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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宗渤海家声远,春满青城雨露新",吴伦站定,看着两侧牌匾,这就是青城的高氏祠堂了,整个祠堂更像一个四合院,只是多了幽静古朴和典雅庄重的氛围,游历了一圈的吴伦渐渐与游客分开走到一个不起眼的偏房,轻轻敲了几下门,片刻后古木建筑的门吱嘎一声敞开,在明亮的下午就如单弦乐的振动,是一个脱俗出尘的女人,不施任何粉黛,脸庞干净透亮,简单的白衬衫,袖口微微卷起,可以看到白皙的手臂深处,看着吴伦的目光露出些许愕然,"你找谁?"话语淡雅润泽,整个人就像炎炎夏日之中一泓凉澈的秋水。
"高鸣鸿",吴伦似乎没有心情欣赏眼前的女人,说着就和对方擦肩而过,向内间走去,他很清楚眼前的人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女人楞了一下,只是跟了过去,并没有因为吴伦的擅入而去阻拦,没人知道高鸣鸿在这里,也没有人知道这里的老人是高鸣鸿,但他一个外人却能指名道姓的找来。
眼前是一个直挺挺躺在床上的老头,身僵脸滞,对吴伦的脚步声没有任何反应,吴伦回头看了女人一眼,"他怎么了?"
"本来外公的身体不会这么糟糕的,但是爷爷死活不去医院,说会有人来这里找他。"
吴伦牙不由得咬紧,如果这个老头死了,他就真的不知道何去何从了,更不要奢望扭转这一切,但他怨不了任何人,眼前的局面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早该来的。
"看你脸色很差,风尘仆仆的,喝杯水休息一下吧,我叫田菲,你是?"女人从大瓷壶倒出一杯凉茶。
茶水有点甜,似乎是放了甘草,吴伦一饮而尽,"我是吴伦,送你外公去医院吧。"
田菲螓摇摇,带着些许无奈,"如果我不听外公的,去医院也没用,他会气死的,他说了要在这里等人。"
"不用等了,我就是你外公等的人。"
田菲似乎并不吃惊,"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但等我外公情况好点,我要找你问清一些事情,你不要到时候躲着我。"
吴伦沉默,当没听见。田菲却认为吴伦答应了,拿出手机,"晋校长,我是田菲,我外公终于答应去医院了,您可以让校医院派辆车来青城高氏祠堂这边?"
时间似乎有些漫长,吴伦渐渐焦虑起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心脏的那一丝颤动又会到来,从詹森将李娜带走之后,就只颤动过一次,而且就在昨天,他隐约感觉对方放缓了定位的频率,所以短期内对方不会再重新定位,所以他要用这段时间来找到高鸣鸿,但他来到青城仍旧是一次风险巨大的赌博,因为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上。但吴伦必须这样去做,他很清楚,一旦试图改变现状,就要面对挣扎的不确定性。
车来了,吴伦抬腕看了一下时间,被田菲看到,似是解释,"车从兰城过来,离我们这里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吴伦点点头,却没有问什么,对方既然选择去兰城,自然有她的理由。
车上的医生和护士似乎和田菲认识,说了几句话,田菲简单回了几句,男医生就兴奋的不行,小护士又是一副崇拜羡慕的样子,吴伦在一旁沉默,却知道有人在偷偷打量自己,吴伦可不认为自己会像田菲那么吸引人,他现在都不照镜子,头凌乱了就用手捋几下,清水洗脸,胡子也不记得刮,用田菲的风尘仆仆来形容那是赞美了。
救护车最后开进兰城大学附属医院,虽然没见到医院的头头脑脑,但所有的手续都被简化了,直接推进病房,医生会诊,老人依旧昏迷,但所有的事情已经进入了正规,田菲也松了口气,看了吴伦一眼,"走吧,去我宿舍。"
吴伦不解,田菲莞尔,"去我那洗个澡,然后我带你去理。"
吴伦耸耸肩,"不用了,我自己解决。"说着就先一步而去。
田菲追上去,却不知道抓哪里,只能扯出吴伦的衣袖,"别想离开我的视线,爷爷醒来见不到人,这让我怎么交代,如果认为我骗他,那事情就更麻烦,如果气出好歹来,你负责?"
