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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臂弯被霸占,苍白略于的凉唇贴在他的肘内,随着她无意识的低喃挑弄着他的神经末梢;很痒,很痒,四肢百骸都透着被撩起的騒动与涟漪。
这女人以一种既温和又让他不忍抽离的荏弱无形的锁住他,像是想完全箝制住每一寸的他。
雷堑的心里冒出了不知所以然的软心肠,默默的任她磨蹭依偎,凝望着沉睡的芙蓉脸庞,想到她的执拗与动不动就泛红的眼眶,却又故做坚强,一抹柔情与同情顿然占据脑海。
他没辙了。
庞大的身躯斜倚在床头任她搂抱,他下意识地拨开遮盖她伤口的发丝,注意到它肿了起来,也泛出青紫的血丝,感受到微凉的小手滑过他的胸,他这才注意到自己仍旧是一丝不挂。
若她在这一刻恢复神智,铁定又会吓到晕过去!
可是,雷堑对自己的举止更难以置信。
他哪儿都没有去,也没离开去替自己套上衣服,更没有依照稍早前的胃口,替自己弄一些墨西哥菜;他只是动也不动,就这么任她占据了他跟那张舒适的大床。
许久,许久,直到日落西山,直到一串悦耳清脆的铃声响起。
她的手机响了。
听出那悠扬轻快的调子,雷堑忍不住贝唇微笑,轻耸的胸膛微唤着她的反应,可是,她吁息轻呓,又朝他磨磨蹭蹭,凉唇无意识的吸吮着他的胸肌。
小蜜蜂!
“你喜欢四处采蜜呜?”俯颔,他像是取笑她般的轻声嘀咕。“看到我的裸体竟然吓成这样,怎么当小蜜蜂呢?”
姜文莹没醒,连呻吟都没有,像睡美人。
怕是有人开始担心她的下落了吧?会不会是她的男人?
一思及此,原本的犹豫倏然消失,雷堑张臂,将被他抬到床头柜的大背包捞过来,快速的翻出手机,替她接通电话。
“喂?”
蚌话那端的人静了静。
“喂?”他沉声催促。
“呃?”
是女人!
雷堑的心情有些复杂的好极了,尤其在怀中蠕动的姜文莹更增添他的愉悦;等着对方提出问题的同时,他慵懒的做了些动作,直到耳里听进一些嘤咛,这才诧然察觉,他竟然不自觉的揉弄起她的颈背。
上帝!
而王云薇的震惊不比他低,她担心至今未归的小莹,结果接电话的竟然是个男人?
“你是谁?”
雷堑迟迟无法吭气,他仍在瞪着自己的手,而它也迟迟不肯离开她柔致的颈背。
噢,上帝呀!
“喂,你到底是谁?”王云薇的惊骇加深了。
“雷堑。”轻喟,他的声音很轻。
“雷堑?那个雷堑!”处在惊愕中的脑子马上串起联想。“小莹呢?你将她怎么了?你最好别一气之下将她杀了!”
凝望着完全巴在他身侧的姜文莹,雷堑敛起微笑,听出对方口气中的戒慎及完全不掩的指控,他拧眉忖思,旋即以一副生意人的口吻慢慢道来。
“我,杀了她!”
王云薇当真会错了意。
“你什么?你说什么?她呢?她呢?她人现在呢?”
“她躺平了。”这是实话,他答得毫不心虚。
反正,打电话的女人脑子里不也是这么想的吗?他只不过是顺着她的揣测回答罢了。
“你杀你怎么”王云薇完全慌了,结巴了。“你在开玩笑吧?你这是在开玩笑的,是不是?”
“是。”
听他正经八百的承认,她反倒愣住了,停顿了几秒,音调高亢的再次询问“你真的在开玩笑?”
“对。”
王云薇恼了。“你无聊呀?干嘛开这种一点都不好玩的玩笑?”害她差点心脏病发。
“我有吗?”是她先起的头,又不是他时间太多。
他的确没有!
想到自己一开始的质疑,王云薇无法否认,她也有不对的地方,谁教她先入为主的觉得他会对小莹不利;反省后,她不禁气弱,也放柔了语气。
“那小莹呢?”
