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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主播他又残又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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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十五分钟后替换qwq抱歉久等了嗷呜呜呜……

    叶时归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街的尽头, 比起街中心的繁华热闹,这街尾倒像是被人割裂遗弃了一样, 清冷的很。

    他闲来无事, 进了一旁的胡同小道,想要试试能不能从里边错综复杂的巷子转回街中心, 忽然就听到前边传来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狗吠声。

    叶时归一顿, 走上前去,一条有人半身高的黑狗正对着角落不止地叫唤。

    他一出现,那黑狗便消了声音,猛地将身子转过来对着他, 身体半弓着, 似乎是在警惕。

    在它身后,一个小孩缓缓抬了头, 脸上血淋淋脏兮兮一片, 死物一样黑沉沉的双眼不带任何感情地扫了过来。

    叶时归第一反应是这狗把孩子咬伤了,第二反应就是要去赶狗。

    那狗凶狠的很,大概饿的久了,不像寻常流浪狗一样怕人,叶时归每走近一步,它眼神就狠厉一分。

    叶时归发现不止孩子身上一身血污, 这狗好像也受了挺严重的伤,只是因为毛发是黑的,刚刚离得远不容易看清。

    这下走近了,他看到这狗的身上和右前腿都裂了几道极深的刀痕, 毛发沾着血黏在了上面,隐隐可以见到一点白骨。

    叶时归心想,这狗应该是之前就已经受了伤,伤势还挺重,所以现在才对自己颇为忌惮,不敢轻易扑过来。

    叶时归还在思考着怎么赶它走呢,脑海中忽然醒醐灌顶一样突然想起,前不久,沈明修似乎才刚警告过他,他要救的人,最好还是不救为妙。

    不然,自己这一世似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叶时归默默跟狗对视了片刻,拱手道:“打扰了,告辞。”

    黑狗:“…………”

    叶时归转身就跑,那狗却是受了刺激一样追着他狂奔不止,叶时归似有所感地回头,黑狗受了伤却跑的不慢,眼见距离越来越近了,他人简直要崩溃:“你追我干嘛啊啊啊?!!”

    叶时归是个神奇的生物,面对面他不觉得怕,但要是被在身后追着,却是真的没有停下来对峙的胆子。

    由此不过一点时间,他便被猛的扑倒在地,这街道偌大,他们跑了这么久,竟还是没有跑出街尾。

    热气呼到了他的脖子上,有液体滴答滴答落了下来,不是口水就是血,叶时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黑狗在他身上喘了一会儿,忽然跳了下来,咬着他的衣袖就把人往里拽。

    叶时归咬咬牙,腾空丢了个火球砸过去,黑狗受到了惊吓,往后缩了缩,但发现被那火球打中了也没什么伤害时,它喉咙里发出了道微妙的声响。

    叶时归觉得它是在嘲笑。

    被嘲笑的叶时归怒了:“你回去啊!跟着我干什么!”

    黑狗却是在他身边转了几圈,鼻子嗅了嗅,不依不挠地拽他。

    叶时归见它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好真的下重手去伤它,只是被拽得狠了,他心里一急,半是大声的喊了一声:“放开我!”

    震破声轰然响起。

    叶时归一惊,抬头一望,周围的景象像是玻璃碎裂一样哗啦啦掉了下来,明明他刚刚还身处空无一人的街尾,现在却是置身在了街道中心。

    成堆的人群似乎也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凭空出现,不过很快的,他们的注意力就被那条巨型的黑狗吸引,女眷们纷纷掩面尖叫,旁人潮汐一样往后退开,只留了叶时归与狗在圈中心。

    霁泽与素以枝他们都被声响吸引过来,挤出人群见到叶时归,均是一愣:“大师兄?”

    黑狗方才一直死死盯着叶时归额上闪着弱光的红印,此时视线移到了清明派一群人身上,眼神比起开始更为凶狠。

    它低吼了一声,似是十分的愤怒,但叶时归扭头望它时,它已经猛地窜开,从层层围堵的人群中冲了出去。

    霁泽反应极快,留下了一句“你们看着师兄”便疾步追了上去。

    素以枝拉了两人,让剩下的一起去帮霁泽,这才走到叶时归面前,抓着他的衣袖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师兄你没事吧?”

