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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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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缕阳光透过碧绿的枝叶洒在窗前案上,洁白的窗纱柔柔地拂着,将细碎的光亮剪成了小小的白亮“雪花”,轻盈地落在案上。

    东方侧了侧身子,闻到了清新的叶子味道,微笑着张开了朦胧惺忪的睡眼。昨天真的是玩得太疯了。见主人醒了,大小古怪都跃到了床上来,东方不满地轻踹了古怪一脚,“都怪你,害我昨天玩得那么疯。”看了眼时钟,“呀,六点了。”她“噔”的一下翻身下床。

    尽管是周日,但东方早早就出去了。她在去香港前得安排好珠宝展的事,和做好保密工作。此次将要展出的玉器都是重器,但看着台面的一堆广告设计她并不满意。

    或许大多的商家皆是不懂玉的精髓所在吧!她叫来了贾小小,不满说道,“你怎么请广告公司的?”

    “这间公司并不了解玉文化的内涵!”东方重重地放下了笔,贾小小正想说话,东方作了个手势,接起电话,“喂,陈经理您好。是这样的,此次的效果图不是很适合我们公司此次活动的主题风格。”

    对方在电话那头说明了原由,“我们的高级设计师刚好调职了,那位设计师一直是您的长期合作拍档,所以比较了解您的意思。”言下之意是他们也合作多次了,这次的事就卖个面子给他们,他们也尽量做好。

    东方颇为爽快的答应了,双方也就和和气气地挂断了通话。贾小小见东方脸色不大好,于是手脚麻利地冲了杯桂圆菊花茶拿进来。看着薄热的水汽,东方感到一阵温馨,说了声谢谢。

    贾小小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忧地说,“企划,这个时候过香港怕不怕……”看了眼已经关严实了的门,贾小小还是觉得不放心。

    “兵不厌诈。”东方挑了挑眉,眸光那样的亮,显然是有了必胜的把握,“曹总答应了我们,对外暂不说出、已借出会场给我们公司,好麻痹江若琳。而且我这个时候走开,她更以为我是无计可施了,放弃了这个计划。而我到香港后,三日后再暗中返回,继续操办展览的事。”

    那一晚,幸得贾小小及时按东方提供的电话号码联络上了曹老先生,并告知了双方合作的消息。贾小小只是按了东方的意思把公司给的优惠条款一说,再言曹总还在犹豫云云,曹老先生立即火了,也就上演了曹老及时地联系了他儿子并使东方成功脱身这一幕。

    来不及感叹太多,东方又得进入到工作状态。因为她还有几个玉雕设计还未完成,虽然基本上定型。不过还有两件她想再改改细节上的东西。

    她拿着草图对比,反复修改,还是觉得这一刀刻深一些好。雨滴石穿这一笔,换为镂空深刻进去,意境想像更阔。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主意一定,她把意思转达给了玉雕大师李师傅,她亲自到了石场,监管扬子山的装箱保密事宜。

    想当初为挖来雕刻扬子山的大师还真是破费了周章。扬子山技艺是国宝级技术,这样的艺术家不是用金钱能打动的,若非是东方对玉的造诣领会颇深,结了这缘分,还真请不到。

    扬子山是她们公司的秘密武器,一出手誓要让所有的同行折服。所以消息封锁得很死,扬子山的工场也是与其他工场隔绝开来。在她指挥下,扬子山成功装箱。这一重头戏刚刚才开始,绝对不能马虎!

    刚转进精品廊工室,就看到李师傅,刻下了点睛的一笔。东方叫了一声好。李师傅是国家级的玉雕大工匠,东方的玉石文化,就是来自这位老者。见一切进展顺利,东方的一颗心,总算是放开了。

    等东方赶到大同酒店,已经四点了。他们见了面互相问好后,对方公司的负责人拿出了一批草图给她看。起初东方脸上稍有担心之色,但是一看,她就觉得相当满意。

    很符合她的意念,也很贴切地诠释出玉的纯粹。“这个广告方案不错。”东方颔首,心里默念着广告文案:“上善若水,厚德载物;比德君子,千古一石!横批:结缘。”

    图设计得也很好,巧妙运用各式木架结合,亦古亦今。

    东方翻开下一幅图,是一个旗袍女子推开木窗,窗外景致化作一潭池水。柳树枝上一滴甘露滴下,落入水里渐起落花映红,清翠红翡相映成趣。水纹荡开,那落下的一滴甘露似极了方才她那一刀,作那座摆件的广告简直是天作之合。

    是谁和她如此心有灵犀?她突然灵感一来,在那张三D效果图上添了一句广告语,“一池绿凝翠枝头。”

    画龙点睛,方案也马上定下来。临别时,东方还是问了句,“谁是设计师,很不错!”