“她睡着了。”
“睡?”忐忑又涌进她胸口。“怎么会?她干嘛睡着了?”这次,她不擅自推论。
雷堑不想有问有答,他觉得累,但这女人听起来真的很担心姜文莹,这让他捺住了不耐。
“她跌倒了。”
“跌倒?小莹为什么会跌倒?这怎么噢,拜托,你是对她做了什么?老天爷,她伤得重不重?她是不是晕过去了?你怎么不送她去医院?你有带她去看医生吧?”
一连串的惊嚷与关切让他长声叹着,瞟见沉眠的睡美人依然未有苏醒的迹象,他干脆跳到结局。
“你知道我的地址?”
“知道。”
“过来接她!”一声令下,他挂了电话。
舒舒服服的躺回去让她的磨蹭继续,忽然一个念头浮了上来,他对天花板大眼瞪小眼。
或许,他该抽离这种暧昧又令人沉沦的场面,去替自己穿戴整齐,起码也要加件短裤什么的吧,免得待会儿那气呼呼的女人赶到又要被吓到了。
他可不想同时让两个昏迷不醒的女人躺在他的床上,即使,这张床也够大
开着车,王云薇嘴里念念有词。
临时要用人,结果却一个人也叫不出来,不是他们没空,是该死的手机没电了,她忘了换电池了。
跋来的路上,一直想停车找具公用电话打,有车位的,附近没电话;有电话亭的,路边又全停满了车,而她一心一意只想尽快赶到小莹身边。
“小莹哪小莹,你最好别出什么事!”
跋到那栋房子围墙外时,她一眼就瞧见小莹那辆摩托车靠在红砖墙下,孤单单又破旧的很,再衬上夜幕空寂的大屋及国木微苍的院子,多多少少添了几分阴怆的味道。
她的心一紧,整个人绷得紧紧的,捏紧皮包的提带,小心翼翼的走进越来越有深宅大院味道的事发现场。
“雷堑?”
“楼上。”
既来之,则安之,抱着我不人地狱谁人地狱的勇气,王云薇拼了,义无反顾的快步上楼。
楼上只有一间敞开的房间有亮着灯,她没有选择的走进去,一眼就瞧见了那个斜倚在床柱旁的男人。
“雷堑吗?”
这男人长得很性格,不是那种斯文俊俏的帅气,而是由一股气势与气质衬烘出来的男人味,不错,很讨人欣赏的家伙;奇怪,怎么没听小莹提起?
“可不就是我。”他的口气很揶揄,略显贵气的脸上却没带笑。
王云薇不理会他的怪里怪气,直接走向那张大床;她第二眼就梭巡到不省人事的小莹。
小莹真的睡着了,而且还睡得很熟,当然,她没忽略她额头上的黑轮包包。
“她睡得真熟呀。”
“我说过了。”
雷堑的态度客气但疏离,说话也不脱和缓的嘲讽,可是,王云薇暂时将他及他的存在抛到脑后,她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小莹的每一处;除了那个一开始让她紧张得半死,而在亲眼目睹后已经又放下心的黑轮包包。
她完全放下一颗心了。
小莹虽然是睡在他的床上,可是衣着整齐,黑轮包包因为擦了葯,有层淡淡的油气与刺鼻的葯味,合紧的眼眶泛着墨青,双颊缺了点血色,可是,她看起来睡得很安详,而且起伏规律的身上有条小毯子。
既然小莹是跌晕的,那这条毯子就绝对不会是她自己盖上去的!
“她睡着了。”既轻且柔的嗓子不掩微讶。
这女人到现在还怀疑他的话?雷堑只挑眉,没再说什么。
“她连着几天没睡好了。”
“难怪。”他恍悟。
坦白说,见她睡得太沉,他开始要推翻稍早确定她没事的念头,送她去医院检查了;那个鸡蛋般大的肿块也开始刺着他的眼了,是他多心吗?怎么觉得它越看越像鸵鸟蛋!
“谢谢你照顾她。”
雷堑深索的目光不离姜文莹,只耸了耸肩。
确定了小莹没事,王云薇的观察力又波波波波地恢复;她的眼向来就利,而且,她的嘴不快。
一次照面、几句话,她已经大致了解雷堑虽然对人爱理不理,但她对他的感觉颇为正面,这是第一印象,而第二印象不知道他对小莹的容忍度到何处?
