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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黑,在好友的俱乐部耗了大半个下午的雷堑将车停在围墙外,等着新架设好的电动大门缓缓敞开时,他无意识的摆弄着颈项,忽然瞧见了一物。
敝了,小莹干嘛又将陶瓷娃娃搁在窗台上了!
“可不是吗,看来,那个泥娃娃比小莹还命苦,成天得窝在外头替人受过。”
窝在旁边的苏荧开了口附和他的臆忖,雷堑这才知道自己方才在无意中嘀嘀咕咕溜出心里的疑惑了。
shit,别真应了小莹的忧心忡仲,他真的开始犯神经了!
“铁定有事发生了。”
互换了个眼色,雷堑早已剑眉微拢,听苏荧率先下了评论,眉心纠得更紧。
“你也这么觉得?”
“泥娃儿都挂出来了,还不出事?”
“没错。”
“她还真是闯祸高手,不管有没有我的加害。”感受到雷堑投来的讥讽目光,他又忙不迭的撇清。“这次我离她远,你休想将她的霉运赖在我身上。”
“你逃得真快。”
“因为有老师在教呀。”他反讽。
雷堑没心思跟他针锋相对,因为他的心思大半都在思索。
通常,小莹在遇到心情不好或是闯了祸时,就会将那个陶瓷娃娃放在窗外的平台风吹雨淋;几次见她将那娃娃收收放放,他一时好奇问了,而她也不吝诚实回答。
我没时间自罚嘛,所以,只能麻烦娃娃替我受过了!当时,她惭愧叹道。
而此刻,她又将陶瓷娃娃祭在窗外?
随着脑海中的揣测,一人一鬼下了车,不约而同的加快脚步。
“唉,你别取巧。”用飘的?哼,太贼了。
“我高兴!”
表小子高兴,可是,他很不爽呀!
“飘那么快有用吗?横竖,你只能旁观,不能参与。”
“你!”
“凡是前锋,都跑得较快。”
“也死得很快。”
“死?这对你来说,有差吗?”
雷堑的几句风凉话硬就是气得苏荧鬼影阴森幢幢,只见他朝他显露青面撩牙的凶狠。
“你别三番两次撩拨我,惹火我,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好怕!”
苏荧最恨的就是雷堑这副似笑非笑的讥讽神态;明知道他摆明了也只能作作样子,耍点威风,可这姓雷的却一点脸都不肯赏,还出言嘲弄!
怒瞪了他一眼,苏荧没心情再出言相讥,像驾了筋斗云般的往屋内直窜。
目送苏荧受了闷气的鬼影窜前,雷堑反倒慢下脚步思索。
一早被蓄意打搅的老人家吵醒后,不曾插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类琐事的他像是着了魔,神清气爽的将她从床上捞起,还自动自发的拖了她出去买回一堆鸡鸭鱼肉干嘛呀,情涛掀波也就罢了,可他竟然也学起人家玩巴结的把戏了?
偏偏,又做得很不知不觉、很理所当然、很心甘情愿!
在不必猜也知道她住进来铁定会无风也起浪时,他狠不下心撇开她;然后,亲眼瞧见她遭冤鬼缠身,他更失心疯的插手管事,当她的生命是他所监控护卫的;就这样一步一步,他全心全意的将自己给投进去,再也不愿回头是岸了。
唉,早就察觉到她是个大麻烦了,他竟还这么执迷不悟?
知道她对冒名顶替屋主的谎话很不自在,面冷心细的他特意痹篇,留一个空间给他们父女俩叙旧;这个节骨眼上,小莹不会感激他在一旁碍眼的。
让他跌破眼镜的是,他走,苏荧竟也跟在他身后,一脸挣扎的飘呀飘。
“不留下来?”
“哼!”“跟我干嘛了”
“你管我。”
“想变心缠上我?”
