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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珈罗做为客人, 完美的通过了三个问题。再后来, 大家越发兴致高涨,走出酒吧时,已经过了午夜时分。
这次做东的同学犹有余兴, 站在街旁振臂一挥:“走,咱们吃夜宵去。”
文珈罗被拥在众人堆里向前走着, 而徐时萋则慢慢落了后。
这是一个疯狂的夜,她所想的疯狂和别人的, 又不一样。
这是第几次?第二次还是第三次文珈罗说了那样的话。她从后面看着, 眼里渐渐的只剩下那个人。
咖啡厅里女孩离开前失望的语气还在耳边,不敢置信她依然没有放弃而是离自己那么近那么近,真的是触手可及。
现在是去吃夜宵, 然后呢, 回到老宅里。她的爷爷已经回来了,明天自己就将收拾衣物回家去。虽然女孩一直在那么说着那么强调着, 可她就是觉得如果明天一但离开就会变得真的与女孩再没有任何瓜葛, 一想到这她就心痛得难以自制。
城已经塌了,尘埃落定后,再没有防卫的高墙。她现在什么都再看不到听不见了,只能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如鼓,那贪婪到如无雨之林无泽之鱼的欲/望就要冲破胸膛, 迸散在这天地中。
文珈罗刚才的每一个回答都热在耳边,几乎要融化了所有的神智。明明没有想过要许多,哪怕只有两指间的距离就很好。可是现在却骤起了贪婪之心, 挡都挡不住。
前面的人走得异常拖沓,倒像回到了高中时期的少男少女时一样,在路旁追追打打。
要做点什么才可以,要做点什么,可是,她该怎么做?
徐时萋依然挣扎着,却突然看见那女孩放缓了步子,下意识地回头找她,如同听到了她在焚烧的迫切的渴望,步伐微有迟疑。可徐时萋任思绪翻涌如潮,却依然像这么多年以来保守的淡定那般的自处着。女孩深深地看着她,却得不到任何回馈,她只得咬了咬牙,转过身去,追上前面的人。
看到文珈罗就要跑远,一种巨大的恐惧摄住了徐时萋的心,她忙跌跌撞撞地冲上去,直到与之并排肩撞到了女孩的肩,才迟疑地、怯怯的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女孩的指尖一下。
下一瞬间,被反手猛然擒住。
两个人都收住了步伐,站在那里。
竟然已经到了只是想象她的离开都接受不了的地步,怎么能这么喜欢?徐时萋跌进了女孩的眼眸里,再也挣扎不动了。
有人回头,见她俩握手而立,相对无言,因见离大家差了很远,就扬起手叫她们:“十七,文妹妹,你们怎么了,快点啊!”
徐时萋依然调转不开视线,紧锁着文珈罗,生怕她跑了似的。
而女孩则缓缓转过头,笑了笑地回答:“她走得辛苦,我扶她一把。”
如果可以,徐时萋相信文珈罗愿意去买一瓶强力胶水,再也不给她松手的机会。
追上前去,指尖相近,不过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快过一切的转念,溃了所有的武装,其实她早已是强驽之末了。
手被女孩紧紧地握着,她们没有等到夜宵之后,在去的半路就找了个借口先走的。文珈罗先是拖着徐时萋走了一小段路,然后发现身边的人似乎已经被这个事实冲击得无法自理,只差没有同手同脚走路了。
就这么隔得远远地打了招呼,也不管大家的叫喊,文珈罗拉着人回头去找自己的车。
一坐进车里,刚刚分开的手又交叠在一起,文珈罗的眼睛里有着再也无法隐藏的狂喜。其实她做好了要打一场长久的攻坚战的准备,因为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女人的心理了。只是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自拆了城墙,站到了她的身旁。
被一个人关注和挂念着是会被发现的,只不过她以为还要等这些的堆积成山,高到胜过一切顾虑的屏障。可是她还是低估了自己在这女人心目中的地位。而这真是太美妙的感觉,让她已然有了所向无敌的勇气。
“你决定要爱我了吗?”