    叶时归被问的莫名其妙:“我能有什么事儿?”

    素以枝确定他真无大碍,才松了口气:“刚刚站在你面前那个,可是黑麟啊。”

    “黑麟?”

    素以枝左右瞅了瞅,这儿人太多了,实在不好就这么站着一直说话,便道:“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我回去再给你解释。”

    叶时归点头。

    一行人颇受瞩目地回到了客栈,上了房间,素以枝阖上门,道:“师兄你大概是不知道,黑麟是麒麟的异变种。跟麒麟代表正道一样,黑麟则象征着邪道。它外形虽没有麒麟那么惊人,力量却是旗鼓相当的。”

    叶时归震惊的简直要结巴:“这,这么厉害的吗?”

    素以枝恨铁不成钢地点头:“对呀!不然我们刚刚为什么那么担心你。”

    “那,那霁泽他们几个人去追没问题吗?”

    素以枝脸色凝重:“那黑麟似乎受了伤,霁泽师兄他们会见机行事的。再不济,也得知道它的去向。毕竟黑麟忽然现世,我们作为修仙之人,总归不能袖手旁观。”

    叶时归恍惚道:“这样啊……”

    素以枝还是有点不放心:“那黑麟真的没对你做什么吗?半点也没有伤害你?哪怕擦伤也要说一声啊,黑麟天性带毒,不好好处理的话,可是很麻烦的。”

    “真的没有。”叶时归想了想,道:“……我觉得,它好像,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可怕啊。”

    素以枝嗤笑:“那是你没见过它祸害人间的模样。”顿了顿,拧着眉道:“师兄你就算不认识它,见到体型如此的生物也该唤我们一声吧?这次是没事,下次可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走运了。”

    叶时归被一小孩训斥,多少有点羞赧:“我这不是……以为它就是条大一点的狗吗……”

    素以枝:“………………”

    素以枝坐下,手下意识抚过剑柄,茫然道:“可是……这种寻常里该是百年一见的生物,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呀……”

    房门忽地被敲了两声,房内人不约而同地侧头,霁泽推门进来,后面跟着后来追去的其他弟子。

    素以枝率先问道:“黑麟呢?”

    “跟丢了。”霁泽脸色不是很好,头发和衣服都没有出门时的齐整,看起来着实追的不易:“那东西伤得不轻,根本没和我们对峙,我们跟到城外,翻过另一座山时它便不见了踪影。”

    师弟们气氛沉重地交谈,唯独叶时归半点也没插进去,只紧紧盯着最后进来的那名弟子,战战巍巍地问道:“你……你抱着的那个……是什么……?”

    那名弟子一愣,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我刚刚沿途追上去,发现胡同里有个小孩伤的不轻,就把他一起带回来了。”

    霁泽也道:“目前还不知是不是黑麟所伤,不过伤势确实挺严重,我们明日到紫明宗看看能不能寻百药教的人帮个忙。”

    他们说完,便把注意力再次投到了黑麟的话题上。

    所以只有叶时归注意到,那个一身血污本该是奄奄一息的小孩,不知何时已经把头转了过来。

    他刘海软软的滑落在一边,露出了极为好看的眉眼,此时正半是讽刺的,朝叶时归微微笑了笑。

    叶时归:“………………”

    糟心。

    沈明修只让他别救,可也没说,如果是别人救的,那预言还作不作数啊。

    霁泽他们讨论完,从衣袖里捏出道符,低声念了个口诀。

    符篆从纸面升起,褪了墨色,化成丝丝白光,萦绕成一只只有半个巴掌大的小灵雀。

    霁泽推开窗,那小灵雀便张开翅膀飞了出去。

    叶时归想起顾言安那只长尾的灵鸽,好像跟刚刚这只长得差不多,那他们现在大概是报信回去门派了。

    霁泽朝灵雀飞的方向观望了一会,关上窗,转身道:“那大家先回房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去到紫明宗再谈。”

    他看向抱着孩子的那名弟子:“柳官你跟我来一趟,我们先给那小孩疗一下伤。”

    刚刚还拥挤的房间一下子宽敞了许多,叶时归把素以枝留了下来,问他:“二师弟跟我讲过,我们不能随便插手普通人的事情,那为什么现在大家又出手去救那孩子了?”

