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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瑾一直默默在一旁喝茶,常籽曦和薛瑜来了,他连眼睑都没有抬一下。不知为何,看到常籽曦和薛瑜那么亲密,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薛合见到常籽曦,立刻笑着打趣:“这就是那位十分能武的常姑娘?”
常籽曦脸立刻红了起来,支支吾吾道:“其实……其实我不能武,我只是……”
薛瑜笑着替常籽曦解围道:“三哥,你别取笑人家姑娘了。”
这时薛合的正侧夫人也一同走了过来,这两女容貌也很相似,只是正夫人的目光比侧夫人要锐利许多,两人一左一右站在薛合身旁,将常籽曦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
正夫人丁兰芝笑道:“从没见过五弟这么护着一个女子,今日倒是稀奇了。”
这话一出,常籽曦脸更红,她偷偷看了眼薛瑜,见他依旧微笑,也不言语。
常籽曦被薛溯玉拉着同席而坐,薛溯玉也换上了一件月白绣苏绣樱花漫天的对襟儒裙,挽起的发辫上米粒般大小的珍珠攒成团花,难得的是那珍珠皆浅粉的颜色,与裙摆上的花朵遥相呼应。这样的装扮将薛溯玉眉间的英气隐去,使她看起来如同瓷娃娃一般可爱。
而她旁边,就是薛瑾,落座时她对薛瑾礼貌的笑了笑,可薛瑾却像根本没见着一般,常籽曦自讨了个没趣,也就自动将薛瑾当作透明人了。
而她对面坐着的便是四世子薛恭,薛恭是侍妾所出,长得也是仪表堂堂,美男一名,但常籽曦看到他却觉得不舒服,想了半天,才想出,是因为他的眼神。
自从她进来后,这个薛恭的眼光就一直直勾勾的定在自己身上,那眼神,像是要把自己吃了一般。
一看就是知道他是个好色的登徒子,典型的花花公子。
还没到晚宴时刻,席间摆满的是各式茶点和水果,薛合为了增兴,还特地找来了城里最出名的歌姬,为众人献上几曲。
这歌姬果然名不虚传,一曲下来,听的人如痴如醉,就连常籽曦这现代人也听得没有尽兴。
这时薛恭提议道:“五弟琴艺天下无双,不如五弟弹奏一曲,就算是为嫂嫂祝寿。”
薛瑜倒也不推辞,便微笑着向薛合讨来七弦琴,一拢白衣,席地而坐,薛瑜谈的是‘春江花月夜’,他低垂着眼脸,常籽曦觉得此时他一人便已是一个世界,薛瑜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那张翩若惊鸿的脸都让人呼吸一紧!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薛瑜的琴声似在诉说着无限心事。时断时连,如同水滴,又好像小溪。时光仿佛逆转,常籽曦仿佛看到一个如丝绸般矜贵的女子,有着如水一般的年纪,似花一样的容貌,她抬头轻挑,笑浸满目……
一曲终了,所有人都忘了说话,薛瑜抬起头,对上常籽曦的目光,薛瑜对她报以微微一笑,常籽曦也对他笑起来。
薛恭最先开始抚掌,“五弟的琴艺已经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薛瑜微笑道:“四个谬赞了。”
薛溯玉笑嘻嘻道:“不如这样吧,我们每人表演一个,就算是给嫂嫂的贺礼了。”
薛瑾闻言转头看了眼常籽曦,常籽曦正好也转过头,和薛瑾来了个大眼瞪小眼,见薛瑾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心中立刻涌出一股闷气,狠狠瞪了他一眼,便转过头。
薛瑾笑道:“这提议好,那老六我就舞剑一曲,替诸位助助兴吧。”
“那我就和六哥一起舞上一曲吧。”薛溯玉笑着说。
薛瑾的剑法高超,舞起剑如行云流水,而薛溯玉身段柔美,舞姿妙曼,这一刚一柔,配合的恰到好处,薛瑜也忍不住为其奏上一曲破阵子,薛恭也取下随身携带的白玉箫,与薛瑜琴箫合奏。
在场所有人都看痴了听痴了,本来常籽曦还在担心他们会叫自己表演,但现在稍稍松了口气,也不禁全神贯注看向场中。
本来常籽曦以为自己肯定又要被薛瑜吸引,但奇怪的是,她看的最多的竟然是薛瑾,舞起剑的他,就连眼神都好像不同了,多了一些她捉摸不透的东西,越是这样,她的眼光就越离不开薛瑾。
直到薛瑾提着剑走到她身旁,眯起桃花眼,坏笑着看她,她才如梦初醒,慌忙撇过头去。
薛瑾俯下身,眼中闪着促狭的光芒,“你呢,要表演什么?”
