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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扫过每个人的脸,顿了顿,给大家一个消化时间,这才接着说道:“忧心的是,你们这帮人是不是认识到了这一点,看清了眼下的形势,是否还有人存有别样心思,和我,和大部分人不是一条心,做出违背大家利益和我意愿的事情,出卖我,出卖同僚,出卖朋友,以换取自己高官厚禄?是否忠于始皇帝陛下?是否忠于我,你们的上司?”
“誓死保护都尉大人!”
“愿与都尉大人共进退!”
“誓死忠于始皇帝陛下!”
“誓死忠于都尉大人!”
刚说完,众人便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出了一声声大喊。至于有多少人是真话,多少人是作秀,我也顾不得了,此时此刻,权当他们都是真心真意。
我满意的点点头道:“好。不是大声表态、嘴巴说说就能证明你们的忠诚,看一个人是否忠诚,要的是实际行动。我只要求你们记住:我,离不开你们的保护,你们,需要我好好地活着,我们之间生死相依,是一家人。所以,为了更好地活着,我想了很多办法,有一些可能是你们不理解的行为,我要求你们,不管理解不理解,都必须坚决执行,要知道,你们是军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明白吗?”
“明白。”这次的回答,整齐划一。
“好,从今天开始,所有队伍里什长以上军官,均可以把直系家属子弟接来,共同生活在这片注定我们要长期生活下去的地方。我给所有家属们统一规划出一处地方,每家都单独安排二间房屋供其居住,并由本都尉暂时提供免费饭食一年,明年开春起,要靠劳动来挣口粮。随后,我会给所有军士每月发军饷,以供你们养家糊口,解除你们后顾之忧。”
这下好了,似在平静的湖泊里丢进一块大石,激起阵阵涟漪。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嘀嘀咕咕讨论起来,我也有点后悔自己口无遮拦大嘴巴子吹了出来。没有自己的收入来源,凭什么给人家发军饷呀?再说了,这不是和大秦的兵役制度相矛盾吗?大秦现在的兵役制,好像还没有军饷这一说啊?
我赶紧纠正道:“其实不能说是军饷,应该叫做奖励。我初步计划是,每个军士每人每月奖励十斤小麦,十斤谷子,二斤肉;从什长以上军官开始,每人每月二十斤小麦,二十斤谷子,四斤肉;五十主每月可领三十斤小麦,三十斤谷子,六斤肉;以十斤小麦和十斤谷子、二斤肉为一个台阶,以此类推。”
别看没多少,秦时的重量单位,一斤可是十六两,换算成现代,每人每月32斤粮食3.2斤肉,也不算少了;如果加上蔬菜水果之类的,一个普通军士养活两个人没啥问题。军官以上本就有国家俸禄可拿,又得到奖励,也算是额外收入吧。
再说喽,每月不留点缺口,大家也就缺少了上进的动力。
待大家有几分钟消化后,我轻咳一声道:“这两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不再更改。下去以后,可以把今天我的决定宣传出去,让将士们都知道。现在,我们还有事情要做,秦三汉百主听令,
即日起,你带领手下百人队,快马加鞭赶至铜川县,与当地县令协调,日夜不停的向帝陵运送煤炭,就说帝陵工程建设需要。如果煤炭不足,令县令立即组织人手大量开采,如果县令提到粮食或者资金的问题,不要硬顶,推到每三个月结算一次。”
秦三汉站出来大声道:“喏,秦三汉领命。”
我摆摆手道:“其他将领继续完成侍卫营房土建工程,散会。百主和侍卫长暂时留下。”
我看了看站在身边的五人,直截了当道:“各位,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侍卫长马烈娃可能知道一点,我是当今始皇帝陛下的第八子,我真实姓名叫做赢智。”
顿了顿,看着大家惊诧的反应,叹口气继续道:“是我主动向父皇请求,来为其终生守陵,原因嘛,我就不多说了。按照大秦军制,我最多只能有300名护卫,但父皇为什么给了我500人的侍卫队?从这方面也能看得出来。从你们跟着我来到这儿起,我们就是荣辱与共、生死相依的兄弟,这点绝不是说笑,以后你们想靠战功进爵或者封侯拜相,基本是不可能了,只能和我生死相伴了,这是我略感惭愧的地方。如果有人想离开这儿,我可以通禀父皇,准许你离开。但要是愿意留在这儿,我发誓,绝不会亏待大家,至少要让大家全家人都不再饿肚子,吃饱穿暖,过上安定富足的小日子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我希望我们团结一心,我不想看到,当我全力改变大家的生活环境,应对各种外来的挑战时,我的背后会射来冷箭。”
“殿下,你已经说了很多,情形我们已经明白,你就放心吧,就像你说的,从此后我们生死与共。”
“对,生死与共。”
“拿酒来。”我实时的朝内账喊了一声,侍女们把酒满上:“好,大家端起酒晚来,喝了这杯酒,我们生死与共!”
