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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贤阁是馆中的主楼阁,五间三进,盖得可真够气派。
石阶共有九阶,九是极数,两列共十八名白束腰的雄壮大汉充任警卫兼任迎宾,左列是剑组,右列为刀组。
为首的大汉一声急呔,刀剑齐齐整整出鞘,显得训练有素,刀风冽冽,剑气森森,泛起一片刀浪剑花,划动出一个个令人眩眼刀式剑招的套路,献迎宾礼节。
又是一声呔,刀剑倏止,一组组的刀剑斜臂相交,锋尖相叠,一阶一阶往上依次叠交,形成刀林剑路。
“各位朋友,请。”领路人在阶前止步,回身作请。
这不光是迎宾时的隆重礼节,绝大多数时候更是只为声先夺人试人胆气,从明晃晃的刀锋剑刃下通过,真需要几分胆量。
陆炳昂首挺胸,徐徐抬步拾级而上,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司空见惯,军营里迎接贵客或上司视查时,成万数千的军兵剑拔弩张列成方队,里长的红毯铺地成过道,左右列队力士斧铖高举,杀气腾腾,走上十余步,威喝声浪齐发,势如排山倒海,那才叫真真的刀林剑海。
其余人见状鱼贯跟从,进入大厅内。
甫入厅,打量的眼睛扫视过来,一瞬即转开了,可能没有名高气大的前辈名宿,所以显得无波无谰。
大厅堂下共排了二十八张大环椅,两列分座,座位还留了几个缺,留给谁就清楚了,反正不是谁都有资格可以拥有座位落坐。
厅内人数已超过百数,高手左右环立于椅后,人才济济一堂,盛况空前,全是通过测试的江湖朋友,也只有通过测试的朋友才有资格入厅予会,讨论声不绝,气氛显得颇为热烈,像是在召开武林英雄大会。
堂上并排共摆六张交椅,已坐满了人,但若有需要,随时可以添设,中间两位不用猜便知是主人,左首一位穿着朗健,年约半百,鼻直口方,相貌堂堂,想必应该就是玉麒麟卢俊义。
右首那位挺着发福的大肚皮,一身福寿团花员外袍尚算合身,懒洋洋靠在椅上,嘴角挂着世故的笑容,似乎在说和气生财,大该就是八面来风卢胜义。
八面来风的意思是说消息灵通,换个层面讲也就是说交游广阔,形形色色朋友众多,才能保证消息渠道来源。
旁座的是个文质彬彬的青衫师爷,撸着唇上的小八字胡,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最右首那位是个皂衣官差,在厅内显得特别扎眼,四十上下许,脸部棱角分明,不苟言笑,颇俱威严。
陆炳特心地瞥了几眼,已然看清了堂上几人脸孔,意外地发现甘勇竟然大模大样地落座于其上,位于左首端,正与身旁须发皆银年届花甲的老者有说有笑。
他心中不同一动:竟然想到一块去,看来摸对门路,只是此时此刻不是打招呼的好时机.
刚想举步,随同来过关的伴混迹在右侧人堆里,一个眼尖的执事就跑了下来,可能是特意留过心,毕恭毕敬地招呼陆炳:“文爷,请随在下来,给您留了座……”
陆炳犹然一怔,稳下心来,不卑不亢地淡然回以一笑:“多谢,这是文某的荣幸,引兄台指点落座去处。”
“这是小的荣幸,文爷神技无双,我家大爷最喜结交像文爷这般奇人异士,有机会想多亲近亲近……”
“不知你家大爷是哪位?”
“文爷朝前看便知,请坐,茶水立即叫下人端来。”
在执事热情的招呼下,陆炳被引到右列中间最后一个空位落座,一时引来诸多人的侧目,议论的话针对他一时不绝,猜他是何方的神圣?
陆炳泰然自若地安座,顺从执事的话举目再向堂上瞟,八面来风正含笑主动冲他点头致意,执事口中的大爷大该就是他了。
上首旁座的碧眼勾鼻的汉子抱拳向陆炳招呼:“冒昧地问一句,请朋友高姓大名,如何称呼,在下金眼雕候义。”
“久仰久仰,候兄大名如雷贯耳,有幸得识,实在见面胜过闻名。”陆炳压根不认得对方是老几,信口胡奉承,“在下神箭小李广文得胜,江湖末座,尚请候兄提携,不懂的地方还请不吝指教。”
“哪里哪里,文老弟才是江湖后起之秀,前途无量,今后还请老弟多多关照才是。”金眼雕眉开眼笑,被捧得昏淘淘,总算还知道谦虚两声,接着拍拍胸粗声豪气道,“文老弟有什么疑惑,请尽管开口张问,候某但有所知,愿为解答。”
陆炳还真有点疑问:“不瞒候兄,在下是初来乍道,只因在京里混不转,刚到此地听说有这么个好地方,就过来瞧瞧,实在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的同道聚在一起,该不会只是吃吃喝喝,谈天说地开茶话会吧!”
金眼雕大惊小怪,疑声确定地问道:“文老弟真不知情?不会是耍侯某吧。”
“在下糊涂,请侯兄示下。”
金眼雕带着怪怪的神色,瞅了陆炳片刻,不禁摇头苦笑:“老弟还是真糊涂,没将事情弄明白,就敢这样瞎冲乱撞,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文老弟误怪,在下只是一时感叹岁月易逝不饶人呐,想当年的侯某又何尝不是……”
陆炳没有插嘴,静静地听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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