方才,她的脑子里掠过一个计划,只是她得先搞清楚这家伙的背景与状况。
她不能将小莹随便乱置、乱放!
“她怎么会跌倒?”
雷堑的视线瞄向那两个肇事的哑铃,以示回答。
“你练举重?”
“对。”
“听说,你是前几天才刚回台湾?是回来定居?还是?”“不一定”
“那你的家人呢?都在台湾?”
“纽约。”
王云薇问得不啰嗦,也不咄咄逼人,句句都客气但直接掏向他的个人资料;雷堑答得也不算详尽,简短的答案大致让她心生满意,仿佛谋对谍的交谈暂告结束,她沿着小莹额上的黑轮包包轻抚,心很疼。
小莹最近真的很倒霉!
压迫的痛楚令姜文莹磨牙轻呓,只见她的眉心微弓,不自觉的别开脸,眼睫浮起湿儒。
“别吵她。”他看不过去,脱日轻喝。
“噢。”笑笑,王云薇缩回手。
见她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双晶亮且闪烁计算的利眸不时地往他身上及房间扫瞄,再思及自己方才的失言,雷堑的脑门忽地闪过一丝不悦。
她们该离开了。
“你开车?”
“嗯,车就停在围墙外,应该不会被拖吊吧?”举起腕表瞧了眼,她微愕。“这么晚了?”
的确是很晚了,而且,他早就该赶她们出去了;她们再多留一秒,他就会揽祸上身,有麻烦;而且是大麻烦!
雷堑不懂自己为何这么杞人忧天,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抱她下去。”
“不,等等。”
等等,雷堑的锐眸闻言倏眯。“你来接她的?”
“算是啦。”小心的痹篇黑轮包包,她再抚了抚小莹的柔颊,然后起身。“我知道这样太麻烦你了,可是,不好意思,计划有一点点的变动了。”
“什么意思?”
“让她继续睡吧。”
“她可以上车睡。”
“但这样会吵醒她,你不是要我别吵她?”
雷堑顿然窒凝。
懊死的女人,她竟拿他的话来堵他的嘴?偏偏他真的被堵死了;shit,他干嘛要多嘴?他干嘛要阻止她碰她?即使她痛得哭醒,也不关他的事呀!
“让小莹再睡一会儿吧,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睡眠了。”
他不反对,可是,她的话及态度在在都证实了他的疑惑。
略显浓密的眉峰倏拢,他浑身一愕,不假思索的开口拦下作势欲走的她。“你不能就这么将她留下来。”
站在门口,王云薇淡笑望着他。“为何不能?”她努力不让微笑溢于言表。
他会开口阻止她留下小莹,这让她的心更放松,对于想要硬塞给他的责任计划也就更确定了。
“就是不能。”见来接人的王云薇只是挑眉耸肩,但不配合的神情尽显,也不走回来再有商有量,他无奈,也有些气结。“她的家人呢?”
“怎么,你想连络她的家人来接人?”她将纤手一挥。“别白忙了,小莹一个人在外头讨生活,台南的老家就只有姜伯伯,你贸贸然地连络他,是想害他老人家心脏病发呀。”
雷堑再度无言。他很少被人堵得提不出反证,怪异的是,她的理由并非完全无法反驳,但他就是没法于振振有词的要她滚蛋,也一并将姜文莹带走!
无奈且愤慨的视线再度回到睡美人的脸上,驱逐的狠话已经咬在牙缝,却逼不出口,他没有察觉自己的目光变得又柔又软,但王云薇察觉到了。
“我先走了。”
“她不能留在这里。”
“这是你家,你一个人住,还有别的空房间,只要你点头,有何不可?”
雷堑无语,他的脖子不知为何僵硬了,怎么也摇不动。
“小莹的钱全给人骗了,薪水还得再几天才领得到,所以她暂时山穷水尽了,既然你这里有空间,多塞她一个又会怎样?她有工作,她会早出晚归,她不会烦你的啦。”
“她的住处呢?”
