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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子娴拿到彩头，转头就赠与金安宁。
“世子妃，如果你的灯笼没被安雅月烧毁，第一名肯定是你，这份字画我受之有愧，不如将之归还于你，我心里也能踏实点。”
金安宁乌眉轻扬，笑着抬手推却道：“你是大家投票选出来的，说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放心收下就是了。”
甄子娴摇摇头，她目光定定落在金安宁身上，眸底情不自禁流露出几分孺慕：“从见到你第一面起，我就很喜欢你，今日算是借花献佛，能否用这礼物做敲门砖，跟你交个朋友？”
金安宁微讶瞪圆眼：“我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甄子娴愣了下，对上金安宁眼底闪动的促狭笑意，她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是我的错我的错，那这份就当做赔礼，还请安宁收下。”
金安宁知道这份礼她是不收下不行了。
她故作苦恼道：“你送了我这么贵重的礼，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礼了呢。”
甄子娴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若是给你添麻烦，这就是我的过错了。”
金安宁觉得这姑娘真是太可人了。
长得可人，说话可人，性格也可人。
她双手接过，打开字画。
即使身为门外汉，金安宁也能看得出这字写得好，更别提周围人看过来眼睛里的惊艳和羡慕。
她大大方方收下，转身让柳香回去找个漂亮的木匣收起来。
甄子娴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她大着胆子走上前，挽住金安宁的手臂。
金安宁侧头冲她弯唇盈盈一笑。
什么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
这就是！
而且这人身上怎么这般香香软软的！
同为女子，心都忍不住懵懂了！
甄子娴脸上热意不断往上冒，她一派镇静道：“等会就要泡温泉了，咱们一起？”
郑萱萱和郭颜也凑上来，郭颜手快，抢过金安宁另一边位置，郑萱萱嘟着嘴跺脚，被金安宁浅笑回头唤她给治愈了，提着裙子就跟上来。
这一幕落在褚卫眼里，好似几位美人在小傻子面前争宠，特别是甄子娴那娇羞模样，活脱脱的宠妃。
他眼角微抽，他不在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提步准备跟上去时，身后有人唤他。
他转身看清来人，扬声道：“二殿下。”
赵洛安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道：“世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褚卫看他一脸肃然，笑意微敛：“二殿下这边请。”
在自家院子落座，褚卫命人送上茶盏，下颚微压：“可是跟赵太医他们有关？”
赵洛安颔首，他眉头紧锁：“赵太医、冯氏还有柳氏全死了。”
褚卫微怔：“怎么死的？”
“入狱当晚人没有什么异常，但第二天狱卒要带她们出来问话，赵太医已服毒身亡，而冯氏吊死，柳氏撞墙而死。”
赵洛安看着褚卫冷沉的脸色，心中有愧：“抱歉，是我的疏忽，没有叮嘱人加倍看管，否则也不会出现这些意外。”
褚卫深吸口气，抬眉与赵洛安对视：“昨日下午可有审问？”
赵洛安露出愧色：“昨日盐司发生失窃案，丢失了一千石的盐，上报到大理寺这里，我们带人去查案，所以还没来得及审问他们三人。”
听起来一切都像是意外。
褚卫沉着脸端起茶盏，一手捏着茶盖拨动茶水，盐司这两个字过脑后他倏地合上茶盖。
“赵思思的亲哥在大司农当差。”
赵洛安瞳眸微颤，大司农掌管盐司铁司。
而且这三人像都是说好了般，选择同一晚结束自己的性命。
所有巧合凑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赵洛安摇头：“没有证据证明。”
褚卫垂下眼睑，双手握拳。
赵思思的父亲是曹王。
曹王是先帝封的异姓王，当年赵思思降生时，恰逢先帝与曹王率兵与麻喇国交战，那是场极为艰难的大战，结果打赢了，先帝大喜，册封赵思思为瑞祥郡主。
瑞祥二字，不是谁都能担得起，连先帝亲生女儿都没有这个殊荣，可先帝给了赵思思。
这也就是为何当年他母亲难产没多久，先帝会答应给褚雄和赵思思赐婚的原因。
盛帝继位后，曹王虽然从朝堂退下，但他的势力还是遍布了各处。
像大理寺那么森严的地方，他们都能得手，没有里应外合，是做不到的。
而赵洛安的态度也表明了，他无法再深查下去。
他还要争夺储君之位，曹王一派还没有明确表示支持哪位皇子，所以他也不可能为了自己得罪曹王一派。
人死了，线索断了。
解药也没了。
夜风从窗户吹进来，烛火剧烈摇摆后，还是抵挡不住风势，灭了。
褚卫不知在黑暗中坐了多久。
直到青光摸黑进来，重新用火折子点燃了蜡烛，轻唤了声“世子”，他身子才动了动。
久坐后，身子都僵硬了。
“什么时候了？”一出声，他才发觉嗓子沙哑得厉害。
青光低声应道：“已经是戌时了。”
褚卫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冰冷，顺着喉舌而入，将他脑子里的浑噩烫热压下去。
“世子妃呢？”
“已经随昭阳郡主等人在泡温泉了，男汤那边，柴公子在问您什么时候过去？”
褚卫淡声道：“不用理他，吩咐管事，院子里的下人都听世子妃调度，她若有什么需要，全力配合。”
青光看得出来自家主子心情糟糕透顶，他不敢多言，领命就下去。
走出房门他忍不住回头，屋里亮堂，可主子仿佛融不进去，垂着眸，浑身透着冷然孤寂。
世子妃要是在这里就好了。
另一边。
黄华未站在昏暗处，他贼眉鼠眼地四处扫了几眼，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子，递给跟前站着的女子。
女子背对着光线，看不清模样。
“想办法把这东西放进金安宁吃的东西里，事成之后，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女子拿到手，轻笑了声：“这是什么好东西？”
黄华未猥琐一笑：“当然是能让人欲仙欲死的好东西。”
女子扯唇：“胆子真大。”
黄华未呵了声：“褚卫都快死了，有什么可怕的。”
女子不再说什么，转身隐入黑暗中。
黄华未抚了抚衣袖，装作刚从外面解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