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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的拉萨山脉高耸入云,峰峰相连的向着灰茫茫的极处伸展而去,看不见边缘也探不着尽头,陡斜的山坡更是崎岖难行。
俞飞他们一行人才跑到半山腰,身子早就反覆的湿过了好几回。
受不了体力的疲乏,俞飞整个人脸色几近惨白,五官扭曲、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身旁的朱立中道:“小朱你们先跑吧!沿路你们已经被我耽搁不少时间了,趁现在时间还来得及,你们不要等我了”
“你又说这种话,我们怎么可能丢下你?”朱立中微喘的调着气。
另一旁的罗鸿,见累到连说话都显得勉强的俞飞又要开口,不禁劝阻道:“小飞你闭嘴,就算用背的,我们也会轮流把你背上山。”
一直以来,俞飞都是武技好、精神力强,但他唯一的败笔就是体力差。
虽然,当初在新训队的时候,曾经接受过三个月不人道特训,但也只把他那弱得差点让屠雷教官气得吐血的烂体能,调整到比普通人好一点点而已。
当然在特战队相处久了,罗鸿他们也全知道俞飞这个弱点,所以每次体能训练时,他们都会分组轮流跟在他身旁,为的就是适时给予他外在的协助。
像是挽着他跑,或者是在后方轻推他
他们这样的同心协力,特战队的教官都看在眼里,不过既已知道俞飞的烂体力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那些教官也都仁慈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计较。
其实,不只是俞飞累,其他四人也跑得不轻松,撇除陡峭的山路不说,高海拔的空气稀薄就让他们苦不堪言,但他们就算再苦,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弟兄。
所以就形成了现在这样的画面,俞飞像老牛推车般的往上走了几步,就被他们轮流在后方推前了几步,搞得被推的人难过不已,推人的也疲累不堪。
令人动容的画面,就这样持续上演
拉萨山山顶一片平坦。
令人难以想像的,这个让军人闻之却步、心中充满畏惧的军监部分部,竟只有两栋三层楼高的军事建筑物。
建筑物后方,则停放着二、三十辆的军用飞行车,而第十分队所开来的那艘红色飞行车,也在其中。
至于建筑物的旁边,散搭着几间零散分布、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木造房屋。
四周则是一片片茂密的林木,青郁浓密的包围着这座分部,自成一个与外界隔离的小天地。
唯一比较能让人与军监部作联想的,恐怕就只有广场上的露天监狱,还有散布在广场四周的七、八位重装士兵了。
这个犹如铁笼子般的监狱,是由一根根粗如大腿般的特殊金属所建构成,其大小至少可关五十个人左右。
这个监狱虽然容纳量不算小,但此时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好像是设在那边吓唬人用的。
这时,广场上有十来位身穿黑白相间军罪犯制服的军人,正趴在地上随着口令做伏地挺身。
负责监督发号施令的管理教官,是一位挂着中校阶级的老年人。
说他是老年人,可真是一点都不为过,他那苍苍的白发、脸上布满的皱纹,就可说明一切。
乍看之下,让人有一种他是霸着位置不退休,准备让政府养到死的那种国家级米虫之感。
不过,他倒是显得精神奕奕,腰杆也挺的挺直。
广场另一侧,则是站着一位身材娇小的中尉女军官,而她的身前,则有五位汗如雨下、神色萎靡、气喘兮兮的年轻人。
这五位年轻人,就是好不容易跑到山顶的俞飞等人。
佐韩妮看着他们五人的虚脱无力样,心里非但没有怜悯之情,相反的,她还有着一丝丝的快感,以及更多的瞧不起。
只因她在拉萨山这两年中,虽然教育过不下数百位的军罪犯,而且也鲜少有人像他们这样,以三小时又三十七分就跑到山顶,但无奈这个时间实在与她心里所预估的有太大的落差。
在她认为,他们在报到处时的那种表现,顶多是慢个三十分钟左右就会到达分部,可没想到成绩竟然差距这么多。
“哼!也不过是如此嘛!”佐韩妮心里虽是如此不屑想着,但嘴里却是道:“按照分部规定,没到达规定者就必须接受惩罚,现在我先给你们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休息过后,我再来公布惩罚方式,话毕开始计时。”她按了腕仪器上的计时功能,人也退到一旁的树阴下纳凉。
出乎佐韩妮意料的,原本萎靡不堪的五人在听到她的休息话语后,居然不是争取休息时间的瘫坐在地上,而是彼此互相按摩着。
这样的情景,深深震撼了她的内心。
没有人察觉,在广场另一端,那位年迈的老教官在看见这种情形后,更是赞许的点了好几次头。
很快的,在俞飞等人的彼此按摩下,十分钟已经过去。
原本,佐韩妮是想给他们多一点时间的,可没想到他们在九分半钟接近十分钟的时候,就个个以无比标准的立正姿势直挺站着等候她。
从宣布休息,到他们自动自发的恢复立正姿势,过程完全没有任何的言语,有的只是他们彼此间无法言喻的关怀之情。
佐韩妮扪心自问,若立场互换,自己在如此自顾不暇的情形下,还能像他们这般吗?
