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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道伤痕。
照理来说,在工地上班,手上受伤也并不奇怪。
可是大叔这伤痕却很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
“大叔,您这是?”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
然而大叔的反应却有些奇怪。
他有些慌乱的藏了藏手上的伤痕,说起话来含含糊糊。
很显然,他根本不会说谎,却也不想跟我说实话。
我心中有些疑惑。
他到底是被什么动物给咬了?
从伤口的大小来看,反正不是什么大型动物。
类似的伤口,我记得以前在哪里看到过,却不记得了。
之后的路途中,我问了大叔不少问题。
可他的回答都让我的疑惑越来越多。
看样子这事儿似乎并不简单……
就这样,我们一路来到了大叔家里。
他家住在山坡上,是一间自己盖的三层小楼,院子很大,还搭建了铁质的防雨顶棚。
我们这才刚一进院子,就看到一道黑影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我心头一惊,宋玄瞳和张猛就要动手。
大叔连忙阻拦,说这是他老婆。
我们都愣住了。
打开顶棚上的吊灯一看,我们才发现这道黑影的真面目。
这是一位浑身脏兮兮的大婶。
她身上穿着集市上特别常见的那种花衣服,赤着脚,趴在地上,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我们,竟然还呲着牙。
她的神态和各种表现,就像是一头野兽,而并非人类……
大叔重重的叹息一声,拖着老婆就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训斥。
大婶听到大叔的声音,脸上的表情时而清醒时而迷茫。
“儿子死了,儿子死了!”
到最后,她开始大声哭嚎,踢蹬着,看上去的确就像大叔说的那样,已经精神失常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的脑袋有那么一丝疼痛,心头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转头看向宋玄瞳,他也陷入了思索。
好不容易安抚好妻子,大叔一脸歉意的出来招呼我们,说让我们见笑了。
我们都连连摇头。
面对这么一个痛失独子,受不住打击而崩溃的母亲,我们都笑不出来。
“陈兄,你去做活儿吧,我们四处转转。”看样子宋玄瞳也有着和我差不多的感觉,这样对我说道。
我微微点头,让大叔带着我去停放他儿子尸身的房间。
大叔一路带着我来到了三楼。
这里除了杂物间,就只有一个房间。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扇大落地窗。
窗边有一张书桌,墙角是床,床对面是衣柜,陈设简单。
床上停放的,应该就是大叔儿子的尸身,阵阵尸臭味飘来。
“现在这个天道,你们也不租个冰柜什么的?”
我微皱起眉头,问大叔。
大叔微微一愣,一脸疑惑:“啥冰柜?”
看样子,他是压根儿不知道殡仪馆有专门存放尸体的冰柜。
我轻叹一声,也不多言,上去轻声说了句得罪,掀开了盖住尸身的床单。
浓郁的尸臭味传出。
我打眼一瞧,心头一惊。
大叔也没有说他儿子具体出了什么意外。
本来我觉得无非也就是出车祸之类的。
可此时此刻,我却发现,他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动物啃食过的伤口!
致命伤可能是他脖子上最深的那处。
太过于深,依稀都能看到骨头了……
“大叔,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看向大叔,语气中多少有了点质问的意思。
这少年身上有些伤痕和大叔手上的伤痕一模一样。
我实在不能相信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意外。
大叔有些不知所措,说他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
他接到老师电话,说儿子死了的时候,立刻就赶过去了。
赶到医院,儿子的尸身就是这么个状态。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眼眶都有点发红了。
我觉得他不像在演戏,于是问他,老师那边给出的是什么解释?
“他们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把娃送到学校去,就这么死了,他们却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找他们好多次都没用,他们……”
说到这里,大叔悲愤的捏起了拳头,说不下去了。
好好的人,怎么就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在我的追问下,大叔说的一些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据老师所说,大叔的儿子当时是和宿舍里的其他同学一起偷偷煮火锅,引起了整栋宿舍楼跳闸。
他们这些宿管老师赶到的时候,宿舍里其中一个同学的惨叫声大到整个学校都听得见,连滚带爬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其他同学也吓得惨叫。
老师们进去之后才发现,大叔的儿子死了。
警方也觉得奇怪,一番调查也调查不出个结果。
这尸身眼看着就要腐烂了,大叔也只能放弃寻找真相,赶忙找到我帮他儿子缝补尸体。
在宿舍偷吃火锅这事儿,我们以前读书那会儿也干过。
这样的确很危险。
可出现这样一个浑身是撕咬伤痕的死者,怎么也不合理。
看样子,关键就在于跳闸之后,漆黑一片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叔,您和您儿子那几个同学谈过吗,他们怎么说?”
我摩挲着下巴,一边点燃三柱香,一边问大叔。
大叔说,他没有直接和他儿子那几个同宿舍的同学接触,是警方找他们问的话。
他们都说当时他们吃火锅吃得好好的,突然就跳闸了。
他儿子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而后就倒在地上开始扑腾。
黑暗中,他们也看不清什么情况,不知道到底怎么了,连忙伸手扶人。
可不一会儿的功夫,大叔的儿子就没动静了。
他们摸到的也是一手温热的液体,这才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香顺利的燃烧,表示大叔的儿子同意我帮他缝补尸体了。
我暂时压下心里的疑惑,准备先把他缝补好再说。
伤口虽然不太规则,但只要摸清楚具体情况,并不算特别困难。
我也没注意到底用了几个小时,活儿就这么做完了。
尸身缝补好之后,完整无缺。
我擦了擦汗水,转头告诉大叔,之后把订好棺材,挑日子下葬就可以了。
或者也可以送到我这里来,我直接帮他办妥。
大叔连连道谢,问我要多少钱。
看他们一家这么不容易,我本身也是犯财缺的命,收不了太多,我就开了一个成本价。
收好钱,宋玄瞳他们也转了一圈回来了。
我看向宋玄瞳,他微微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发现。
眉头微蹙,我心想莫非是我想太多?
可种种迹象表明,这事儿并不简单啊……
缝补过程也如此顺利,完全没有差错。
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吧。
我们一行人准备回去。
球赛还没结束,我们还能赶上个尾巴。
这时,我兜里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