“少臭美了。”冷嗤哼着,半晌,他阴悠的轻吐真言。“就算我跟小莹掏心掏肺,她也全听不见。”
所以,鬼小子转而跟上他?因为就只有他可以跟他斗气争话?
虽然完全确定彼此是情敌的角色了,可是,对竞争条件差一截的鬼小子,他总会不由自主的起了同情。
在职场上,他习惯对旁人保持一定的疏离,但毕竟不是离群独居,嚣扰活络的人群总在身边;可苏荧不然,一缕幽魂,他始终都只有自己!
只不过,为什么苏荧恼怒他的出现,却也迟迟不将小莹害死?雷堑担心姜文莹的命,却也疑云重重。
走进客厅,姜家父女正搀扶着聚在餐厅,除了他们的谈笑声,屋里的一景一物如昔,没缺也没变。
“雷堑?”姜文莹神情复杂,语气阴惊的招呼。“你回来了?”
听出她的不对劲,雷堑的眉心更拢紧了。
哀着腰,姜鸿涛朝他笑着脸,热络的挥手叫他坐到身边。“快过来一块儿吃饭。”
“好。”目光朝她捎去询问,只见她柳眉一挑,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无事状往厨房走去
既然诸事顺利,那小莹为何要将娃娃送出去试凄受难?而且,他眼尖的瞟见她急欲掩盖的愧疚了。
刹那间,他更正自己的揣测;铁定,出事了!
礼貌的跟在餐桌前坐定的姜鸿涛寒暄几句,他在她身后走进厨房;当然,爱凑热闹的苏荧也紧追在侧。
“怎么,你要开始逼供了?”
雷堑不理他的挑衅。
“是什么事?”
飞快的瞄了他一眼,姜文莹闷不吭声,小心翼翼的倾身想端起那一大碗的热鸡汤。
“我来。”他制住她的动作,仍不忘催促。“说吧。”
“说什么说呀?你是看到了什么?”
“感觉。”
“唉!”
他的神经感觉是神犬莱西捐献的器官呀?自以为灵敏。还是,该下油锅的黑屎已经在外头留屎洒尿划下地盘了?是她白目,她应该趁天还没黑时出去巡一巡的,起码可以再拖延个忽然,她重重的垂下肩膀。
看吧,她又在当鸵鸟了!
“说吧。”
“我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要说?”
“娃娃。”
“娃娃?”
“你的娃娃又在窗边站岗了。”
姜文莹缓缓睁大眼,再嘟嘟哝哝的叹着气;她就知道没有事情能瞒得了他。
连见多识广的孝华都不止一次夸雷堑是个精明又沉练的角色,还奉劝她有事就直言,别想唬弄他或是一言以蔽之,因为她没他高招呀。
捺着性子等她吐实,眼角递来动静;雷堑转动视线,瞥见先一步在屋子里四处察探端倪的苏荧又飘晃回来,一脸忍俊不住的窃喜,幽冷鬼脸浮着看好戏的雀跃。
雷堑脑门一凝,下意识的加重语气“说!”
好吧,既然他坚持要知道
吞吞吐吐,姜文莹跟雷堑招出黑屎的存在,还有,它也得暂住几天的事情,越说声音越小,她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脸。
^~^
黑屎?
离开家乡多年,他的语言能力并未减褪,尤其,像黑屎这种不太入耳的台语名词啧。
可怜的狗!
好狠的主子!
雷堑嫌弃黑屎,不屑且厌恶它跟前跟后的举止;他向来就不是外貌协会的一员,更何况狗嘛,在他眼中本没啥美丑可言,他不是因为它的血统而对它有所憎厌的。
虽然黑屎是只不起眼的纯种土狗,且长年居住在乡下,应该不太上得了台面;但教他愕然的是,它的卫生习惯竟相当的良好,才来两天,已经自做主张的划定了院子的某处为它的地盘,只要不接近那里,就甭担心脚下会沾上黄金万两。
当然,要清理它的秽物时,也不必满屋子闲逛,只可惜,黑屎不会下蛋!
