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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若离在沈寒香那处处碰壁,心中苦闷至极,不免笛声也更加凄切婉转。
终于有一日,他又闻到那让他惦记了许久的香味,他生怕再错过立马回头,却看到一张青涩的圆脸正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怎么是你……”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知道她就是红喜神的徒弟莲子,她们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她怎么会出现在他筑的梦里?
更奇怪的是她坚称是在她的梦里,还为此对他大打出手,难道她真的见过周公,《千悔书》又是何物,貌似对周公很重要的样子,难道他们的梦境有交集与此书有关?
东方若离满腹的疑问却也不能立刻解开,只是想起师傅梦神与红喜神的赌约便心生一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这一顿打我先记着,迟早有你哭着求我的时候。
其实东方若离心里明白,他想要设计让莲子爱上他不仅仅是为了解开那些疑团,也不仅仅是为了让梦神赢得赌局,而是他骨子里的自尊在嚎叫:沈寒香,为什么你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会向你证明,天下女子除了你我若想要便可手到擒来!
所以东方若离再次出现在莲子梦中绝不是偶然,对东方若离来说莲子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撞到树桩上的小白兔,他绝不会怜惜。
只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变得如此绝情竟是从沈寒香那学来的不禁哑口失笑。
莲子当然不知道猎人的网正在向她悄悄逼近,一见到东方若离就只顾着道歉说:“对不起,我上次不是故意那样说的,天生我才必有用,其实你挺好的……”
东方若离哈哈笑道说:“不打紧,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只是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你看起来一点都不觉得诧异?”
莲子毫不掩饰说道:“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我一直想着一定要把这个歉道上,所以我就料定我们会再见面。”
“哦?那我们还真是有默契,我也觉得与姑娘有缘,说不定日后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呢。”东方若离迎合道。
莲子叹了口气说道:“就算交情再好这也只是我的一个梦,等梦醒了,恐怕就算我站在你跟前你也会视而不见吧。”
东方若离大笑道:“你这担心是多余的,你说这是你的梦,其实这也是我的梦,虽然只是梦,但同时又是你我最真实的记忆!”
莲子眼前听罢眼前一亮说道:“这是真的吗?”
可是不过瞬间莲子的眼神又暗淡下来:“也许是我迫切希望如此,神识才会这般杜撰了一番。”
东方若离安抚道:“恰好我师傅这几日要给你师傅传书信,你若不信我在信封背面上画一朵隐形的莲花,你拿到烛火前稍微烤一烤莲花就会显现出来,届时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
莲子便不再纠结,连声说好。
说到无话可说,气氛开始有些尴尬,东方若离注意到莲子手上有本书这才开腔问道:“你在读什么书,是为仙试准备的么,就算在梦里你也不舍得休息吗?”
莲子连连摆手说:“不是不是,这个是《灯谜锦集》,说来惭愧,我近日沉溺于此就算是白天也费了不少时日。”
“原来你喜欢猜灯谜。”东方若离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就让我也附庸风雅一把,能否借我一看?”
莲子像做错了事一样默默地把书递了过去弱弱地说道:“还有一个月就要仙试了,我确实不该玩物丧志,等明日我就把它收起来,专心修仙,等仙试过后再拿出来。”
东方若离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心中一阵好笑,玩物丧志有什么不好,他巴不得这姑娘一曝十寒,免得梦神总数落他处处不如她。
显然他并不希望她通过仙试,至少在他成仙之前不希望她捷足先登。
翻阅着《灯谜锦集》,东方若离故作兴致勃勃地对莲子说:“果然有趣,莲子姑娘你多虑了,看书总归是好事,倒不像我这玉笛,在我师傅看来完全是颓靡之音……”
“怎么会呢?乐曲可以陶冶情操,还可以解忧消愁,你师傅也太过严苛了!”莲子为东方若离打抱不平道。
东方若离将书还到莲子手里蛮不在乎说道:“无妨,我向来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有一个提议,既然我们都要参加仙试,要不以后就一起修习,遇到瓶颈时两个人还可以商量商量。”
“好啊!”莲子不假思索地答应道,却发现东方若离伸手拂过她的刘海。
她瞪大眼睛刚想质问“你在干什么?”
东方若离已经拈起手中落在她头上的竹叶说:“今夜的风倒比平日大,竹林清冷让莲子姑娘受了风寒可不大好,明日你还到此处,我给你建个能够遮风避雨的竹屋。”
莲子还在为自己误会东方若离是轻薄之人而感到羞愧,亏得人家还处处为自己考虑周全,只觉得自己是度君子之腹的小人。
莲子听罢他这句便轻声回答:“如此甚好,那就拜托东方兄了。”
两人约好明日再聚,正准备各自回去,都走了约摸一段距离,东方若离突然转身大喊道:“一念难分此夜中!”
莲子没有听真切,只得大喊问道:“你说什么?”
东方若离继续喊道:“一念难分此夜中,说的便是你莲子!快回去休息吧,明日再会!”
莲子也举手同他挥手告别,只是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感觉脸颊被寒风刮得火辣辣的,胸口被压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觉得这个男子捉摸不透的态度,既让她留恋又让她抗拒。
糟糕的是,才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莲子已经迫不及待地盼望着下一个天黑。
当然她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爽约了,当然她本人对此浑然不知。
九宝宝来找她的时候,发现莲子昏倒在地,其中的一边脸都摔肿了,看样子是刚下床还没走几步就晕了过去,九宝宝急忙找来红喜神帮忙把她抱回床上。
红喜神一边把脉一边皱着眉头说:“莲儿是受了风寒,现在还烧得厉害,不过不打紧,我让她服一粒驱寒退热的丹药,再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就会好起来。”
九宝宝焦心地说道:“只是受了风寒怎么会严重成这样,而且绝缘山上气候宜和,哪来的风寒,你真的确定就是风寒吗?我可怜的莲子,脸色都苍白成这个样子,肯定是你天天给她压力让她抓紧为仙试准备,她积劳成疾才变成这个样子……”
红喜神也不理九宝宝在旁絮絮叨叨,给莲子喂完丹药又输了几口真气帮她调理身子。
他心里十分清楚莲子这几日并没有把心思放在仙试上,而她确实损耗了不少精气神,这无迹可寻的状况确实让他十分担心。
红喜神和九宝宝各自心疼着莲子,他们俩谁也没发现床头那本书第两百一十四页有一处折得十分用心的折角,叫人一眼就看到那个谜语“一念难分此夜中”。
谜底虽是“莲子”,却开出了朵朵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