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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源沉吟半晌,道:“燕王殿下似乎不爱朝政,只关心武事,看着倒是个憨直的君子……”
“噗……”叶姻一口茶喷了出来,连声咳嗽。
“怎么了?姻儿。”叶源吓了一跳,上去拍着叶姻的背,道:“如何呛着了。”
“没什么?”叶姻忙掏出手绢擦着脸。
艾玛,爹,原谅我那放纵不羁的一生喷点低,您这认识……也太离谱了吧!
她开始接触宋玉,就感觉燕王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没想到燕王表面形象如此光明,“爹……”叶姻欲言又止,却又把那话咽了回去,燕王如此会装,没抓到证据之前说了也白搭,反而让老爹起了疑心,毕竟这里面还搀着徐氏私奔、三叔纠葛、圣僧禅房之类的黄暴事件……
妥妥的浸猪笼的节奏啊!
算了!另想对策,叶姻主意已定,笑嘻嘻地站了起来,走到叶源身边,用手有节奏地拍着叶源的背,道“爹,累不累?”
叶源见最疼爱的女儿撒娇,心中欢喜,眼见吾家有女初长成,亭亭玉立,如花绽放,想起亡妻,不由怅然,叹息一声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1)。姻儿,过几个月便是你母亲的祭日,到时候我带你去大悲寺替她祈福……”
叶姻点了点头道:“好。”忽然想起三叔痴恋母亲的事情,不由心烦,“咳”了一声,转了话头道:“爹,我昨儿遇到一个巧棕,二嫂嫂跟我说起她弟弟京选的事情,拜托我问问,我想着叶家乃清正之家,越发要避嫌疑,爹爹最不耐烦这些人情往来,因此直接就回绝了……”
“那倒不然。”叶源见内宅妇人居然谈起这个,心中不悦,皱了皱眉道:“姻儿这话过了,中庸之为德也,过犹不及,清正是清正,却也不能为了这名声毁了别人应得的前程,陈廉才干优长,早就选到了工部去了……”
叶姻得到那答案,心中大喜,面上诺诺道:“爹说的是。”低头藐了一眼案几上的卷宗,隐约正是春闱的案卷,挑眉道:“爹,表哥他怎样了?”
叶源脸色一沉,瞅了女儿一眼,沉声道:“这朝廷大事如何能与你讲的?是沈氏让你来问的?”
叶姻低下了头,期期艾艾道:“母亲也是一片苦心。”
叶源哼了一声,便不再答。
叶姻见阿爹生了气,伸了伸舌头,道“爹,既然你忙着,我不打扰了,你别责怪母亲,她也是……”眼见叶源脸色越来越沉,知道这眼药已经上足了,福了福身,走了出来,忽然回身望去,见四十许人的男子端端正正坐在那里,丰姿英伟,相貌清奇,一脸正气,装裱起来可以做庙里圣象,心头忽然浮现一个诡异的念头……
把三叔迷得神魂颠倒的娘亲啊……
你是怎么跟如此正人君子的阿爹琴瑟和谐滴?
难道爱情就是一物降一物?
她摇了摇头,这一世不涉情字,袖手凭栏处,只如浮云罢了……
随手关上门,见院子里小厮清客一个不见,只有几个看门婆子,眯起眼站了一会儿子,带着萍儿出了门,忽地绕到书房背后的夹道里,那夹道的墙十分低矮,抓住树枝跳了进去。萍儿一言不发地望着小姐,小姐绕道她绕道,小姐跳墙她跳墙,眼见小姐走到书房后,点开窗户纸,向里望去。
叶源正秉着笔写着什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拿起卷宗与一张纸,把案头漆沙砚向左扭了三下,又向右扭了三下,最后摁了摁的,只见背后格物书架“咯吱”作响,露出一个墙洞,叶源把那卷宗与单子放了进去,又摁了摁案头,终于完好如初。
叶姻点了点头,转身见萍儿双目炯炯望着自己,做了个“嘘”的姿势,跳出了那矮墙,向自己的文澜苑走去,刚近了一个角门,忽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厮蒙着头直直地撞过来,躲闪不及,被他撞了个趔趄,萍儿冲过来揪住要打,却被他扎着手跑掉。
萍儿提着裙子就追,被叶姻一把拉住道:“萍儿,算了。”说着,上下打量着萍儿,这丫头文文静静的,没想到女汉纸一枚,忽然又想起隋氏,这可是眼前第一得用的,如今打听到了好消息,正是把隋氏弄到手的好时机……
“小姐……”萍儿忽然指着叶姻袖子道:“这里好像有东西……”
叶姻一低头,见贴着自己的袖子露出一角,抽出来,见是一张纸条,写着:“赏春会,名单换人。”她忽地把那纸条攥在手里……
叶府已经被燕王渗透得这么透彻了吗?