    素以枝道:“因为这次不一样啊。他们是在黑麟逃跑的路上遇到这男孩的,如果真是被黑麟所伤,我们又不管不顾的话,毒性指不定会大范围感染,届时天下必定迎来大乱。倘若我们知情却无所为,清明派就会沦为界内耻辱了。”

    他见叶时归还是一副纠结的样子,安抚说:“大师兄你莫要担心,我们之所以毫无顾虑的把人带着,还有一点,是因为明日到紫明宗集合的,还有锦瑟山庄的人。”

    叶时归心道这些修仙门派的尾缀就不能统一一下吗:“锦瑟山庄又是什么?”

    素以枝说的口渴,从桌子上倒了杯水润了润喉咙:“是修仙界排名第二的门派呢,不过每次出事通常都是负责善后的。比如我们这次救的这个小孩,调查完之后可以让锦瑟山庄的人帮忙消除记忆,这样就不会有多大影响了。”

    叶时归咋舌:“还有这种方法啊。”

    素以枝道:“是呀,迫不得已时总要有应对的方法嘛。不过那法术只有他们门派的人才会用,所以地位自然要比寻常门派高许多。”

    两人你问我答絮絮叨叨聊了许久,等素以枝回房时,已经是一炷香以后的事情。

    临走前,叶时归给他塞了一怀的零嘴,素以枝欢天喜地地抱回去了。

    叶时归心情沉重地洗漱完,正打算换衣服睡觉,门那头忽然响了响。

    他拉开门,霁泽站在面前,怀里正抱着那小孩。

    大概是被悉心清洗了一番,此时小孩干干净净的跟刚刚那副泥泞里出来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像,长长的睫毛微微垂着,乖乖巧巧的跟只小奶狗一样。

    叶时归用眼神询问霁泽是怎么回事。

    霁泽有点尴尬:“这孩子……非要来找大师兄你。”

    叶时归:“…………”

    霁泽道:“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照顾一晚上?”

    叶时归想也不想:“不能。”

    自传出大师兄被夺舍这个传闻以后,霁泽大概是第一次遇到叶时归这么不近人情的态度,一时脱口而出就问:“为什么?”

    叶时归总不能说见到这小孩就想到自己被乱棍打死的下场吧,只好挑了个对方最没法反驳的理由道:“没为什么,你就当我不喜欢他吧。”

    那小孩终于有了反应,黑幽幽的眼珠子转了过来,一瞬不瞬地望着叶时归。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叶时归不想,霁泽总归没法强迫他:“那……”

    他一开口,那小孩忽然从怀里挣脱下来,猛地扑到了叶时归身上把人抱住。

    霁泽:“…………”

    叶时归:“……………”

    叶时归:“你起开。”

    小孩环着他腰的手勒的更紧了。

    叶时归伸手要把他掰开,发现居然纹丝不动,这小孩不知吃什么大的,他一个成年人,力气居然还没他大。

    霁泽惊讶了没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拱手便道:“如此,就麻烦大师兄了。”

    叶时归的等等两字才蹦出第一个音,霁泽已经嗖的一下不见了人影。

    叶时归:“…………”

    你溜就溜,用法术溜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叶时归重重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还整个人埋在自己胸口的小孩,艰难地往后挪了几步,两手把门关上:“松手了哎。”

    小孩全当没听见。

    叶时归垂眸看着他的头顶,突地说:“你这发旋,倒跟平常人挺不一样啊。”

    小孩一顿,猛地仰头望他,跟刚刚躺在霁泽怀里时那柔弱无辜的眼神不同,他现在的目光直白的带点锋芒。

    叶时归只当他不喜欢自己这样说他,拍了拍他的脑袋算是安抚:“那什么,你要不先松开?我都已经关门了,横竖不会再赶你出去,你让我换换衣服行不?”

