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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哗……
起风了,风吹树叶发生清脆悦耳的声音。风起了,太阳应该不远了。
抱着婴儿的女人似乎从惊恐中回过神,战战兢兢的抱着孩子往回跑去。李枫桦看着女人离开,长长的松了口气。他右手拿着枝桠,不经意的把左手食指在枝条上断枝处划破,用带血的手指在枝桠上写了五个篆符。
‘长清’在四五米外停了下来,从上挑的瞳仁里死死的盯着李枫桦,不一会又看向平躺在地上的顾宇。悲苦的脸上有了些得意的笑容道,“他现在替你死了,你为什么不哭呢!啊,我知道了,你的心里在流血流泪对吧?”
“很早以前我就不会哭了。咧哎,你刚才说过我死了,他必死。现在,你有什么手段就冲着我使出来吧。”李枫桦把带着翠绿生命力的枝桠指向‘长清’。
‘长清’瞬间一怔,他上下打量着李枫桦。此时的李枫桦眉眼深沉,俊容决然,气息平稳。换句话说,李枫桦周身没有一处破绽,这样的人无论是阴气,死气,邪气都难偷袭。‘长清’冷哼一声,低下脸鼻梁处突然皱了起来,嘴里发出“咕噜咕噜”有节奏的声音。
李枫桦戒备的盯着‘长清’,余光却留意其它三位身上。咕噜声突然停下时,一脸死气的值班医生双目猛的瞪大飞奔过来。
李枫桦扬起手中的枝桠,默念起哭火咒——哭燚,哭焱,哭炎,哭火,以达哭拉衣,哭一啊其立,哭希--啊莫离,汝命如蝼蚁,送汝魂归。
值班医生像打了鸡血一样,速度极快的冲到顾宇身边。李枫桦舞动枝桠从顾宇身上侧翻过去,枝桠横抽到值班医生的背上时,哭火咒正好结束。
小簇紫黑色的火苗从李枫桦的手心蔓延到整个枝桠,落到值班医生的衣服上。火苗像个舞者在他的衣服上跳动盘旋,瞬间扩散到全身。
“啊~~~~”尖锐凄厉的鬼叫声响彻整个漆黑的夜里。值班医生虽然死了,却还知道疼,双手不停的拍打着身上火焰,见火焰越燃越旺,他索性在地上打起滚渴望把火扑灭。
李枫桦从来不是心狠之人,此时为了能保住顾宇他必须冷酷。他冷眼瞧着痛不欲死的值班医生至少表面上平静如常。
李枫桦如此干脆利落的回击深深的震慑住了‘长清’。他的目光不停在李枫桦和值班医生身上转,像是没明白发生什么事一样。好一会支吾道,“这……这个火……是什么东西……你怎么会……会用这种火?”
一直以来李枫桦都认为这是哭火咒引发燃符的力量。只到前不久在县城住院闲暇时与滕飞聊起来,聊到在小麟轨村前的山上引发的火焰为什么会收不回。当时,滕飞怔怔的看向李枫桦,道,“以后你尽可能不要引发这种火,会要了你的命的。”
“哎?不会吧。无了老头身上也带着好多燃符。他怎么会没事?还有,我在S市已经用了两回了,那时也没事?”李枫桦诧异道。用过两回是指一次要南极路上的幽冥雾里,另一次在小广场的云雷八葬鸣鼓阵里。当时,火焰都可以收回的。只是,在小麟轨村前的山里用时,无论如何收不回让李枫桦百思不得其解。
滕飞看了李枫桦一眼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引发的火与燃符无关。燃
符借助哭火咒产生的声振引发的是明火,又叫阳火。而你引发的是地狱火又叫阴火。这可是两种天壤之别的火。前两次你引发地狱火没事,火会自行熄灭那是因为在结界或是阵法中毁灭的。若是在开放地带引地地狱火,火是不会自行熄灭,只到燃尽你的最后一丝生命力。”滕飞淡然道。
“哈啊?地狱火!”李枫桦久久的无法平静,“为什么我能引用地狱火?怎样才能收回来?”
这个问题滕飞没有回答,他的眼中闪过困苦之色,这个眼神转瞬既逝但是李枫桦还是捕捉到了。在李枫桦看来,滕飞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
李枫桦再三追问怎么用地狱火才会安全。最后滕飞无奈下说了一个办法——立地起阵。他教给李枫桦五行符。简单来说李枫桦想用地狱火时,先找个小巧的东西,在这东西上以精血为媒介画五行符。然后以这东西为武器引燃地狱火。这就是当时遇到耶提姆时,李枫桦故意脱了衣服离开时做的小动作。
这个方法同样面临如何熄灭的问题,李枫桦会招唤出来却不知道如何收回。滕飞说的方法只是让地狱火不会满天散开,可以集中在某一点上,这样就可以延长了李枫桦生命流失的速度。如果,李枫桦找不到收回地狱火的方法,他会死,是燃尽最后一丝生命力而死去。
此时李枫桦实在没办法担心死的问题,说实话,从卫生所背着顾宇出来时,他就做好死的准备,毕竟他除了地狱火没别的本事可以对付四个鬼物。现在,他的愿望是能撑到天亮,护住顾宇,这样,死也值了吧。
“啊~~”值班医生的叫声渐渐的变成呻吟,最后化为一堆黑色的灰烬,风一吹散在空气中。地狱火也随之消失。
对于地狱火没有像以前那样蔓延开李枫桦也能懂,以前的地狱火是无限制的借着他外泄的生命力在燃烧。现在,因为五行符的作用遏制了生命力的流出。所以,李枫桦只在特定的目标身上燃尽就消失了。李枫桦看向手中被地狱火包裹着的枝桠心道,如果把这枝桠扔了,这火是不是就会熄了?
