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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安娜张肚里的孩子竟是宋麟的,顿时惊得不知说什么好。安娜张看我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而是心大地又将话题又转到我身上,说道:“你的事儿都解决好了?”
“什么事儿?”我一直其所云。
“赵达铭上次来给我请了护工,还把书店钥匙也收走了,叫我再别联系你了,也不要我告诉别人你的号码,说你欠了好大一笔债,躲起来了。”
我听后不禁笑了起来,这赵达铭还真会因材施慌,他也不怕有一天被他骗的人都聚在一起,一起拆穿了他。安娜张见我没有回答她,一个劲儿地催我,我瞪了她一眼,说道:“先别说我的事儿,倒是你,怎么想的?这孩子怎么办?”
“生下来!”安娜张语气坚定,不容商量。
“宋麟知道了吗?你家里人呢?”我有些急。
“都不知道,我打算出院了再慢慢告诉他们。”
“安娜,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自作主张呢?!”我气她胆大心粗,批评她道。
安娜张没有再说话,低头一个劲儿地盯着被子,紧接着眼泪吧嗒吧嗒就下来了。我看她哭了,安慰了一会儿,就赶紧转个话题和她商量起医药费的事儿了。我家里回不成,身份证,银行卡早在逃生时丢在暗河里了,店里一时半会儿估计也进不去。既然这孩子是宋麟的,那就得让他承担这个责任。
安娜张听了我的意见后,似乎也不反对,看来这段日子也尝到了不少苦头。转院了,没有钱了,护工肯定也没有了,想到这里我顿时内疚的要命,暗暗下决心一定帮着安娜张把这事儿了了。
我安顿好安娜张,正要出门,电视里的一则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X市林业局局长赵长胜因贪污受贿被停职。我一惊,他也下来了,这其中必定和尹天晟那人名单有关联。由于医院催得紧,我也没有再做过多分析,就赶紧赶去绍辉集团寻找宋麟。
到了目的地,宋麟正好搂着一位美妞从集团大门出来,看到我后,厌弃非凡地瞟了一眼,就朝着那加长悍马走去。我赶紧上前一步将他叫住,害怕那美女知道孩子的事,就要他借一步说话。宋麟将美女安顿进车内,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说道:“要是还钱,就不用了,我还有事。”说着就要走。我慌忙将他再次叫住,称并不是来还钱的,还有别的事儿。
宋麟听后,突然火冒三丈,忿忿说道:“我跟你之间没有别的事儿,赵初菱,是你给蒋卉雯和赵达铭牵的线吧?!你给我记住,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车,绝尘而去。
被莫名其妙地吼了一番,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等反应过来,宋麟的车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没有办法,纠结了好大一阵,决定去找宋绍辉。可是努力了半天,门口那保安就是不让进。我只好呆在门口干等。宋绍辉我只见过一次,就是在那十年前的高考动员大会上。
等了整整一个上午,也没有个结果,正在我心灰意冷之时,宋绍辉出现了。我赶紧上前做了自我介绍,并表示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宋绍辉听后有些惊奇,叫身后的几个人先走,就将我领着进了公司的大门。
一进办公司,宋绍辉就十分热情地招呼我坐下,问道:“你说你叫赵初菱,那么你父亲是赵正和?老家赵家园?!”我听后连连点头表示正确,心里却想着这宋绍辉竟也知道赵家园这地方,也难怪,赵家园人杰地灵,方圆几百里应该没有人不知道。不过他竟还认得老爸,想着我就问道:“您认识我父亲?”
