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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常常会想自己和其他生物的区别,目的是什么具体还是不去讨论,因为这样的目的可能多种多样,即便是讨论了,也讨论不出个什么来。
不过,从人类去思考自己和其他生物区别开始,就能证明,人类并不认为他们和那些生物一样。
虽然很多人都说人类也是一种动物,但到了人类社会上,说谁是动物,恐怕那个人也不会怎么能接受。
毕竟说一个人是动物,听起来就像是把他和那种在一部分人看起来低级不已的生物放在一个地位,这样想来,也就是把他当成了低级生物。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侮辱,没人会接受侮辱,除非他是让人难以捉摸的受虐狂。可就算是部分受虐狂,也不一定会接受自己等同于低等动物的侮辱。
也许人类真的超脱与动物并优于动物,但这都是对人类自身而言,假使有比人类更高级的生命存在,那人类在他们眼里,恐怕和人类眼中的动物差不了多少,可能唯一的差距就是,人类讲各种各样的人语,而动物则讲各种各样的兽语。
从人类诞生到现今时代,漫长的旅途中不知因为人类而死了多少生物,没多少人会为了这些生物而惋惜和痛苦。
同样,假如人类灭亡了,恐怕后面的更高级生物,可能也会和绝大多数人类那样,对于一个物种的灭亡持平淡,或是说持冷漠态度。
只不过,他们,或是说它们,总之知道人类灭亡和未来可能搜寻人类遗迹的生物,这些生物肯定不会像人类那样对人类的灭亡而悲痛。
这种想法,可能就是坐在他身前的月亮神女的想法,月亮的意识,怎么说都要超脱于在星球诞生的生物。
可能人类在她眼里,就是一些有趣的蚂蚁,像一些拿着放大镜的孩子就比较喜欢蚂蚁。
他们喜欢蹲在蚂蚁头顶,就像造物主或是神灵那样举起放大镜,太阳光经过镜面变成了一个灼热的光点。
他们移动放大镜,将光点移到蚂蚁身上,被那灼热的小光点照射,恐怕没有几个蚂蚁能够从中活下来。
人间意识和月亮神女,就像是手持放大镜的人,而人类,在他们那里就像是蚂蚁。
如果拿放大镜的孩子要杀死眼前的蚂蚁,那蚂蚁又能做什么?冲到他的脖子那里然后用嘴咬断他的脖子吗?
恐怕还没听过有蚂蚁咬断活人脖子的新闻,那胆大的蚂蚁即便是冲到了人脖子那里,恐怕结果不是被甩下去,就是被人用手捏死。
面临人类孩子的威胁,蚂蚁所能做的只有逃和躲,可当人类面对来自星球的威胁时,人类又能做什么呢?
当然是逃和躲了,人类的科技还不足以达到毁灭星球的程度,面对灾难,人只能尽可能的去避难,而不是去消灭灾难。
这个世界有谁能消灭地震和海啸?有谁能阻止雾霾和污染?
凭借整个人类的力量恐怕都不一定阻止,更何况,还是一个人呢。
深知这一切的信现在所能做的只有死一样的沉默,有种无奈就是,明知无法改变但身上的责任却让自己无法选择和其他人那样逃避。
强者都逃了,那弱者又该怎么办?安心等死吗?安心等死怎么会是有思想的人的选择。
没人喜欢死,从来都没人,除过那些被社会和各种压力逼疯逼崩溃的人。
可能那些精神早已崩溃,心灵早已死亡的人会去渴望死亡,但他们变成这样,难道就和人类社会一点点干系也没有吗?
好吧,人总是喜欢逃避现实,就像绝大多数人喜欢听谎话那样,他们明知是谎言,但却对此而沉沦不已。
可能世界和现实都太多痛苦了吧,以至于有思想的人去接受一个愚蠢而又单薄的谎言。
如果可以,他也想接受谎言。
从一个人诞生,就有绝大多数人告诉他不要说谎,要诚实,可随着他的成长,那些诚实都慢慢被他给丢进了深渊。
这个美好而又糟糕的世界需要绝大多数谎言和虚假来维持美丽,至于实话和真相,就交给少部分蠢货去坚持。
相对而言,人数多的就是正义的,少的就是错的,因为按常理来讲,多数人最终会战胜少数人,正义永远掌握在多数人手里,即便那些正义有些让人无法接受。
人类啊,从地球中诞生,然后在从地球中毁灭,也许,这会是一种命运。
信将手伸到碗边,端起残存一点酒水的碗张口将那少的可怜的酒水咽下。
酒不醉人人自醉,月不迷情情却迷。
闭上眼叹息一声,信低沉的说:“莫非,一切都已经注定了吗?”
