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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个人,是一瞬间的事。
洛玮玮回忆她的初恋,觉得应该是在高中时期吧。
那时候洛玮玮住校,刚刚离开父母的管制,整天光想着怎么自在玩耍了,虽然身边也有早恋的同学,但对于恋爱这回事,她还没有开窍。
某个雨天,下了一天的小雨,终于在放学的时候停了。洛玮玮扫除结束后去操场倒垃圾,垃圾存放处位于教学楼的后面,她要走过一段泥泞的小路才能到达。她怕弄脏裤子,蹲下去挽裤腿的时候,眼前突然飞过一架纸飞机。
洛玮玮下意识抬头,正好看见站在二楼窗口的一个清秀的男生。男生刚好也看见了她,有些尴尬,忙转身走掉。
洛玮玮又转头去看落在地上的纸飞机,被雨水沾湿,隐隐约约透出什么字来。她伸手捡起来,感觉刚才二楼那同一个位置,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再一抬头,正撞上那束目光。
男生因为这对视而脸红,接着又因为她打开纸飞机的动作而变得焦急无措。
“喂――”他喊她。
她扬起小脸,问他:“这是你写的吗?”
他木然点一点头。
她笑了笑,将纸飞机握在手心。年少的心,在胸膛里剧烈跳动,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上面写着:谁说雨后一定会有彩虹?
洛玮玮那时候喜欢徐志摩,尤其在看完黄磊演的电视剧以后更甚,对于二楼这位学长的这个长相,加上那句文艺装13的话又写得那么好看,洛玮玮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上他了。
后来,两人开始在学校里出双入对,再后来,他被别人抢走了……
“洛玮玮,你走错路了!”随着陆诗唯的一声轻呼,洛玮玮才回到现实中来,猛地踩下刹车,看向周围的环境。
“这是哪儿啊?”她感慨了一句。
陆诗唯瞪她一眼:“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我又没问你,插什么嘴。”
“这车上就咱俩,难道你跟鬼说么?”
“我自言自语行不行?”
“……”陆诗唯懒得理她,拿出手机导航,“前面十字路口调头,然后右转再左转。你是不是湖城人啊,上班都能走丢。”
“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
“闭嘴!“
迟到是在所难免的,虽然没有人会批评她们,但是陆诗唯依然埋怨了洛玮玮一上午。想起来就瞪她一眼。
“你资料看完了?”洛玮玮反击。
“那么多怎么可能几天就看完?”
“那你还有闲工夫看我。”
“……”
“我这还有很多呢,你看完我再传给你。”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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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玮玮曾经问过陆诗唯,为什么不去小舅舅的公司上班,只换来一句“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于是在心里就把陆诗唯和有病这俩字划上了等号。
陆诗唯放着大好的前途不顾,非要跑国企来遭罪,因为有病;一跟洛玮玮说话就要吵架,却还总是要说,因为陆诗唯有病。
所以无论陆诗唯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洛玮玮都不觉得稀奇了。
洛玮玮下午出去办事,回来给科室的同事带了冰淇淋,数量是按照人数来的,没想到在走廊里遇见别的部门同事,洛玮玮不好意思让人家干看着,就分了一个冰淇淋出去。
她一看这回冰淇淋不够了,心想那我就不吃了吧。回到办公室分给大家以后,又多出一根,左右看了看,哦,陆诗唯没在办公室。她虽然看不上陆诗唯,但也不会那么小气,不带出陆诗唯的份,但现在陆诗唯不在办公室,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洛玮玮直接拆开包装袋,习惯性地先舔了一口。
恰好陆诗唯回来了,一进办公室看见人手一根冰淇淋,再看看自己桌上什么都没有,心里也明白是洛玮玮没买她那份,也没多想,坐下继续工作。
但陆诗唯突然这么从容淡定,洛玮玮受不了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感觉不说点什么解释一下,貌似不太好。于是洛玮玮说:“我以为你没在。”
她抬头看她一眼,笑笑,没说话。
洛玮玮继续说:“我这个刚打开,要不然给你吧。”
陆诗唯本来想优雅地说不要,但看洛玮玮那依依不舍的表情,心想着不要白不要,一点也不含糊地接过洛玮玮手中的冰淇淋,想也没想就咬了一口。
“……”洛玮玮愣了一下,接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陆诗唯看。
“你看我干什么?”陆诗唯说着,又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没事儿……你吃吧,你吃完我再说。”
陆诗唯皱了皱眉,“你往冰淇淋里下毒了?吐口水了?”
