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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大坨?”蒋白吓一跳,使劲瞧折桂的胸前,摇头道:“你才两小坨呀,没理由我会是两大坨。”
“什么大坨小坨?”窗口忽然冒出一个声音,接着“呼啦”一声,一个人钻了进来,却是顾元维。
蒋白听得是他的声音,那一声大喊倒是憋了回去。折桂的嘴巴却被顾元维随手抛出的一小块馒头的塞住了,喊声卡在喉咙里没有发出来。待得抠下嘴里的馒头,见得来人是顾元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
蒋白想着自己刚才和折桂说话,不知道被他听去了多少,不由羞恼,干瞪眼说不出话来。
“小白,你还好吧?听得你病了,可急坏了我。”顾元维只细看蒋白的脸色,见蒋白回瞪着他,俏脸微红,不由笑了。说着回头见折桂警惕的看着他,一下端起王爷的架子来,哼一声道:“我跟你们哥儿有要紧话说,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回避?”
折桂被他虎着脸这么一吼,不由自主就软了腿,揭了帘子落荒而逃。
蒋白这半年极少和男娃们混在一处,只和莫若慧等人学针线,又有尚婕和贺圆极力教导她女娃该注意的事项,渐渐的,也有些明白过来。那回冷泉宫落水的事,若要较真,似乎就真得嫁给顾元维不可了。这会见顾元维支开折桂,笑吟吟瞪着她看,只觉心里发寒,坐在床边抱着床柱子死不肯挪位,就怕再出什么状况,让顾元维握了把柄。
冷泉宫之事后,顾元维几次三番上将军府,尚婕都不甚理睬,又不叫蒋白见他,他怕再惹恼了尚婕,也不敢造次。这回隐隐约约听得蒋白在过年时分病了。一时急的不行,带了人上将军府,看看将军府客多人乱,一时借口要上茅房,趁着人不觉,偷偷溜到蒋白的房里来。这会见蒋白好端端的,这才松了一口气。正找椅子坐下,一抬头又见蒋白蹙着眉,弯着背抱在床柱子上不动,不由凑过去问道:“怎么啦?哪儿不舒服了?”
胸口肿痛啊啊!但是这个事儿不能跟你说啊啊!蒋白暗暗庆幸冬天穿的衣裳厚,不会叫顾元维看见她胸口“肿”了起来。虽如此,她却还是不自觉抱紧了床柱子,想借着床柱子遮住胸口。
顾元维见她紧紧攀在床柱上,不由好笑,正待说话,忽然听得脚步声响,看样子要跃窗而出是来不及了,只得迅速往床底下一钻。只得帘子一响,尚婕的声音道:“白哥儿,今儿痛的可好些了?”
“嗯!”蒋白才要大声呼痛,一想起顾元维在床底下,脸色古怪起来,松开床柱子道:“好多了!”
“每个女娃都历过此事,这也没法子。要是痛的紧了,拿热手巾敷一敷罢!”尚婕声音带着笑意,“肚兜也该做几个了,过了春天,正好穿起来。”
蒋白听尚婕说了好一阵女娃该注意的事项,想着顾元维也在床下听着,一张脸不由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尚婕见她如此,不由乐了,“白哥儿也知道害羞了么?”因说着,又嘱道:“今儿客多,福王殿下也来了。你可别出去,省的叫人看出异样来。”
蒋白应了,见得尚婕又出去了,这才跺跺床脚道:“快出来!”
顾元维“嗖”一声已从床底下爬了出来,低声道:“宫里有一个御医,对于头痛肚子痛最有办法,我嘱他来跟你诊诊脉,开两副药吃下去,包保就不痛了。”
蒋白涨红了脸,待要分辨自己不是肚子痛,又没法说出口,眼睁睁看着顾元维开窗子跃了出去。
到得第二天,果然有御医说道是奉了尚太后之命,来给蒋白请诊,又送来许多补品之类。尚婕心知必得尚太后等人听见蒋白病了才如此的,和尚太后的嫌隙倒是少了几分。
却说顾元维眼见尚太后还端着架子,又生了一计,这阵子和觉慧来往的又勤快起来,并有口风透出来,说道异时还要随觉慧出海。尚太后听得风声,不由大急,见得尚婕进宫,少不得和颜悦色,想着和尚婕重提婚事。没料到尚婕是一个有骨气的,无论尚太后如何把话题引到婚事上,她总有法子转移了话题,就是不接招。尚太后一时放不下脸面,赌气也不再提了。
顾元维见此事再次被搁下,急的不行,只要等蒋白出府时再约了说话,偏生蒋白这阵子身材起了变化,死也不肯出门,他左等右等就是没机会。只得变着法子接近蒋玄蒋青,想从他们这些打开缺口。蒋玄蒋青却是得了尚婕的嘱咐,半句口风不露,急的他回去只骂孟小富没用,法子也不会帮着想一个。
