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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终于到了!
方正直接打车到龙门小区,混进了大住宅楼。顺利地用钥匙开门,进入二栋四零三号房。
甫一进门,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看来安总很少来这里啊!
现在这人都学会了兔子的招,罗姿是这样,安再龙也是这样。
方正将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要说这小区,环境不错,可这房子就不大了,一百平多一点。
“就这一百多一点,保守估计也要二百五十万往上走啊,有钱人就是有钱人,藏个东西都得花几百万。”
方正摇摇头,找到保险箱。
别看这个保险箱这么大,可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却不多,分门别类摆了几格。
第一格,便是一个日记本,方正打开一看,乐了,这正是自己要找的东西。记得全都是这些年来与他有染的干部名单以及行贿受贿记录,其间偶尔夹杂着一些不接受钱色交易的官员记录及安再龙的感慨。
“好干部啊,看来天下乌鸦不是一般黑啊。”
方正继续看,终于看到了钱世友的名字,不过,记录很少,倒是汪世荣的记录很多。
方正跳过其它,只看汪世荣的,看到最后,怒火直往上冲。
“这他妈的真不是东西,不愧被自己的弟弟戴了绿帽!”
原来,汪世荣便是安再龙的本省最大的几个保护伞之一,这家伙从中牟得大量好处,而且利用安再龙穿针引线,官位一路上升,最后顺带将自己的弟弟介绍给了安再龙。
“你死定了!”方正合上笔记本,放在一边。
第二格,却只有一小叠作业本,外加一块有些破损的玉佩。
这是一块镂空的龙形玉佩,呈圆状,淡紫色,只是有个地方的龙爪断了,尾巴也断了一点。方正在格子里仔细看了一眼,没有发现那只断爪和断尾,便顺手拿起玉佩,与自己所戴的那件比较起来。
这玉佩还不错,虽然破损了一点,但看起反而给人以厚重古朴之感。
再反观自己戴的,黑色的钨钢边饰,中间镶嵌着一块指甲大小呈椭圆形的扁石头,暗黄色。
方正摇摇头,将玉佩塞进口袋,自己所戴的佩饰可是父亲留下来的。据说父亲发现它的时候,它正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黄光,于是,父亲便特地做了个钨钢边饰,将它镶嵌起来做成项链。
可是这么多年以来,别说散发黄光,就连反射光,方正都没见它能做到。拿给专门搞文物鉴定的专家看,结论是:一块自然形成的有着规则形状的矿石。
要说年限?嗯,一般来说,自然形成的矿石,年龄都挺高的,成千上万年的,很正常,但却不能因此而判断它就是文物!
所以,自然而然的,这条项链就成为了父亲留给他的一个念想。
抛开如何处理玉佩的想法,方正再翻开作业本,不由地哑然失笑,这全是小孩子的作业本嘛。
难道安再龙还有个孩子?那不就是指望我帮他把孩子带大了?方正有些不敢相信,如果这样的话,就意味着只要自己接受里面的东西,那么就得顺带接受这个孩子!
再返回来看封面,上面赫然写着“安然”二字,这不就是女孩子的名字!
方正把所有的本子都翻了一遍,全都是这个叫安然的女孩子的作业本!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算了,如果他真有个孩子的话,那……看着办吧!
第三格,只有一个文件袋!
方正打开一看,其中有一个存折,看余额有五百多万,其它的就是一些文件和公章了。
方正一张张看,居然是一个叫民兴的公司,法定人一栏里写着“安然”二字,就连身份证有也,只是按照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来看,她应该二十三、四岁了。
看来这个叫安然的女孩与安再龙关系很纠结啊!
方正判断,这一切方件都是安再龙造出来的,而且这个女孩如今存不存在都很难说。反过来,假如说这个安然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他留下这些作业本做什么?这分明只是他个人对安然的一个念想,就如自己所戴的项链一样。
只是,这一切目的何在?