“没有,我就是舔了一口。”洛玮玮说完,赶紧抬起手来捂住脸。她是真怕陆诗唯直接把那半根冰淇淋摔她脸上啊,她也相信陆诗唯是绝对能干出这事的人。
等了半天,一点动静没有,她从指缝里偷看陆诗唯,陆诗唯面无表情地把冰淇淋吃完,然后把垃圾丢到了她桌上。
“反正也来不及了……”洛玮玮嘴欠地又说一句。
头顶突然闪过一道白光,洛玮玮下意识伸手去接,那是来自对面的一团纸巾。然后洛玮玮的尖叫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
“鼻涕纸能不能不要乱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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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洛玮玮和隋心出去逛街,买了一些厚实的衣服,准备迎接冬天的到来。这个城市的秋天很短,还来不及多享受几日秋天午后的阳光,冬天就已经接踵而至了。
洛玮玮今天穿得格外嫩,棒球服配牛仔裤,搭一双板鞋,站在常年离不开高跟鞋的隋心身旁,矮了一截。
隋心见着她的时候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好像很久没见你这么穿了。”
洛玮玮刚想问“好看么”,隋心话音一转:“装什么嫩啊?”
“我用装嫩吗?我本来就嫩!”
“嗯……的确……某些部位……”隋心说着,视线从上往下,落在她的胸前。
洛玮玮不屑地回应她的话:“你也没有多大啊,比陆诗唯差远了。”
隋心迟疑了一下,随即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是同吃同住,人家怎么长得那么漂亮身材那么好,你怎么就瘦啦吧唧的跟个iphone5s似的?”
“我怎么知道?我跟她不是很熟。”洛玮玮说完,转身走进一家店铺,“过来看这个,适合你。”
“……”隋心跟过去一看,气得跳脚,“这适合你!”
那是一条连洛玮玮她妈那个年纪的人都会嫌老的裙子。
洛玮玮和隋心都是属于喜欢逛街的类型,这也是为什么她们的革命友谊能维持这么长久的一个重要原因。要说洛玮玮这人说话那么能抬杠,总是挑隋心不喜欢听的来说,隋心应该早就跟她一刀两断才对。但是,隋心那么矫情,那么能作,也就只有洛玮玮能受得了。所以,俩人的友情是建立在互相将就的基础之上的。
洛玮玮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像你这种一天想一出是一出的,谁受得了你啊,也就是我看你可怜,才跟你在一块玩。”
隋心也常常说:“你这样说话没朋友,你知道么?也就是我好心,愿意跟你多说几句话。”
湖城其实没多大,人口也不多,但是购物中心和百货商场倒是不少。这两个人连着逛了三个商场,都各自有所收获以后,才感到有点饿。
隋心说:“你帮我看看这件怎么样?”
洛玮玮正在对着试衣镜整理衣领,敷衍地回一句:“还行,买吧。买完好去吃饭。”
“我感觉还是刚才那个颜色好一点。”隋心一边照镜子一边说。
“那你就都买吧。”
“这两个是同款啊,只是颜色不一样。”
“对啊,正好符合你的神经病气质嘛!我建议你买五个不同颜色的,从周一到周五一天一件,不带重样的,多好。”
“……”
洛玮玮买东西向来干脆利索,但凡上身以后感觉还行的,她基本都会买。隋心呢,明明是天蝎座,但可能是跟天秤挨得太近,常常在面对许多颜色的时候犹豫不决。
“就这个吧,你都试了好几遍了。”洛玮玮已经等得不耐烦。
隋心也饿了,但是总是和洛玮玮意见相左,最后干脆放弃抉择,转头对服务员说:“随便帮我选一个颜色包起来吧。”
服务员:“……”
过了饭点,商场里的火锅店便显得格外凄凉,只有洛玮玮她们这一桌客人。服务员磨磨蹭蹭地过来点菜,似乎对于她们这个时间来有些不满。
洛玮玮快速点完菜,还不忘对服务员说一句:“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休息了。”服务员马上换上一副笑脸。
隋心说:“其实你大多数时候还是很会说话的,很会说让人开心的话。”
洛玮玮想了想说:“这个得分说话的对象,比如你呢,咱俩关系这么好,你也不会介意我嘴欠是吧?”
“那陆诗唯呢,你为什么总针对她?难道也是因为关系好?”
“我跟她关系不好。”洛玮玮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冷淡地说。
隋心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怪不得,这么多年你都没跟我提起过她。不过她人很好啊,又聪明又漂亮,虽然为人过于正直,但也还算好相处啊。你为什么跟她关系不好?”
“我跟你提起过呀,我不是说过我高中时候有一个人总跟我作对么?”
“什么?她就是高中时候抢你男朋友的那个人?”
“是啊!”
“这个贱人!”
“……”洛玮玮缓了一会儿才说:“你这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这问题可就严重了。”
“是吧,千万不能被她纯良的外表所蒙蔽。”
“不过……算了,谁没年轻过。”隋心劝洛玮玮。
洛玮玮一时语塞,竟然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是她太纠结过去了吗?太在意年少时的那些幼稚情绪?
不。是除了这样,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跟陆诗唯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