元宵过后,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园子里的树木率先抽出嫩芽,接着鲜花盛开,渐渐的,春光一片明媚。将军府里上上下下等人,都应节换上了春季衣裳,一介喜气洋洋。莫老爷和莫太太带来的家仆等人,更是喜形于色。
早二十年,提起莫府,谁家不竖一下拇指,说道莫家一门武将,皆是英豪。可是随着一件接一接的事情出现,莫家竟是渐渐败落下来。这几年眼看着更是败下去了,不承想今年大房的孙子莫若平突然一举高中进士,在殿试上又应对自如,得了皇上青眼,人皆传莫府要咸鱼翻身了,这如何叫人不喜?况且今儿正是莫若平殿试之后,策马游街的好日子,最欢喜的,当数莫老爷和莫太太了。
莫老爷只觉半辈子的浊气都吐尽了,这会道:“可惜咱们莫府离京城稍远,若不然,平哥儿这游街回来,当是回咱们莫府,再给祖宗上香,禀告天地,在族人中才算吐气扬眉。”
“老爷,这回高中的头三名,状元是江南才子,探花是沈府少爷,咱们平哥儿是榜眼,这真是叫人意想不到的事。京城里全沸腾了,说道探花和榜眼少年英俊,都争着要一睹风采。只是咱们自己知道,这三人中,那沈府少爷的姑姑是敏王妃,伯父和父亲皆在朝中任着要职,更别提沈府还有其它层层的关系。再说那江南才子,叔祖是本朝元老,岳父又是礼部侍郎,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吃亏。只咱们的平哥儿,除了将军府这座靠山之外,还有什么?所以别说咱们莫府离着京城稍有一些路程,就是离着近,这回平哥儿游街回来,也得回将军府。况且,平哥儿这几年都在将军府住着,跟着玄哥儿他们一起上学堂,亏得将军府请的是名师,平哥儿的学问才得已长进,这次才能顺利高中。总之一句话,平哥儿还不是回莫府的时候。”莫太太只觉苦尽甘来,看看莫老爷,不由感慨,丈夫在家族中极无能,里里外外靠着自己把持,幸好儿子和女儿给自己争气,老天也不算太薄待自己。这会见莫老爷喜出望外之下,只想着家族,却不顾莫若平的前途,不由暗暗叹气,抬头道:“平哥儿非但现下不能回莫府,婚事未定,职位未明之前,也不能回。”
“依你说,该如何?”
莫太太附耳对莫老爷说了几句话,见他讶异,这才笑道:“因先前老夫人说过,白哥儿易装之事不好外传,怕损了她的寿元,所以就算是你,我也一直没说。但这回不同,白哥儿已是十三岁了,下个月初八就易装,算起来,只有二十天了。就是对你说了,料着也无妨的。要是之前,我断不敢作此想法的。但现下平哥儿高中榜眼,前途光明,提这个事,却有了底气。若是赶在白哥儿易装之时,向将军府提亲,凭将军府和莫府的关系,又加上平哥儿现下的身份,老夫人等人自然会好生考量的。平哥儿若作了将军府的女婿,何愁前途,何愁莫府将来不会振兴?就是慧姐儿,也能借着这层关系谋一头好亲事。”
莫老爷听的点头,忽然异想天开道:“若平哥儿娶得将军府的姐儿,慧姐儿又能嫁给今科那个探花郎沈少爷,倒是十全十美的事。”
沈天桐策马游街,在欢呼声和各种各样羡慕的眼神下,回到了沈府门口,才下马,便见府门大开,门外两排人恭身站着,伯父和父亲等人亲迎了出来,欢声雷动。待进了府,应付完一拨又一拨上来叩头道喜的下人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待得宴席摆了上来,沈永阳等人提起的自然是今日殿试的事,只笑着讽刺了一众殿试上想要表现,结果反结结巴巴说不出话的士子,倒是对莫若平的镇静和应对自如称了一声奇。
沈府内室,今儿自也有许多来道喜的诰命夫人,无不夸奖沈天桐少年俊杰,文采风流,直逼当年的沈愿之。更有一些夫人话里话外打听起沈天桐的时辰八字,正是一副探口风想联亲的意思。沈夫人只笑着打太极,并不透出什么口风来。
待送走了众夫人,沈夫人这才和胡嬷嬷道:“桐哥儿性子倔,婚事上头却得小心,待寻一位温柔敦厚的配他方好。只是这些日子在各府里行走,瞧着各府里的姑娘,温柔了,却又太懦弱。敦厚了,又太呆板。至于伶俐的,又太轻佻,总没有一个及得上樱姐儿的。就是寻了,只怕桐哥儿瞧不上。”
“这各府里的姐儿有及得上樱姐儿的,一个手掌就数得过来了。况且那些及得上的,早早就被人定下亲来。老夫人这会子要寻一个配桐少爷,自然难了。”胡嬷嬷凑趣说了几句,想起另一事,一时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