不,他嫌弃它并不是因为它的名字又臭又土,也不是因为它老爱扑跳到他身上洒口水,他嫌弃它是因为它的性子怪的很,满街满巷的车行人潮,它谁都不追,就爱追着他的车屁股跑。
敝狗!
包怪的是,它似乎对苏荧的存在视而不见!
他百思不得其解。
奇怪了,狗不是都有阴阳眼吗?见着那玩意儿不是都会发神经的汪汪汪汪吗?不是都会发声提醒吗?
可它全都没动静!
夜深了,觑着习惯好眠的小莹又睡个滚瓜烂熟,他下床如厕,听见院子传来黑屎巡视的脚步声,揣着好奇,他双手撑在窗台观察着它的举止。
透着微光,只见扭着翘屁股的黑屎像终极警探般走来晃去,没一刻阐,偏那双炯亮如灯的狗眼就是没朝苏荧所立之处望去一眼,连只赶着去送死的蟑螂都比他来得引它注意;当然,苏荧会站在那儿不是偶然。
他看出雷堑的疑惑,故意跑去黑屎眼前撩弄生非的,向雷堑炫耀他那神奇的无影无踪功力。
雷堑不理会他孩子气的挑拨,因为,他顿然大悟。
姜家小姐有鬼影缠上,而她不知不觉;姜家正气凛然的警狗格守职责,却也瞎了那双该有的阴阳眼。
老天,他再一次开了眼界!
^n^
相安无事的日子遭到破坏。
接她下班兼散步健身,这是雷堑养成的新习惯,只不过,今逃卩了只跟屁狗扭着小屁股在旁边走走嗅嗅;他嫌恶的瞪了眼没啥小路用的黑屎,正待将心不在焉踱向路中心的姜文莹拉近身边,手还没触到她,就见她身一偏,斜身撞向路旁的摩托车。
当然,这全都是因为苏荧的顺水一推。
撞到静止的摩托车是死不了人的,问题在于,摩托车是人家刚停好的,排气管烫得很,就只差没飘着冉冉白雾以示危险。
“妈啦。”
“shit!”
心一凛,雷堑来不及拉回她,耳里听见她猛抽着气,眼睁睁的瞪着她的小腿像巴比q般添了个焦灼的红印。
弯弓着身,姜文莹神情挫败的检视着自己的新伤痕。“啧,白痴,连走路都会凸槌!”
雷堑对她的自嘲听而不闻,对周遭的喧嚷视而不见,他俯身一把将她抱在两步远的车盖上,小心的抬捧起她纤细却圆润的腿,浓眉深锁,眉眼间漾着隐约的狠戾。
姜文莹也无语,等了几秒,她捺不住了。“你还不说?”
“说?”
“嘀咕我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活该又带伤?”苦笑,她给着建议。“或者嘲笑我平衡神经失调也可以。”
如果他没着了魔,如果他没患上临时的阴阳眼,他当然会狠狠的念她几句,可是,这不能怪小莹走路不看路呀,因为,的确是有鬼在搞鬼呀!
他瞪着那个瞬间成形的红印,眼神阴惊如鬼,胸口焦得直冒烟,然后气势吃人的目光狂猛地射向飘仁在一旁的苏荧。
你是故意的!
是又怎样?
输人不输阵的苏荧色厉内茬的挺高胸怀,一副他敢替她伸冤就要跟他拼死活的狂样;打死也不肯承认,其实他虽然得偿所愿,却也是满心愧疚的。
谁叫他们走就走,偏大小手还玩着你来我往的勾引游戏,还不时以眼传情,反正一堆细琐又频繁的暧昧行径惹他忿忿不平、醋海生波,所以他才会气不过的出手,打搅这对胆敢在他眼前偷情的野鸳鸯,只是,谁料得到那排气管还是滚烫的呀!
