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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慕容汐刚走到萧若雨房门口时,就看见一大群人端着一盆一盆的血水来回穿梭,个个面色惊惧,小心翼翼。琡琸璩晓
她从外面清晰的可以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
她看到太医婢女跪了一地。
她听到绿竹朝着男人小心翼翼一遍一遍的提醒道:“王爷...这里血腥之气太浓,您先在外面等着,姑娘不会有事的。”
夏宸东眼梢未抬,完全无视绿竹的提醒,依旧坐在女子身旁,身体分毫未动峥。
绿竹见说了几次未果,虽是心下无奈,却也只好作罢。
自古以来,女人生产和流产对于男子来说都是不宜逗留之地,而这个男人却毫不避讳,坚持非要陪在那个叫雨儿的女子身边。
慕容汐深深地凝着床榻边上的夏宸东,心底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般钝痛客。
她何时见过这个男人如此惊慌失措、惶恐不安过?
看来这个叫雨儿的姑娘才是他心上之人吧。
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了孩子...
夏宸东,既然你心上早已有人,当初又为何答应了这门亲事?
其实,那个女子真的很美,能够让他深深吸引的女子定不会差,只是可惜了一个小小的生命。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流产呢?
看着她的种种迹象似乎不像是自然流产,难道是有人故意陷害不成?
只是这里面定然都是夏宸东的心腹,又怎会有人下毒呢?
难道...这其中出了内奸?
想至此处,她不禁浑身一震,若是这里面出了内奸,那他们的计划岂不是...
天!
她不敢往下想去。
她再次抬眸望着那个男人,眉头微皱。
夏宸东就坐在那个女人旁边,大掌紧紧将她裹住,不断地给她输入着真气,手上、身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他却丝毫不在乎,眼里、心里全是面前那个面容苍白的女子。
他在她耳边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安慰着正在承受剧烈疼痛的女人。
“雨儿...你要坚强...”
“雨儿...有我在,不怕...”
“雨儿...雨儿...雨儿...”
慕容汐又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太医和小翠早已吓得三魂少了七魄,满脸惊恐的望着前面那一男一女。
所有在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女子对他们的王爷意味着什么。
而今日流掉的可是他的亲生骨肉,这个男人会有多震怒,他们都可以想象的到,难怪人人自危呢。
视线再次落到床上的女子身上,此时她发丝凌乱,早已被泪水和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脸上,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唇角轻轻呢喃着:“宸...孩子...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对不起...宸...”
女子早已泣不成声,说着说着,原本清澈的眼睛缓缓闭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旁的绿竹此时将一盆温热水端到床边,想要为女子拭去汗珠,却不料,被一旁的夏宸东接了过去。
他扫视了一眼屋里众人,面色阴沉,冷声道:“你们都在前厅等着。”回眸间,他瞥了一眼立在门口的慕容汐,眸光微沉,寒凉肃杀之气深浓,只一瞬便转开了视线。
慕容汐被他那一望,心底骤然一紧,身子禁不住一个踉跄。
他那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看来这里必是不需要她这个多余的人。
恍惚间她再次抬眸望向那个专心致志为女子拭去汗珠的男人,他的手似乎很轻,生怕自己稍微重了一点就会弄醒熟睡的女子一般,也只有在面对那个女子的时候他才会留露出那种温暖的表情。
呵呵。
人与人的差距原来可以这么远。
慕容汐抬眸望了一眼阴沉的天气,一大清早就电闪雷鸣,怕是一会便要下大雨了吧,垂眸静默片刻,心中怅然,淡笑着转身离开。
*****
前厅
太医和一个身穿婢女衣衫的女子惊慌的匍匐在地,身子止不住的颤栗,尤其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直流,一边使劲磕头一边战战兢兢的说道:“王...王爷...小翠真的不知道小姐是怎么回事...今日清晨,小翠就吩咐厨子给小姐顿了一碗燕窝粥,在给小姐吃之前,小翠先试吃了的,哪知...哪知会发生这种事情...”
夏宸东黑眸一眯,犀利的寒芒在眸中闪动,冰冷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沉声道:“在这个院中的所有人,全部都是本王的心腹,如若被本王查出是你们其中谁做的,休怪本王无情!”
说罢,他朝着一旁的凌云冷声吩咐道:“此事今日之内彻查清楚,没有本王的允许,所有人不得走出这个院子半步!”
凌云面容淡淡,上前领命便躬身退下。
“李太医,本王不管你用何种方法,务必要将雨儿的身子调理好,她所有的药必须由你亲自监督,若再出现任何差池,结果会怎样,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跪在地上还在瑟瑟发抖的李太医闻言,慌忙磕头谢恩,退了下去。
“小翠,雨儿的饮食起居一向都是你在负责,在这段时间若是再出什么差错,本王定不轻饶!”
早已泣不成声的小翠连连谢恩,也躬着身子走了出去。
最后,夏宸东眸子一眯,冷冷拂袖,朝着厅内众人冷声道:“全都下去吧。”
众人各个深色深凝,鱼贯而出。
夏宸东斜倚在椅背上,抬手捏了捏隐痛的眉心,缓缓闭上眸子。
“难道侧王妃一贯的作风便是躲在暗处偷听别人讲话?”一道沉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立在门口犹疑不决的慕容汐微微一怔。
什么叫她一贯的作风便是躲在暗处偷听?