“一敲定这栋房子的事,她就将套房退了,所以你还没回来的时候,她其实已经搬进来住了,这点,我想你应该也发觉了。”没瞧见他的任何反应,她继续游说。“她这几天都住我那儿,可是,她不喜欢当寄居蟹的感觉。”
“在这里,她就不是寄居蟹?”
这雷堑讲得真露骨,却也实际!王云薇叹笑,既恨他的直接,也欣赏他的不遮掩。“起码,她喜欢这栋房子,而且你这里的空间也大,只要有心,一定能痹篇彼此,对不对?”
见雷堑神情复杂的陷入忖思,王云薇的心情也有点紧张。
将昏睡中的小莹一个人撒在这里,她说的容易,做起来却很紧张兮兮。
一来,她毕竟不是真的了解雷堑这个人,谁知道他的骨子里是郎还是狼?万一他哪根筋不对,忽然卯起性子对小莹施毒手,那她会恨死自己擅自作主的决定。
但小莹对这栋房子一见钟情,着了魔;她真的爱死了它,若不是因为她对它意乱情迷了,平时还算机灵的她又怎会让那个仲介骗子有机可趁?
既然有机会再回美梦,就让她在这屋子里再住蚌几天吧,说不定,雷堑会突然转了性,良心发现,决定分租个房间给小莹呢;这么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包何况,他若真这么狠心,她的家永远欢迎小莹暂住!
王云薇不笨,瞥见雷堑虽然不乐意,但他的沉默太久、脸色也不见愤慨,便知道大事底定。
“我晚一点再过来。”
“过来?”
“嗯,这事不能我们两个说了就算,还得小莹点头才算数呀。”
雷堑的牙床有些痒,差点学女人家磨起牙来。他吃尽了亏,还得再看某人的脸色行事?
但王云薇已经自顾自地走到楼梯口,却又走回来。“对了,能不能麻烦你煮几颗蛋?”
“蛋?”
“用热腾腾的白煮蛋滚一滚她的黑轮包包,消肿用的。”飞快的瞧了眼一副忍辱负重的雷堑,她突生同情。“其实,小莹很好相处的,只要你别用话激她。”
这待透着轻快的高跟鞋声逐渐敲远,雷堑才发觉自己竟然磨起牙来了。
他,激她?
上帝,这世界什么时候被对与错颠覆得这么严重了!
这栋两层楼的屋宅说大不大,但占地也算颇广。
总共五个房间,其中三间是附卫浴的套房,一间采光极佳的书房,一伺布置温馨的起居室、客厅的设计又带点日本风。批高的木质地板光滑鉴人,拉开落地窗,庭院扶疏的绿景悠然人目,教人心旷神恰。
而姜文莹差点真的鸠占鹊巢了!
那天的结局是,赶来接人的,走了;该被接走的,迟迟未醒。无奈中又带着那么点不知所以然的退让,瞄了睡美人一眼,雷堑闷闷的走到隔壁房间,猛力掀开被罩。
灰尘满天飞扬,可他不以为意,只觉得气呕。
他不是善心人士,向来就不以行善为首则,公司捐的巨额款项是因为可以减税,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可是,他为何没法子端出冷脸来赶人?
尤其,明知道她是麻烦人物。
“大麻烦一个!”他低啸着走回主卧室。“留她下来,铁定会惹是生非。”
现在抽身,不晓得来不来得及?
倾身欲抱起她时,他却不自觉的放缓吐纳,将手揽上他曾抚触大半天的颈背。
姜文莹醒了,她是侧躺,虽然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臂贴上颈部,可是一睁开眼,看见的是
“我的房间!”低抽着气,她又惊又喜的轻呼。“天啊,真的是我的房间。”
听力极佳的雷堑听见了。
这女人才睁眼,就又让他开始光火了。
“不。”
“不?”这才留意到有人倾身向她,也才感受到那双让她毫不拒绝的手臂是雷堑的。“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这是什么话?“这是我的房间。”
“什么!”
神情沉凝,他二话不说的抱起她,走进隔壁他大致打点过的另一间套房。
“你暂时住在这里。”
姜文莹眨眨眼,怀疑自己的听力。“暂时?”
