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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晨睡过头了,晚上十点前,还有两更)
省政府大楼,省长办公室内,余宗华和韩唯政正坐在沙发上聊天,面前的茶几上摆着茶杯,另外还有两杯刚冲好的咖啡。
韩唯政笑着说:“余省长,没想到你也有喝咖啡的习惯呢。”
余宗华笑着摇头,说:“韩书记,实话实说,我不太喜欢咖啡这洋玩意儿。”
“哦?”
韩唯政疑惑了一声, 道:“那你这怎么会有纯正的牙买加蓝山咖啡?”
余宗华笑着说:“我知道韩书记你喜欢喝咖啡,就托朋友从国外捎了点回来,好留着韩书记到我这来坐坐的时候拿出来招待。”
“余省长,谢谢你这么有心。”韩唯政微笑起来,脸上平静,可内心里却是起了不小的涟漪,余宗华正式上任省长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他这还是第一次来余宗华的办公室里坐坐。
韩唯政身为辽疆省的省委书记,按说是手里的权力不小,和余宗华平起平坐,而且按照大多数官场的情况来看,省长和省委书记之间的关系,一般都很微妙,不能说是死对头,但至少很多事情上意见都不统一。
道理其实很简单,简而言之的概括一下,就是‘一山不容二虎。’
韩唯政在省委书记的这个位子上,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他一辈子为官清廉,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实属不易,可因为在上面没有过硬的关系,在工作和人际关系上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马虎。
对于余宗华,韩唯政之前没有深交,不过两人也没有交恶过,对余宗华这个人,韩唯政还是比较认可的,是一个务实的人。
辽疆省的前任省长下马,韩唯政和大多数内部人一样,都以为上位的会是在上面有关系的杨光,杨光这人善于做表面工作,表面上辽疆省的政绩很好看,可实际上老百姓得到的实惠却不多。
余宗华的突然上位,几乎让辽疆省政界的每一个人都吃了一惊,主要是过去也没听说过余宗华在上面有什么过硬的关系,否则也不会在人大常委书记那没有实权的位置上一待数年。
这眼看着就要奔着退休了,却突然一下子坐到了省长的位子上,这让整个辽疆省的官场,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震荡了一把。
韩唯政今天来余宗华这坐坐,不是说有意要跟余宗华拉近关系,要说余宗华刚上位的那会儿,他没有马上过来坐坐,一来是辽疆省的政局还不是很明朗,他不想陷入到不必要的麻烦中。
另外,自己好歹也是省委书记,这新省长刚上任,自己就屁颠屁颠的过来,未免会让人觉得自己有刻意跟人家套近乎的嫌疑。
大家都是平级,韩唯政在上面虽然没有过硬的关系,可不想被人看低了姿态,这一点为官的最基本的傲骨,他还是有的。
余宗华笑着说:“韩书记,希望以后没事能经常过来坐坐,当着真人我也不说假话,我觉得我们在政治上的一些见解,还是很有默契的,整个省政府的大楼,要说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你了。”
韩唯政笑道:“余省长,你太过奖了,说的我都惭愧了。从政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到了今天的地位,本想着能够干出一番事业,可高处不胜寒,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的。”
余宗华笑着说:“韩书记,你也不用过于自责了,咱们都是在这大楼里待了好些年头,彼此的情况多少也都了解一些,你心里想着干出一番大事业,造福一方百姓,证明你是一个好官,可往往总有些人束缚着你的心胸抱负,我希望以后我们可以同心协力,为咱们辽疆省的老百姓,多做一些实惠的业绩。”
韩唯政的心底一热,一股冰封多年的政治热情,重新燃烧了起来,目光坚定的看着余宗华说:“好,我们一起干出一番事业!”
余宗华笑着说:“韩书记,你今天来我这坐坐,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韩唯政也不拐弯抹角,笑着说:“我今天来,只是想跟你透个信儿。”
余宗华道:“哦?”
韩唯政道:“我有一个旧部下,现在在XX报社工作,他跟我说这次报社报道前两天的打人事件,是他们的老总周山民亲自督报的,而这个周山民和谁的关系比较近,这个余省长你应该知道。”
余宗华笑点了点头,这些信息他已经掌握了,但从韩唯政的口中说出来,意义却大不一样,“韩书记,谢谢你的关心。”
韩唯政道:“余省长,不用客气,咱们身为同僚,理应互相帮助。”
咚咚咚……
这时办公室的门敲响了,余宗华向着门口问了一句:“谁啊?”
