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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二哥，请坐，不必拘泥礼数，在下还有几个问题要请教，尚请包二哥参详一二。”陆炳拧眉思索，思绪似乎又回到当时：“此事想来确实有异，多亏包二哥的提醒，其中蹊跷之处确实另人有些费解。不说其他就事论事吧，就说当前躺在塌上之人，死而复生本应该另人欣喜，而在欣喜过后，静下心来仔细思量，却又不得不让人产生疑窦，这里就有个关键性问题，人是怎么复活的呢，为何一个生机早绝的人会死而复生呢，难道真如那些个谣言所说，冥冥中真有鬼神护佑不成？高叔，你会相信这类鬼话吗？”
高恕苦笑了一声，不知所谓的摇了摇头：“理智上，我是一万个不相信，鬼神之说飘渺又则虚无，实难让人以苟同，但依照当下的现状来看，我却一万个理由相信它的存在，不然何以解释呢？”
事实确实存在，陆炳下意地点了点头：“定边，你是事发后最先到达现场处理善后的主事之一，当时你可发现什么有异常情况？”
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张定边急坏了：“大人，属下虽与周玉山有矛盾，但属下绝非是那类瑕疵必报的小人，更不敢起挟私报复之心，以陷他人与死境而不管不顾，当时属下到达时，周玉山和数位弟兄却实已经死去多时了，这点有很多人可以为属下作证……”
下属的窘迫模样已经道明心迹，陆炳何尝又不是了与胸：“定边，我并无责问你的意思，只是心有所惑，就事论事罢了，试图对这些个不合常情的事物作出符合逻辑的分析而已。坐下说话，平心静气地好好回想一下，周玉山当时死去的时的状态，难道真没有一点有别于其他的异常现象吗？比如瞳孔是不是真的已经有阔散的现象，还有尸身是不是真的已经完全冰凉，另外还有心跳、脉息等等此类死亡状态。可能当时你已经心乱如麻，没加细心留意，但现在是不是可以好好想一想，也许可以从中挖掘一点有用的线索。”
在一边旁听的医官包二哥若有所思，见到张定边的窘状忍不住插嘴：“这位大人，小人想问一下，当时那位周大人死去时的模样呈现出怎样的状态，有没有不同寻常的地方，比如全身肌肉是否已经发僵变硬？”
“对了，我想到了。”张定边眉目一扬，突然冷不丁得跳起，呵呵傻笑拍拍包医官的肩，卤莽的举动足以人吓人一跳：“当时，我我就觉得有点怪，就是说不上来哪里的怪异，经这位包二哥的提醒，我现在有点茅塞顿开了。”
在三人疑惑的注目下，张定边行至病塌前，凝神打量了一翻：“对，就是这个神情，太过于平静了，没有丝毫遭受外力打击的痛触感觉，人好像只是熟睡了似的，而且从头到尾，这个表情好像都没有产生变化。还有，当时尸身也有些异乎寻常的松驰柔韧，各部位肌肉也没有产生应有的局部性紧绷僵驰状态，不过这些征侯虽然有点怪异，但也应该不能让一个人死而复生吧，太过于玄乎了。”
“难道这冥冥中真有鬼神存在……”想起高恕所说的，张定边使劲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结论。
“包二哥，你是如何看待的呢？”陆炳变得有些凝重：“你是医者，通达医理，行医济世以药物治愈百疾，理应见惯了这生死间的无常，是否也相信这鬼神之说呢？”
“这……小可也不好说。”包医官眼神中带着游离，注目的视线像磁铁般被吸引到昏迷中的周玉山身上：“鬼神之论由来已久，深植人心，尤其是当前这种状况，对于死而复生这类离奇事件而言，从医理上实在作不出比还魂之论更好、更为恰当却又合理的解释了。”
“这样说来，包二哥你也认为周玉山的死而复生只是一种幸运的偶然，其中有鬼神在暗中庇佑，才能在死去近大半个时辰后还魂归阳。”
“小可是有这个意思，但却没有这样说，是指挥大人您在故意曲解小可的意思。”包医官躬身站起，态度显得不亢不卑：“小可只是觉得，在没找到合乎情理的最佳答案之前，也许暂时这般说法，是不是更符合心理之所需呢，请大人思量。”
“喔，有点道理，看来是我卤莽了，一时情急错怪了包二哥的好意，在这里我向包二哥口头上先作抱歉。”陆炳俯身抓起周玉山的手作叹息，兄弟袍泽情谊溢于言表：“看来我也只能暂时随附众议，等当事者醒来再另行询问吧，但愿会有一个合情合理又教人满意的解答。”
其余三人也是吁嘘不已，打破头也想不出能比还魂还要更加合乎情理的解答，高恕移步打开食盒，从中取出几盘饭菜食物，往小方桌上置放，足有两人的食量：“文明，还没用过晚膳吧，为叔帮你带来了，粗陋了一些，随便先吃一下填饱肚子再说。怎么没见甘勇人呢，他不是一直跟随在你左右吗？”
“前脚后步，刚才我打发他下去用晚膳了。”陆炳冲了晚膳直摇头，倒不是嫌弃，实在没有胃口。
“文明，苦果难咽呀，这点我又何尝不知。但有的时候，再苦也得硬着头皮咽下去，这是你的职责，今晚可能会是个不眠之夜，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吧。”
在几人的轮番劝说下，陆炳免强吞咽了几口，有点食不知味，手里半两重的木箸子似有千斤般重量，颤抖的大手近乎笨绌，废了老半天劲也挟不起一片牛肉，不得不放弃、放下，像是移开一块压在肩膀上的万钧巨石。
“定边，本来事情过去也就算了。”面对心事重重的张定边，陆炳艰难地迟疑着，最后还是有些婉转地提出心内所惑：“但现在我又不得不旧话重提，要问你两个问题，并非是要揭你疮疤打你脸，只是想把整件事故的原委搞清楚，给大伙一个清楚的交代。”
“大人的意思属下懂，都是属下的过错，牵累大人和众署中弟兄了，上面若怪罪下来，属下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这些虚话还是待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要照实回答。”陆炳说：“你的秉性我了解，刚烈、忠义、厚道，一是一二是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断不会左右顾他言或推诿他人，而这次，你为何会一反常态，在事态失去控制后，牵怒于无辜之人，甚至征调各御马场守卫肆意抓捕百姓凑数，这另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你最近得了什么狂躁之症吗？”
“这……我……属下……”张定边苛苛巴巴说不所以，主意是亲信部下出的，事到如今怎么好把罪责推诿给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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