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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人类这种颜控生物满满的恶意也得亏是包括1037号在内的小恶魔们都不知道了……每天工作至少十个小时、薪水无限接近低保户救济金的小恶魔们, 虽然付出了辛勤的汗水也极尽可能地用它们的方式表达对华夏人的崇敬感激, 但还是被华夏人防贼一样地防备着——生活区内二十四小时有全副武装的pla士兵巡逻, 出入门禁森严, 到岗过程中有军车押送，就连它们的专属食堂里烹煮食物的食材, 也大多是空间门那边的g省地方食品厂倾销的积压产品或g省几大连锁超市处理的即将过期商品……
当然，公正点说遭遇了这种对待的小恶魔倒也不全是因为它们长得丑、在人类的审美评分标准中负分滚粗, 而是前线据点的首脑们商议后定下的给这些魔界外籍雇工三个月考察期, 要能通过就提高待遇, 要通不过全部赶走据点方面也没损失。
嗯, 说“不全是”，意思就是小恶魔还是丑到没人权……
相比之下, 前线据点内收容的另一非人生物、精灵阿斯兰的日子简直就是天上人间，他可以自由出入华夏人的居住区，食用的是华夏人自己用的食堂、享受的是炊事班大厨的手艺, 有事的时候就科技区给科学家们充当研究材料, 没事就在据点内四处乱窜, 因为他是森林精灵出身、喜欢栽培植物的关系，生活区内的无土栽培菜园还允许他进去玩儿。
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要是不种菜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住在地下没阳光直射也阻止不了华夏人种菜的热忱, 为了种菜，工程师甚至搞了个能从地表利用折射原理将太阳光引下来的管道装置……
无土栽培菜园里绿油油的小精灵们能安抚任何人的心灵，强烈抗议华夏人收容小恶魔失败（其实是被无视）的阿斯兰最近就特别喜欢呆在这地方，冲着待收割的蔬菜们低声唱着精灵语歌曲发泄胸中抑郁；有了这么个森林精灵的歌声灌溉, 菜园里的蔬菜长势喜人，据点方面都开始研究要不要让这个吃闲饭的家伙到后勤部供职咳咳咳咳。
范博士进菜园子的时候听到曲调优美的精灵歌声，摇头嘀咕了句“这个年轻人还真是看不开”就出声打断阿斯兰，把他叫去科技区，两人出了菜园范围，一株伪装成菜园周边随手种植的观赏植物的白花忽然动了动，紧接着花瓣绽放、冒出腾腾黑雾，黑雾又化作人形，凝结出个白发果身男子，宛如玉石雕成的美足落到了地面上。
“这个世界确实更适合我的本体进行二次发育。”帝利亚斯抬手看了下恢复到正常大小的手掌，总算不是幼体的小手了，“唔……实力方面恢复了半成左右，之前那虚弱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怀念呢。”
“既然与一号有约在先，我也不便毁约吸纳这个世界的魔法规则。不过只靠吸收人类灵魂的恢复方式已经不适合现在的我了，必须有更有效的方式才行。”思索中，帝利亚斯体表浮出淡淡黑雾变作黑色西装长裤套到身上。魔王陛下……受地球文化的影响实在很深，穿惯了地球人便利服饰的他已经看不上之前穿了千多年的累赘长袍了。
以亚空间结界掩饰身形，帝利亚斯如同逛自家的后花园那样在华夏人前线据点内漫步，之前是王林将他以盆栽形态送进来的，他倒还真没有好好打量下地球人踏足另一文明拥有的星球后做出了什么样的开拓方式。
军人比例占大头、采取军管模式的前线据地内是谈不上什么建筑布局的，审美方面完全是负分，干净倒是非常之干净，常用交道路线上也打扫得一尘不染，总算不至于将魔王大人的好感降到最低——魔族欣赏强者，个体孱弱的华夏人团结起来却总能创造惊人之喜，自然也能获得魔王大人的尊重。
“携带的武器总比例不算多，看来华夏人不打算采取最愚蠢的武力碰撞方式与那个科技文明星球对抗。从收容本地土著的姿态来看，华夏人也并不打算对衰落的魔法文明星球动武，那么他们要怎么在这场三方……不，双方争雄的较量中获利呢……‘施舍’能打动的只有本就衰落的魔法文明，对那个科技文明可没有用。”帝利亚斯对华夏国政府感兴趣的地方在于这个国家体现出的智慧上，无论是对外或对内，在一界之主的魔王陛下看来都颇有可观摩借鉴之处。