答案是否定的,她知道自己一定不行,原因不是她没有这样的情操,而是她没有这样值得付出的朋友、同袍。
想到这里,她不禁心头一软,兀自在心里改变了原本准备大肆整治他们的手段。
她道:“分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超过规定时间一小时者,必须再接受原处罚一次,不过看在你们是第一天报到的分上,我将原处罚改为绕着广场跑五十圈,至于最后一名,则必须再增罚三十圈。就从你们身后的那棵大树算起,起跑吧!”
经过短暂的恢复,第十分队等人的身躯虽然疲累,但也没像刚跑到山顶时那么不堪,所以闻言,众人强打起精神的开始跑。
至于他们的行跑方式则跟上山时的模式一样,分组、轮流跟在俞飞身旁跑着。
一圈、两圈
在没有时间限定的情形下,第十分队等人虽然跑起来较为轻松,但在体力超透支的情形下,还不到三十圈,从山下跑上山那种帮着俞飞推跑的模式又再次上演了。
别于以往的教育方式,佐韩妮这次没有乘着地飞板跟上去,在受罚者身边以电离枪施予电击,她只是视若无睹的刻意将目光移到山脚下。
没有拿出电离枪的原因,是因为她虽然没有限定时间,可是他们的态度却毫不松散,不像一般来到这里的军罪犯一样,时间内做不到就干脆放弃。
这时,佐韩妮的眼睛虽然没盯着他们,但耳朵却是仔细听着他们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随着山风吹飘而过。
佐韩妮的耳边已隐隐听到∶“最后一圈了”、“小飞加油,快到了”
听到这些话,她才缓缓将视线移回广场上。
看他们三前两后的跑着,她不禁对最终结果感到期待,只因按照他们这种集
体而行的方式,到达终点大树后,最后一名肯定是在三人后方的那两人。
俞飞虽然整个人已疲累到了极点,但眼看即将到达终点,他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想法
只见,他在距离终点二步距离时,突然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重心不稳的跌趴在地,导致后方步伐一致支援他的潘世哲与陈鹰,脚步一越的超越过他。
同时越过大树的四人,难以置信的互看了一眼,随即同时回头弯腰将他搀起。
“你这是在干嘛!”
“你怎么可以故意跌倒!”
“你”他们在搀抬起俞飞抵达终点的同时,口调一致的大发指责之语。
俞飞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目的达成的满足样。
答案揭晓了,这样的结果让佐韩妮倍感意外,尽管俞飞是跌得那么自然,但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刻意的
这样的情景让她愣住了,以往所见,哪个军罪犯不是用心计较的防碍别人前进,他们竟是
佐韩妮完全反应不过来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见她唇角肌肉牵扯了一下,喊了句:“列队!”
见他们在呼吸急促的情况下,站姿依然有板有眼,她语艰说道:“最后一名,大树为标,三十圈。”
“是!教官。”俞飞举手敬礼后,直接拖着疲惫的身躯蹒跚跑去。
留在原地的罗鸿他们四人,眼看俞飞起步跑去,眼神一交会,就要随着他的脚步一同受罚。
他们的举动让佐韩妮不知道如何应对,反倒是在另一侧的那名老军官跳出来讲话了。
他大声喝道:“你们四个干什么?精力旺盛啊?给你们休息还不休息,无视你们管理教官的存在是不是?要是不想休息的话,就给我用蹲跳的方式,陪伴你们那位弟兄完成加罚的三十圈为止。”
他们四人闻言,毫不迟疑的蹲身蛙跳。
开口的老军官,见到此情形虽是一愣,不过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反倒是率先起跑的俞飞在听到老军官的言语,以及从眼角余光中看到他们四人的蹲跳模样,不禁气得在心里痛骂:“一群笨蛋!”