他不知是在自语还是在问月亮神女,总之在他问完后就将酒碗递给她说:“麻烦再来一碗吧。”
对于这样小小的请求,她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从地上端起一小坛酒,她端起来给他满满倒了一碗。
这一碗酒,要比之前的清澈许多,之前还是泛白可见米粒,而这一碗,则清澈的如同那山泉水。
端起碗将酒送入口中,酒一入口,他就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辛辣,这酒要比之前还要烈,如果他喝下去这样的酒,保不齐就会醉倒。
如果是平常,他肯定不会去喝,可是现在,他心中的愁闷实在是不知该发与何处。
酒虽然让人能够醉倒,可这样不是也能让人暂时忘却烦恼吗,如果可以忘记所有烦恼,那醉酒又有什么不可呢。
闭上眼喝下这碗酒,刚喝下去,信的脸就变得彤红,看起来就像是喝醉了一样。
只是一碗酒而已,这样的分量哪能让一个人醉倒啊。
她静静的看着眼神迷离的信,张开口说:“你醉了。”
信没有搭话,而是将酒碗推到了她面前示意让她继续倒酒。
看着那残存酒汁的瓷碗,她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就又倒了一碗。
倒满后,她盯着他说:“如果一切都无法改变,那你还要去螳臂挡车吗?”
信同样没有搭话,而是端起碗就喝。
见他这个样子,她算是知道无论她说什么,他现在恐怕都听不进去。
他现在只想喝上足够让他醉倒的酒,然后暂时忘却这些烦恼。
可是即便是现在忘却了,那等他醒来,不还是要去面对的吗?
看着和普通人变得一模一样的信,她不禁想起她曾经遇见过的一些人,无论那人是高贵的皇子还是勇猛的武士,当他们去喝酒的时候,他们都想着暂时放下眼前的一切,去享受酒醉的快意。
或是说,去享受酒醉所带来的暂时逃避,面对危险,逃避又何尝不是一种选择。
只是,这样的选择并不被大多数人认可,他们认可什么,勇敢的面对,可是真的能做到这一点的,世上又能有几个,即便是认可勇敢的大部分人,又有几个能够做到去一直面对痛苦和挑战。
如果有将近一半的人的话,那这个世界,怕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酒一碗一碗的喝,慢慢的,关东煮的汤已经不再沸腾,坛中的酒也剩下不到一半。
此时的信早已醉的不知身在何方,他将手搭在面前的木头上,将头枕在手上。
在他的眼角,隐约可以看到一丝晶莹的光芒,假使一切都可以去面对,那人为什么还要去逃避。
逃避的原因,无非就是那一切无法去让他面对。
是人就都会有累的那一天,经受了太多苦痛的见证了无数悲剧的人,又能有多少勇气去面对接连不断的苦痛和悲剧。
恐怕没有人,也许电影塑造的人能够这样。
可他终究不是,他只是一个不算太过普通的人。
平静的望着信,她安静地呼吸着。
人类啊,这个充满诗意的物种如果真的灭亡了,那倒是有些可惜,不过,也就仅仅只是可惜。
相比一个星球,乃至于整个宇宙而言,一个物种又能算得了什么。
假使一个物种的毁灭,能够让一颗星球和宇宙变得更加安全,那恐怕,只要是有意识的星球和宇宙,都会愿意看到那个充满危险的物种毁灭。
只是,这种毁灭对于那个毁灭了无数物种的物种而言,倒是显得有些无法接受罢了。
相信无论迎来毁灭的究竟是谁,恐怕都不可能接受自身的毁灭,尤其是有一定智慧的物种。
静悄悄的关东煮小摊上的灯慢慢熄灭,摊位的主人此时已经不见了身影,留下来的只有那个还处在酒醉的食客。
食客虽然醉酒,但却不像那些借着酒醉而释放疯狂的人,他只是安详的睡着,就像是平常上班回家后躺到床上那样安详的睡。
夜越来越深,被风吹动的云层遮住了月光,当月光被遮住的那一刻,这附近的路灯就像是集体断电一样突然灭掉。
风起来了,呼呼的冷风让醉酒的人瑟瑟发抖,但却不见清醒。
这些醉酒的人,意志可以说薄的可怜,喜欢吃人灵魂的鬼物最为喜欢这样的人,毫不费力的美味食物,每个生物都会喜欢。
黑暗之中,数只小鬼的身影从黑暗中显现,它们贪婪的盯着沉睡的信,口中满是垂下去的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