雷堑不语,将她放在跟主卧室同个厂牌的床垫上,然后退了一步,双手盘胸的凝望着有点跟不上进度的她。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一头雾水。
实在不懂,雷堑怎么会忽然这么好心肝的改变主意?他不是巴不得她早早滚蛋,别再跟他有纠有缠!
“我已经说了。”
“你说这间房间是我的?”她蓄意撇开暂时那两个字。“你是说,我可以住进来?”
“如果,你真那么厚脸皮的话。”
哟,这男人讲那什么话?他简直是他分明是
一时气不过雷堑直言不讳的讽刺,才清醒没几分钟的姜文莹眼自翻了几转,又晕了过去。
雷堑吓了一跳,跃步上前,轻拍着她又蓦然惨白的脸颊。“喂?”
晕死过去的姜文莹感受到他的掌力与掌温,很努力、很努力,总算再度睁开了眼。
“你还在?”她幽幽埋怨。“我还以为自己在作梦。”
他也宁愿是作梦,不是事实呀!
“一句话就能让你闭嘴?”依然口出嘲讽,但他的目光已渗进了专注的担忧。“你还好吧?”
她死了也不关他屁事!“你放不放开我?”
“你搞什么鬼?”
“我走,你不是要我走?”奋力推开他,她咬牙撑起上身。“我他妈的会走,我绝不赖着你,我走,这总行了吧?”
“你闹什么别扭?”
姜文莹不理他,浑然不察自己又红了眼眶,凝聚怒气,她拼着一身傲骨将自己移到床边。
抿紧后,雷堑不让自己说任何会惹祸的话。
是她自己要走的,不是他拿扫帚赶她的!
只是,见她摇摇摆摆的硬要起身,粉颊白里透青,更衬出额头的青紫肿块,也将那柔弱无助的可怜模样拱在他的视线里,他的心情重新起伏不定。
冷哼、怒哼、重哼、低咆,雷堑一连转换了数种气息,沉眸微眯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明知道她根本是气极之下毫无自觉的自虐行径,要死要活也不关他的事,可是shit!他做不到见死不救!
“你不准走!”
好不容易靠在门板喘气,听他低咆着要她留下的不悦,姜文莹愕然的抬眼瞧他。
“回来。”
“你说什么?”
他不想再重复一次自己的认输,事到如今,也只能认命的网开一面,分配地盘。“这房间是你的。”
“我的?”她难以置信的轻嚷。“你在开玩笑吗?”
“你有看到我的笑容?”
目瞪口呆的姜文莹眼眨也不敢眨的盯着他的脸。
不会吧?这男人的心肠竟然软得像布丁?还是在她晕过去时,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噢,她已经揣测出自己因为那一跤而晕睡了好久,因为天不但黑了,外头的街巷也很安静,而且头好痛,她也摸过额头那个黑轮包包;随着臆测,她紧张的俯望着自己,以确定他不是因为占了她的便宜才留她下来。
没有,她的衣服都还安然无恙的穿在身上
“你要别问房也可以。”走上前重新将她安顿在怀里,惊愕的她没抗拒,他将她放回床上时,彼此都感受到有那么刹那间的迟疑。“你得自己整理。”
姜文莹不敢喘太大口的气。
他的意思是,她真的可以就这么住进来?纵使他也知道她对这房子有种着了魔的占有欲!
“哪间?”他还在等着她的答案。
“主卧房,行不行?”
雷堑笑了,笑得很冷。“别得寸进尺。”
尽管脑袋还痛得直发麻,她也知道自己最好适可而止,而且,他已经够宽宏大量又脑筋秀逗,她最好谨言慎行,别一个不小心又打坏了她的“安居梦!”
忽然“是你开口求我留下来的噢!”
shit,她连这个输赢也要计较?
“对不对?你先说的噢?”
“对。”他瞪了她一眼。“是我开的口。”
他有着掩不住的后悔,但是再大的后悔也于事无补,他只能承受自己的失言,并且接受事实。
他的家被一只手不能提、肩不脑聘,却赖皮无比的恶鸠瞧上了!
“唉!”
“你干嘛叹气?”
“我喜欢。”
“嗯哼,原来你有下床气!”