心里骂归骂,他累到几乎不由自主的躯壳还是不停的往前移动,而支撑他的原动力,是来自那四个为他仁至义尽的好兄弟,他只期盼自己能尽快完成加罚,好让挺他的兄弟们求得解脱。
跑着跑着,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摔摔跌跌了几次,刚开始他还能数着:“一圈五圈八圈”
可渐渐的,他已完全失去意识,但身体还是下意识的不停往前跑。
老军官看俞飞跑了几步就踉跄倒地,又跑又跌的不停重复着,不禁心头一软的走向他。
本来打算口头责斥个几句就让他停止惩罚的,可当老军官走近他时,才赫然发现他的一切举动,已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着。
微叹了一口气,老军官伸手扶住俞飞摇摇欲坠的身躯,口气轻软道:“不用再跑了,已经三十圈了,你休息吧!”
老军官的话像沙漠中的一瓶水,让俞飞获得解救般,整个人完全失去意识的松弛了下来。
两眼失焦的望了老军官一眼,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俞飞软趴趴的瘫倒在老军官的身上。
扶着俞飞,老军官转首对着一旁的佐韩妮道:“他们可能也同样失去意识,去叫他们别跳了。”
佐韩妮闻言,用手势招来一旁的重装士兵协助,而她个人则是有着私心的走向了朱立中。
她之所以选择朱立中,是因为他的粗鲁动作,以及故意一丝不挂看她羞怯反应的举动,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对着持续做蹲跳的朱立中柔声道:“不要跳了”
不料朱立中却像没听见似的,依然吃力的做着蹲跳动作。
看着他,佐韩妮于心不忍的伸手按压住他的肩膀,又道:“别跳了,你的弟兄已经跑完三十圈了。”
朱立中闻言,抬起苍白的脸孔对她露出满足的笑容,然后以着原本的蹲跳姿势倒卧在地。
他这一笑,令她无比震撼,仿佛在她原本古井无波的心海里,激起了涟漪。
这时候,场边传来搀扶俞飞那名老军官的宏亮声音,他对着一旁的军罪犯道:“过来把他们五人抬去医务室。”
这些军罪犯听到命令,全都快动作的前来协助这五名令他们打从心底佩服的落难同僚。
医务室里,一张大约可容十个人的大通铺式病床上,躺着七名正在接受复原照射治疗的伤患。
可想而知,其中五名就是第十分队的队员,另外两名,则是稍早前在山脚下挨揍的那两名重装士兵。
病床的前面,一张方型矮桌边,正坐着二名年纪相当的老头。
仔细一看,有一个是刚才在广场上操兵的管理军官,另外一个身穿及膝白袍,应该就是这里的军医。
而这个军医的军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竟然是个少将。
懂得军政体系的人都明白,军医没有战功记录,所以他们能升迁到将位阶级的,在整个联邦中,恐怕不到五十个。
在这种连妖兽都嫌简陋的地方,出现肩上闪着星光的少将,见到的人会有所怀疑,也是合理的。
这两个军官完全没有身为军官的仪态,倒像是在长青俱乐部漫度下半辈子的老年人,闲情逸致的用医疗器皿煮茶、聊天。
“白帅啊,你说今天新来的这几个小子是不是与你犯冲?才来报到不久,就让你停摆多日的医务室忙了起来。”
刚喝下一口热茶的军医白西元,以着独特的沙哑嗓音回道:“如果不是你这爱管闲事的老头插手,我这个月根本用不着开工。”
乌泰东不太好意思的问道:“咱们干女儿都跟你报告过了呀?”问完,他靠近白西元的耳边低声再问道:“小妮子抱怨啦?”
白西元摇了摇头“她没说什么,倒是吩咐我好好照顾其中一人。”
乌泰东把视线移向病床上一字平躺的七个人,每张脸孔都打量过后,他又问道:“哪一个啊?”
“长得最像女生那一个。”白西元往朱立中方向努了努嘴。
幸好朱立中还在昏迷中,不然要是听到有人形容他像女生,自认帅气有个性的他,可能会气到三天吃不下饭。
“欸,你觉得这几个家伙怎么样?”
