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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飞行的时候，叶音生怕掉下去忙下意识地拽住了对方的衣袖，随即在感受到离怨身形一僵时，又下意识地松手。
她心想着自己这回可一定不能再犯了。
龙宫的数日，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刚好他也不愿意与夙未虚与委蛇，所以才纵容她的小心思，如今出了龙宫，他依旧是不喜人碰的离怨。
而自己。
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修行半魂罢了。
如此一想，竟然有些心酸和难过。
就连那升到六十的进度条都不香了。
不知为何，剑身却是忽然一晃，刚下定决心的少女下意识又揽住了对方。
这回却是直接抱住了对方的腰肢。
她在感受到对方僵硬的身躯时低声抱歉就要松手，谁知对方却是淡淡道，“抓紧了。”
少女一愣，偷偷勾起了唇角。
她想，其实自己说错了。
不是不香，是很香。
——
天界有下来人请离怨回去。
不过却是被离怨给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她觑了一眼对方平静的神色，心里略感疑惑。
这个攻略对象，不像李徽一样求权，不像陆远初一样厌世，他似乎是刀剑不摧，似乎无所不求。
这样的一个人，于前不久舍弃了最后的芥蒂，拒绝了战神的荣耀身份。
他究竟，想要什么呢？
叶音撑着脑袋，坐在临窗的位置一脸愁怨。
下意识地叹气。
“喂——”
就在这个时候，她却听到一个清朗的少年声，从下面传来。
青石板，屋檐旁，少年仰头相望，笑意温然。
似乎是初升的朝阳，晨间的露珠。
他说，“你很好看。”
“我看你在这里吃了几天的饭了，明日是乞巧节，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逛逛？”
叶音一脸茫然地指了指自己，在对方点头微笑时更感疑惑，她张张口，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窗户却是砰地一下自动闭合，她在关合时，还看到了对方惊愕的表情。
闻声转头，立刻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离怨？”
少女迟疑道，“你不是去——”
“赚钱了吗？”
是的，重新又当上凡人的离怨战神，拒绝了龙族夙未的金玉珠宝，选择用自己的额双手创造财富。
他的长虹用来——
劈柴。
少女从一开始的不可思议到如今已然是见怪不怪了。
青年没有说话，静静地垂眸看着对方一张白皙的小脸被养得越发光彩夺目，秀丽的眉微微蹙着，似乎很是不解。她的红唇一张一合，他很是努力地辨别她要说的话，脑海却忍不住想起了之前那少年看她的眼神。
和很久之前，他在天界做战神的时候，那些个女仙看他的目光一模一样。
少女穿着雪衫，手腕从下巴上收了回来，无措地搭在桌边，目光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是的，他最是知道少女外貌神情的惑人。
也难怪惹得旁人怜惜怜爱。
他的目光便倏然一沉。
少女纵然分辨不出青年此刻的神情是什么意思，但也感觉得出，他似乎与平常大不相同。
她在对方面无表情地步步靠近中，忍不住想要往后退。
可身后便是被对方大力合上的窗户，当她抵在窗上时，冰冷的触觉让少女心神一震。
直觉避无可避。
她手按在窗边，不自觉地微微蜷缩，勉强笑了笑，内心打着鼓，“怎、怎么了？”
对方未曾言语，在咫尺的距离停下。
他垂眸，看着佯装镇定的少女，眼眸沉沉，意味不明道，“明日乞巧节。”
嗯？什么意思？
少女一瞬间卡壳，脑子混乱一片，快速思索明天是发生过啥大事还是即将发生什么事，半晌未曾言语。
也未曾注意到对方的眼眸越来越冷。
果然是待在他身边厌烦了吗？是想要去旁人身边吗？
他微微俯身，在少女睁大的眼眸里，食指点了点她的额间。
那抹柔和的白光，从她的眉宇间消失，像是一阵暖流一般蔓延到全身，全身都暖和起来，像是泡在温水里一样。
她下意识地舒展了眉眼，甚至想要伸个懒腰。
而对方却已经收回了手，依旧淡淡地看着她。
似乎——在等她开口？
少女迟疑着，道了声谢。却见对方蹙眉，看上去并不满意这样的话。
她略微一顿，随即想起了之前说的，关于明天乞巧节的话，她转头看了看被关上的窗户，无意识地摸了摸被灵力浸润的额头。
随即转头看向已经坐下的离怨。
她试探道，“你想明天去逛逛？”
这话她自己都没抱什么希望，却见对方掀了掀眼皮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
瞬间呆住。
“系统。”
“怎么了？”
少女握着筷子，神情恍惚道。
“离怨他该不会——”
一向淡定的系统此时也忍不住紧张起来，紧张之余还有一些期待，难道说，宿主这回……
难道——
少女眼眸睁大，仿佛发现了什么一般，惊呼道，“他不会是喜欢上隔壁的小翠了吧？”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说怎么这家伙前几天还天天去找卖豆腐的小翠，今日还奇奇怪怪的，原来是战神心意萌动，想要谈情说爱了啊！
系统翻了个白眼。
自认为得到正确答案的少女点点头，仗着刚刚对方亲和的照顾，此时惧意尽数消散，弯着眉眼凑过去问，“离怨，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
离怨目光一滞，一下子动作顿住，望进了少女澄澈的、期待的目光里。
他捏着筷子的手骤然收紧。
居然一时没有说话。
少女眉眼飞扬，似乎很是兴奋的模样，“那明日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你放心好了！”
她哼着歌拍了拍对方僵住的肩膀，一蹦一跳地跑远了，离怨甚至可以听到她同路过的厨子打招呼的声音，很是愉悦开心。
就算之前未曾有过，但一向心思细腻的离怨也可以从只言片语中察觉出来什么。
便是这点蛛丝马迹却让他心神不宁。
她不是那层意思，甚至以为自己喜欢上的是旁人。
虽然不知她为何会生有如此错觉，但是。
真是不甘心啊。
他眼睫低垂，看着门口的方向，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