“啊?”常籽曦傻傻的问,
“啊什么啊,你要表演什么为嫂嫂助兴?”薛瑾故意加强语气说最后几个字。
薛溯玉也坐了下来,笑嘻嘻的拉住常籽曦的手臂,“姐姐,随便表演一个吧。”
“我……我……我不……”常籽曦支支吾吾。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薛瑾打断,“你该不会除了打架吵架,其他什么都不会吧。”
常籽曦瞪了薛瑾一眼,随即拍案而起,大声道:“我会唱歌。”
薛瑾闻言立刻抚掌,“那好,现在请常姑娘高歌一曲吧。”
薛瑜走到常籽曦对面,柔声道:“想唱什么曲子?我为你奏乐。”
常籽曦立刻抱上感激的眼光,但她根本不会唱这时的曲子,便对薛瑜低声道:“我有一首自创的曲子,我先唱一遍给你听吧。”
“好啊。”薛瑜微笑道。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把一旁的薛瑾和薛溯玉当作空气,薛瑾心里有些不知滋味,便讪讪坐到了原位。
常籽曦得到薛瑜支持,便壮起胆站起身,对众人道:“容民女下去准备一下。”
薛合笑道:“好好,你们去吧。”
常籽曦对众人拜了拜,便和薛瑜一同走了下去。
这下,连薛溯玉都看出薛瑜对常籽曦的不同了,忍不住轻笑,“五哥好像很喜欢常姐姐。”
丁兰芝也笑道:“老五也是时候该成家了,若他真喜欢那女子,便娶来做妾室也无妨。”
今日的寿星丁雪慧也笑着说:“常姑娘看起来蕙质兰心,性格也开朗,和五弟确实很配。”
薛瑾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回到座位,给自己斟满酒,闷闷的自斟自饮起来。
常籽曦和薛瑜出了大厅,走到一片花架之下,常籽曦终于长嘘口气,低着头嘀咕道:“死薛瑾,大烂人一个,老娘我招你惹你了,至于这么和我过不去嘛。”
薛瑜听在耳中,忍不住笑起来,常籽曦这才想起薛瑜就在身边,立刻支支吾吾道:“哎……我刚是说着玩的。”
薛瑜微笑道:“说吧,你想唱什么曲?”
常籽曦这才绞尽脑汁的开始想起来,那些词藻观念太现代的首先排除,悲情的也不能要,常籽曦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首比较贴合今天气氛的歌曲。
好了!就它了!常籽曦将李丽芬的里歌词稍稍改了下,便开始轻轻哼唱起来。
起先常籽曦还有些扭捏,但见薛瑜听的仔细,便也逐渐放开了胆子。
薛瑜起先听的时候也微微怔住,但听完后便露出赞美的笑容,“这调很好听,词也好,常籽曦你唱的也优美,这词曲是你自己做的?”
常籽曦本想摇头,但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现在在古代也没人来跟她计较版权问题,便厚着脸点头道:“是我没事时瞎唱的。”
薛瑜眼中赞许之情更浓,赞道:“籽曦才情横溢。”
常籽曦心虚的嘿嘿笑了两声,岔开话题道:“世子记下调子了吗?”
薛瑜微笑着说:“应该差不多了。”
常籽曦深吸口气,“那我们进去吧。”说完便转身率先走向厅中,压根将她与薛瑜的地位阶级忘在了脑后。
薛瑜望着常籽曦的背影,唇角笑意更深,这个女子,真的是很奇特。
薛合见常籽曦进来,笑着问:“准备好了?”
常籽曦点点头,转头看了看,见薛瑜也已经步进厅中在琴边坐下后,便对薛合道:“民女带来的曲子名叫‘爱不释手’”
说完对薛瑜点了点头后,便开始唱起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人在身旁,如沐春光,一生也无憾。国色天香,任由纠缠,哪怕人生短。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啊~只愿付出真心讨你欢,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生生世世,海枯石烂。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爱不释手你的美呀,莫等闲白了发才后悔。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爱不释手你的美呀,让我抱得美人归。”
薛瑜只听常籽曦哼唱了一次,就将音律一字不误的记了下来。虽然常籽曦唱的很一般,但好在没有走调,这调子本就优美,配上薛瑜的琴声,也算是瑕不掩瑜,珠联璧合了。
这歌词相较于古调来说,实在是个异数,加之这词也实在比较露骨,听得众人都微微一愣。
一曲唱完,倒是薛恭第一个抚掌,大笑道:“好,好,好一个爱不释手,好一个今朝有你今朝醉,好一个抱得美人归。”说话间望着常籽曦的眼光已经和刚刚不同了。
随即薛合夫妇三人,薛溯玉都抚起掌,薛瑾深深的望着常籽曦,眼中神色变了几变。
常籽曦听到众人的赞美,心中十分得意,转身对薛瑜眨了眨眼,竟然忘了是在古代,她双手牵起裙摆,对众人行了西方答谢礼,众人一见,更是大笑。
常籽曦这才回过神,但见他们也没有见怪,便赶紧走回自己座位,经过薛瑾身旁时还不忘对他偷偷做了个鬼脸,然后笑眯眯的坐下吃起水果。
薛瑾先是一愣,突然就开心起来,这个常籽曦啊……你还真不是一般人。
众人又嘻嘻哈哈说了一会,太阳便开始下山了,薛合吩咐下去,让下人们去准备晚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