徐时萋满心酸楚,含泪点头。连喜欢都不曾如何说过,却直接索要爱的机会,她觉得自己受了太多的煎熬,却不曾想过女孩站在她身旁的绝望。还好,她及时抓住了这只手,虽然只会获得一条艰难途径的方向,可眼前这个人在身旁,又有什么地方不能去闯?
已经不能回头了,她也,不愿回头了。
在回老宅的路上,开着车的文珈罗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把右手伸向邻座的那只规矩地搁在膝盖上的手,每一次即将要碰到时又忙警醒地缩回去,然后用力的呼吸。
这比语言还要热切的频繁举动让徐时萋也忍不住微微紧张,脸上渐渐热了起来。在又一次瞄到那只手的动静时她忙急促地说了一句你好好开车。文珈的手悬在半空中停顿了下,却是闪电般毅然决然地窜过来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才得逞般心满意足的松开专心开车去。
徐时萋被她弄得越发面红耳赤,只这透着一丁点儿暧昧的动作,竟让她后背都有些发麻,整个人都临了天堂的界。她见文珈罗嘴角都翘了起来,就没办法恼了,只得咬了咬牙,然后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只是这样而已,竟然就已经是盛不下的喜悦。甜蜜的气息已经掩盖了一切,潘多拉之盒的打开,释放出来的似乎就已经只剩下美妙的爱情。
回到老宅时,周围万籁寂静。停好车后文珈罗和徐时萋慢慢的走着。
刚才她们还很心急,现在却极有默契地行事缓慢起来。
通向主楼的路上都有灯,映照着两个人的影子携手并肩而行,在路过那鹅卵石路时,徐时萋越发的小心翼翼,此刻太过美好,她不要扭到脚脖子这样的糗事来扫兴。
而明显文珈罗对她爱穿高跟鞋的特点已经记牢,双手已经是很自然地微托着她。只是,她还是忍不住低声询问怎么不穿自己送的鞋子。
徐时萋依然寻金子般看着地面,笑了笑说:“不舍得啊。”
握住自己的手紧了紧,徐时萋抬头,也问她:“怎么不亲自把鞋给我?”
文珈罗沉默了一下,似乎不想说,但架不住这女人的目光,只得微略郁闷地回答:“我怕你像烫手的山芋一样扔开……那更让人受不了。”
徐时萋一愣,心里就又痛了起来。她反手紧握着女孩的手:“你送的东西……我不会扔开了。”
“真的?”文珈罗扭头,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她突然停住了脚步,伸手在挎包里掏啊掏的,掏出个绒盒子来,“给你的。”
“什么东西?”徐时萋拿近了想打开看看,可是却立即发现这盒了很眼熟。这不是上次她们逛商场的时候她买的东西么?
“回去我给你戴上,”文珈罗又拉住她的手,“不许取下。”
徐时萋握紧了盒子,放在了口袋里,她笑了笑,声音很温柔的:“好。”
两个人接下来就再没有说话了,一路静悄悄地溜到楼上去,徐时萋连鞋都干脆脱了。虽然脚底冰凉的,可她一点都不觉得冷。
果然宅子里的人都已经睡下了,在经过徐时萋的房间时,文珈罗只是顿了顿脚步,极低的说了声等我,就又往前走了。
徐时萋僵硬着站在房门前看她进了房间,脑子有些空白。她的嘴唇略干,就轻舔了舔,然后被雷劈般地发现自己的动作竟然有些情/色的意味,顿时就连头皮也麻掉了。
狠狠地甩了甩头,徐时萋进了房,明明昨天才洗了澡,现在却又浑身燥热得急于纾解。她拿了衣服刚拉开了一点儿门,就立即听到旁边的门也有动静,她紧张地一动不动了,然后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重重的呼吸了几下,徐时萋安抚着胸口那颗快要跳跃出来的心脏,强迫自己静静地等待着。
