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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匆匆忙忙策马出了庄堡。认清方向,在田庄上好一阵狂奔,自由的空气拂过脸面,抚慰着躁动琐乱的思索。
夜漆黑。
庄田的路无尽头,马力渐弛。在这旷野的麦田包围圈中,三人如蜉蝣一样幽行其间。
甘勇目锐如电,借着微暗的星光察觉出陆炳那异样的神情:“文明,谈得怎么样,出来得如此急迫,那姓张的开出了样的条件?”
陆炳心烦意乱,懒得解释勾心斗角的尾末:“他要涿州。”
“什么,那姓张的要涿州做什么,他这个田庄实质上已控制了涿州,难道他要……”甘勇骇然叫。在州衙牢里吃了两个月的太平饭,对外界情势有点脱节,缺乏足够地认识了解,以致有点大小怪。
“嗯!”陆炳沉重地点头。
丁大壮是直接地涉入人,知道的内幕远远要比陆炳来得多,明白地道:“那姓张的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忍不住要造反了,父亲和那些人看来要成功了。一旦姓张的举事,他的死期也就到了,可是周小姐还在那姓的手上……”
“她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那张延龄给了我两个时辰,让我帮他打涿城东门,放叛军进城占据官署,只是他要的另一样东西眼下我恐怕一时给不了……”
“什么东西?”丁大壮急问。
“天子剑。”
“陆公子,我问你一件事,是周小姐的性命重要,还是那把什么天子剑来得更加重要?”丁大壮脱口就冲陆炳嚷嚷。
“自然是华妹了。她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我不会让她再出点丁意外……”说到心上人。陆炳口气硬不起来。只好凭丁大壮指责不是。
“那就快啊,把那剑交给姓张的,把周小姐换回来!”
“可关键是那剑现在不在我手里。”陆炳气道。
“那又落在谁手里,去要回了呀!”丁大壮更气,理直气壮,“说呀,陆公子,那人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在州城里,我们去拿回来……”
“在我一个部下手上,时间上来不及了,那剑现在应该在保定了。”
“啊?”丁大壮一声轻啊,怒火陡然飚升,气虎虎对陆炳吼叫,“陆公子,那天子剑既然不在你手里,就照实说呀,为什么在刚才你不与他讲白了。”
“怎么,没话说了,是吧!哼,陆公子,别人都说你有情有义,我丁大壮看你是无情无义,简值是一个自私自利狼心狗肺的混帐。你这样信口开河,难道不知道会害死周小姐的吗?我知道了,当时你身处险境,********只想着自己先脱身,你只顾考虑自己了,根本没把周小姐的安危放在心上,是不是?”
陆炳苦笑摇头。
“哼,你不说,我去说。甘爷,别拦我也别劝我……”丁大壮播转马头。
“傻小子,驴脾气又犯了。”甘勇也苦笑着直摇头,劝解,“你想,当时那种情况,文明能说实话吗?那姓张的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大壮,你难道不清楚吗?此贼天性凶残,骨子里要比材狼虎豹残毒十倍,完全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跟他那类枭霸说老实讲信用,吃得亏还少吗?如果当时文明说出实情,我们三个出不出得来真是未知数,我们三个若出不来,怎么想办法解救**……”
“我知道,我知道了。”丁大壮不耐烦了,“甘爷,道理我都懂,可我姓丁的就是个死脑筋,不要你们管,我回去守着,去保护周小姐,等着你们两个大菩萨想出法子再来救命……”
“呃,甘爷,你……”
“对不起,只好先让你睡一觉,冷静一下吧!”丁大壮想不到甘勇会对他动手,想反抗晚了,力量悬殊过大。甘勇信手一抓一按,就把人提了过来,压在鞍上透不出气来,用昏字诀扣指轻弹。丁大壮就失去知觉。
甘勇把打昏的丁大壮横在鞍桥前,追上消失在路前方的陆炳,代为说抱歉:“文明,你不要怪这傻小子,这家伙天生就是死心眼,他的话其实并无恶意……”
陆炳淡淡地回道:“至少他比我要有血性,不是吗……”
沉默了一下。
甘勇轻轻地问:“文明,你想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吗?比如我,为何也会涉入其中,为何要瞒着你暗中进行跟那些接触,比如周玉山,比如**……”
陆炳有点冷淡:“为什么?”
甘勇顿了一下,摇头:“文明,看来你并不想知道,或得已经知道了……”
“不,我想知道,可又不想知道。”陆炳的话前后有点矛盾,长叹一口气,“还是不要知道了!”
甘勇惊愕地反问:“为什么?”
“知道了又如何?哎,我突然想到了定边,你知道他临死前是怎么说的吗?他说,有些事不必去盘根诘底……”
“哦……”甘勇长长地哦了一声,“那就等文明你想知道的时候,再问吧!”
“也好!”陆炳眉突一皱。缓下辔来注目前头一座灯火暗淡的下庄。三盏绿色的风灯似乎挂在半空中,摇拽间在夜幕下徐徐下落,接着三盏红色的风灯上升、打飘、斜指东南方向。
甘勇也发现了:“咦,看,文明,那是什么,好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是鸽站!”陆炳肯定地说,“绿色的灯是招引信号,给军鸽指明站点,红色的灯就是起飞信号,用来给军鸽指引飞行方向……”
“早听说这姓张的狗贼在各地建有秘密的鸽站,每二十里一站,传讯速度一日万里,今晚算是见到了。咦,那红灯转向了。”红色的讯号灯连转了两次方向。加上第一次,也就是说三只信鸽起飞,飞向另外一个站头。
“别看了,走吧。胜负之数还未定呢!”
“文明有万全之策了?”
“万全之策?呵,谁知道呢,谁是真正最后的赢家,还是听天由命吧!”
陆炳驾一声,以天上的星辰作路标,认准方向,狂鞭向涿州城池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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