    小孩很慢很慢地松开手,也不回避,两眼紧紧地盯着他,跟狼崽子一样。

    叶时归换好里衣,瞅了瞅小孩:“你要不要也脱了外衣?穿那样睡觉可不舒服了。”

    小孩点头,两手臂往半空一扬,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这……是要自己帮他脱的意思吧?

    反正都这样了,叶时归也无所谓了,将他也脱剩单衣后就抱着他放在了床上:“你睡里面,别等下把你挤下去了。”

    小孩点头,依言爬到了内侧。

    叶时归走去吹熄灯火,半是无意地随口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房内一片漆黑,小孩瞳孔闪烁着微光,可惜叶时归看不见:“洗尘。”

    “嗯?”

    叶时归第一次听他声音,不觉有点没反应过来。

    小孩大概是很珍惜他的名字,声音清清淡淡的,却是已经散了戾气,一字字地慢慢说道:“我叫叶洗尘。”

    叶时归翻身上床,笑了:“真巧啊。我也姓叶呢。”

    叶洗尘在黑暗中凝视着他,顺从地任他帮自己盖上被子,好半晌,才垂眸道:“我知道。”

    他声音太小,叶时归没听清:“你说什么?”

    叶洗尘却是将脑袋缩进了他的怀里,不再多言。

    ……

    翌日清晨,叶时归起了个大早。

    他昨晚做了个梦,一个看不清脸的汉子压在他身上压了一宿,还怎么推也推不开,他被弄的几乎喘不过气,不知不觉就醒了过来。

    一睁眼,叶洗尘那瓜娃子整个人缠在了他身上,跟八爪鱼一样怎么拽都拽不开。

    叶时归有低血压,睡不好时起床气特别严重,但见那小孩小小只的身上还带着伤,就硬是把心内那团气给憋了回去,简直要憋的人肝疼。

    大概等了一个时辰,霁泽过来敲门,叶洗尘终于是睁开了眼。

    时机掐的太准,叶时归简直要怀疑他刚刚是不是一直都在装睡。

    一群人整理好东西出发,叶时归不会御剑,当然不能带着叶洗尘,由此一人蹭一剑,飞了约摸半个时辰,终于是来到了紫明宗。

    叶时归本以为门派聚会,见到的场景应该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人群熙熙攘攘地挤满了屋子。

    但他一进来,却发现除了清明派,其他门派都只来了两三人,放眼一瞧,人数统共不过半百。

    加之这屋子建的十分之大,人分散坐着,一时间叶时归竟觉得有点冷清。

    素以枝拉了拉叶时归的衣袖,小声道:“大师兄,过来这边。”

    叶时归被带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左右望了望,见大家大多都在闭目养神,好奇道:“我们现在是要干什么?”

    “等啊。”素以枝说,“等时辰一到,紫明宗的掌门大概就会出来了。”

    叶时归心想还好没有昨天晚上就来,不然肯定得闷出翔。

    叶洗尘慢吞吞小步走来,爬上叶时归的腿,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他的膝盖上。

    叶时归感觉自己一夜之间成了孩子他爹,不过因着事已至此也无力回天了,索性也懒得管,只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小孩白嫩嫩软乎乎的脸蛋消磨时间。

    百无聊赖中,叶时归几次发现有其他门派的人将视线投到了这边,不过待他一望过去,那些人却又已经看向了别处。

    日落西山之际,紫明宗掌门终于出现。

    比起顾言安,紫明宗掌门的相貌要老上许多,蓄着白须,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他从内门踏入,朝众人一拱手,丹田运着气,声音嘹亮如钟:“今日请大家前来,想必都知道所为何事。”

    紫明宗掌门见视线都定在自己身上,捻了捻白须,笑得像寻常人家里的老太爷,说的话却带着挥之不去的血气:“前番日子我们集合各派重伤了魔教教主,此机会不容错失,今日我们要商讨的,就是如何找到这奸人,将他彻底除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紫明宗掌门说完这句话,叶时归正揉着的脸蛋似乎动了动,有股鼻息重重落到了掌侧,像是人嗤笑时发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