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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黎明时分，你在哪，做什么。”那个十日前见到过的与南空同行的灰衣老者，出现在了叶川的面前，语气淡漠地问道。
“啊？回……回前辈话，当时我在家中修炼。”叶川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紧张，控制自己的心跳在一个正常的频率。
灰衣老者没有多说，只是死气沉沉地盯着叶川的眼睛看。
叶川做出一副疑惑与惶恐的表情，站在原地看着灰衣老者。
灰衣老者看了许久，终于移开视线，在叶川的家中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正欲转身离去，却感到了一丝微妙的不妥。
是的，太完美了，毫无破绽。
完美地就像……早已经隐去了一切破绽一样。
面对自己的质问，作为一个毛头小子，或多或少出现一些无关紧要的破绽，这才是正常的。
灰衣老者确信自己的直觉，转身就是突然的一掌，打向了叶川。
叶寒惊恐地想要上前阻止，却阻止不及。
叶川瞬间在脑海里转过了很多念头，最终还是没做任何反抗地被击倒在地。
这一掌速度虽快，但是并不重，打在一个锻体初期的武者身上的话，应该会造成不轻不重的伤。
叶川瞬间分析出了这些，所以这一掌没有对已至炼血境的自己造成实质伤害，但他还是逼迫自己吐出了一口血，坐在地上捂住了胸口。
叶寒上前扶住了倒地的叶川，担忧地看着他。
毫无破绽。
仍然毫无破绽。
灰衣老者站在原地，看着这对兄妹，到了这一步，他也没办法分辨对方到底是掩去了所有破绽，还是真的无辜了。
不过，何必烦恼那么多呢？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就是了，两个蝼蚁而已，错杀了又怎么样呢？
灰衣老者不再犹豫，伸手就是又一掌，这次使用了五成的力量，一个锻体境的蝼蚁，绝无活下来的可能。
“糟糕！”
叶川心中一凉，没想到自己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对方还是下杀手了！
当下运足了全身灵力，硬接了这一掌。
“噗！”
叶川喷出一大口鲜血，感觉全身上下都被打碎了一般，脑袋昏昏沉沉，视线也模糊了起来。耳边仿佛传来了妹妹的哭声，不过他实在是没办法再集中精神。
“这一掌下去居然没死，你果然有问题！”灰衣老者阴森道：“下一掌就送你去地下与空儿作伴吧！”
灰衣老者打出了第三掌。
原本一直认为，经历过很多事，现在的自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已经有了一点保护妹妹的力量。
这一刻，叶川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的幼稚。
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武者世界，一个塑骨境的武者家族成员，要取一个无权无势的炼血境武者性命，需要理由吗？
是的，根本不需要，不需要什么确凿的证据，只要有一点点的怀疑，或者只是一时的情绪不佳，就可以随意取走对方性命。
消除了所有证据，就可以平安无事？
何等幼稚？
事实上，即使自己枉死，又有谁会站出来替自己讨回公道呢？
结束了吗……我的生命，就到此为止了吗……小寒，对不起……
“……！？”
叶寒突然抱住了叶川，用纤弱的脊背挡在了他的身前。
灰衣老者的一掌打在了叶寒的背上……
“不啊啊啊啊啊一一！”
……
十数里之外，那棵叶川做过标记的大树下，突然出现了耀眼的彩芒，光芒过后，叶川与叶寒同时出现在了这里。
“又是你……救了我吗……”
叶川看着渐渐消退下去的彩芒，强行集中起即将涣散的精神，不让自己昏迷过去，看向了怀中的叶寒。
虽然水晶石版的力量及时将他们二人转移到了叶川曾经来过的这个地方，但是那一掌的余波还是擦中了叶寒的背部。
叶寒昏迷了过去，美丽精致的脸上一片苍白，血色全无，嘴角的鲜血还在缓缓流淌而出。虽然还有呼吸，但是明显的出气多进气少，性命垂危。
“那个可恶的老杂种！若我此次不死，他日必屠尽南家满门！”
叶川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牙齿，抱紧了叶寒。
“小小年纪却如此心肠歹毒，可惜你应该是没这个机会了。”
那个宛如地狱般的苍老声音，灭绝了叶川的最后一丝希望。
“你果然和一般的蝼蚁不一样啊，居然有这种瞬间移动到数里之外的手段，若非老夫的灵力特殊，有追踪能力，这次可能就让你逃出生天了。”
叶川用力握紧了拳头，指甲划破了皮肉，鲜血流淌而出，可是却完全感受不到这份疼痛，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无尽的怒，还有深重的无力与绝望。
实力的差距太大了，这不是可以用经验技巧或者战术就可以弥补的差距，犹如天上与地
下，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挣扎，还是无法抵挡对方的随意一击。
“好恨……若是我足够强大，若是我拥有能够粉碎一切的力量……”叶川不甘地自语道，看向怀中的叶寒，眼中是无尽的愧疚与心痛：“对不起，小寒，对不起……哥哥没用……”
“告别完了吗？那就上路吧，这个小丫头也不一般啊，正常人即使被我那一掌擦过也早已毙命。你放心，过后我会剖开你们俩的身体好好研究，不会放过任何秘密。”灰衣老者的眼中闪烁着残虐的凶光。
“啊啊一一！啊啊啊一一！”叶川发出了犹如地狱恶鬼般的绝望嘶吼，血泪从眼眶中涌出。
血红的视线里，灰衣老者一掌还未挥出，整个人突然变成了一座冰雕，随后冰雕碎裂开来，他的身体随之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下一刻，叶川失去了意识。
模糊中，感到了一片寒冷，可是这片寒冷此时却让自己感到无比的安心与舒适。
……
“你醒了。”
当叶川恢复意识之时，耳边传来了一个清冷冰凉的声音。
“小寒……小寒呢。”
叶川的眼睛还没能完全睁开，喃喃道。
“她暂时没事……至少没有性命之危。”
叶川心中一松，再次失去了意识。
……
叶川再次醒来之时，看见的是群星闪烁的璀璨星空。
缓缓起身，眼前是一个盘坐在地的美丽蓝色背影。
“你醒了。”仍然是那个清冷冰凉的声音。
叶川没有回应，环视着四周，终于找到了那个他一直放心不下的身影。
可是那个身影，此时却被晶莹剔透的寒冰包裹，犹如一座美丽的冰雕。
叶川心中一惊，愤怒与杀意直接涌现而出。
“你先冷静一下如何。”美丽的蓝色背影没有回头，淡淡道。
声音中仿佛蕴含着不可思议的魔力，叶川心中涌起的种种暴戾之念快速平息了下去。
“那天我虽然及时到来，帮你们杀掉了那个人，但是这个小女孩的伤势太严重了，心脏受到了致命创伤，没有当场死亡已经是个奇迹了。”
“这种程度的伤，实在是远超一般人的能力范围之外，不及时医治又会有性命之危，所以我用秘法将她完全地冻结了。”
“这样她的生命体征虽然停止了，但是至少可以暂时保住性命，等待可以治疗这种伤势的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