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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移的人口众多不能入城,局时直接从京兆以南的上林苑旧地穿过去,江统作为负责人不能离开队伍,还有许多事要亲自交代司马遹才行,只得先一步将消息送到长安。
接到消息司马遹没有耽搁快马赶到营地,这时迁移的人刚安顿下来,时间才离送信过去两个时辰,营地就远远在望。
因为刺杀事件,司马遹带着一队护卫百八十人。这么多人接近早有营地的斥候看到,遣人前来查看。
“来人止步!”
正行进中一声呼声传来,斥候还没到近前就被司马遹的护卫拦在前面,司马遹的车架也缓缓停住。斥候已经发现来人打着秦字旗号,知道不是乱匪,高声询问:“你们是什么人?”
司马遹使个眼色,护卫打马上前出示秦王府出具的印信凭证:“秦王民我等见刺史,有要是商谈!”
斥候拿到手中一看,盖的是秦王的印章,不敢怠慢道:“为防止马匪乘机劫掠,江刺史特命我等在附近探查,不知秦王驾到还请恕罪!”
“无妨,此乃尔等职责,秦王怎会为难尔等。我们要见江统,你在前面带路可妨碍你公干?”
“不妨碍,我等也有引见之责。诸位大人请跟我来!”斥候说着调转马头,司马遹在后面缓缓跟上。
走到营地,司马遹从车轿上撩开窗帘向外打量。说是营地,其实并没有搭建帐篷。时值夏初,天气温热宜人,很多人都是将铺盖摊在地上和衣而睡。此时还没到睡觉的时候,人们就近砍伐树木点起篝火埋锅造饭。几人一伙儿的围在篝火边小声谈论着。不时有穿着戎装的士卒穿插其中,检查需要注意的事项。
营地虽然显得杂乱,各种事项却有专人负责,司马遹满意的点点头:江统用心了。这些人都是将卒的亲人故友,若是路上有什么闪失那群军汉们可不买账。
不一会儿江统的中营就到了。与外面的流民不同,江统的中营用帷帐围了起来,里外都有军士把手,执行也更加严格,司马遹拿出秦王的印信也不好使。
“你们现在这里等着,我去禀告大人!”
“还不快去!”
“好!”
护卫答应着,留一队人在外等候,司马遹暗自猜测着中营防卫为什么会如此严格。
少倾斥候回来,江统却并不在中营。司马遹的护卫正要上前呵斥,身后传来一句询问。
“你
们怎么在这里?”
几人回首望去,不是江统却又是谁。
江统见来人是司马遹,正要上前施礼,司马遹上前几步一把拖住笑道:“正说你你就来了,殿下可是一直惦记你呢!”
江统情知司马遹不想被别人识破身份额不客套直接道:“许久未见,我们先进账再一叙!”
“请!”
跟随江统入账,屏退了外人,不等江统说话司马遹倒是先一礼拜道:“应元此来车马劳顿,一路风尘真是辛苦你了!”
“殿下有命敢不尽心!”
江统施了一礼,不着痕迹的拍马道:“他们都是军中家眷亲朋,得知为太子效命皆尽心尽力,否则凭我这几百士卒怎么忙的过来!”
“你倒是会说话!”
司马遹笑笑也不介意,问道:“我见你中军严谨,难不成还有其它重要人物一起前来?”
江统压低声音道:“人没有,中军这里不仅有物资,还有皇后娘娘夹带的东西!”
“母后的东西?”
司马遹转念想起谢玖的献美一事心中瞬间有了谱,这定然是选妃之事捞的好处,谢玖怕自己缺少用度让江统带来关中。司马遹凝声问道:“多少?”
江统伸出三根手指,嘴皮翻动沉声道:“三百万贯!”
“嘶~这么多!”
司马遹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充满喜色,有这笔钱很多事就好办多了,真是亲妈!真没有想到谢玖这么能耐,竟然在这么短时间里弄到这么多钱。想到晋武帝的后宫司马遹不禁有些同情那位便宜老子,感慨道:“这得送进宫多少人啊,母后实在太疯狂了!”
江统一看就知道司马遹想歪了,想起了武帝的旧事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当年武帝确实荒唐,后宫竟达万人之多。因为佳丽太多武帝不好选择就命人造了一辆羊车,每日就寝时就看羊车在谁的门前吃草。有个嫔妃家里养过羊知道羊喜欢咸味,便将尿洒在门口,这样羊每次走到她的门口都会停下来吃草。后来宫人私下里打听道这一秘密纷纷把尿洒在门口以至于后宫骚气重重。
这件事一时成为众臣笑谈,称之为羊车幸望。
司马衷呆傻哪里能和武帝相比,再加上有谢玖再后面把持,断然不会如武帝一样,解释道:“若论宗室侧封的嫔妃只有十余人,但皇后娘娘知道他们进宫未免会担心,又怕他们手下没有得
力的人使唤,允许他们自带女宫入内,这些也都是算名额的。所以人不多价格却高,单单石崇一个就贡献了百万之巨!
还有便是一些世家的人,王家也送了一位进宫。那王衍老儿吝啬,这回也大出血!”
“真有钱!”
哪怕之前听说过石崇巨富,司马遹还是有些咂舌!
这个时代的交易还有很多以物结算,哪怕是官员的俸禄也是如此。太康年间,武帝曾经给名臣李熹赐钱五十万,说是这么多,其实也是赐给一些物什,结算的钱并不多。
无它,这个时代的钱值钱!
此次江统押运的却是货真价实的铜钱,怪不得石崇这家伙在历史上会被当做肥羊宰掉!武帝在位的时候,这家伙靠着结交宗室还能潇洒,后来宗室自己都打了起来,谁还会在乎这么一个肥羊!石崇跨富就像是自夸自己是强盗,和像猪仔在卖弄自己的一身肥肉,司马遹暗想,想宰他的绝不止自己一个!不是有句话叫做“一报还一报”么!
“不说他,快说说洛阳有什么变动?”
“司马伦去了许昌,还有刘渊被封为宁朔将军、监五部军事!”洛阳消息很多,江统没说闲杂之事,直言最紧要的交代。
“什么?”
司马遹不可置信道:“先前匈奴袭击关中战报我早已报奏朝中,按理匈奴该处罚才对,怎么反而会受封?如此一来,那刘渊正可名正言顺的统御匈奴军政,待兵强马壮异日兵临洛阳怎么抵挡?”
“匈奴袭击关中的事情,怕是刘渊早有准备。杨骏在时就令刘渊担任五部都督主持南匈奴民事,这一回刘渊借口匈奴不备武事难以平息匪患才有族人投靠杂胡为乱关中之事,所以将五部兵权一并赋予。”
“呵呵!”
司马遹气的冷笑起来,气愤道:“谁不知道匈奴人下马为民上马为兵,弄些名目能糊弄的了天下人?司马伦镇守许昌若说二人没有勾连我却不是不信!司马亮纵容二人所为定是默许二人之间的交易,真是其心可诛!他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不过是利令智昏罢了!”
江统道:“眼看又有新人进宫,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皇子诞生,局时殿下就成了唯一的阻碍,一旦你遭遇意外司马亮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监国,命他司马亮一系的宗室入关收拾残局。依我看不久就会有诏令到达催促你出兵平息叛乱,殿下要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