或者说，整个地球的近代战争史在帝利亚斯看来都是很有趣的，人类在短短两百年内打出超过十层魔界几千年的战争次数，忽略掉武器层级的差异，在战争史上地球人足为十层魔界之师。
已经颇为对地球人、对华夏人高看的帝利亚斯，转到据点内某处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太轻看了华夏人——他看见两名pla士兵将数只劣魔从某个通道中带了出来，走进由三排建筑群组成的、挂着个科技区牌子、门口还有士兵站岗的禁区内。
劣魔们的看上去并不像是被俘虏，甚至它们还穿着统一的服装、戴着项圈、挂着标有数字的名牌，经过站岗的士兵时，劣魔们像是人类的小学生那样有组织地对站岗士兵弯腰行李，整齐的动作一看就是特别练习过。
“……”魔王大人不得不揉了下眉心，以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魔界中最随处可见、最低劣的劣等生物劣魔，确实是在华夏人的据点腹地内活动，从它们的服装和脖子上挂的数字号牌来看，华夏人似乎还对这些劣魔进行了收编管理。
“……”伟大的第十层魔界之王、恐惧之主·帝利亚斯魔王陛下，脸上露出了与他高贵的身份非常不符合的惊愕表情……
王林那个习惯了地球人思维模式的家伙忽视掉这个从高魔位面掉下来的魔法文明世界很有可能与某个魔界有重合空间概率，帝利亚斯可不会。但魔界如同天上的繁星一样多，至少帝利亚斯本人在这个世界没有感受到他熟悉的十层魔界气息，那么与这个世界相连的魔界就不会是他应处的地区。再加上这个作为主世界的物质世界魔法规则衰落、土著又要么死光要么沦为奴隶，没有人召唤的话连中级恶魔都过不来，自然也没法儿指望能抓到适合成为能量来源的高等魔物。
嗯……魔族的高位者是可以正大光明将低位者作为能源吸收的，所以灵魂黑化的人类帝利亚斯杀起来那叫一个坦荡荡。
不将时间精力浪费在无用之处是高位者的基本素质，既然那个不知名魔界能通过重合空间通道过来的低等恶魔无法利用，帝利亚斯自然也就该魔界相关没有兴趣；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华夏人居然如此“丧心病狂”，连蚂蚁都不如、与灰尘一样除了碍眼就没有其它价值的劣魔，华夏人都这么郑重其事地将其进行利用、压榨其最后一丝剩余价值。
……呃，某个层面上来说帝利亚斯的认知还真就吻合了现实……
“这就是华夏人的思想应用在实际中的做法吗，‘一条内裤、一张卫生纸都有它的用处’？”帝利亚斯惊疑不定，跟随那几个劣魔的脚步进了科技区，他需要知道华夏人将这些劣魔用在了什么地方，需要知道华夏人使用劣魔的方式是否值得他观摩学习。
五只随机抽取的小恶魔在pla的带领下进入了医务室，按顺序分别在b超扫描、x光透视胸片机器前过了一遍，完成了让科学家研究的任务后每人领到作为奖励的奶糖在pla的带领（押送）下喜滋滋离去。帝利亚斯知道华夏人将劣魔当做了研究样本，但他不认为这就足以让华夏人容许这种特征明显的魔界生物在他们的生活区出入（华夏国内的对内治安重视度也堪称丧心病狂，给了帝利亚斯很鲜明的原始印象），犹豫了下后他没有留在医务室，继续跟在那几个劣魔的身后离开。
科学家们完全不知道刚刚有个来头更大的魔界人物暗中观察过他们，将五只小恶魔的腹部检测图片排在一起对比后，在场的科学家们都露出了一种颇为振奋的奇妙表情……
“和上次扫描的数据一样，这种小恶魔体内完全没有排泄管道和生殖器官，生理构造上比蚯蚓、海参还简单粗暴。”中科院院士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排除器材出故障的可能，就只能……承认现实了。”院士用手指点了另外一份检测图片，“精灵这个物种，和我们理解的炭基生物不一样。”
在场的专家们再度露出兴奋的小表情……
齐烈与白伍（耿上校出任务中）很快接到通知赶来医务室，然后他俩一起听到了这个初听来让人感觉简直是开玩笑的消息。
“绝对不可能。”齐烈断然道，“他刚来的时候除虫消毒我也在场，我亲眼看见他有唧唧……呃外生殖器的。”