但不管如何,方正觉得,他至少摆脱了未来当奶爸的命运。
方正拿出第四格里的东西,最后一格了,却是一个信封。
方正从里面抽出二张纸,看了起来。
开篇,方正便看得笑了起来。
“拿到这封信的人,先恭喜你了。如果你是我所托付的人,那么,你发财了!至于有多少钱,打存折本上写着的电话,报特殊帐号,自己查询,本帐号不记名。如果你是不小心走错了门的金手指,那也恭喜你,恭喜你与这笔钱失之交臂!……”
这位安总还真是个妙人,按他这么说,这钱看来还不少啊。
方正继续往下看,原来,记录罪证的笔记本算是见面礼。叫做安然的女孩则是从小便与她失散的妹妹。算上年纪,现在应该二十三、四岁了,希望所托之人日后能够找到她,至于所剩钱财,就看着给吧,只要让她生活无忧就行了。
方正仔细回想了一下安再龙说的话,当时,他分明已经没把这个当指望了,想来,他自己找了十多年,估计也差不多死心了。
再往下看,便是这个公司及其他介绍了。
安再龙自小父母双亡,带着妹妹四处流浪,期间教妹妹读书写字,没想到在十七年前的一春节前,安再龙为了去给妹妹弄点吃的,因偷窃被人抓了,回来后,便发现妹妹不见了。
那个
玉佩便是二人唯一共同所有的传家之物了。
之后,安再龙走遍大江南北,都没找到妹妹。
到处流浪的日子虽然很苦,但却让他看到了商机,凭着聪明的头脑,他很快赚到了第一桶金,一直发展到如今。
回想当年过的苦日子,他特地开了个空壳公司,用于为贫困地区建学校,目标为100所。希望所托人所建数目不要少于十所,并且不要敷衍了事。
最后,信中还写了一个地址与联系人,那是他有初步意向建学校的地方,可惜不知能否实现。
看来,他写这封信也没过多久。
方正将这些东西全部装进包里,转身便出了门。
走到拐角,方正拿出信,记下重要信息,随手将它烧了。
方正手上的东西,足以将汪世荣二兄弟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但是,官场上的黑暗却让他有一丝顾虑,只要利益所致,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仔细想了一会,方正决定还是给老首长汇报这件事,想要圆满解决这个麻烦,还是只能通过正常的官场途径,既比证据,也要比实力,靠山也是实力的一种。
不过,在此之前,方正先找了个公用电话,按照存本上所记的电话拨打过去,立马,电话便通了:“您好,世资银行,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麻烦您帮我查询一下帐号余额,帐号为……”方正将帐号报了过去。
“好的,请稍等……,请您提供密码。”
“但求无愧于心!”
“帐号上的余额为二十三亿六千三百万……”
方正有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当得到电话里再次传过来的确认信息时,他愣了。
钱太多了!多得让方正这个平头老百姓想不到,不算零头,都有二十三亿!
方正飞快地在脑海中想着对策,蓦地,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请问,我可以重新开一个户头吗?性质与这个户头一样。”
“可以,不过,这种户头最少资金为一亿,您确定要新建一个普通隐密户头吗?”
普通隐密户头?
方正又愣了一下,对于这种奢侈性的东西,他还真不了解。
“那您能不能给我简单地介绍一下户头的各种性质?”方正问道。
“非常乐意!简单来说,你现在这个户头为非记名有密码方式,还有各种有记名方式,可以通过诸如各种信息,例如证件号、密码、声音等等来确定户主信息和转帐权限等……”
“这就够了,”方正打断对方的介绍,“您就给我开一个非记名户头,不过确认信息使用声音就行了。”
“OK,请您稍等!”
不一会,方正就收到对方回过来的话,记下一串数字,然后随便说几句话,以便对方收集声音信息。
“还有一个问题,这些帐号的历史资金转移都有记录吗?”方正想到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所有非记名头都没有,只有记名户头才保存所有记录。”
方正呼一出口气,说道:“那麻烦您给我把这个帐号下的二十亿资金转移到刚才开的帐户上。”
“好的,请稍等……行了,资金转移到帐,请核对您的帐号……”
方正看着记录新开帐号的纸条,确认无误,才挂了电话。
数字不多,方正很快便将它牢牢记住,随手将纸条撕掉扔了。
下一个,方正要找的人正是他曾服役过的军区副司令员——李国威!这次,他没有再使用公话。
“喂,李伯伯,您好,我是小正!”
“哦,是小正啊,怎么记得给伯伯打电话了?”手机里传来一个亲切而又不乏威严的声音。
“呵呵,我这不是一直在忙着找工作吗。”方正干笑一声。
“找工作?难不成还忙得给我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你小子心里有几条道道我还不知道?快说,找我有什么事?”
对于方正的性格,李国威可是清楚得很。
所谓一脉相传,方正的性格正如他老子方寒那般,万事不求人,杀罚果断。也正是这种性格,才得他李国威的看重。
十多年前,一场战争中,方寒作为李国威的下级,在情况万分危急的时候,毅然带领手底下十多名官兵,闯入重重包围圈,救下李国威。在回归大部队的途中,一颗冷弹袭来,方寒毫不犹豫地为他挡下了这颗子弹,但是,却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所以,他对方正已不只是简简单单的看重了,还有着同志间性命相付的嘱托!
在部队期间,他本来准备慢慢将方正提拨起来,没想到紧要关头,方正将汪世荣的儿子给杀了,此事便搁了下来。
按照汪永良所犯的罪,他确实该杀,但却不应该死在方正手上。
为了这事,李国威不得不发动能量,将方正保了下来,做退伍处理。
想到这些,李国威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句:方寒一怒之下杀战俘,方正倒也没给他老子抹黑!
“李伯伯,是这样的……”
事实从方正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他确实与安再龙做交易,但安再龙希望他建校100所,但事后,他取到物件,却发现其中涉及到汪世荣的大量犯罪记录,于是,他决定将这些交给警方,但自己却难以置身事外。因此,特为此事寻求帮助。
“什么?载龙集团?汪世荣是他的保护伞!”