虽然他也三不五时会骂自己孬,干嘛不早点将小莹带走?这会儿才让雷堑趁虚而入;也曾几次狠下心,想一劳永逸的制造个大灾难,可是,真要他下手,也很难哪!
苏荧鬼眼中的歉意虽浓,但气愤满盈的雷堑视而不见,因为他很难将怒火一笔勾销。
你真狠!
没错,我的确是,怎样?
怎样!
恍若猛然遭五雷轰顶,雷堑牙一咬,盈浮着戾气的黑眸闪烁致命的决定。
他不信鬼怪邪魔,也同情苏荧几个世代来的痴心守候,可是,他决定了,他要请个超级天师,收了苏荧这泯灭天良的恶鬼!
怒视着又一副毫无悔意的苏荧,雷堑气得紧握双拳,恶咒连连;而姜文莹瞧着他,目瞪口呆。
他疯了呀他?无端端的对着空气胡言乱语?
“妈啦!”
姜文莹的低嚷拉回了雷堑的注意力,回眸向她,炽狠的黑眸教情难自禁的温柔掩上。
“很痛?”
“你说这不是废话嘛,我的腿被烫成培根肉,怎么不痛呀?”他柔,她忍不住就气焰高涨。“你真的生病了!”
“我?”
“难不成是我呀?你越来越疯了,连大白天都像见了鬼,雷堑,你究竟怎么了?”心在气,心在疼,心也在不舍,不理会小腿因为炎热的痛楚而泛起的抽搐,她的笑容有苦涩也有羞怯,悄然将一双微凉的小手轻抚上他的双颊,扳正他的脸。“你回台湾是来放松,不是来让自己变得神经质的;这两天,你别理会那些传真进来的资料跟合约了,好吗?”
原本预计一个月的假期,不知怎地,延长至两个月,然后迈入第三个月,为了什么?他没讲,她也没八卦的问东问西,只知道自己厚着脸皮继续占他便宜,赖住在那栋屋子里。
而他也没闲着。感谢一堆高科技产品,他人没飞回纽约,却也逐渐回到了工作轨道上,假期照过,钱照赚,当真是实践了生意无国界的口号!
她的掌心是凉的,可是她的语气是暖的,眼神泛着关切,这一切让雷堑很受用,勉强朝她勾唇讽笑,即使她腿上的新伤让他很难将唇角上扬。
“你以为我压力过大?”
“不是吗?”
就算是,也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因为她呀,傻瓜!
睨了她一眼,再对因为心虚而暂避几步远的苏荧瞪去,雷堑不作声,顺手掏出随身携带的葯膏替她上葯。自从了解她受伤的来龙去脉后,他身上总会带些葯膏、ok绷什么的小杂物。
清凉的葯膏轻轻敷上,姜文莹倏地吸气,缩了缩脚。“呼,你轻点啦。”
“哼哼,真意外,原来你还有神经感觉到痛呀?”
搭在他肩上的手抽了抽,她朝他大眼瞪小眼。“你这是什么话?”
“风凉话。”
“啧,就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才温柔不到几秒钟,就又故态复萌了!“活该你到现在还是单身哥儿,要你温柔体贴一整天,大概是在作梦吧?”
听她在嫌弃、数落他,他的恶劣心情反倒好了些。
他说话是风凉了些,可是小莹对这种大难小难缠上身的态度才真的叫风凉呢;因为有他跟苏荧耗着,多少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可是,他没回台湾之前呢?
现在,似乎该感谢苏荧并没有早早就狠心夺她性命,否则他也遇不到今生所爱了。
“以前,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情难自禁的抚握着她柔嫩的小腿,他叹道。
“吃得饱、睡得好,快快乐乐没烦恼。”坐在车盖上,她手舞足蹈的吟唱。
雷堑傻了眼。
拜托,世界上还真是有她这种乐天派的人呀!