他将她看成什么人了?
她在门外等了这么久,只是因为她要跟他说的事情不方面大家都听到,她特意等在门外,现在竟被理解为偷听。
呵呵。
真是讽刺。
心中虽是有些微恼,可她还是推开门提步走了进来。
慕容汐微微躬身朝着男人行了礼,便淡淡说道:“妾身并非有意偷听王爷与众人的对话,只是有事想要跟王爷说,不得已等在了门外罢了。”
夏宸东闻言,缓缓睁开了眸子。
入眼便见慕容汐竟是只着了一见中衣,胸间那抹高耸尽显无疑,让人产生无限遐想,他皱了皱眉头,原本深沉的目光更冷了几分。
慕容汐很奇怪男人的注视,便下意识的望了一眼自己。
天哪!
她居然只着中衣出来了!
定是方才听到那个消息心中焦急,想要去看看那个他爱的人情况如何,一时紧张,居然忘记了穿外衣。
“呵呵,怎么?侧王妃这是为了负荆请罪特意弄个身体诱惑吗?”正当慕容汐羞愤难当的同时,一道邪魅的轻笑声想起。
慕容汐错愕,抬眸疑惑的望着前方那双寒冰刺骨般的黑眸。
负荆请罪?身体诱惑?
她为何要请罪?又为何要诱惑?
难不成他以为雨儿的毒是她下的?
她凝着他,不禁怒从心生,同样回以冷声,道:“妾身不明白王爷此话何意。”
夏宸东眸光微敛,从座位上缓缓起身,走到慕容汐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冷哼一声:“昨日躲在树后面的人是你,对吗?”
闻言,慕容汐身子一颤,不可置信的凝着夏宸东。
原来昨日他就发现了她。
他不怕吗?
不怕自己毁了孩子吗?
是吃定她了对吗?
断定她这个深深爱着她的女人不会反击,不会抗拒。
他哪里来的勇气反倒过来质问起她?
是啊。
跟一个冷血之人谈感情,那跟对牛弹琴有何区别?
枉费她一番苦心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只是为了想告诉他她觉得这件事情绝非那么简单,想要提醒他不要一时因为慌乱而找错了方向。
可是她却忘记了,这个男人是谁?
他何时需要她来提醒,她来操心了?
他这不是已经分析出来了吗?
“王爷,凌云求见。”门外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二人闻言皆循声望去。
随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男人轻轻放开了钳制她的手,看向门口的男人。
凌云在看到房中的慕容汐时微微一怔,一时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启口。
慕容汐一眼便认出了凌云手中提着的那个药包,柳眉轻蹙,那不是昨夜她亲手调配的堕胎药?
呵呵。
这个世界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此时她突然有种想要将自己所有的遭遇写成一本书的冲动了。
这下铁证如山,她还有何话说?
夏宸东将一切看入眼底,包括慕容汐的每一个表情,深邃的眸子一沉,挤出一丝浅笑:“凌云可是有什么消息,不妨说来让侧王妃也一同听听看,或者还能有所帮助。”
凌云收回放在慕容汐身上的视线,淡声回道:“回王爷,属下搜遍整个小院,最后在侧王妃房中发现了这个。”
夏宸东视线久久的停留在那包药上,面上没有一丝表情,静默了片刻,他幽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凌云,你问问这包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凌云有些为难的看着慕容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问起。
“不用问了,妾身可以告诉王爷,那是妾身昨夜自己调配的堕胎药。”
夏宸东闻言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仿佛早已猜到结果会是如此,鹰準般的目光直直刺向慕容汐,沉声道:“侧王妃打算作何解释?莫不是要告诉本王这些是你用来自己服食的?”
慕容汐抬眸,眼中没有一丝慌乱,镇定自若的说道:“解释?妾身并未打算解释,因为这东西本属妾身所有,说是有人栽赃嫁祸,王爷信我吗?”
夏宸东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视线落在慕容汐的脸上。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也是极美的,她此时略显苍白的脸颊上黑琉璃般的眸光潋滟流光,那种不屈不饶的表情竟让人禁不住的心口微颤。
他心底陡然升出一丝异样的情绪,很快便被掩去,冷声道:“不信!”
慕容汐对他的回答没有一丝惊讶,依旧漠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嘴角嘲讽、淡漠的一笑,道:“那烦请王爷尽快定罪。”
“定罪?侧王妃确定不再为自己辩解了吗?”夏宸东冷勾了唇角,深深地凝着面前淡漠的女子。
慕容汐再次轻笑:“妾身辩解有用吗?”
男人身子几不可察的微微一晃,眸光闪动,隐于袍袖中的大掌紧紧握住,睇了一眼身侧的凌云,淡淡道:“将侧王妃带下去,在证据未确凿之前就跪在院中吧。”
凌云一怔,眼看着今夜大雨将至,况且这个女人也怀有身孕,她如何能承受的了如此重的惩罚。
未等凌云反应,慕容汐朝着夏宸东行了礼,便自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