院士一脸正直地：“你看见的那个外生殖器，我们综合她体内的生殖器官结构来看，猜测应该是阴di。”
齐烈露出个你仿佛在逗我的表情：“我也是已婚人士……”不是处男好伐啦？
院士再度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我们不能拿地球人的生理知识来套外星人，齐营长……你想想地球上花朵的外生殖器，就是雌蕊，是什么样子的？”
“这人跟花怎么能是一回事呢？”齐烈不解。
“精灵跟人类也不是一回事。”院士把重新拍的腹腔器官检测图片摆到桌上，“阿斯兰身体内的内生殖器官，就我们的机器能检测到的、结合我们早期猜测的，确实是跟地球人有一定程度上的相似，但有个东西她确实没有，就是精囊，花朵的雄蕊还有产生花粉的地方呢，精灵男性如果没有精囊的话那这个种族要怎么繁衍呢？”再叹口气，“刚才我们请范博士去找她本人直接询问，她很大方的表示她确实是女性精灵了。”
“……”齐烈呆滞脸，白伍……好吧白主任还是很稳得住的，这么毁三观的事实摆在面前人家白主任也只是傻眼了一会儿就恢复过来了，还能很冷静地提问题，“这么说来，虽然外表类似，但是精灵的进化路线和我们地球人不一样？”
“嗯，这个就是有意思的地方了。”院士对白主任的严谨态度大为赞赏，“精灵的寿命有四百年，按青年时期占人生四分之一的比例算，适合生育的年龄起码有一百年，精灵的孕期和人类一样是十个月前后，那么一位精灵族妇女按理说一生拥有十个以上的孩子是很简单的事。可是照阿斯兰的说法，每位精灵族母亲诞下的后代只在一到二个，最多的也就是三个，一旦发生战争精灵人口减少，要恢复人口就是一件用时非常漫长的事。这样的话，精灵族难以诞下后代的症结到底在哪里呢？”
“……生殖器官进化不完全？”白伍不太确定地。
“要这么说也算对，也算不对吧。至少阿斯兰这个样本的各个方面器官发育还是比较成熟的，没有明显的畸形或是退化、也没有多余功能或是功能不全。”院士道，“我个人的看法的话，我猜测，应当是精灵族的女性在生殖器官、性征的进化上并没有往适合生育的方面转向。”
一名专家若有所思，插口道：“意思是，精灵族的祖先没有太大的生存环境上的压力，所以无需在生殖器官上进化、走大量产下后代保持种族延续的路线？”
“对。让我产生这个想法的原因是阿斯兰的陈述中，精灵的男女个体没有体力差异。”院士点头道，“女精灵也可以是很强的战士、很强的魔法师，不像我们人类，女性在天生的体力、体能上要比男性差。青春期前人类的男女儿童是没有体力差异的，女的小学生比男的还好斗。但是青春期后性征二次发育，女性的体力就会逐渐比不上同龄男性，这种差距还会随着年龄增长、性征成熟更加明显。”
“我们人类老祖先过的是什么日子大家都知道，在蛮荒蒙昧期里熬了好几万年才从茹毛饮血的原始时代发展到奴隶制度时期，那么漫长的时间里地球又是三灾两病的，原始人祖先能不能活到二十岁的平均年龄都没有谱，那么为了保证种族延续、不灭绝掉，女性必须舍弃体力、舍弃个体战斗力，往适合孕育后代的方向进化。男人喜欢女性的s型线条，这个s里面上一个突出点是用来孵育婴儿的，下一个突出点是用来容纳子宫的，我认为，这就是人类女性用了几万年的时间逐步演变进化出来的、最适合人类这个物种繁衍生息的进化路线。”
“相比较下精灵族就没有经历过这个连种族延续都危险艰难的时刻，他们天生个体武力就比较强，个个都能打，这个精灵大陆上精灵的总人口只占人类的一半不到，本土土著人类靠着强大的生育能力都只能勉强跟他们打平手，这样的话女性精灵当然就没有必要牺牲个体武力往适合生育的方向去进化了。”院士将手指点到桌面上图片中的某处，“你们看这个地方，一开始我们都以为这个是精囊，但是再结合周围的器官构成看，这个根本不是精囊，而是子宫，这么小的子宫、又没有为了在适合生育的时期做好受孕准备而出现周期性的子宫内膜脱落（就是生理期）情况，那么怀孕肯定是艰难无比的事情。再看这个部分，这个地方之前我们都以为是具有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功能的管道，现在知道阿斯兰是女性了，那么这地方推测就应该是产道。这个产道离子宫远、又细小，相对于产下婴儿来说是很不便利的……”