“生死与共!生死与共!生死与共!”
好在能被派来守陵的军队,都是贫民家的后代,也没有什么大的后台,憨直豪爽,交流起来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面对一个皇子,虽然是不得势的落魄皇子,折节与他们交结,他们还是心存敬畏,很给面子的。
相信随着我真实身份的逐渐曝露,其他几个千人将五百主等将领,会知道怎么做的,这也有利于我进一步掌握军队。
还没过两个时辰,我的大帐里就迎来了一位反对者,中护军司马虎,也可以叫监军,对我提出来的将士奖励提出质疑:“都尉大人,这军队是国家的军队,不是你私人的,你违反军制给将士每月发粮发肉,你这是要干什么?收买人心吗?想变成你的私家军?且不说你哪儿来的粮和肉,你这种行为与大秦律法不符。作为监军,我怀疑你目的不纯。请你收回你说出去的话语,今后注意你的言行,否则,我将报告咸阳中枢机关。”
我不言不语,只是笑着看他言辞激烈的一阵指责,看着他唾沫星子乱飞,心中暗暗发笑。我命都快没了,那还顾得什么律法?一切都要为我保命让路,哪怕是杀人,我也不在乎,还在乎什
么咸阳中枢机关?是的,你很尽职,你的指责都没错,你的怀疑也正确,那又怎样?最坏的结果就是调我回咸阳城,我不信始皇帝陛下不知道我这样做只是在求自保?凭我手里的这三千多不算精锐的人马,难道会举旗造反?那始皇帝分分钟就能灭了我,否则他也不会放我出来了。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现在要调我回咸阳,我也不会回去的。死,也要死在外边,死在逃亡的路上。
瞄几眼正在喘着粗气,脸红脖子粗的司马虎,看他已经口干舌燥,没什么话说了,我这才淡定的到了一碗水递过去道:“你喝口水,气喘匀了,继续,我听着呢。”
“你......你这什么态度?我说了这么多话,是在尽自己的责任,这都是在为你好,你别走错了路啊八殿下。”
“哦,看来你知道我是八皇子赢智呀,这样咱们就好说多了。”
司马虎疑惑的盯着我,稍顷才道:“殿下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说完了,那就让我说一说我的意思吧”。
我喝了一口水,酝酿了一下思路,这才悠悠的说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主动来这儿为父皇守陵吧?”
司马虎点点头。
我沉思了一会儿,心念电转,考虑是不是应该对他说实话,利弊在脑中快速分析一番后,觉得还是信任一回,反正大多数聪明人都能猜得到我的真实目的。
“我就对你说实话吧,自愿放弃储位之争,来此尽人伦孝道,这是官面上的说法,其实真实的目的,是躲开麻烦与争斗,以求自保。你也是司马错将军的后代子孙,是名门之后,见识肯定不凡,应该知道历史上每次皇权交接,大多都是血流成河。所以作为一个皇子,我怕自己死的不明不白,或者是死的憋屈,每个人都有挣扎着活下去的心愿,不管是皇子还是平民。这你能理解吗?”
“嗯,能理解。”这点司马虎的认识肯定不会出错。
“所以,我主动要求来守陵,父皇完全知道我的真实意思,身边的主要大臣和那些聪明人也肯定知道,这只能意会不可言传,故他们只是不说出来而已;也就是说,我不怕你上报中枢,这是其一。其二,你说我笼络人心,心怀不轨,这我就不能接受了,你想想看,就这些只有三千人的二流军队,有什么能力和实力,对抗大秦帝国赫赫军威?我会蠢到率领三千二流军队去造反,拿鸡蛋去碰石头吗?所以,你这种怀疑纯属无稽之谈。”
我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继续道:“其三,没错,我是要笼络军队人心。你想想看,他们和我一样,今后一生一世要作为守陵人,将士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谁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不解决好他们的后顾之忧,安下他们的心来,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谁又真心愿意放弃军功进爵之路?离开家乡陪着我这个不得势的皇子在这儿浪费光阴?请问一句,你愿意吗?能告诉我真心话吗?”
说到这儿,我有意停顿了一会儿,让他有思考消化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