    对方犹豫了一下,把话转了开去说告辞了。茶还未凉,人就走了。东方有些失落,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接听电话,那一头的声音有些吵杂,“若蕊的病情出现了反复,幸好总算是压下去了,你也别太紧张,就是还没醒过来……”东方的脸色一变,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已是七点多了,因着是夏天所以天色微澜,甚是清爽。古怪因着那一身长毛,怕是热得受不了了,整个身子趴在地上,吐出了长长的舌头动也懒得动弹。

    其实东方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但看见古怪,还是强装着自己很开心来骗骗自己。她甚至去逗古怪玩。但天气实在是热了,连主人叫它,古怪也直接无视了。东方叉起了腰看它,它半天没反映,倒是小古怪还会跑过来亲脚摆尾巴。“好啊!你懒得好,今晚你没饭吃!”说着打开了饭盒,给了小古怪一小块儿好处。一见有吃的,古怪腾地一下就起来了,爆发度倒还真惊人。看着一脸讨好的古怪,东方偏不给它吃的。

    “有好吃的,今晚加菜!”易上善推门进来,他也是刚到。看他心情不错,东方不阴不阳地回了句,“好了,租金也有着落了。”

    谁料他回了句话,就差点让东方爆发。他说,“今天面试了两家公司,他们都对我很满意让我等通知。”

    “什么?不是找到工作了?!”东方忍住了火气。虽然是她设计了他,让他失业,让他住进她家,可他也失业太久了吧……

    易上善讪讪地站在那,而大小古怪已经是口水滴答,直盯着台面上的三个饭盒了。“我们很饿了,请给吃的!”易上善抓起古怪的头,替它配音。再摸摸小古怪,然后转进厨房。

    东方见他在厨房摆弄,连忙进去,赶了他走,“我估计着,你做的东西不能吃。”然后自己抢着做饭去了。

    易上善心中一动,也就出了客厅看电视。但时不时看看厨房里的东方,忽见她刘海掉了下来黏在脸庞,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只想帮她把绒绒的可爱刘海拨开。不自觉地,他的唇边扬起了一抹笑。

    大小古怪一味地围着饭桌打转。桌面上的菜,还蛮丰富。三菜一汤,有番茄炒蛋、红烧豆腐,炒腊肉和猪脚汤。还有一碟细薄糯香的肠粉,和一碟如一朵朵小白花的虾饺。易上善夹起腊肉,咬了一小口,味道也还过得去。

    “没下毒,不用那么小心。”东方不屑,手轻轻一甩,青菜加蛋沫跌到地上。大小古怪一通狂抢。易上善见了皱起了眉头。东方看到了,也就不再扔菜。

    这一下可苦了古怪,它一向都是能占到吃饭时的各种甜头。于是“嗷嗷”低叫,在易上善身边打转,就差还没袭击人。易上善虽然看不到它眼睛,但也感觉到了它浓厚毛发后的充满仇视的眼神。

    他手一哆嗦,一大块腊肉跌到地上。得了好处的古怪为表诚意,吃完后在他裤腿上擦了擦嘴巴,易上善大呼无奈。东方说变就变,停下了筷子,一脸仇视地盯着他。

    这下他也慌了,这家伙比古怪还古怪,脸色说变就变。他咽了咽喉头,再不作声。

    “我说你不会养狗就别教坏我的古怪,它不能吃这么肥腻的东西!”东方正眼也不看他。

    他不答话,低着头赶忙扒了两口饭。饭饱后,东方马上把碗洗好。她虽看着凶,但也百般温柔,他心里这样想着,手也没闲下来,已经打开了电脑开始工作了。

    只是不时地,他也会想,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她带他去咖啡屋,他请她喝了一壶好咖啡,那个地方很美,她很开心,和大小古怪笑得是那么的灿烂,也会温柔地凝视他,但为何只一日,他们的关系又似回到了最初的冷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