这个时候,时间显得是那么的漫长,而有脚步声停在门前时,徐时萋又觉得太短了,短到她还来不及思考要用什么表情去拉开门。
门却是被推开的,显然文珈罗已经看到了门缝透出的光。
徐时萋以脚抵门,看着头发半湿着,浑身还有着漉漉水气的女孩,声音低得几近喃语:“不行,会被发现的。”
“我屋里的空调昨天就坏了。”文珈罗笑了笑。
徐时萋吃惊,听她的意思大家都知道她昨晚就在自己房里过的夜?她使劲让自己镇定下来。想到如果不是自己知道其中的原因,想来两个女孩在一起睡觉,也不是什么怪异的事吧。
走廊里无风自冷,而往前跨一步就温暖如春,可文珈罗还是安静笔直地站在那,再没有推门,只是看着她,等待着。
拉开了门,徐时萋神色复杂。
“没关系,慢慢来。”文珈罗进来后,轻推了她一下,“去吧,别着凉了。”
对着镜子脱衣服的时候,徐时萋缓缓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并拢的双腿细柳的腰,再往上,她也不会自卑。胸前其实她已经有根项链,是她二十岁那年爸妈送给她的礼物,白金的链子,吊坠是一片墨色的海藻中镶嵌着一颗白润的珍珠。
礼物其实是她自己选的,就像她说过的那样,只有在暗无天日的蚌壳里珍珠才能打磨得至臻完美。而对于她的爸妈来说,她就是这颗掌上明珠。
对着镜子,打量了这颗珍珠良久,她没有取下它,而是拧了开关开始洗澡。
回到房间的时候,灯光里,文珈罗已经跪坐在床上,身前放着那只已经被打开了的绒盒子。
“过来。”文珈罗招手。
徐时萋转身反锁了门,才走过去。
两个人面对面的跪坐着,文珈罗示意徐时萋身子前倾,徐时萋就真的往前倾了倾。
那颗珍珠就这么晃了出来,衬托它的是一片白腻的肌肤,还有,对于她来说一直是禁地般的女人香。
文珈罗屏息片刻,许是那颗珍珠晃花了她的眼,叫她一时无法思考。眼前泄露的一点儿春光就像是伊甸园里的那个苹果般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抬头,看着同样沐浴后的女人,忍不住伸手轻抚上对方的颈项,缓慢的摩挲。
徐时萋垂眸,低声说:“这项链,是我爸妈送的。”
心中那丝旖旎顿时消散,文珈罗眼底略苦。
“你帮我先摘下来,”徐时萋微微撇开头,侧脸在灯光下,柔媚得能使人溺毙其中,“再戴上……你送我的……”
颈项上的那只手,突然没了动作;身前的人,也没了声响。徐时萋已经是鼓足了勇气说这样的话,现在却有点儿慌了,她的脑子里瞬间划过的念头是女孩大概要改变主意了,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她大概不愿意送那件东西给她了。还这么略带惶恐的想着,突然之间一股大力扑了过来,她瞬间被撞翻在床上,险些眼冒金星。
“徐时萋,我爱你。”文珈罗整个人俯在她的身上,嘴唇贴着她的耳朵,研磨似的轻吻着,说,“我爱你。”
徐时萋仰躺着,看到天花板上的吊灯闪着水晶般的光芒。她伸手抱着身上的女孩,眼角缓缓流下了眼泪。
那吻辗转而上,把她流出的每一滴泪都吮吸干净。文珈罗双手撑起自己,又将她拉坐起来。
十分郑重的,她替徐时萋解下了那条珍珠项链,取代的是仅仅系着红丝绳的玉佛手。
“听说这是招财的手,不过你可以把它想象成我的手,任何时间都和你在一起。”文珈罗说着,再次贴近她,低头轻吻那衬着玉佛手的肌肤,然后直起身来,去寻找那曾经品尝过,却不被主人知道的双唇。
甜蜜而伤感的亲吻,徐时萋闭上眼,微颤着,任脑子混沌。那双薄唇里带着自己难以想象的热度,生疏的挑逗和跌撞的试探又比夏日要清凉。
混合着的,就成了这世间最美好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