她心中冷笑,忽然问道:“萍儿,你在老太太院子里这么多年,总也认识些人吧。”
萍儿飞快地睃了叶姻一眼,点头道:“是。”
叶姻也不肯她客气,道:“今儿去给我打听一件事,就是大老爷今晚去哪里了。”
萍儿也不问因由,只点头说了声“是”,转身离开。
叶姻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利落,吓了一跳,望着她的背影发了半天怔,心道这位难道也是穿的,怎么有种好腻害的感觉……
掌灯时节萍儿才回来,进了内室,俯身在叶姻耳边悄声道:“大老爷今儿去了太太房里,不知说了什么,太太就哭了。”
叶姻知道这是自己做的孽,嘿嘿一笑,挑眉道:“爹没走?”
萍儿道:“走了,本来是要留在太太房里的,外面有人找,老爷匆匆出去了,便再也没回来。”忖了忖又道:“小姐,你现在能使唤的人太少了,太太的人,太多了。”
叶姻深深望了萍儿一眼,点了点头,继母这么多年屹立不倒,自然是个有手段的厉害角色,前世是个脑残,没有攒下什么有用的人,只能这一世慢慢来了。
说起来今日阿爹出门,倒是偷单子的好时机呢……
“好了,歇息吧,我也困了。“叶姻打了个呵欠,让几个丫头服侍着她睡下。
午夜静静,月华流水。
叶姻换了简装黑衣,从窗户里爬了出来,看门的婆子早就歇息去了,从里面开了门,向外书房走去,因为熟门熟路,很快就到了,跳墙进去,推了推书房的正门,竟没有锁,进去扭了扭案头,格物架咯吱吱打开,卷宗与单子露了出来。
叶姻不敢掌灯,借着月光望去,见那卷宗上盖着红色的封印,知道是举子们的考卷,这里牵扯着无数人的命运与天下文臣的枢纽,不敢多看,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又翻开那张单子,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人名,后面点缀着籍贯出身等等。
她迟疑了下,把那单子揣在怀里,把一切关好,跳墙穿过夹道正向自己的院子里走去,忽见那游廊旁的花圃恍惚有人,停住身形望去,见一个女子正站在花丛里。
“谁?”叶姻低声问道。
“大小姐……”那女子结结巴巴道
叶姻借着月光望去,似乎是沈氏房里的心腹丫头迎儿,只是此时脸白如纸,浑身发抖,不由好奇,走近几步道:“迎儿,你在这儿干吗?”
“我……”迎儿似乎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道:“我在赏月。”
“赏月?”叶姻抬头望了望天空,月色如钩,半夜三更?她做贼心虚,这位似乎更虚,不免要声言厉色地遮掩,向前走了几步训斥道:“迎儿,你作死?”
“大小姐!”迎儿忽地扑在地上,露出白生生白莲,背后闪出一个赤果的男人来。
“哇……”叶姻吓得向后一跳。
男人捡起衣服就向外窜去,因为速度太快,就没看清人影,叶姻万万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这种事情,倒是真的怔住了。
“大小姐,饶命,饶命。”迎儿心知必死,也不顾穿衣,跪在那里“砰砰”叩头。
“好了。”叶姻猛吸一口,道:“先把衣服穿上。”
迎儿听了这话,哭着把小衣裙子套上,又跪下了,捂住脸只呜呜哭。
“别哭了。”叶姻皱着眉,问道:“那男人是谁?”
“是我表哥,呜呜,大小姐,饶命啊……”
“府里头的?”叶姻见那服色,恍惚眼熟。
迎儿迟疑了下,咬着嘴唇道:“是车房里的马夫,大小姐,求你绕了我,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您……”
“不用做牛做马。”叶姻忖了忖,微微一笑道:“母亲那边有什么事,让我早点知道了就行。”
迎儿若不机灵,也做不到心腹丫头,这次巧不巧,半夜遇到大小姐,只能自认倒霉,见她想用自己,忙膝行几步道:“我……我愿意为大小姐效犬马之劳。”
“好。”叶姻微微一笑,瞌睡遇到枕头,天助我也。
“第一件事,我要母亲带着府里四位小姐一起去赏春会,怎么做到,就看迎儿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