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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殊途莫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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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绪塔尔,一个隔绝于世的神秘地区。茂密的丛林,广阔的旷野,一直保留着千百年前的原始气息。左临古代帝国恕瑞玛,北面与瓦罗兰大陆隔守望者海峡相对而立。同瓦罗兰唯一连接的位置就是海峡口岸的双生城市,皮尔特沃夫与祖安。以绪塔尔千百年来都以强盛的魔法力量而存在,与外面的世界很少有交流互通,生活在此地的大部分都是些古老且强大的魔法生物。

    伊泽瑞尔听完瑞兹的话,不禁一惊,心想:“我睡了一觉醒来,竟然莫名其妙的跑到了以绪塔尔,不会是穿越了吧……”他对身边的瑞兹说:“大师,难道是我昏迷之前发动奥术跃迁时,在慌乱之际出了什么差错,导致空间错乱才传送到这的?”瑞兹却是摇摇头说:“要进行远距离的空间转移,需要以强大的能量为载体,再通过精确设计的法阵,引导物质的转移。如果真是你在濒死时胡乱爆发出的力量,那么出现在这里的应该只有你的一条腿脚或者手臂了……”

    伊泽瑞尔尴尬的挠了挠头,转念又说:“先不说我是怎么到这来的,我担心艾瑞莉娅她们的安危,那个水鬼既然没死,说不定还会回去找她们……”瑞兹说道:“你们这一路上的遭遇,让我也很忧心,这些事件的背后可能存在某种关联……”瑞兹沉思片刻,继续说:“如果最近发生的这些事,真的预示着什么的话,我也要更认真的应对了。”说完,瑞兹抬头看向走在前面的辛德拉。

    辛德拉自顾自的走在前面,一会儿在溪流边玩玩水,一会儿又在草地上追逐虫鸟,看起来就像是一名外出野游的天真少女。

    伊泽瑞尔顺着瑞兹的目光看了一眼前方的白发少女,转头说道:“大师,你们这是要去哪?我准备先去皮城打听一下,如果没有她们几个的消息,再找船去比尔吉沃特。毕竟相识一场,遭遇了这种危机之后,还是想去确认艾瑞莉娅她们的安全。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瑞兹回道:“我跟辛德拉并非一路,最近我在以绪塔尔地区平复扰动的能量,被某种能量吸引,在林中发现了她。我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奇特的力量。”伊泽瑞尔看向辛德拉,说道:“我倒没看出来她有什么特别的……”瑞兹说:“辛德拉的事先不急。听你说的这些同艾瑞莉娅一起遇到的事件,倒让我感觉到一丝忧虑。”

    瑞兹反复思考着伊泽瑞尔讲述的事情,他在心中默默念道:“他们一路上遇到的荆棘之女,蛛魔妖物,邪秽射手,甚至海上的遭遇。这些人的出现的原因究竟是……”伊泽瑞尔见瑞兹陷入沉思,便说道:“大师,其实您也不用想太多,我可是个老探险家啦,常年在外冒险,总会遇到各种意外,离奇怪事。这不,我重伤落水都没事,艾瑞莉娅她们也不会有事的。”瑞兹回道:“意外……一个两个还算是意外,如果很多个意外连在一起,可能就会是一个阴谋……”

    伊泽瑞尔见他态度认真,语气凝重,也仔细思考着遇到的事,说:“我听艾瑞莉娅说,那个蛛魔对她跟阿狸都提到了封印的力量,难道真的是艾欧尼亚地下藏着什么奇怪的东西?我又听说帝国这次侵略,还摧毁了普雷西典的圣塔……”这些事本与伊泽瑞尔没多大关系,他说:“不过话说回来,什么封印侵略的,跟我们几个普通人会有什么联系,能跟我们的遭遇有关吗。”瑞兹疑惑的看向伊泽瑞尔,问道:“艾瑞莉娅她,没跟你说过吗?”伊泽瑞尔回道:“说什么?她就说要去暗影岛,我见她总是愁眉苦脸的,也没追问……”

    瑞兹叹道:“哎,这孩子,还是这么倔强,总想着把所有事情都背负起来……”随后便把艾瑞莉娅的身份跟她遵循启示前往暗影岛,寻求解救艾欧尼亚的事情对伊泽瑞尔讲了一遍。伊泽瑞尔听完,惊异的说道:“她这个小丫头……居然是艾欧尼亚的领袖么,还担负着那么大的重任……”伊泽瑞尔转念一想:“不过见她身上那份坚决与勇敢,总是能鼓舞身边人的状态,倒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瑞兹说:“艾欧尼亚的圣域,也的确是作为一处封印存在,不过,那也是千百年前的事了……”

    伊泽瑞尔好奇的盯着瑞兹,仔细听他说:“在很久以前,符文之地充斥着各种邪恶可怕的势力,世界陷入一片混沌之中,艾欧尼亚也不例外。”伊泽瑞尔插话道:“这些我也知道,当时的艾欧尼亚存在一个血月教派,传说是一个又强大又邪恶的组织,不过也已经消亡了呀。”瑞兹继续说:“没

