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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微微正色,“我这次来,主要是告诉不用担心那泼妇家的人来找事儿了,她应该不敢再找你麻烦,你大伯之前同村长谈过,看样村长应该已经妥善解决了。你们也莫在追究那泼妇,以后正常过日子便可,对待村长你们依旧要恭敬有礼,假若村长再做出什么事情来,你们到族里来说一声便好,你大伯会处理的。切记尽量不要与他正面冲突,他毕竟是长辈,如果你们做的不当,很容易留下话柄。记住了吗?”
芷晴受教地点头,“记住了。大伯母放心下次不会了。这次是我太冲动没克制住,顶撞了村长,以后我会更谨慎的。”她也不想因为不敬长辈而受到族规的惩处。
“我不是说你这次做的不对!”许氏摆摆手,纠正道:“你这次没有在村长面前低头让步,做的很好!我们本就占理,假若你要退让,你们以后要如何在顾家村立足,难道让村民以为你们软弱无能,尽可以随意欺负吗?”
“当然不能。”芷晴虽然不是刚强的人,但是任人欺负也是不能接受的。
许氏对与芷晴比以前明显要勇敢一些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所以说我刚才的意思不是让你忍让,而是告诉你要圆滑一些。你记住,你们不是一个人,你们身后还有顾氏的族人呐。在你们不适宜出面的时候,有些事儿完全可以交给我们这些长辈来办,我们这些长辈也不是摆设,护着你们还是能办到的。现在啊,我们顾家是落魄了,可我们还没到让那些阿猫阿狗都能来踩一脚的地步,想要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也要他有那个本事!所以以后碰到这样的事儿,既要保住我们的底线又要圆滑妥善的解决,知道了吗?”
“是我知道了!”对于许氏的真心地教导芷晴很感谢,可能她对顾氏家族的归属感不是很强,在事情发生时,完全没有想到找族中长辈出面,忘了这个时代家族能起到的作用,不过族长能在他们没求助的情况下,主动替他们解决问题,芷晴心里是非常感激的,第一次有了强烈的归属感。
看到芷晴能虚心受教,许氏的内心很高兴,虽然心疼她受了伤,可也觉得这次发生的事并不是坏事,至少它让芷晴成长了,让她变得坚强、勇敢一些,知道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了。
江氏坐在一旁,喝着茶听婆婆教导芷晴,见婆婆地心情已经好起来了,芷晴也乖巧受教,便说道:“十六弟妹,你不知道。这回听说你们这边出事了,可把大家急坏了。爹得信儿的当天就来找村长了,娘更是急着要跟来看看你们的伤势。可爹没让,说是等谈完有了准信,再告诉你们。直到昨天村长才捎信说处理好了,我们的心才放了下来。今天一早,娘就催着我们要赶紧过来,这不见到你没大事也能安心了,以后她老人家便不用再吃不好睡不好的折腾我们了!”
许氏听江氏抱怨,扑哧一声笑了,“不就是教训了你几句,还到文瑜媳妇这儿编排起我来了。”
江氏故意撇撇嘴,“还几句呢!我们四个儿媳,都被您教训的成了小老鼠,见到您便瑟瑟发抖。”许氏抬手戳了戳江氏的额头,“你这张刁嘴,竟把我比成了猫,真是该打!”
说完作势要拧她。
“别别…娘,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江氏配合着娇嗔地求饶。
芷晴看她们婆媳俩人的互动,真是有些羡慕。再想起江氏的话,大伯竟然得到消息就来找村长为他们出头,大伯母更是着急上火了好几天,连几位嫂子都受到了迁怒。芷晴真心的觉得感动,发自内心的愿意把他们当成自己的长辈去尊敬和爱戴,就连之前分田时有的小芥蒂也消失了。
芷晴又帮她们添了茶,许氏喝了一口猛地想起来,几房让带来的东西,转头看向江氏,"我们好像没拿包袱下车吧?"
江氏一愣,一拍头,"瞧我这记性!可不还在车上呐!"江氏有些不好意思朝着芷晴笑,"十六弟妹,我们来时,各房分别让我们给你们带了一些专治跌打损伤的药物,可刚才下车时光惦记你们身上的伤,我竟然忘了把包袱拿下来了,不过还好一会儿定昆给佃户送完收息便回来,到时候让他拿进来就行。"
芷晴刚才就想许氏和江氏不可能自己来嘛,但是各房居然会给他们带药,芷晴有些吃惊没有想到,他们六房与各房平时的交往都淡淡地比较疏离,只有少数几户勉强算是亲近些,没想到知道他们受伤各房竟会有此举动,芷晴的心再次觉得暖暖的。
她的视线移向许氏,满眼感激地看着她:"大伯母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做好,让您们长辈也跟着担心了,也让各房费心了,芷晴在此谢谢大伯母、大嫂了,也请大伯母、大嫂代为转达我们六房对各房长辈兄嫂的谢意。"说着芷晴下地对许氏深深施了一个大礼。
"好孩子,我们是一家人呐!起来吧!我会向大家转达的!"许氏上前,伸手扶起芷晴,把她拉回炕上从新坐好。
见芷晴坐好江氏便从衣襟上揭下一个苹果大小的荷包,递给芷晴。
芷晴接过,入手硬邦邦的有些沉,便问道:"大嫂,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江氏故意买了个关子。
芷晴依言打开,"银子?"