吴伦无语,现在还不是解释心脏跟踪器的时候,只得跟着田菲穿过兰城大学校区,在学校市买了几个毛巾就来到一片五六层楼高的旧居民区,楼群至少十几年的历史,天色已经黑,楼道里就是一片漆黑,田菲轻跺了一下脚,声控灯顿时亮起来,一边往上走田菲一边解释,"到了晚上十点以后就不要像我这样做了,打扰人睡觉。"
吴伦笑笑,似乎在田菲的眼里自己要在这里待段日子了。
一个五脏俱全的一室一厅的房子,田菲将买来的毛巾丢给吴伦,"你先去洗。"然后就径自拿过一台笔记本,放到客厅的桌上捣鼓什么。
吴伦洗完澡出来田菲也不关电脑,就那样摆着,径自进去洗,洗完出来就看吴伦在那里楞,好笑,"怕你无聊,专门给你留着打时间。"
吴伦这才瞄了电脑一眼,"没兴趣。"
"没心情吧,看你这人心事重重的,走去吃饭。"田菲也不管吴伦的态度,直接熄灯关门。
两人来到学校食堂,类似一个封闭的小吃街,但吃饭时间已过就没什么人,吴伦挑选,田菲刷校园卡,吴伦想付钱也没办法,这是一个用不了现金的地方,只得坦然受之,但是吴伦很奇怪,对田菲来说自己不过是个陌生人,用不了这样对自己,吴伦问出来,田菲只是一笑,"等外公醒来你就知道了。"
吴伦嘴角一扯,"我不得不告诉你,我会给你带来麻烦,事情到此为止,我不会跑,等会我去买个手机,24小时开机,你外公醒过来就联系我。"
田菲轻松的表情一敛,摇头,"从你找到我外公,麻烦就来了,现在谈这个不是多此一举?"
吴伦看着田菲,"你知道些什么?"
田菲摇摇头,"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只要知道高鸣鸿临死前将事情委托给我,而现在我是唯一能够帮助你的人。”
吴伦淡漠的一笑,“我来这里不是寻求帮助的,而且现在的你并没得到我的信任。”
田菲不说话,沾了一点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四边菱形,中间是一个大写的g,看着吴伦的神色,吴伦嘴角一扯,"如果高鸣鸿是你的外公,你和他朝夕相处,见到过这个图案这个并不奇怪"
田菲美眸一眨,"这个图案是一个神秘组织的标志,和人们熟知的神秘组织共济会的标志非常相像,甚至有人认为这个神秘组织是从共济会脱离出来的一个分支,共济会的标志上面是一个支开的圆规,下面是一个直角尺,拼合成一个菱形,中间是一个大写的g。而该神秘组织一开始使用的标志上面是直角尺,下面是圆规,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时候对标志进行了简化,直角尺和圆规拼成的图案被简化成菱形,同时该组织也修改了宪章,对标志的含义进行了更加清晰化的说明,从而和共济会的标志彻底区分,也代表了两个组织的彻底分道扬镳。"
吴伦缓缓摇摇头,"高鸣鸿的接替者不可能是直系亲属。"
"你知道,我外公重病在身,而你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现,很多事情可以从全的。"田菲香肩一耸。
吴伦深深的看了田菲一眼,"你刚才说到该组织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对标志进行了重新释义,那么你应该知道你刚才所画图案的含义,直角尺是亘古不变的规则,蕴含在万事万物之中,而圆规灵活的角度代表人们对规则的利用,遵循这样原则的组织会出现你说的情况?"
田菲噗哧一笑,“好的,你的反应让我相信你了,所以,现在你也需要相信我,高鸣鸿没有女儿,他在美国的女儿仅仅只是美国人口资料库中的数据,而这组数据也在一次飞机空难中彻底无从考证,我这个孙女也是在这个时候回到国内认亲,开始了我和高鸣鸿三年的生活。"
"这些需要高鸣鸿醒来才能证实。"吴伦并没有吃惊。
田菲微微一叹,"高鸣鸿早在两天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维持他生命体征的不过是vhu六号的功劳而已。"
吴伦一惊,目光锁死田菲,虽然眼前只是一个看似毫无危险的弱智女流,但还是让吴伦顿时处于警戒状态,田菲无视吴伦的敌意,柔唇微微一咬,"你不需要吃惊,是高鸣鸿在临死前让我给他注射vhu六号的,他这么做一是为了保护我,二是为了继续等待你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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