“认识。”宋绍辉沉沉地答道,眼神稍稍有些躲闪,随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我道:“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我这时才想起来的我的正事,于是赶紧将安娜张怀宋麟孩子的事实告诉了宋绍辉,并委婉地希望他能缴纳安娜张的住院费以及护工费。宋绍辉听后怒骂三儿放荡不羁,竟干出这等害人之事,末了还向我保证定会好好教训宋麟,并垫付安娜张的一切医疗用度。
我看宋绍辉不像是在临场演戏,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至于安娜张肚里的孩子到底怎么办,我决定先联系了她的父母,让他们两家家长共同决定这孩子的去留更为合理。
说完安娜张的这件大事,害怕耽误这位风云企业家太多休息时间,我就起身告别。宋绍辉却热情非凡,非要他的司机送我一程。我有些担心那别墅会让太多人知道,又给自己惹上麻烦,就委婉拒绝了。
没想到宋绍辉毫不理会我的说辞,直接将他的司机叫来,吩咐送我回家,并问我家住哪里。如此盛情实在难却,我只好编慌说要买一些东西,只送到X商场就好。
没想到上车一关门,我就被三个彪形大汉堵嘴,摁腿,绑了胳膊。慌乱之下,我狠命挣扎,无济于事。车子一路行驶,最后来到郊区一处偏僻的院子。我被那三个男人拉下车,连推带踢地弄进了屋。
一进门,我便看到一个面色严肃的中年男人坐在正对着门的椅子上,一只胳膊搭在身旁的桌面上,手里把玩着一只小茶杯。见我被推进来,阴笑一下,说道:“先松开!”紧接着,我嘴里的破棉布被拽了出去,然后绑了胳膊的绳子也被松开了。
我惊慌失措,心惊胆颤地问道:“你们什么人,干嘛绑我?”:
“说吧,尹天晟在哪里?”那中年人又阴笑一下,说道。
我大惊,还真的被抓来拷问了。后面那三人当中的一个见我迟迟不答,上前来就是一个耳光,喝道:“快说!”我脸上顿时一阵热辣,针扎一般的疼,气恼地说道:“不知道。”
“你个臭娘们儿,嘴倒挺硬。”打我耳光的人骂完,伸起手又要打,被那中年男人拦下了。随后那中年男人捏着杯子站起身来,走到我跟前,满脸堆着阴笑,对我说:“既然不肯说尹天晟的下落,那就只告诉我是谁把你从天坑里救到这儿的?”我躲闪着他刀子般的眼神,不知怎地竟没有作答。
那中年男人有些失去耐心的样子,褪去阴笑,提高嗓音怒喊道:“是不是赵达铭?”我颤抖一下,怕得要死,想说什么但嗓子干得很,只觉得自己仅微微动了下嘴唇,最终没有出声。
中年男子终于彻底失去了耐心,将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摔碎在地,冷笑着说道:“不愧是赵正和的种,没俩下子还他娘的不怕死!”说完就气呼呼地又坐回刚才的椅子上。那打我的大汉赶紧上前哈哈说道:“雷先生,要不要小弟现在就弄死她?!”那姓雷的中年男子阴哼一声:“再给她两天时间,不说的话就直接扔到赵家园的天坑里边去!”说完就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我又被关起来了,手机和袁浩安那信件都被姓雷的收走了。那三个大汉日夜轮替看着我,时不时地还威胁我一下,我闭口没说一个字,因为我觉得只要他们愿意拖着,我就有可能活着。果不其然,两天刚过,就有警察找来了,我赶紧大声呼救。三下五除二,那三人就被逮起来了。绑着我的绳索一解开,我顿觉如获新生,欣喜不已。没想到还没等我吸到第三口自由的空气,一双冷冰冰的手铐就将我的双手套住。我一惊,疑惑不解地看向对面拷着我的警察。
“赵初菱女士,你因涉嫌故意杀人罪,经X市W区人民检察院批准,我们现在依法对你执行逮捕。”那警察平静地解释道。
“有没有搞错,是他们无端绑了我,我什么时候成杀人犯了?谁被我杀了,请问?”我怒目辩解道。
“女士,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逮捕你的。”说着,那警官就伙同后面几个警察将我和那三个恶人一同押上了车。一路上任我如何辩说,那几个警察就是无动于衷地一言不发。
随后,我就被关在法院羁押室了,除了那送饭的老大爷,一整天再没人来理我。我很好奇,不是说我是杀人犯么,怎么没有人问审呢?!第二天上午,羁押室来了一个苗条时尚的女人,她自称是袁浩安的妻子,艾盈。一进来就笑吟吟地对着我确认道:“赵初菱?!”
我嗯了一声,不知道她怎么会来这里。艾盈随即说道:“知道你为什么被抓吗?”
“不知道。”我万分焦急,希望她快快给我答案。
“因为你杀了我老公袁浩安。”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了袁浩安那信封道:“这就是证据,他的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我吃了一惊,难道袁浩安已经死了?!不过我记得信是被那姓雷的中年男人拿走的,怎么现在在这个女人手里,就说道:“你老公的死跟我没关系,这信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赵达铭真是幼稚,竟想让我来救你一命,可笑!我来就是要你死个明白,记住,你杀了我老公袁浩安。”说完,脸一横,掉转身走了。我听得莫名其妙,怎么又和赵达铭有了联系,我怎么就杀了那袁浩安了呢?!这纯粹是嫁祸陷害嘛!