雷堑拉开落地窗,迎接一室怡人的朝阳,懒得提醒她,他比她起得更早,而且,他们起床都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对于他毫不领情的沉默以对,姜文莹不以为意。
一旦完全清醒,一旦跟云薇私下咬过耳朵、打过商量,一旦跟雷堑一一二二的说清楚同居的责任与义务后,她撇开前尘往事,重新融入曾被中断过的“居家梦。”
在彻底绝望前,就让她再厚着脸皮的圆此美梦,能多住几天就多住几天吧!
“唉,你的行李都还没完全打开!”
她在第二天一早端着早餐跑去跟雷堑连络感情时,惊诧的发现墙边摆了好几个航空公司的封条都还没拆开的行李。
“没空!”
“既然这样”
“别奢望了!”他打断她的雀跃与好心。
想也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既然她的衣服已经有部份挂在衣帽间,而他的还在皮箱里,那搬他的东西比较方便,两人换房间不是很好?横竖,两间房都一样大!
哼,她休想得偿所愿!
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相安无事的倒也共处了大半个月。
直到这天,姜文莹吱声叹气的进了门,没见闲人一个的雷堑杆在客厅,她迟疑半晌,蹑手蹑脚的往圆弧楼梯走去。
太好了,看来今天能够安全闯关了。
一串沉稳的脚步声自左侧的起居室传来,重重击碎她的逃生梦。
唉,早该猜得到她的运气没这么好!
“别叹得太大声。”他似笑非笑的提醒她。“没别人听得见。”
“嗨,你没出去呀?”
“没精神。”
“你才三十四岁,又不是七老八十,还算是年轻人,该多出去走走,免得太早就衰老。”
“好说。”
“呃,我有点累,先上去洗个澡什么的”说完,她急促的转过身,不敢抬眼瞧他。
“姜文莹!”
听出他语气里的警告,姜文莹渴望的看着楼梯扶手,低咒了声,可怜兮兮的回过身;匆促之际,她记起了手中的塑胶带,柳眉一挑,笑容很狗腿。
“这是你的宵夜,这家的羊肉羹超好吃的唷。”
“谢谢。”他的唇勾了勾,精眸打量着她下巴的擦伤,再迅速移开视线。“你忘了你的责任?”
那是新伤,她怎么了?
“呵呵。”她笑得很尴尬。
环境整洁,人人有责,在决定暂时同居的那天晚上,他们理清各自的活动范围,也敲定了轮流打扫环境的时间;这个星期轮到她当清洁员,可她已经赖皮四天了!
垃圾跟灰尘一定堆得满天高了,所以他的脸色才会这么臭!
“说吧。”
“呃,我今天恐怕没办法尽责任了!”因为全身酸痛得半死。
“想也知道。”
“别老是刻薄我的话好吗?我今天真的很不顺,没力气动脑子了。”低叹,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我保证,会利用明天一个上午的时间擦地板,?”待会儿上去,泡个舒服的热水澡,应该会感觉好一些。
今天在地下道时,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在后面推了她一把,害她往前扑跌,直跌在最后一阶,痛死了。
“?”
“你该不会要我通宵不睡的做清洁女佣吧?”她讶然扬声。“你不是很怕吵?”
他是很怕吵,却更想知道她究竟在搞什么鬼,让自己这么狼狈一身,但看得出来她没有预备跟他提将黑眸中的不悦稍敛,他不愿开口当鸡婆。
上个星期她上晚班,也不知道他怎会养成了这个习惯,一到她该抵家的时间,他就自动自发走到起居室心不在焉的翻阅杂志,好像在替她等门似的,非得听到她的破摩托车声噗噗噗噗的骑进院子,这才甘心合上没瞧进半个字的杂志。
他什么时候这么居家了?心里的感觉很呕,再任凭感觉开口对她管东管西,他会唾弃自己的没有原则!
“你确定明天会做?”
“我发誓,或者你要我咬破指头,写一张切结书给你?”
他不必她发誓,二话不说的挥手让她逃上楼,深索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跟着她上楼。
她的活力十足跟精神奕奕折服了他,也让他越来越难对她尖酸刻薄。
有时他不禁怀疑,依她的霉运不断,她怎么没有早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