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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自太祖郭威建国,世宗浑一北方,至今已传四世,当今皇帝玄宗,乃是世宗长子嫡孙,在位十四年来勤政爱民,延续着世宗“与民休生养息三十载”的国策,加之四境安宁,大周国力军力稳步上升。
早在奥林匹斯进犯西域,两大神兵现世起,周室就格外关注西疆,原西军统帅、现在的大周军武阁供奉堂六大供奉之一的种世衡,授命离京坐镇甘州,一待就是八年。
罗刹堡一战震动八方,西军第一时间将战报飞书洛阳城,并出言献策,请命出征。消息传来,大周九军五卫尽皆上书请命,出征西域,拒敌于国门之外。
大周军方,在朝中的组织机构乃是威严耸立的军武阁,是同文官的文政阁、监察卫的监察阁,并列为朝堂三阁;在地方上则是声威耀世的九军五卫。
大周九军,乃是戍守在大周边疆的九支大军,分别是:东军、西军、南三军、北四军;五卫,指的是驻扎在国家主要城区的五支军队,分别是:京兆府卫军、凤翔府卫军、太原府卫军、大名府卫军、徐州府卫军。
周世宗转战天下近三十年,之后周室修养生息,除了四大战神家族驻军拥有“先战后奏”的特权,其余军事调动均需要中央授命,而四家如今的掌军者俱是沉稳之辈,严格控制军队外出,即使有人马偶尔“巡猎”领地,也是人数极少。
周军士卒踊跃激进,却一直按兵不动,就是为了等到如今,大周已三十年未开大战矣。
大周西军,自然是距离西域最近的边军,也被当地人称作“种家军”。种家军是由洛阳人种世衡一手创建的强军,是世宗两度西征的主力军,参与了世宗中后期的所有大战。
种世衡,本是洛阳世家子,被世宗看重,送往华山正一纯阳宗学武学道,出师后侍奉在世宗左右,曾担任过卫兵和参谋,后提拔为将,自组一军,吞凉蜀数州之地、驱回鹘千里之遥,功勋卓著。
种世衡生有八子,个个英武不凡,从军戍边,或独领一军坐镇一州,或随军为将杀敌卫国。长子种诂坐镇甘州、次子种诊坐镇宁州、五子种谔坐镇银州,三人皆独领一军,为方面大将,世人称之为“三种”。
种家父子备受世宗信赖,恩宠至极,数次大战,家族未有一人捐躯陨身,却被世宗封为战神家族之一,独掌西军,世袭罔替。也正因为此,天下太平后种世衡传位于沉稳的长子,静老于京城供奉堂,沉默寡言,极少发声,并不去争夺此次领兵出征之权,也不让诸子去争。
大周东军,驻扎于幽州,距西域万里之遥,也是各军中唯一没有请命西征的。
九大边军,东西两军不争,南三军防备宋蜀无暇,却不意味着没有纷争。早在使者南下寻求结盟之时,北四军已经吵翻了天。
世宗大破契丹,割裂漠北草原,群胡敬畏,如今的漠北草原被瓦剌、达旦、室韦三族的十数个部瓜分,面南称臣,岁岁进贡,只顾彼此争杀,万不敢南下牧马。有鉴于此,驻扎在大周北边临河一线的:灵州折家军、丰州呼家军、胜州杨家军、云州姚家军,纷纷请愿,盼着可以调兵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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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洛阳。
军武阁,供奉堂。
六
把座椅,围圈而坐。
“二伯,此番出征西域,正是一统河西,再现汉唐雄风的时候,有世衡坐镇,即使西奥国有援军也无惧,只是这掌帅印之人,却需考虑到您觉得呢?”静室之中,响起一个低沉雄浑的声音。
“西军不消说,肯定是要按兵不动、以应万全;
“我听闻,如今居庸关外,东北女真族渐渐坐大,有代替昔日契丹成为了东胡领袖的迹象,引起东军将帅的警惕,自然也是无暇西顾;
“灵州这边,继世、继祖、继闵,守成有余、开拓不足;
“云州的话,姚麟锐意进取,但军力薄弱,挂帅则无顶替之人;
“有此看来,这西征之帅,怕就是要落在你们杨家和他们呼家头上了。”老人一一阐明,结论道。
起初说话之人闻言,又看向邻座的两人。
“折老元帅的建议我也认同,至于你们杨呼两家,你看呢?”对面之人敦厚健壮,正是大周东平王高怀德。
“君保自然要坐镇幽州,君佩这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此次西征之功……”
还不待说完,另一俊秀白面中年人笑着打断道:“六哥多虑了,君佩的才能我岂会不知,担任副将尚可,独领一军、远征西域,怕是要误人误己了。”此乃大周镇殿王高怀亮。
“七弟怎么说?”初始之人又问坐于邻座的弟弟。
“宗保、宗英,和守勇、守信,俱是一时英杰,我听闻西奥军统领乃是一位女子,也是一名武圣,还号称智计无双,因此啊,弟弟想到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大周安武王笑着说道。
“看来咱们两兄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那就让桂英挂帅出征吧。”
桂英二字一出,堂内瞬间一静,老者捻须、壮者颔首,似乎认准了此人出马、必定是马到功成。
“话虽如此,呼家还是免不了要斗一番才会依啊。”武安王又道。
“斗便斗,我杨家儿女,岂在乎这些?”言罢大手一挥,环视一圈,道:“既然如此,我就将我等商议的结论告知阁里,传给朝堂。”说话间霸气横生,似有冲霄之意,蓬勃而出,正是大周盖世平辽王。
“嗯,让桂英把种五给带上,那孩子这三年没仗打,要憋疯了。”
“让慕容家的小子也去西边长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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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军武阁。
“什么?如此武断地就定下了人选,这群小子还是这么任性!”军武阁九老之一的呼延赞听到消息大怒,“一国之征,选一女子挂帅,莫非我赫赫大周无男儿了?”