又笑又无奈的瞪着她,眼角瞥见苏荧也死望着她,一脸痴迷的陪着她摆腰扭身,当下他更恼了。
他们两人在生活中培养感情,关他屁事呀,他凑什么热闹?甚至,见他盯瞪着他,那鬼小子的笑容变得讥讽,似乎在嘲笑着他的一本正经他想也不想的行动了。
“小莹!”
“干嘛啦?”贸贸然的掐着她的下巴,很痛耶。
迷惑的杏眸睦瞪着他,她来不及抗议,就见他气势万钧的朝她倾来,不由分说的吻上了她微启的唇,吻得她一头雾水,也吻得她心花怒放。
雷堑!
起初,雷堑还听到苏荧愤慨的嘶吼,隐约感觉到小莹不住的细喘,他屏住气息,半强迫的将热烫的舌尖探进她的口中,他心搔意痒,就什么都再也听不进耳朵里了
他为什么要吻你?
因为他高兴呀!
妈啦,只要他高兴,就可以随随便便将你抓来接搂抱抱
这就有点不太应该啦
而且,另一个问题是,他高兴抓就抓,高兴吻就吻,那你为什么没有张牙舞爪的一脚踢开他?
这因为你也喜欢那个吻
满口牙膏泡泡,姜文莹拼了命的在虐待自己的牙齿,思绪紊乱的脑海中有两个声音在交互辩论,忽然,她猛然抬眼,瞪着镜中的反影,结果她倒抽了口气,差点将泡泡全都吞进气管里。
奇怪了,你干嘛脸那么红?
一个吻耶,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的火热拥吻
那又怎样
怎样?没错,是没怎样,只是谁叫她羞羞脸,他的嘴唇一贴上来,满脑子狂喊着不行的她就像磁铁一样的迎上去,等回过神来时,她的手指穿梭在他的乱发间,双腿紧紧的夹着他的腰臀,就只差没屁股腾空的整个人赖在他身上。
只一个出其不意的热吻,她顿时就成了荡妇淫娃!
任凭她念足了定心咒,百转千回的思绪总揪不到落点,心神涣散的漱净口中泡泡,她瞪着镜中的自己。
“小莹?”
听到他的轻呼,旋即而起的敲门声,在在皆让她浑身一紧,不由自主的又红透了脸颈。
一旦眉来眼去的情愫掺进了毛手毛脚的动作,情欲激素似乎就再也无法强扣在体内了,波波波波的喊着要破蛹而出,硬就是沸腾了她四肢百骸的每一个细胞。
今天晚上,她要怎么去面对他呀?
啊,她没脸见他了啦!
“你还没好?”
还没好?当下,洞房花烛夜的缠绵画面闪过脑海,羞得她连头壳都冒烟了。
“呃,好好了啦。”连讲话都开始结巴了,她今天晚上别想混了。
可是总不能真睡在浴白里吧?
再朝镜中的自己望去一眼,她长吸了口气,下定决心的拉开门,紧张兮兮的跨出洗手间。
一如以往,叠在床头的几个枕头已经被拍得松软诱人,充盈着男性个人色彩的卧房里只点着一盏床头小灯,幽黄媚彩的柔光淡淡的漾着旖旎迷人的异色情调。
而,雷堑已经斜卧在床上等着她了!
迎向他的凝视,她的身子在微微颤着,眸神发亮,心偷偷在喘气。
“我”好紧张,好紧张嗅。
那双高炯炯的黑眸在笑,但是他的神情依然强抑平稳,见她犹豫不决,他朝她伸出手。“过来。”
“啊!”他不语,捺着心在等,展开邀约的手臂也在等,目光泛着教她头昏眼花的温柔情愫。
别握他的手,别握,千万别握呀!从头到尾伫在一旁静观其变的苏荧在跳脚,在狂喊了。
听进他的怒咆,雷堑不为所动,只是静候着她;而听不见他急促提醒的姜文莹吞着口水,小心翼翼的走向他,小心翼翼的将手搭进他的掌心,才挑眉,就被他拉飞到他身上。
“赫!”
