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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寿辉领着江暮云和徐逊快步登上城楼,早有大总管倪文俊和副总管沈成等一干人等候在那里。
倪文俊见徐寿辉拾阶而上,忙上前躬身道:“启禀庄主,对面领头之人乃是大旗会雨堂的堂主,‘判官’杨炯天。”
江暮云居高临下,向对岸眺望。却见前方人头攒动,马鸣不绝,有不下五十骑。
“杨炯天?”徐寿辉蹙了蹙眉头道,“几年前横行一时的江洋大盗杨炯天?”
“正是。”
徐寿辉冷笑道:“当初可是连官府都对他徒呼奈何,现在怎又摇身一变成了大旗会的堂主了?”
“对面城楼上的可是大名鼎鼎的徐庄主?”
断崖之间虽隔了有三、四十丈的距离,但杨炯天的声音于山间悠悠回荡,久久不散。显示出他深厚的内力。
徐寿辉朗声答道:“正是,不知杨堂主是否为先前抢劫伤人之事前来赔罪呢?”
声如洪钟,字字在耳,比起杨炯天的喊话更来的刚劲有力。
杨炯天回应道:“此事乃误会一场,杨某给徐庄主赔不是了。不过杨某此次前来与贵庄并无干系,只求你边上的小兄弟答上几句便可。”
徐寿辉朝江暮云看去,江暮云冲他点了点头。
徐寿辉遂放话道:“你我之间的恩怨暂且搁置不谈,有何赐教你就直说吧。”
杨炯天一招手,众骑立刻让出一条道来,五花大绑的赵普胜被押到了前头,押解他的正是天火帮的副帮主张坤。
徐逊和沈成均被张坤的小人之举激的面有忿色。
倪文俊叹道“只怪赵大侠太讲义气,到头来却被义气所累。”
杨炯天继续喊话道:“小兄弟听着,若不想看到名满天下的赵普胜葬身崖底,就请速速步下城楼,独自走过吊桥来。我杨炯天保证好生相待,绝不食言!”
江暮云毫不迟疑道:“徐庄主,麻烦你告知于他,我愿意以身来换取赵大哥。”
沈成忙道:“江小兄弟,杨炯天乃生性凶残之辈,就算你身上再无《公输般手卷》和《苍炎诀》,他们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江暮云打断道:“多谢沈老前辈关心,但赵大哥有恩于我,我又岂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贼人所害?再者,我若换得赵大哥,他有能力来救我;但若不换,我却无力救他。”
对面的杨炯天又喊道:“小兄弟,我杨某人给你一盏茶的功夫,望妥善考虑!”
徐寿辉沉吟片刻道:“杨炯天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若赵兄真被推下悬崖,实乃江湖之不幸。难得江兄弟有颗仁义之心,鄙人佩服。”
言罢,又替江暮云整了整衣襟道:“不过你放宽心,我不日便会领人下山,寻求解救之法。走吧,我陪你下去。”
江暮云背身的那一刻,徐旎轩用满是同情的眼神目送他下楼。
赵普胜的嘴中被塞了一块白布,已是有口难言。但见吊桥缓缓被放下,徐寿辉陪同江暮云冲他走来,他急得怒目圆睁,奋力挣扎,分明是想要竭力阻止江暮云的决定。
而杨炯天则推搡着赵普胜迎了上去,并在吊桥的三分之一处立定。
徐寿辉淡淡道:“杨堂主此举实乃非英雄好汉所为。”
身形魁梧,满脸刀疤的杨炯天指着赵普胜,哈哈一笑道:“英雄好汉也只有被绑的份。闲话少说,我数三下,各往前一步,当即交换。”
“杨堂主打的真是如意算盘,但恐怕是要落空了。”
赵普胜还在朝江暮云使劲摇头,江暮云却只能视而不见。
数到第三下时,徐寿辉和杨炯天各自向前迈出一步,同时将手中之人往前推出。紧接着,两人忽然先后旋身而起,掌影翻飞,凌空交手数招。
一口真气用尽,徐寿辉连退数步,顺势一把拉过赵普胜。
杨炯天则在身形急速往后飘飞之际,带走江暮云,同时口中鲜血狂喷。
仅一个照面,两人功力之高低已见分晓。
“徐寿辉,你若敢派人追踪,我就让这小子死无葬身之地,哈哈!杨某人告辞!”
断崖对面传来了赵普胜的怒骂,“呸!张坤,老子视你如兄弟,你却要出卖老子。好好照看你的狗头,老子誓取你狗命!”
张坤奸笑道:“赵兄,莫要怪小弟。小帮派总得有个坚实的靠山才有饭吃,否则,就要变成如你这般的丧家之犬了。”
“江兄弟,你等着,我老赵一定会踏平大旗会,救你出来!”
“哼,空口大话!走人!”
杨炯天一声令下,大旗会几十骑掉转马头,往山下疾驰而去。
徐逊仰天叹道:“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却有如此胆识,实乃生平罕见啊。”
一泼冷水将昏迷的江暮云当头泼醒,他睁开双眼,却见四面皆壁。他不清楚自己被带到了哪里,但显然是被关进了一间密室之内。
一身宽袍的杨炯天就站在他的正对面,两名随从手举火把,分立两侧,还有一个彪形大汉手执皮鞭,对他虎视眈眈。
“江暮云,你肯舍身换回赵普胜。这一点,杨某很是佩服。”
江暮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傲然道:“杨炯天,小爷就跟你直说了吧,你要的东西都在察罕帖木儿身上,有本事你去问他索要去。”
杨炯拍手笑道:“好,快人快语,杨某欣赏。不过你认为这种小把戏能骗过我杨某吗?说,藏在何处了?”
“察罕帖木儿只想私吞宝物,杀我灭口罢了,你不信我言,那小爷也没办法,你自便吧。”
“啪!”
大汉扬起右手,狠狠一鞭抽在了江暮云脸上,顿时凸显出一道血痕。江暮云愣是没哼出一声来。
“哼,黄口小儿,修罗神僧之死和《公输般手卷》、《苍炎诀》的下落现已是人尽皆知。若两物均在察罕帖木儿身上,你小子应该把消息传遍朝野才是,又何须心中有鬼般整日躲躲藏藏?快说出实情!不然,小心杨某剜去你双眼,挑去你手筋脚筋!”
江暮云心中微微一寒,但又见杨炯天神态急切,心知他断然不敢如此做法,遂别过脸去,闭口不言。
杨炯天见拿一个小鬼尚束手无策,气急败坏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大汉得令,手中长鞭便如骤雨般落在了江暮云浑身上下,鞭鞭打实不落空,直打的江暮云皮开肉绽,死去活来。
“堂主,这小子昏死过去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恐要把他打死了。”
杨炯天唾了一口道:“今日就此作罢,明日再来审他,看他能嘴硬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