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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晚饭已过,炊烟散去,吴令闻才回到府中。仓促地吃过晚饭,便一头栽进书房中,不知做什么去了。
昨夜受足鞭挞的沈嫣琳今夜也没了兴致,玉琴即将西行,吴令闻早拨了一个丫鬟替代玉琴。这丫鬟和云心本是吴令闻的伺身,名叫月容,吴令闻戏称二人为彩云追月。
“月容,我这也没什么伺候的了,你到老爷那边去吧。”沈嫣琳今夜心情颇为轻松,许久不见小九,想着夜里和他叙叙旧,商量一下前往西川之事,便差开了月容。
“是,夫人。”月容低声道。月容离开沈嫣琳的闺房,却直奔婢女居处,叫上云心,一同往吴令闻书房去了。
吴老爷此时正查阅上半年的账簿,一手楷书写得行云流水,一头四方平定巾,秀才的模样俨然于灯下。他早年科举落第,后凭借经商发家,始终耿耿于怀,所以对吴风也是爱恨交加。正计算间,便听见云心月容的声音:“老爷!”
“进来吧。”吴令闻的声音不咸不淡。“吱呀”一声,两个乖巧的小丫鬟便推门而进。云心俏皮,月容聪慧,两人如姐妹般站在书房中,乖乖地看着吴令闻算账。搁笔,吴令闻揉揉双眼,轻舒一口气道:“月容先说吧。”“是。”月容微微一福:“大夫人这两日不曾出门,皆在花园内养心。
只是今日有一壮汉来寻她,名叫小九。并且唤大夫人为小姐。说话中还提到周家,如今他正在东厢休息,奴婢查问过,他今夜会到夫人房中与夫人叙旧。”“知道了,云心,你说。”
吴令闻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地道。“二夫人这几日都在忙着大少爷西行的事,只有昨夜把贵叔叫了过去,泡了一壶大红袍。
后来大风吹倒了花盆,夫人上楼清洗,奴婢按老爷吩咐,请贵叔跟了上去,一会儿他便下来了。我见贵叔神色犹豫纠结,不知是何事。”云心一边回想,一边道。“好,你们下去吧。”
吴令闻正要继续看账。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到贵嫂那儿去领些银子吧,你们也辛苦了。今后跟着夫人,要仔细打扮好。”
“谢老爷!”云心和月容都有些暗喜道。两女离开后,吴令闻重新执笔,砚台上的墨未干,又被狼毫推散开来,书房中偶尔传来吴令闻的咳嗽声,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整个吴府都沉寂在夜色中,申时的一场雨,让夜凉如水,沈嫣琳与小九聊过后便各自休息了,夜深越是安静,只是细细听去,有些怪怪的呻吟传来。仆人居处最大的房子中,传来吱吱的床板声。“骚婆娘,今夜怎的发浪了?”吴贵语气中满是享受。
“哦老娘明日回娘家省亲,今夜让你尝尝甜头真粗,顶死人了”贵嫂的声音听起来极其挠人,一点不似半老徐娘该有的嗓子。
“不粗能解你的骚吗”吴贵开始喘着粗气。“哼死老头,也就那玩意儿厉害坐死你,夹死你噢,啊又来了,要死了”贵嫂高声浪叫着。另一边,蓬莱居,同样的声音,不同的人。“你作死啊,小姐就在隔壁呢”黑夜中传来柳儿的惊呼。接着是衣帛撕裂的声音,伴随着几声娇喘,挣扎。然后啧啧的声音,像是口水的交汇。最后听到两人“哦”的一声轻舒,似乎获得极大的满足。
“你轻点,喔,小姐要听到了太深了,好酸”柳儿压抑着声音,却压抑不了快感。“好姐姐,屁股再翘高一点,好紧”吴雨语带兴奋地道,何若雪就在隔壁房间,不伦的刺激让他欲火烧心。
“翘你个头,啊!你坏蛋哦别,我翘揉断你的坏东西,唔”“里面好酸,哦顶到了顶到了啊要尿”小楼一夜听云雨,大早醒来的何若雪眼中带着疲倦。
昨夜吴雨和柳儿在隔壁胡闹,害得她也欲火焚身,不能入眠。今日本来要给吴雨送行,何若雪却觉得身上甚是酸痛,轻轻捏了捏肩膀,也只好强打精神,起床清洗。
想到吴雨马上就要远行,何若雪心中也是非常不舍,擦拭脸颈之时也有些恍神。看着水中倒影,细眉弯月,眼波秋水,不易察觉的鱼尾纹,澄澈水中,恍如曹子建笔下的洛神。“娘亲,你起床没啊?”