科学家看待两性，那是完全没有什么浪漫思维存在的……非常地实事求是有什么说什么。院士的这套理论颇受别的专家认可，一群人就这么围在那儿讨论起精灵族的进化历史来，至于精灵族女性丝毫没有地球人审美中的性别特征、甚至还长了个非常有男性特征的“雌蕊”这种毁三观的事儿，在他们看来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白伍和齐烈默默退出医务室，两人对视了一眼，又非常有默契地、沉默地赶往范博士住的地方。
阿斯兰果然在范博士分配的房间里，这个留着一头微微卷曲的铂金色短发、五官俊美精致的精灵族少女（她不到五十岁，按精灵族的寿命算确实是少女）正一脸迷茫地对着试图给她推销各类女性化服装的范博士，非常坚定地摇头摆手拒绝，理由是穿上不方便活动。什么萌发少女心、像地球女性一样喜好装饰、“女性化”啥的，人家精灵族似乎压根就没有这个意识。
“……”白伍和齐烈默默转身离开，走出老远一截后，白伍伸手拍拍齐烈的肩膀，深沉地，“老弟，这世界……这宇宙可真大呀。”
齐烈：“……”忽然间有点想家，想妻子……
嗯，这边白伍和齐烈正努力地试图重建三观，另一边，魔王陛下的三观则正处于岌岌可危中。
帝利亚斯跟随着劣魔回到外籍雇工生活区，又跟着这批劣魔上了押送的军车，一路到了稀土矿的挖掘采集场，然后，帝利亚斯就近距离欣赏了一遍华夏人将人力利用到极致的现场——驾驶装载了傻瓜式操作系统挖掘机的是劣魔，指挥挖掘机进行挖掘的是劣魔，挑选矿石并装上运输车的也是劣魔，整个矿区内就是一片让劣魔这种智力低等的生物也能发光发热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咳咳为前线据点建设贡献力量成为螺丝钉的舞台，除了拿着枪的巡逻pla偶尔对担任技术工作的劣魔进行指导外，其他的所有工作都由劣魔承担。
“有教无类”、“卫生纸也能派上用场”等华夏人的箴言（？！）在帝利亚斯脑中来来回回的旋转，让魔王陛下感觉到了什么叫头晕目眩……说实话，就算帝利亚斯是掌管第十层魔界的王，他也从未如此深刻地了解到劣魔这种任何魔界中都最常见的生物，在他之前的印象中劣魔这种低等生命体是跟“垃圾”这种描述废物的名词挂钩的，魔王大人根本就不觉得劣魔也有能派上用场的时候——当炮灰都指望不上这些战斗力无限接近负的生物。
简单的说就是，在魔界生物的利用上，魔王陛下发现自己输给了华夏人，输得还相当之惨……
“或许……或许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尽快恢复力量，而是从华夏人身上学到更多东西。”努力稳住正在崩塌的三观，帝利亚斯让自己恢复王者心态、以一界之主的立场进行思考，“我不可固步自封，也不可刚愎自用，如此愚蠢的错误不可在我身上出现。既如此……便不该将时间浪费在一号的计划上了，我需要进入华夏人的官方体系内。”
行动力非常强的帝利亚斯，二十五分钟后就出现在了前线据点总指挥耿上校的身前。
耿上校今天的任务是从武总工处接手验收据点东面三十里外建设的地下堡垒，确定该堡垒符合设计要求后将地球后方送过来的地面雷达制导火力装进去，以应对将来有可能的外星人侵略者空中打击。完成了任务安排人留守后，耿上校便与其他士兵坐上轨道列车上比马车宽不了多少的运输车回据点——在地下隧道完工前，这是最便利的交通方式了。
花妖帝利亚斯是在耿上校与警卫员说话的时候突兀出现的，因为车厢太窄、对方又出现得太突然的关系，稚气未褪的警卫员仓促拿枪时还不慎把枪尾撞到了耿上校的胸口……
耿上校坐得笔直，把呼痛声忍了下去。
“日安。”帝利亚斯一脸坦然地伸手，“我是帝利亚斯。”
耿上校：“……”
一小时后，公然跟着耿上校出现在前线据点内的帝利亚斯震惊了所有人，白伍当时烟都吓掉了。
十小时后，利用做了坐标的传送符文球再次偷跑来想取回盆栽的王林：“喵喵喵？！”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脑洞害怕了吗！颤抖吧凡人囧233333
现在知道阿斯兰被剥了衣服清洗的时候反应为啥那么大了吧2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