“第一次接触的观感还不错!”
“能让你从口中说出”不错“两个字,那肯定差不到哪里去。”白西元大笑了两声,又道:“哪个单位的,什么因素进来的?”
乌泰东边把玩着手上拿来当杯子的小药罐边道:“特战队,默契培养。”
“哦特战队啊,这倒是稀奇!”
“的确是。从他们刚才出自内心的团结表现,就可看出他们情谊和默契相当良好,我觉得事情不太单纯”
白西元捻了捻下巴的白色长胡道:“可能吗?除了我不小心当上将军外,我们这辈子的行事,可谓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而且,我们的组织从成立到现在一直都是个传说,人们早已淡忘了组织的存在,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引起注意?”
乌泰东提醒道:“不管如何,这群小子在这里这段期间,我们凡事小心为妙,我会托人调查他们来这里的真正原因,事情还没明朗之前,千万别让小妮子与他们太接近。”
“黑鬼,你说他们会不会像外面那群人一样,纯粹只是能力太强而不得上级喜爱,想当初你不也是认为他们身分可疑而处处防范、刁难,可现在留在这里的,哪个不是舍不得离去的来来去去?”
“呵,在这里有什么不好,除了白天的训练外,晚上都是自由时间,三不五时还放他们下山溜达,这种比在原军队还逍遥的日子,换做是我,我也不想归建。”顿了顿,乌泰东又道:“小心一点总是好,毕竟这次来的可是联邦中的超级精英”
经过将近二十四小时的复原照射治疗,俞飞他们五人的身体已恢复了正常。
不过,所谓的正常,只是让他们的身体机能恢复正常运转,筋肉方面的酸痛还是充斥着全身。
虽然经过长时间的休养,但他们现在走起路来还是酸疼得龇牙咧嘴。
最让他们不自在的并不是**上的疼痛,而是在他们醒来后,竟成了跟罗鸿一样的大光头。
一开始,他们全指着彼此的光头大笑,后来又担忧是不是因为过度疲劳而导致一夜失发,紧张的他们急忙找白西元询问。
可在询问过后,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恨”
只因白西元告诉他们,他们掉发的原因与体力透支无关,纯粹是他想测试一下许久未用的手术刀是否还锐利。
更刺激他们的是,白西元说完后,竟还沾沾自喜的看着他们的光头道:“人虽然老了,但手劲和俐落度完全没有退化,你们互相瞧瞧,一点伤痕都没有,真是宝刀未老啊,哈哈哈”听到这样的说法,众人默契十足的在心里问候了白西元的祖宗八代。
至于最无法容忍别人欺凌的俞飞,则是附和的笑着,并在笑意中趁机问道:“长官,感谢你免费替我们理发,请问你什么时候退休啊?到时候别忘了跟我们这些小兵说一声,我们绝对会好好替你庆祝一番,以答谢长官之恩。”
也不知道这白西元是老奸巨猾还是真听不出俞飞的话中之意,竟笑咧咧的回应道:“一定一定,到时候大家一起来,人多才热闹嘛,呵呵呵。”
然后,他在他们五人的颈项各注射了一剂营养针后,连检查也不检查的令他们躺回病床上休息,随即一溜烟的不见其踪。
直到刚才,他才再次出现,要众人到广场上找佐韩妮报到。
一走出医务室,就见朱立中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小飞,你应该跟白医官结成忘年之交,奶奶的,你们都对光头有特殊癖好。”
他话说得含恨,但却完全不知道,他的弟兄们全是因为他的缘故而惨遭去发之灾。
本来白西元只想把他的头发理光,原因是不想让他在佐韩妮心中留下美好的印象,可是又怕只理他一个太突兀,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全理了。
陈鹰闻言,斜趴在潘世哲的肩上,边走边汲着鼻涕道:“我可怜的秀发竟被拿来当作试刀之用,我英勇的形象全毁了,呜呜呜”
潘世哲安慰的拍了拍陈鹰肩膀道:“有神论者常说着一句话:”人千万别做坏事,否则会有报应。“只是没想到这报应来得这么准、这么快。”
他所说的报应,是指当初他们在新训中心用质子枪打那些学员一事。
“唉呀呀,被山风这么一吹,我终于能体会什么叫做头皮发冷了。小罗,你顶着光头这么久了却从没感冒过,我敬佩你。”俞飞摸着自己凉飕飕的头皮与嵌在头皮上的幻石道。
