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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听他言外之意,显然在说:走出西域,你我就各奔东西吧。想到不久就要分开,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恼怒,道:“你急着将我送出西域干什么?是不是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找心上人?哼,我是魔女吗?她又有什么好?我就真的让你这么厌烦吗?”
魏通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一通问,弄了个措手不及,讪讪的道:“紫云姑娘,我···我···并无此意···”紫云见他如此,心知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冷哼一声,道:“此间事了?没有没有,师傅恨他移情别恋,这中间可大大的误会了。我们赶快追上师傅,这事她老人家可不能不知清楚了。”
魏通道:“事已至此,现在再说什么,都有点儿迟了,还有意义吗?”紫云厉声道:“迟不迟,当由师傅说了算,你啰嗦什么?快走!”
魏通见她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其实外强中干,底气显然不足。心下不禁一软,道:“他们走了大半天,不知道还能不能追上人?唔,要是在山中赶不上,大沙漠里就别作想了,赶快走!”
二人顺着原路追赶,来至山洞口,不由呆了,洞中的木筏全被群雄划走了,这是返回中原,绝不会再有谁回头来接渡了。二人无计可施,只得在大山里摸索行走。
这一天终于走出了昆仑山,已在数日之后。望着四下里茫茫大沙漠,不见一个人影,魏通、紫云的心都凉了。如此徒步进入沙漠,不要说找不到、赶不上绝情教主等一行,就是活着走出去,二人谁也没这个信心。
怔了好一会儿,魏通心中蓦地一动,记得捡到的《西域图记》序言上,记载从敦煌进入西域,有北中南三条生命大通道,北道经伊吾,天山之北;中道经高勒,天山南麓,塔克拉玛干沙漠以北;第三条的南道经鄯善,沿昆仑山北麓,塔克拉玛干沙漠以南,是丝绸之路。他心中大喜,这不正是置身昆仑山北么?忙从怀中取出图记序言,仔细看了一番,径向东行。
走了十余里路,天色渐黑,魏通正不知该如何歇宿,突见远处亮有火光。紫云大喜,道:“那里有人家,快走。”二人加快脚步,奔到近处,只见沙地上燃着一堆篝火,一大群服装饰奇的男女,围坐着火堆载歌载舞,不远处拴着百多匹骆驼和马匹,才知是队商人。
这是一群入关的商队,粗通汉语,说了大半天,才总算讲清楚了。沙漠里天气恶劣,收留、救助落单的过客,仍商队的本旨,当下邀请同行。
过大泽国,进入玉门关。一路之上,不免路遇几多契丹骑士,魏通还担心他们会过来骚扰打劫,却不料他们神情慌恐,个个避而远之。一打听,才知前些时日,契丹各部大混战,连大首领夷离堇耶律匀德实都被斩杀了,所以契丹人人自危,惶恐不安。
魏通嘿地一乐,没有想到缥缈宫邀请武林中人赴会,这些草莽英雄一出一入,遇上契丹人欺负百姓,立即拔刀杀之。契丹各部落莫名其妙的死伤很多人,大家相互猜忌,最终引发了大混战,连大首领耶律匀德实也死于混战之中。他们自相残杀,那是再好不过了。
过了玉门关,魏通、紫云向商队辞别,快马加鞭,经敦煌,上了甘凉道,不一日来至黄河渡口。
这渡口有条接渡的小船,来往黄河之上,船家正在彼岸渡人。魏通望着奔流不息的黄河之水,禁不住感慨万千。这一次西域之行,一进一返近半年,此番重回中原大地,当真恍如隔世。正自想得出神,突听身旁一声长叹,不由侧头望去,只见来了六七个渡客,却不知是谁在感叹。
一个面目清秀,身形稍显瘦小,但衣着很是讲究的汉子笑道:“十五大哥,你叹什么气?船家说来就来,耽搁不了你,今晚回家搂嫂子的。”他说话时,眼睛色迷迷的斜向紫云,其心不堪,可想而知。
他身旁有条大汉淡淡的道:“殷庄主,你就知道女人,整天挂在鼻子下,含在嘴巴里。除了女人,你还能知道些什么?”
那殷庄主笑道:“十五大哥,你不要小瞧了女人的问题。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针,那是任谁也着摸不透的。你我兄弟可都要细细研磨呀。”魏通深有同感,不禁频频点头。
那十五哥道:“我可没有殷庄主的雅致,女人是件外衣,不如意就换掉,又何必花费那么多心思和精力呢?”
紫云大怒,这厮如此轻嫚女子,真是罪该万死!当即发作,就要上去动手,杀了这个口出不逊的大汉。
魏通心道:“人家闲谈几句,又碍你什么事,硬要横插一脚,你也不嫌管得太宽了么?”他不想节外生枝,一伸手,拉住紫云的胳膊。
紫云又急又羞,低声叫道:“你···你快放手!”魏通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却不放开。紫云心慌意乱,稍微的挣了一挣,只觉一股暖流由手入臂,又经臂上身,点燃胸中柔情之火,迅速的熊熊燃烧,心中暖兮兮,甜兮兮。霎时间,有一股从未有过的幸福之感,在全身流动,十分的受用。她虽然沐浴在幸福之中,隐隐又有点奇怪,这讨厌鬼是死心眼儿的正人君子,平日里敬我畏我,今儿怎地对我毛手毛脚起来?又一个声音道:不对不对,倘若给他好脸色,让他尝到甜头,以后非得寸进尺不可!但内心深处,只盼如此,就这样被他握着,至死一生。还又怎么能再强扳起脸训人?
这一瞬间,她思绪如潮,矛盾之极,整个人儿呆了,心中升起的杀气,荡然无存。
那殷庄主道:“十五大哥,你要这么想,那可是大错特错了。常言道:女人的脸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本来就很难搞清楚她们在想什么,要是勤换,非是福也。”
这话正说到魏通的心里,这些日来,他所遇的女人,无不是反复无常,让他无以适从,不禁频频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