江氏点头,"这是今年的收成,除去田税、人头税还有佃户收入一共剩下三十三两,全在这里了,你可要收好了!"
芷晴点头微笑,"大嫂放心,这是明年一年的嚼用,我定会放好得。"说完芷晴便把荷包收进炕柜的匣子里。
许氏见芷晴知道这些银钱的重要性也欣慰不少。他们家族里还有那么几个没学过管家的,拿到了银钱便肆意乱花,一点儿不明白这关系到全家一整年的生活。要不是她们几个老的看不下去,教导了一二,还不知道剩下的一年怎么过呐。唉,真是不省心!
芷晴收好银子,估摸着要晌午了,便对许氏她们告了罪,去张罗午饭去了。
许氏与江氏坐在屋里透过窗子,见芷晴有条不紊的吩咐大柱嫂要准备哪些饭食,江氏微笑着对许氏道:"娘,看见十六弟妹现在这个样子,您放心了吧?"之前许氏总是担心六房会过不好日子,可没少在她面前念叨。
许氏颔首,眼里带着满意的微笑,"是放心啦!原本担心她顶不起门户,此次来时我还想着再教导一番,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午饭快好时,顾文瑜父子才回来,又过了片刻顾定昆也架着驴车从佃户家回来了。大家见完礼,芷晴便安排男子去西屋用饭,交代三小好好作陪。自己也上了炕陪许氏、江氏用饭。
芷晴准备了八道菜,其中有大柱嫂最拿手的小鸡炖蘑菇和栗子烧肉,许氏与江氏吃的赞不绝口,许氏还强烈表示回家后一定要雇佣个厨娘。江氏也非常赞同,对于她和几个妯娌的手艺她自己都受不了,只是一直强忍着,这回她婆婆发话了,她一定要尽快办妥,选个好点的厨娘。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许氏便提出要回祖宅了。芷晴知道路有些远,载着许氏、江氏驴车也走不快,便没多做挽留送走了几人,并给他们带上了好些核桃、栗子和蘑菇,请他们代为分送给各房,并把还没完全泡好的五味子酒、枸杞子酒也搬了一些,送给几位伯父品尝。
芷晴同顾文瑜父子一直目送驴车出了村子才回身进院。
三小便迫不及待的问,"娘亲,伯祖母他们来做什么?定昆大哥说,是听说了咱们的事过来看看顺便把咱们家今年的收息送来,他说的是真的吗?不是伯祖母她们代表族里来教训咱们一顿吧?"
"不是啦!"芷晴好心情的挨个揉揉他们的脑袋,"你们伯祖母过来完全是因为她担心我们的伤,不亲眼看看她不放心。还有顾四德舅哥们没上门来闹,也是族长去找了村长谈过后解决得。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放心的过日子喽!"果然她只适合平淡安稳的生活。
三小见芷晴心情愉悦,整个人放松下来,心里都很开心。睿哥问道,"娘亲,族长哪天去找村长谈的?"
"我们被打的第二天。"芷晴伸出两个手指比了比。
"哦。消息真快,看样子族里一直很关注咱们呐!"睿哥说完,三小都陷入了沉思。
天啊!芷晴见他们如此,才发现这三个不知不觉中竟然开始变得有些阴谋论了,这可不行!孩子的三观是很重要的!她抬起手敲敲他们的头,"不许瞎琢磨!族长是真关心我们的,要不也不会知道消息后,立刻赶来为我们解决问题。昨天村长带信儿说全处理好了,今天你们伯祖母便来告诉我们,让我们安下心的过日子。他们都年过花甲还为我们奔走,你们倒好,不说心存感谢,还想些有得没得,这可不对哦!"
三小想想芷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对于刚才随意的揣测有些愧疚,都向芷晴保证以后不会如此了,智哥更大方的说,不会再计较族里分田时的不公了。
芷晴见他们明白便没再多说,随口问道,"你们上午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
睿哥赶紧答道,"遇到小伙伴玩了一会儿。"
"哦,这样啊。"芷晴点头没太在意。她完全没注意到,她刚才问话时三小那瞬间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