    错,信奉腥红之月的人,通过各种仪式、祭典,将另一个世界的邪恶力量引导过来,赋予了他们强大又恐怖的能力,而这些深陷黑暗之人,不断带来死亡与恐惧。艾欧尼亚的英雄们前赴后继的与他们进行斗争,然后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没人能抵抗那种来自地狱与恶魔的力量。”

    伊泽瑞尔疑惑的说道:“这么严重的吗,我也去过一些血月教派的遗迹,都很隐蔽又简陋,可没见到有什么特别呀。我还一直以为是被夸大的传说呢。”瑞兹说:“那些遗迹,已经是之后的事了。在艾欧尼亚的人民饱受邪魔的摧残与屠戮之时,一些向往正义,渴求和平的人,在普雷西典修建了一座高塔,作为一种信仰,寄托对光明未来的希望。在与血月教派抗争的日子里,每有一个英雄倒下,就会有更多的人站起来继续战斗。人们来到高塔之下,虔心的祈愿,真诚的祝福,将一份份不屈的信念与坚决的意志传达出去,鼓舞每一个英勇奋战的英雄。久而久之,无数人的心念汇聚在了那座双尖高塔之中。集万千众生的意志之力,艾欧尼亚产生了一种可以对抗血月的力量。”

    瑞兹抬头看向天空,说:“原本每当夜幕降临,艾欧尼亚的天空,便会出现一轮腥红血月。但是受到那种聚集了芸芸众生纯粹的心念之力的压制,血月变得只有在满月之时才会出现。那个邪恶的所在通过血月与这个世界产生的联系,也变得非常虚弱。同样的,血月教派中的信徒,他们身上的力量也变弱很多。”伊泽瑞尔说道:“哦……原来是这样,之后艾欧尼亚的英雄们就一鼓作气,消灭了那个邪恶的教派吗?”

    瑞兹摇摇头说:“并不是那样……虽然血月教派的力量有所减弱,但是依旧很难应付。每当满月的至暗之时,血月还会出现,艾欧尼亚与那个邪恶世界的通道再次连通。残存的血月教众隐藏在暗处,等待腥红之月降临,继续汲取那份恶魔之力来为祸苍生。均衡教派与他们的战斗就这样持续了几百年。而血月真正的消失,却是在百年前的那次事件之后……”

    伊泽瑞尔想了想,说道:“百年前的事……难道跟虚空有关?我只听说很久以前,虚空生物入侵到符文之地后,也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持续几百年的灾祸。但是在一百年前被团结起来的英雄们彻底驱逐出了符文之地。”伊泽瑞尔脑中不断的翻阅着记忆,说:“不过话说回来,我以前查证到很多关于百年前那场最终战役的资料,虽然最后是正义战胜了邪恶的标准结局,但是有关虚空大军是如何被驱逐的,却没有任何记载。我还一直纳闷,就算是虚空战败了,怎么就会突然全部都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呢?大师,你了解那时的情况吗?”

    瑞兹说:“首先,血月的消失,的确与虚空被驱逐是在同一时期……我通过这个世界上残留的时记符文,大概窥见到一些当时的情况。”伊泽瑞尔问道:“‘时记符文’?那是什么东西?”瑞兹说:“那是符文之地这个世界上,每当有重大影响的事件发生时,这颗星球自主的在事发地留下的印记,并不是人为的记录。我们符文法师通过对各处印记的解读,从而来还原历史真相的一些片段。” 伊泽瑞尔感叹道:“哇,还有这么厉害的东西,早知道就去学习符文魔法了……那之后呢?”

    瑞兹说:“据符文中的记载,当年虚空大军退守艾卡西亚,与联军僵持不下。这个时候,一名神秘武者,手持一柄如墨如玉的黑光长剑,出现在艾卡西亚内部,凭一己之力在虚空军阵之中,斩杀了穿行于混沌之门的行者。”伊泽瑞尔嘀咕道:“手持黑光长剑的武者……我访寻过的遗址,记录中好像都没有相关的记载。竟然背后还发生过这些异事么……我只知道虚空败退,连接符文之地的传送通道被关闭,然后全世界的虚空生物也跟着消失了。”

    瑞兹说道:“没错,维护两个世界联系的行者阵亡,虚空军中大乱。当联军攻入艾卡西亚腹地,来到混沌之门时,发现连接虚空世界与符文之地的通道已经将要关闭。无数虚空生物败退回了自己的世界,而没来得及退出混沌之门,跟散落在世界各处的虚空生物,也在通道关闭后不久,从符文之地上消失。但是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却一直没被确认,我常年在世界各地解读残留的时记符文,也没有更多的信息。艾欧尼亚人唯一知道的是,在那之后,血月再没有出现过。”