我想着自己上了宋绍辉的车就被姓雷的抓去,随即这女的又从姓雷的那里拿了信封,这三人好像是一条链在算计我啊,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宋绍辉竟也是那黑暗势力的其中一股。不过这公检法在这链条中又扮演个什么角色呢?!想想自己非但没能帮助安娜张解决问题,反而将自己搭了进去,我就恨自己恨得要死,早知道就厚着脸皮再联系一回赵达铭好了。
下午,老爸竟来了。我们父女近一个月未见,分外难受,瞬间泪眼婆娑。我十分抱歉地忏悔着自己的任性不懂事,要不是因上次的出走,自己以及家人就不会面临这么大的灾难。老爸的探视时间有限,匆匆安慰了我一会儿,就赶紧安顿我道:“记住,不要承认这罪行,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等过段时间,证据不足,你就会被放了,到时候所有事情就结束了。”我听完觉得老爸对于这事似乎还知道些什么,然后又想起来上午艾盈所说的赵达铭想救我的说辞,就问老爸道:“赵达铭知道我被抓了吗?”
“知道,就是他找人举报你的。”老爸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好像还对赵达铭没有一丝怨恨的样子。
“什么?”我十分不解,艾盈说赵达铭想救我,老爸却说是赵达铭把我弄进来的,真是混乱不堪。我让老爸再说清楚点,无奈探视时间一到,老爸随即就被强行赶了出去,临走时慌忙说了句“记住爸爸的话,庭审时千万不要承认罪行,很快就没事了。”
只过了几天,关于“犯罪嫌疑人赵初菱谋杀袁浩安一案”就在X市中级人民法院进行第一庭审。我站在羁押室门口,带着手铐脚镣,被两名警察押着,只听得隔壁的法庭内隐隐传出审判长的声音:X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第一庭,现在开始,传被告人赵初菱到庭,随即我就被押着入庭了。
一进去我就瞟到旁听席坐了老爸,末夌,还有赵达铭,瞬间眼泪就涌了出来。我还没来得及再多看他们几眼,就被押上审判台的椅子前,坐下了。紧接着公诉人就开口了:“赵初菱,女,于一九八八年四月在X市H县赵家园出生,经X市W区人民检察院批准,于二零一四年十一月十三日以涉嫌故意杀人罪,被X市公安局W区分局执行逮捕……”
紧接着审判长又说:“被告人赵初菱请起立,起诉书指控你犯故意杀人罪的事实是否属实?”我心乱如麻,竭力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恐惧,被旁边一警察搀扶着站了起来,随即又想到了老爸的嘱咐,就答道:“不属实。”
审判长抬眼看我一下,接着说道:“下面进行法庭审问。”
“被告人赵初菱,下面公诉人对你进行发问,二零一四年十月十七日上午,被害人袁浩安是否到“初临书店”找过你?”又是公诉人。
“是。”
“后来你们一起前往赵家园观光旅游,曾有人看到你们中途停车,似乎在车内发生了争执,是否属实?”
“不属实。我们并不是去观光,这个X医院的蒋卉雯医生可以作证。”我想到袁浩安只是得知我们认识赵达铭,就抢了卉雯手机,导致卉雯急刹车,并回身怒斥,但这并非公诉人所说的争执。
……
“这是被害人失踪前从其妻子艾盈手中拿走的一个信封,当时里面是有东西的,现在却只是一个空的信封,而这信封却从犯罪嫌疑人赵初菱衣袋里搜出,很显然,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嫌疑人毁灭。被告赵初菱,以上陈述是否属实?”公诉人说话的同时,庭审现场大屏幕上瞬间出现了云希蓝老师寄给袁浩安的那信封。
“不属实。”我并没有将里面的照片拿出。宋绍辉,雷姓男子,艾盈还有赵达铭绕来绕去如此这般算计,竟是想让我以以命抵命的方式去死?!如果这罪名成立,那我既可以死在青天白日下,又能被大家认为死得活该。想着我就有些心痛,这里面竟还有赵达铭的份,他也想我死?!
……
“以上陈述,均被嫌疑人称作不属实,下面请被告赵初菱陈述事情经过。”审判长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听后就将与袁浩安的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以及袁浩安去赵家园的真正目的,还有天坑里的黑衣人,卉雯关于袁浩安的陈述,通通说了一遍。本来一开始还觉得有赵达铭在旁听,要不要将“杀人犯赵建国”这几个字说出来,后来想着反正这事已经公开,他们也已经被停职调查。随后又想到是他亲手将我送到这里,我就毫无顾忌地说了。由于背对着赵达铭,我也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表情。
等我陈述完后,审判长竟宣布中途休庭。庭审期间,我那律师竟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替我辩护几句。他都没有跟我会过面,不知道他对这事实究竟了解多少。再次开庭时,一开场审判长便宣布道:“被告赵初菱因对被害人袁浩安的行车路线不满而与其发生争执,情急之下便将被害人残忍杀害,随后将尸体就地掩埋。犯罪事实成立,犯罪手段极其残忍,故本庭宣判判处嫌疑人赵初菱死刑,缓期一个月执行。”
原告席上的艾盈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赵达铭,嘴角轻扬。
我如同被五雷轰顶,感到一阵眩晕,连站立都有些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