豪杰盟势力已控制了大半个天下,凭你们这点实力想反抗,何异螳臂挡车,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义父知道天道盟中几个老的都还在人间,他们的过节,老辈的自会解决,还犯不着跟你一斗,你想干什么,自有我白小云接着。”

    傅玉麟心中一振,暗惊白云残消息之灵通,天道盟中老一辈的生存的事,他自己也是最近才得到证实,其他人如天道四老,都还不得而知,白云残居然已经知道了。

    可是他口中却不加承认,只是淡淡地道:“那恐怕由不得他,傅某职责在身,只要找到他,定然放不过他,我们今无的问题又怎么解决呢?”

    白小云冷冷地道:“我们这一战还没有结果,却被人扰乱了,现在我纵然说有反败为胜之力,也难令你心眼,因此我只好认输,我的人我带走,加入天道盟的人,我也暂时放过他们,在未将天道盟击溃前,我不找他们麻烦!”

    傅玉麟颇感意外地道:“希望你言行如一!”

    白小云哼了一声道:“我言出如山,绝不反悔,但你也收敛一点,已经投入我绿林盟的,我将尽最大的努力保障他们的权益,希望你不要去招惹他们!”

    傅玉麟道:“这不是废话吗,问题等于没解决,天道盟下的盟友,多半是仗保镖为生,你的绿林道下朋友,控制了大半个天下,难道就叫他们都关门歇业不成!”

    白小云道:“那倒不是,以前天道盟下的镖局如何遇境的,仍然照惯例通行,我绝不留难,如果他们想改变往例毫无条件的通过,则别怪我不客气了,这样你满意吗?”

    白小云笑笑道:“这个时间不会太久,等我把天道盟折服之后,条件就不一样了,你等着吧!”

    语毕回头朝他所辖的绿林群豪道:“大家走吧,十天之后我在江都城中第一楼设宴,款待各位,以谢各位对我的支持,同时分布绿林盟新的规约,今天捧场的各位,希望能全都光临,一个也不缺,否则我将以最严厉的手段来对付了,因为我在事先已经给各位一个选择的机会,各位支持我,我十分领情,届时必有以报,但我对见风使舵的人最为深恶痛绝,一定毫不客气,各位请便吧!”

    说完转头又向傅玉麟道:“对事先参加天道盟的人,我尊重他们的选择而不加过问,但在我离开后,如果还有人想投靠天道盟的,我希望你也考虑一点,如果你敢收容包庇他们,则无异是逼我破坏约定,那后果你该负责,再见!”

    冷冷一拱,也不等傅玉麟答复,转身扬长而去,他的人也跟着离去,尤其是他最后的一番话,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使得一些想向投靠天道盟的人也都不敢表示了,乖乖的跟着离去,没一个敢留下来的。

    因为这些人知道此刻即使想投向天道盟,傅玉麟也不敢收容,而白小云手段之苛厉则是眼见的,除了死心塌地的追随白小云之外,没有第二条路走,只是等天道与豪杰两大盟对火并有了结果后,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了。

    聚得快、散得也快,没有多久,偌大的一片会场,已经走空了一大半,只剩下最先表示加人天道盟的一些人,还在等候傅玉麟进一步的指示。他们公举飞叉太保贾雄为代表,向傅玉麟请示以后的行动。

    傅玉联只得道:“各位加盟的仪式,等天道盟下一次盟会时再当众举行,目前各位还是维持现状好了,各位如果有困难,天道盟一定全力为之支持!”

    他的话说到这儿,贾雄等人也感到相当满意了,对未来局势的发展,谁也不敢作任何预测,贾雄倒是较为激进一点,拱手道:“家伯父惨死白小云之手,此仇不共戴天,盟主如果对豪杰盟有所行动,西川九寨一定全力以赴!”

    但是看准了他们几弟兄与白小云已经公开决裂,除了依靠天道盟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可是他也仅表达了自己几弟兄的意向,没有为大家一起请命。

    傅玉麟何尝不清楚,那些人先前加盟,只是一口气忍不下来,为的是白小云太张狂了,他自己与白小云一战并没有结果,中途被上官梦云出来一扰而中止了,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在以后绝对取胜,无怪他们不敢寄以重望了。

    因此傅玉麟不立即为大家举行加盟仪式,也是为大家留一步退路,这一片善意换来的是更多的人心惶惶,但傅玉麟绝不后悔,他知道除了五湖水道外,其他人加盟都是迫于现势,而天道盟中也不希望能将黑白两道打成一片,只要这些人不成为豪杰盟的助力已是最大的收获了。

    所以他谦和地道:“多谢贾兄盛情,但是目前还用不到,我不想在武林中掀起大杀劫,天道盟与豪杰盟之战,我想凭几个人的力量去解决最好,实在对方想倚多为胜时,我再借重各位的大力吧!”

    应付过绿林群豪,他回到君山水寨的大厅中,只有一些主要人物跟了来,坐定后,傅玉麟才一叹道:“白小云的武功固然出乎我想像,他行事的稳健尤令我感到意外,这家伙天生是个领袖的人才,其气魄剑力之白云残更为过之。”

    每个人都有同感,尤其是白小云中途罢手的这一着,更令人感到钦佩,这一来看不出他实力的深浅,虽然他自己认输,但谁也看不出他是否真的输了!

    沙金炎忍不住问道:“盟主,今日一战,到底是胜负谁属,属下实在是莫测高深。”

    这是每个人都想知道的答案,七、八双眼睛都望着他。傅玉麟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以剑术而言,我自承不如他,只是他临敌的经验,拳脚的功夫较差,才给了我一个可乘之机,不过再斗下去,我也不敢说一定能制服他,他在硬地下连摔三次,似乎毫不在乎,所以说有把握不被我摔第四次,应该不是虚夸之言!”

    罗铁汉道:“属下以为不然,如果他有再战之力,怎么肯甘心认输而去呢?”

    傅玉麟道:“这也许可能,但我不敢作如此想,以他的性情而言,除非他能得到一次十全十美的胜利,否则他不会满足的,也可能是他看出今天没有绝对的胜望,才中途中止手,留待下次一搏!”

    众人默然片刻都没有话说,良久后,还是白剑珠道:“傅大哥,你在徒手对博时,有绝佳的机会可以制他的巨阙志堂等穴,为什么你不出手呢?”

    傅玉麟苦笑一下道:“我何尝不想,但我不敢轻易尝试,第一是我没有很适当的机会,因为我必须保持住绝对的优势,稍一分神,给他一个回手的机会就得不偿失了,其次是他的气功很着实,所谓练门、也不过是抗力较弱而己,我光凭一指之力,不见得能杀得死他,如果让他有了警觉,下一次就再没机会了!所以我宁可留待下一次,把金钢指的功夫练成,务期一指致命才能作万全之举!”

    这个解释虽然搪过去了,但他心里有数,他是不愿意牵系到谢晚云,如果一击不中,白小云立刻会知道秘密是由谁泄露的,他内心的负疚就太深了,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却深藏在他心里,他对白小云不知怎的,就是提不起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