    伊泽瑞尔听完,兴奋的说道:“历史,真是有趣呀。去探寻那些被尘封的故事,也是我选

    择当一名探险家的原因呢。看来之后我又有事可以去做啦。”伊泽瑞尔回想着与蛛魔战斗的那晚,天边倒挂的那轮血色新月,面色突然变暗,说道:“大师,我们遇到蜘蛛魔女的那一夜,天上确实出现了一轮血红色的月亮,而且并不是满月。再加上艾欧尼亚的圣塔刚刚倒塌,该不会就是镇压血月的封印被破坏掉,那些邪魔又跑出来了吧……”

    瑞兹神态沉稳的摇了摇头,说道:“在人们心中那份坚定的意志产生之后,在人们敢于直面邪恶,心怀对美好未来的向往而努力奋战之后,圣塔也只是成为了一种力量的载体。这种强大的意志之力即有形也无形,它可以存在于受万人朝拜的圣塔之中,也可能流动在无形空气中,或者寄托在一个正直勇敢,坚毅不屈之人的心中。”

    伊泽瑞尔一知半解的说道:“就是说,就算作为载体的圣塔被摧毁,镇压血月的力量也不会消失吗。”瑞兹说:“是的,只要人们心中坚持的那种信念与意志还在,邪恶之物就无机可乘……但是,你们当晚所见的血月,也一定是有所象征,我后面会仔细留意的。加上最近世界各地出现的扰动,符文之地仅仅维持百年的平衡局面,怕是要出现变动了。”

    瑞兹沉思片刻,说道:“我的符文法阵没有卡尔玛大师的梵音加持,并不能精准的传送太远的距离。眼下你也只能先走路到皮城了。好在这里距离皮城并不算远,往北走几天,穿过这片旷野就能赶到,我可以陪你去一趟皮城。”瑞兹略有迟疑,说:“虽然我也同样担心艾瑞莉娅跟艾欧尼亚,但是……正因为这样,如果事关重大,我更要去做我该做的事。眼下我有一些事情要跟她确认……”瑞兹说完,又把目光投向了前面不远处,那名迎风徐行的少女。

    三人向北缓行,踏过草地,跨过溪流,在广袤的旷野上走了半日。

    辛德拉独自走在前面,时不时地回头瞄向伊泽瑞尔跟瑞兹,看他俩聊得起劲,不紧不慢的样子,便转身叫道:“喂!你们两个不是说结伴嘛?走这么慢,我可不等你们啦!”

    伊泽瑞尔听到,笑着快走几步,他的体力还没有恢复,没走几步就又变得气喘吁吁。辛德拉回身走过来,无奈的说:“你也太弱了吧?怪不得你的同伴会把你丢在这不管!”伊泽瑞尔则是笑着回应道:“辛德拉,我们要到皮城去,然后去找我的朋友。你是准备去哪?如果顺路就最好了……”

    辛德拉面无所谓的摇晃着身子,说:“我不知道。”

    伊泽瑞尔一愣,心想是不是自己因为虚弱,脑子迟缓,哪句话没说清楚,就又问:“你是住在这附近吗?我跟大师这一路见你自顾自的走在前面,也没细问。你一个人在这旷野之上,是要去哪呀?”

    “我不知道。”辛德拉还是同样一副淡漠的神情。

    瑞兹这时也走过来,问道:“以绪塔尔本就很少有人类居住生活,我之前跟随能量的扰动来到这里,在密林中遇见你还觉得很新奇,你怎会出现在那里?”

    “我不知道。”

    瑞兹又追问道:“那你,为何会到这来……”

    “不知道。”

    这时,伊泽瑞尔轻声笑了一声,辛德拉听见,瞪了他一眼。伊泽瑞尔看向她,笑着说:“我呀,结识的一个朋友,你跟她在一起肯定很合适。”辛德拉不明白他的意思,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他。伊泽瑞尔继续说:“我那个朋友,一开口就是各种‘为什么?为什么?’,而你呢,问你什么都是回答‘不知道’……你说你俩是不是很配?”

    辛德拉听出来他是在笑话自己,紫色的眼眸一翻,轻蔑的说道:“哼,那你的这个朋友……是艾瑞莉娅?还是阿狸呀?”

    伊泽瑞尔听她这样一说,心想:“我什么时候跟她提到过这两个名字?不会是昏迷的时候,迷迷糊糊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吧……”便尴尬的低下头,不再多说。

    瑞兹思索片刻,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少女,她神情淡漠,不喜不忧,尽是一副天真无邪的青涩少女模样。瑞兹再次缓缓问道:“辛德拉……你除了这个名字,还知道什么?”

    “不知道……”

    漫步在青翠广袤的旷野之上,少女无忧无虑的左看看,右瞧瞧,放松身心的呼吸着清新自然的空气。她青涩的脸上充满了对眼前事物的好奇,明亮的紫色眼眸清澈纯真,仔细看去,却又是那么的深邃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