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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非也,”谢迁摇首笑道,“朱兄误会了,世上罕见之物却也未必就有价值。
正如我义父所言,这玉九子铃乃是亡国之物,甚是不详,对在下来说一文不值。”
“你……岂有此理!你说说看,你想要何物来交换你手中卷轴?”朱睿大怒道。
“口气不小啊,”谢迁斜眼睨了朱睿一眼,不动声色道,“朱兄,虽然你号称妙手摘星,这世上的宝贝只怕也不是你想拿便能拿到手的吧?”
朱睿血气上涌,两只绿豆眼睁得溜圆,傲然道:“你尽管狮子大开口,哼哼,这普天之下恐怕还没我妙手摘星取不来之物。”
“哦?此话当真?”谢迁心中窃喜不已。
“自然当真,想要何物你尽管开口!便是梁宫大内之物,对我妙手摘星而言亦如探囊取物。”
朱睿说完狠狠搓了搓手掌,自信满满道。
“朱兄果然爽快!”谢迁朝他再次竖起了大拇指,一本正经说道:“既如此,在下自然愿意同你做成这桩买卖。
嗯……我想要云阳子炉鼎轮回术中的《回春法门》一篇以作交换。”
“……”朱睿张口结舌,半晌沮丧道,“这怪物的东西我取不来,你可否换一件?
除此之外,普天之下但凡存在世间的宝贝,我定给你取来!”
谢迁大失所望,悻悻道:“那还是算了吧,我眼下已是入世和尚,法号慧明,世间宝贝于我而言又有何用?
我这卷轴却是前辈友人相赠之物,怎可拿来换取那无用之物?
罢了,你还是拿着你的亡国九子铃铛找别人交易去吧!或者继续恳求真人与你做买卖才是正道,在下就不奉陪了,若想喝酒水还请自便。”
谢迁说完便欲转身离去,朱睿急道:“谢公子,你这是强人所难啊!
那宁道成行踪飘忽不定尚且不说,我若能拿到那《回春法门》还要这卷轴何用?
况且你方才说你已然出家做了和尚,还要这洞玄三十散手做甚?留着反倒让你成了欺师灭祖的罪人,倒不如便宜了我。
嘿嘿,大不了我只临摹一遍即可,如此好的买卖谢兄弟
怎能不做?”
谢迁略一思忖,心下颇为意动,说道:“我看朱兄你这人很是执着,虽然这三十散手在下不知究竟为何物,不过……既是洞玄真人送上的礼物,定然珍贵非常。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但凡你能帮我找出云阳子宁道成的藏身之所,咱们这买卖便有得做,你看如何?”
朱睿急得抓耳挠腮、满地乱转,半晌咬牙道:“谢公子,你我今日便这么说定了。
这买卖我可亏大了,不知那老家伙眼下到底躲藏在何处,这没头没脑的可要找死我了!”
“呃……这是你的事情,在下可帮不上忙。
对了,还有一点尚须知会你,你看在下这一路遇见奇人无数,今日早间才见过那逍遥散人钟无尚,还与他做了笔赔本买卖。
后面在下可不敢保证会不会继续与人做买卖,倘若有人先于你替我打探到云阳子的下落,没准在下一高兴就将此物拿来交换了……”
“这如何使得?凡事皆有个先来后到啊,谢公子,你这般说法可不讲江湖道义了。”朱睿满脸怒容,忿忿道。
“嘿!我若与你妙手摘星同道,世上还有何人愿意与我做买卖?不相信你问问在场的众位英雄,看他们是愿意与你做买卖还是同我做买卖。”
“你……”朱睿哑口无言,郁闷半晌咬牙恨声道,“算你狠,慧明小和尚,这九子铃铛便算是我妙手摘星付给你的定钱如何?
你可必须等我,对了,倘若我日后寻得那人踪迹要如何知会于你?
你这一路前往何处我可并不知晓,万一我寻得那老家伙的踪迹,回头又要来找你,岂非麻烦死人了?”
“哈哈哈,想不到朱兄如此心细,这样吧,你若找我来茅山即可。”
朱睿犹自忿忿不平,沮丧道:“今日真是倒霉透了,你这满大梁乱跑究竟为何?你就不嫌折腾?还要害的我跟着四处奔波。”
“在下可没强迫你,你自己看着办吧,哈哈,喝酒喝酒。”
谢迁说完对里贾再次躬身施礼:“真人,晚辈此举出于无奈,还望真人见谅,前辈待我的深情厚谊晚辈当铭记于心,刻不敢忘!”
里贾急忙轻托起他的臂膀,恭敬说道:“公子言重了,莫说老朽这小小卷轴心法,便是刀山火海,但凡公子有命,老朽亦当奉行公子法旨,百死不悔!”
朱睿听得悚然动容,再次仔细打量起谢迁来,半晌试探问道:“小和尚,你到底是何身份?怎能请动这许多江湖名宿为你劳师动众?”
“哈哈,你也说了,在下只不过是个在家小和尚而已。”谢迁懒得再与朱睿纠缠,对众人拱手一礼,高声道,“魏兄,真人,我等今夜不醉无归,可好?”
魏谧老怀大畅,捋须微笑道:“贤弟此言正和我意,哈哈,走!”
“老朽自当奉陪到底,谢公子,请!”里贾喧宾夺主,划了个请势,满面春风笑道。
朱睿眼见江岸没人再搭理他,挠了挠头拔腿便走,临别时回首朝谢迁再次叮嘱:“谢公子,你我可说好了,我妙手摘星这便去也!
寻得那人踪迹之后我自会前来找你交易。”话未说完,人已腾空窜上了竹林上方,凌空在那竹梢顶端扑腾数脚,身形便即远去,消失无踪……
谢迁将卷轴交与王妙容收好之后,返回与众人继续划拳畅饮。
席间不断上来美味可口的菜肴,众人吃得赞不绝口,胡九、龙云差点没把舌头吞下去。
那“雪玉佛手”通体晶莹如玉,造型惟妙惟肖、美轮美奂,教人不忍入口。
谢迁忍不住再次对张灵赞叹出声:“张兄弟厨艺当真出神入化!敢问小兄师承何人?
今日筵席之上的菜式色、香、味皆堪称一品,便是至尊只怕也无我等今日之口福。”
张灵腼腆一笑,道:“公子过奖了,在下的厨艺皆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并未刻意拜师学艺。
便说这道‘雪玉佛手’吧,此时正是龙州特产雪玉梨成熟季节,我便临时想出这道菜。
再如此前那道‘佛须连偶’,是以新出莲藕加上干莲花蕊烹制而成,也是应时应景临时想起的。”
众人听得咋舌不已,齐声叫好,有些豪爽的兵丁更是自发上前向张灵敬酒以表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