李国威低喝一声,非常震惊!
说实话,
他对汪世荣确无好感,要知道,汪永良都是这德性,他这个做老子的又能好到哪儿去!
况且,为了方正的事,二人早已交恶,只是分属军政二界,交集不多,才没有暴发太大的冲突罢了。
虽然如此,却也只限于个人喜好而已。
只是现在听到他居然为黑社会提供保护,知法犯法,身在高位,却如此不识大体,让他如何不心寒、如何不震怒!
沉呤片刻,李国威问道:“我现在也在京华,你打车过来。”说完,报了一个地址。
方正放下手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汪世荣,看你怎么死!”
招了一辆车,方正随口报了个地址。
不一会,方正便在一个小区前下了车。
这地方并不是很繁华,建筑物多以普通民居为主,最高也才六七层。周围的树木丛林错落有致,显得安静闲逸。
小区两旁各站一名荷枪实弹的警卫,双眼警惕地扫视着过往的行人车辆。见方正走了过来,顿时露出一脸戒备的表情。
这时,从小区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看了方正来了,招了招手,说道:“方正,这里!”
方正“哎”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这人他认识,是李国威身边的警务员小周。
退伍前,方正到李国威那里吃过几次饭,二人倒也面熟。
“周哥,麻烦您跑一趟了。”方正走近了。
“快跟我来,司令员正在家里等你呢。”小周笑道,在前面紧了几步。
三楼!
方正走进门,李国威正在站在客厅中央,听见声音,他转过身来。
“啊,你来了,快把东西给我看看!”李国威有些迫不急待了。
方正应了声,放下背包,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
李国威别的都没看,只是拿起那个日记本,翻了起来。
看着看着,李国威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混帐!简直是无法无天!”
“李伯伯,您准备怎么处理这些人?”方正问道。
“查!一查到底!”李国威回答,“不过,具体怎么操作,还得等老爷子回来之后商量一下。”
方正点点头,说道:“不过,其中还涉及到我一个朋友,无意中遇到的,现在正躲在我家。别人怎么处理我不管,只是钱世友,一定不能放过!”
“哦?你说说看,怎么回事。”李国威示意二人坐到沙发上说话。
方正把罗姿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这些情况,他倒是丝毫没有隐瞒。
李国威点了点头,如果日记本上所记属实,那么钱世友是绝对逃不脱干系的。
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钱世友显得有些高不可攀,但如今卷入了这场风波,那么,对于这些军政大佬而言,想处理他就只是小事一桩了,说轻松点,也就上嘴唇碰碰下嘴唇的事。
李国威把所有的东西粗略看了一遍,拿起那张有五百多万的存折,问道:“如果单凭这些,你又如何能建一百所学校呢?”
“是这样的,他还给了我一个提示和特别密码,说是可以打这个电话查询。”方正指着存折上用钢笔写着的一个电话号码,找出笔,写下帐号和密码。
“但求无愧于心!哼!”李国威从身上摸出电话,按照这个号码拨打过去。
一番询问之后,李国威默默地走到一边,又拨打了一个号码。
低声几句,李国威走了过来,说道:“小正,老爷子马上就到了,他有些话要问你。”
方正应了声,暗暗盘算,自己所转走的二十亿资金应该不会被查出来,但是在这件事上,如果不把自己撇清的话,多少总会被怀疑。
如果想动那笔资金,就必须找人代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难以直接参与进去。
正想着,门开了,进来一个老人,目光直看向方正。
一股威严的气息压迫而来,比之从李国威身上所感受到的,不可同日而语。
方正站了起来,以晚辈的姿态恭敬地说道:“李爷爷您好,我是方正。”
方正这一站,感觉无形之中的压迫更是重了不少,但随着老爷子视线转移到桌上之后,压力顿时一轻。
“嗯,小正,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老爷子点点头,几步走过去,拿起日记本。
整个客厅气息凝重,落针可闻,只有老爷子翻日记本的声音,彼此间的呼吸声都显得异常的清晰。
方正轻轻吐出一口气,将心底里的少许涟漪压下,准备面对老爷子的询问。
果然,老爷子大略翻了一遍之后,便开始问方正。
方正说得很具体,该说的,不该说的,早已在心里有所把握。
至于那二十亿,他肯定是要隐瞒下去的。一旦说出来,自己脱不了干系倒是其次,那笔钱却是彻底再无着落,恐怕到最后,真正用于国计民生的也没有多少。
方正自认为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但他做出的承诺,却一定要去兑现,更何况是对一个已死之人的承诺。
所以,对他而言,这二十亿不但不能成为顾忌,反正成了他心中的一种信念。
有了这番计较,方正的回答也变得更合情理。
正所谓心中无鬼,其言自真。
对于方正的回答,老爷子倒也没表示出怀疑,而是叫过秘书,将这些证据带了出去。
饭后,方正提出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