门外忽然传来吴雨的细声轻问。“是雨儿吧,娘亲在梳洗呢,你和柳儿先去准备吧。”何若雪拨了拨铜盆中的清水,十指如葱,把水中倒映都打成涟漪。“好,那娘亲你要快点哦”吴雨的声音伴随着脚步远离。
何若雪轻叹一声,强自一笑,便继续梳洗穿着。吴家大宅门前。长路镖局的镖车已经停放好,唐熙和唐啸策马长鞭,正在等候吴雨三人。一幡镖旗迎风飞扬“唐家长路”四字笔锋凌人,旗下的镖师也一一抖擞精神,可见唐家门人的雄壮。
等了半晌,吴雨三人才跟着吴令闻从门内走出。沈嫣琳和何若雪跟在吴令闻两边,却不见吴风的踪影,老管家吴贵也不知去了何处。吴令闻表情严肃,看不出是不舍还是感伤。“吴老爷,久仰了!”
唐熙见到吴令闻,便下马抱拳道。“唐总镖头客气了,犬儿任性,一路就拜托总镖头了。”吴令闻也随着唐熙抱拳道。
吴雨闻言却在一边嘀咕:“我哪儿任性了”“呵呵,吴老爷说笑了,我看大公子相貌堂堂,机智聪慧,将日必成大器。”唐熙看着吴雨对吴令闻说道。“只愿承君贵言。”
吴令闻也有些溺爱地看着吴雨道。“时间也不早了,大公子,我们出发吧。”唐啸毕竟年轻,早已等得没什么耐心,便向前一步对吴雨道。
唐熙不喜地瞪了唐啸一眼,无奈笑着道:“犬子无礼,吴老爷见谅了。只是前往西川确实需及早出发,便在此处告别吧。”
吴令闻点了点头,双手负背走到吴雨身前道:“该说的方才早饭事,爹也已经和你说了。路上要听从唐总镖头的话,不可胡闹,听到了吧!”“嗯。”吴雨最是害怕爹爹,低眉顺眼地答道。
一边的何若雪眼眶发红地走到吴雨身前,替他整了整衣袖,温和地道:“出门在外,娘亲可不能照顾你了。你也长大了,要照顾好自己和柳儿,平安回来。”
“知道了,娘”吴雨见何若雪满脸不舍,一时也有些感伤。离别时分,柳儿也不禁又一次哭了出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吴雨三人终究还是上了马车,帘幕一遮,便是向着苏州城门出发了。
那嗒嗒的马蹄,让吴令闻和何若雪都忍不住鼻头一酸,眼泪还是流了出来。苏州城,长路镖队中。此时,一行人已经快要离开苏州城,吴雨心中的感受也慢慢被兴奋和好奇所取代。
他把头伸出马车外,向骑着马的唐熙问道:“唐伯父,我们从那条路去西川啊?不是说还有一位唐家的长老吗,能否给我引见引见?”“呵呵,贤侄莫急。”
唐熙行镖多年,闯荡江湖,长路跋涉早已习以为常。此时见吴雨神情兴奋,不禁也有些意气风发,他扬鞭道:“我们先取道南京,再至武昌城。然后再入川。至于唐家长老嘿,她就在苏州城外等候,贤侄马上就能见到她,届时切莫吃惊啊。”
“先去南京?好啊,我还没去过南京呢。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金陵的繁华,我也想见识见识。”吴雨兴奋地道。
玉琴在旁边打趣道:“只怕大少爷是想见识那秦淮河烟柳船吧,呵呵”吴雨语气一窒,像是被人揭穿了谎言,只得低头干笑。柳儿轻哼一声,小手在吴雨腰际用力一捏,吴雨偏又不敢呼痛,只得涨红了脸。一旁的玉琴见二人打情骂俏,也不禁掩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