娇躯在怀,雷堑旋即揽着她一翻身,将惊愕又无措的她压在情欲泛滥的烈焰身下
“雷堑?”
“我太重了?”
“嗯还好啦。”她喘不过气来了;不是他太重,是他的欲念火热直接得叫她手足无措。
见娇羞满面的小莹虽然惊呼的被箝制了,但并没有忙不迭的跳开或是踹开他聪明如他,怎会看不出大势已去?
恨得牙痒痒的苏荧无法立即反击,又皮薄得不容自己留下来观战,跺跺脚,他卷着一腔怒火穿墙而去。
自始至终,雷堑全当苏荧是无物,他的视线只锁定姜文莹。
“我以为你决定要睡浴白了。”
“我我也以为。”
“别怕我。”
“我不怕,呵呵。”不怕才怪哩。
她是不怕他,可是,她紧张他想对她做什么呀;因为,白痴也看得出来他想做什么啦!
露齿绽笑,他拨开几缕覆上她额面的发丝,以肘撑住自己的上身,缓缓的吻触着她越来越敏感的灼热肌肤,渗着火苗的大掌像膜拜似的点燃她身上的每一处激爆点。
“雷堑?”
“你的心跳得真快!”
啊?她的心还有在跳?她还以为它早就叛逃,不管她的命了。
“小莹?”
“不行啦!”她的嗓子沙沙哑哑,仍带着激情仍浓的慵懒。
“不行?”
咬着下唇,不待愕然的他再追究,她强提起气,顾不得两人此刻都活像毛毛虫般裸着身,一弓膝,毫不留情的将措手不及的雷堑踢下床。
安在身上的热气没了、凉了,她疾抽着气,忙不迭的抽过纠结在床角的被单将自己裹成蚕茧,好像这样就可以保护地仍完美无瑕的贞操。
“不行,不行。”
不行?
啼笑皆非的雷堑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光裸的强健体魄令情绪仍很high的姜文莹先是瞪大眼,赞叹的眨了眨,再疾吸气,粉颊涨红似血的别过头去,强迫自己不准再遭他无可遮掩的性感所蛊惑!
活生生的一个男人、光溜溜的一个男人,就这么站在她眼前,害她好想扑上去将他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噢。
“你现在才说?”
“我谁叫你躺在床上,又只穿着那条四角内裤”她顿住,想不起来早有预谋的他究竟有没有穿内裤,毕竟她窝在洗手间磨蹭了那么久,一出来,他就伸手媚惑着她。“你就光着身子在床上对我招摇,很赏心悦目,也很诱人哩”
“那你还不快点一口吃掉我?”
明明,他在埋怨,他在不悦,而且,他的情欲在气愤中仍未消褪半丝,但是却逗得她噗哧一笑。
没想到沉健稳重的雷堑竟也会说出这么孩子气的气话!
目光收尽她颊面嫣红的笑靥,他下意识的摒弃被拒绝的不悦与伤害,意图重新抢回床上的主导权,全心想诱劝她乖乖的重回他敞开的怀抱。
“不行啦,你别碰我。”她急着想挥开他又朝她伸展的诱惑,还得捍卫好护身的蚕衣,一时之间手忙脚乱。“甜头一旦让男人给尝尽了,女人就成了随手可弃的垃圾了。”
“哪个混蛋替你洗的脑?”
“我爸爸!”
哦喔!
“我刚刚骂了混蛋吗?”
“没错。”语气里有着幸灾乐祸的同情。“你要不要想办法贿赂我呀?”
“好。”
话才说完,他又欺上她的身,动作迅速得让她傻了眼。
诱惑的场景重新上演;火辣辣、热呼呼、狂猛的激情再次袭得她无法自己。
“雷堑?”
“你爸爸有没有警告你男人还有个通病?”
“男人什么?”
“不达目的,绝不甘休!”
这次,情焰的波涛将她卷入,她无力反击,只能喘着气的随波逐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