“李枫桦,你敢无视我。哼哼,哼。”‘长清’愤怒的抬手指着李枫桦的鼻子叫道,“我会杀光你身边的所有人,我会让所有人替你而死,我要看着你哭,我要看着你流着血泪而痛苦的嚎哭。”
李枫桦抬手枝桠指向寿衣老头和包裹严实的胖病人道,“你们俩谁先来送死。”
排在最后面的寿衣老头晃动身体向李枫桦靠过来。
李枫桦手枝桠指向寿衣老头,这时,他余光一瞥看到‘长清’不见了。李枫桦吓了一跳,扭头过去寻找。
借着车灯光圈看到一道影子沿着大路往前跑了。李枫桦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长清’为什么独自跑了。几秒后听到一声惨叫才醒悟过不,‘长清’是追杀逃跑的女人。
“不要~~~~”李枫桦抬脚向前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惨叫声已起,那个女人是凶多吉少。他大吼道,“‘长清’你这个疯子!”
这时,寿衣老头飞身扑到顾宇身边,枯瘦如钢的十指探向顾宇脆弱的脖颈。李枫桦心中的愤怒如同千年的火山突然爆发,四肢五骸全是滚滚的‘岩浆’,他扭头怒目直视寿衣老头深吸一口中气,把散
在全身的‘岩浆’聚集到丹田之内,长喝一声,“滚!”
咔~空气中似有什么东西出现了裂痕,这是声磁与空气产生一致共振的声音。共振让四周的四空受热形成对流,强烈的对流产生巨大的破坏力向四周推进。四周的白杨树像是狂风袭击一样哗哗作响。
对于引发声振的寿衣老头首当其冲的被掀翻,倒飞向路对面的树杆。咔嚓,哗啦,连着撞断两棵半人抱的白杨树后跌落到面的水沟里。
一边包裹严实的病人把身体缩成一个团,被强风推着像球一样骨碌碌的滚了去很远才停下来。
对于这次出现的声振李枫桦没有一丝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种效果。他不再理会寿衣老头和滚远的球,看向远处的‘长清’
声振爆发力强,破坏力大。但是,有距离限制。当‘长清’从光圈外走进来时,空气差不多恢复正常。他一手捏着婴儿的脖子,一手扲着女人滴血的头颅,悲苦的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她,是替你死的。你又多背了一条灭身罪。”说着把女人头颅扔了过来。
女人松散的长发在空中化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到地中,滚到李枫桦的脚下。死不瞑目的脸上凝结着惊恐与担心!
李枫桦偷瞄了一眼女人的头颅,急忙收回线视看向‘长清’,悲愤道,“除了莱因哈德·海德里希我从来没有如此的想杀一个人,不,想灭一个残魂。”
“哼哼哼。”‘长清’怪笑道,“你想杀我?哼哼,替你死一次还不够。现在你还想亲手杀了我?哼哼。果然,自己的命自己珍惜。替死的人全是傻瓜,全是笨蛋,全都有病。”
李枫桦脑子一时转不弯来,什么叫替死过一次?他的记忆中替死的只有柱子哥,可惜柱子哥的残魂在山中巨钟前被滕飞灭了。莫非有什么事他忘记了?嘛,此时也没心思想更多的事情。他用枝桠指向‘长清’道,“今晚我也会死,在死前拖上你这个变态也值了。”说着枝桠挥动,包裹在枝桠上的地狱火随着意念如同一条长鞭飞向‘长清’。
‘长清’没动只是举起手中的婴儿道,“你再敢一下我就捏死他,又会多一个替死者。你身上又多背了一条灭身罪,李枫桦,你说你死后会落到第几层地狱!”
李枫桦看着他手里白胖的婴儿,气得紧紧的攥紧双手,指骨咯咯作响终还是无奈的收回地狱火。愤然道,“把他给我,或许我还能留你一魂二魄归冥。”
“哼哼。”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啦。‘长清’说着把头上仰到四十五度张开大嘴,看似要叫喊却没有声音。没有声音的空气中却有无形的压迫感暗自涌动。
李枫桦暗叫不好,回身跑到顾宇身边想把顾宇带走。没等他蹲下身体已经迟了。空气中像有无数条微型蛇通入裸露在外皮肤上毛孔钻进身体,顺着血液进入五脏六腑,在体内啃噬每一个细胞。
全身没有痛感,每寸皮肤,每只器官,每块骨头有的是无法忍受的麻痒酸胀感,这种感觉比单单的疼痛更让人舍生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