“铁鞭王且息怒,”折家折惟忠劝解道:“盖世平辽王的建议有理有据,铁鞭王不满的应该不是女子挂帅掌印吧?”
呼延赞满面通红不好回话,毕竟桂英可是早在刚一下山,就被世宗陛下欣赏、拜将出征的人杰,说桂英事小,但举国上下谁敢非议世宗陛下?
“呼延兄莫要动气,一举恢复我汉人在西域的统治,嘿嘿,若非年老体衰,我都想去争一争,所以呼延兄有益自己子孙也完全理解。”说话的是同为军武阁九老之一的慕容章。
“那不知铁鞭王的意思?”有人轻轻问道。
呼延赞、慕容章是与“金刀杨令公”杨继业、“白马银枪”高行周,同一辈的大周第二代人物,自然有资格不忿低一辈的第三代:大周盖世平辽王杨延昭、武安王杨延嗣、东平王高怀德、镇殿王高怀亮做的决定。
“我的提议是调必显镇守丰州,遣守勇出征西域。”呼延赞有胆有勇,少谋略,被人一问,直接张口道出心中所想。
“我等只在这里闭门造车也不行,不如传书边关,让穆桂英、呼延守勇来决定,诸位看如何?”又一人提议道。
杨家毕竟是四大战神家族,众人皆不愿过份忤逆,最终呼延赞孤掌难鸣,认可了这项提议。
飞书往来,不过月旬,就在周宋正是缔结盟约不久,西征元帅印,也确定了花落谁家。
大周丰州军副统帅、呼延家第四代军将、忠孝侯呼延守勇,主动上书推荐胜州军副帅、浑天侯穆桂英,挂帅西征;来自胜州浑天侯的请愿书也当仁不让,详细罗列了西征的计划目标、调遣兵将的名单。
最终,大周军武阁递交请命申请,大周当代皇帝陛下亲自授印,在第四次周辽大战中起到重要作用而被世宗陛下特封的浑天侯、陪夫坐镇边关三十载的胜州军副帅——穆桂英,在五十二岁这一年,正式开始:挂帅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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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四军,依次驻扎在灵州、丰州、胜州、云州,分布在黄河几字型河道两岸。
灵州、丰州、胜州,座落在河套平原之上:杨家所在的胜州位于前套平原,在东,呼家所在的丰州位于后套平原,在西,两者连在一起,又被称为外套平原,是在黄河几字形的北部;折家所在的灵州拥有广袤的银川平原,是整个北原道最重要的粮食产区,有“塞上江南”的美誉,又称内套平原。
折杨呼三家,世代镇守边关为将,四次周辽大战,三家子弟血洒疆场,捐躯为国,大大延缓了前期辽国的攻势,并在后期的反击破辽战役中立下泼天大功,被世宗陛下特封为战神家族,同高种慕三家一起,合称“六大战神家族”,驻守一方,总管一州军政,拥有罢免任命之权,只要不叛国,世袭罔替,犹若裂土封王。
北原道,胜州。
被正式任命为“征西大元帅”的穆桂英,年已半百,面容却像三十几岁,皆因所有《飞雷神术》有成,乃是货真价实的大宗师巅峰级武者。
“文广,诏令书都发出去了吧。”穆桂英问道。
“娘亲放心,帅印一盖好,孩儿就发出去了。”帐内一年轻才俊般小将抱拳答道,正是桂英与其夫杨宗保之子,杨家将来的接班人,先天武师修为的杨—文—广!
“嗯,”桂英点到道:“如此,那么传令下去,明日开拔。路过丰州时,请种谔为我副帅,领种家军随同出征。”
“如此一来,此次出征将以我们杨家过半军力和种家三成军力为主。”
“不错,之后呼延家的呼延庆、慕容家的慕容彦义,同你一起出任三路先锋,到时候你可别被比下去了。”桂英笑着应道。
“看娘亲说的,来日便知。”杨文广摩拳擦掌,斗志昂扬。
“好,为娘且看着。”桂英疼爱地看着儿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