一脸爽样的,罗鸿说道:“从加入特战队到现在,我的心情从没这么爽过,我终于有伴了。”
“呿1四根直耸耸中指出现在罗鸿的脸前。
蓦然,比着中指的朱立中突然压低声音道:“注意,佐教官出现了,在三点钟方向注视着我们。”
听到朱立中的话,众人全收起了玩闹心态,恢复正经的往佐韩妮方向走去。
其实,佐韩妮打从他们走出医务室后,就已经注意上他们不,应该说是她在注意着朱立中,只是她刻意以树干当掩护隐藏身躯而已。
直到他们越聊越不像话的比出不雅中指,她才隐忍不住的走了出来,不过走出来后,她的内心却反而有着一丝的欣喜,只因会读唇语的她,读出了朱立中在看见她的身影后,言语中没有任何的不敬,这表示他没有因昨日的恶整而怀恨在心。
也不禁让她原本臆测不安的心,顿时轻松了许多。
佐韩妮走到大树前方后,就停下脚步,俞飞他们五人见状,也顾不得举步维艰的酸疼感,就朝她快跑而去。
来到定位后,以身高为序站在排头的罗鸿,统一下口令道:“立正敬礼!”
对于他们坚毅不拔的韧性,佐韩妮内心的赞佩完全表达在她的回礼上。
只见她力道有劲又俐落的回予举手礼,然后依序一个个扫视过他们。
最后,她的目光是集中在中央位置,也就是与她相对而立的朱立中身上。
无意的,朱立中眼神与她一个交会,害她双颊一热的移动了位置,边走边道:“在这里,教官的意向,就是你们的管理规定,教官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
突然,朱立中举手问道:“报告教官,这里可有申诉管道?”
佐韩妮心头一颤,猜测着他该不会是要申诉她吧?
想归想,表面上她还是装作十分平静的问道:“你要申诉谁?”
“报告教官,是白医官,我抗议白医官无故理掉我们的头发。”
俏颜闪过一抹不露痕迹的窃笑,佐韩妮言词婉转的回应道:“白医官是一片好意,他是站在你们的立场替你们设想。”
看着众人不服又不懂的表情,她继续道:“是这样的,在这里若是想吃饭,必须通过测验才能领到伙食及火苗;想洗澡,就得自己到林木后方打水,当然,若是嫌山泉水太过冰冷,木屋旁边有一座简式炉灶,专供烧洗澡水使用。
“白医官就是为了替你们省去每天洗头的麻烦,所以才会把你们的头发理光,否则依你们的头发长度来看,至少得多打一桶水才够洗。”
她愈说,众人的眉头拧得越紧,心里更是咒骂之语不断
“啧,打山泉水、用火苖起火?又不是原始人!”
“奶奶的,光操课就够累了,还要自己煮伙食!”
“好男不入厨,怎么可以要我去拿那些锅碗瓢盆?!”
“”看着他们的表情,佐韩妮想也知道他们肯定很不满这里的生活方式,但她还是接着道:“在这里,三餐虽然都必须靠自己煮食,但食物分的多寡全看个人的表现来分配,希望你们能好好表现,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食物。”
顿了顿,她又道:“你们或许会想,没食物可吃,顶多是到医务室打营养针补充体力,没热水洗澡,大可不必打水,但是我要警告你们,除非有特殊因素,否则打一剂营养针的代价是山上、山下来回跑十趟。
“至于用水方面,每个人都会分配到一只及腰高的大水桶及两个手提式的小水桶,每天体能训练结束后,你们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将大水桶打满,我会检查,隔天清晨点名后,我会把水桶内所剩的水全排光,洗不洗澡随你们。
“另外,待会儿我会分给每个人一个五千西西的大水壶,你们每天可以到教官楼的饮水机填水一次,明白吗?”
众人精神抖擞、异口同声回答:“明白!”其声音响彻云霄,似乎是以音量的散布来发泄他们心中的不满。
佐韩妮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现在我带你们认识一下周边环境,顺便分配水桶和水壶。”
对于这样不重人权的待遇,众人内心有再多的不平也只能自认倒楣,反正,就一个月嘛,一个月过了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