门外传来了秘书陶成的声音,“省长,是我。”
“哦,进来吧。”
“省长……”
陶成推门进来,急匆匆的刚要说话,见韩唯政在,马上又把话给忍了回去。
韩唯政起身道:“余省长,既然小陶有事向你汇报,那我先走了。”
余宗华道:“韩书记,不用走。”转而对小陶示意说:“韩书记不是外人,有什么情况尽管汇报。”
小陶心有犹豫,不过省长都开口了,而且看省长的样子,也确实是让自己直言,他略微调整了一下,说:“是关于省报社周总的违反纪律的事情……”
……
杨光正在办公室里喝着下午茶,窗外阳光明媚,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脸上那份惬意的表情突然不见了,换上了一副凝重的神色,大声的道:“什么?周山民被纪委的人给抓了!?”
挂了电话,杨光紧接着就想给省纪委书记打电话,号码拨了一半,他突然又把电话给摁死了,他纵横官场这么多年,对于政界的嗅觉一向敏锐,前天自己就给燕京城里的那位靠山打电话了,想要借机把余宗华从省长的位子上卸下来,好让他上位。
可两天过去了,燕京城那边一点消息也没传来,他想再给那位靠山打个电话,可想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有些犹豫,可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周山民都被纪委的人给带走了,这件事肯定和余宗华脱不了关系,那周山民是不是好鸟且不说,周山民是自己亲信的这件事,虽说不是人尽皆知,可知道的也不少。
纪委的人一向是中立,如果不是接到有力证据的举报,纪委的人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到他杨光的头上动土,显然举报的这个人,肯定和余宗华有关,自己这个时候如果给纪委书记打电话的话,肯定会给人留下口舌,权衡之后他准备弃车保帅。
快要下班的时候,杨光实在坐立不住,用他的私人电话给燕京城里的靠山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不等他陪着笑脸开口,电话里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余宗华不要动,动不得。”
杨光还在愣神,电话里已经响起了盲音,杨光的心里头咯噔一声,看来自己的直觉没有错,余宗华果然是在上头有靠山,只是这家伙隐藏的太深了,这么多年了,才露出点马脚来。
窗外的阳光渐渐变成黄昏,杨光的心情也跟着阴暗了下来,当了一辈子的官,这一次本来又看见了升任的希望,结果就这么破碎了。
惆怅之余,他的心底也开始担心起来,余宗华既然在上面有靠山,那接下来会不会对自己动手?如果他真要对自己动手,自己又该怎么办,是委曲求全,还是拉起大旗凭着自己在辽疆省多年经营下来的关系跟他对着干?
黄昏渐渐浓烈,林昆穿戴的干净利索,今天晚上准备和姜夔生到马路斜对面的那家‘夜场皇后’酒吧里泡一泡,姜夔生掏钱买酒,他只负责罪就行了,这可是他们俩提前说好的,他帮姜夔生向刘一燕表白,这个人情一顿酒就解决了可是朋友价。
姜夔生的心情不错,今天晚上也好生的捯饬了一番,脸上的那道大疤虽然有些狰狞,不过没了以前的那种颓然,看上去舒服多了。
林昆和姜夔生刚从各自的房间里走出来,就碰见余志坚了。
余志坚一脸奇怪的看着收拾的干净利索的两个人,道:“昆哥,夔生哥,你们俩这要是干啥去啊,穿的这么利索的。”
林昆笑着说:“闲着也是无聊,出去找个地方喝酒去。”
“喝酒?”余志坚道:“喝酒在楼下不就行了,咱这酒吧里又不缺酒。”
姜夔生道:“那能一样么,你昆哥是想要去人家对面的场子,刺探一下敌情。”
余志坚马上恍然大悟,道:“哦,明白了。”转而一脸幽怨的对林昆说:“昆哥,你不地道啊,有这么好玩的事都不告诉我?”
林昆道:“你今天晚上不用回家了?”
余志坚有些尴尬的道:“我……我倒是想回去,但不敢回去。”
林昆道:“咋的了?”
余志坚道:“就我爸的那个脾气你是不知道,发起火来能打死我。”
林昆道:“可事情不都解决了,余叔应该不会打你吧?”
余志坚唯唯诺诺,像是一个做错了事而胆怯的孩子,道:“反正我是不回去……”说着话,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看了一眼,就这么干握在手里头也不接。
林昆道:“我看看,谁打来的?是婶子,你怎么不接啊?”
余志坚道:“我妈肯定是叫我回家去。”
林昆笑着说:“瞧你这点出息,你不是曾跟我眼前吹过牛,说天不怕地不怕么,怎么回个家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余志坚委屈的道:“从小到大,我一做错事,我爸就打我,我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我怕我家的这个老子,下手可狠了。”
“哈哈!”
林昆笑着说:“得了吧你,我给余叔打个电话,让他别打你,顺便帮你解释解释,这事不管前因后果如何,都是因我而起,他如果非要打的话,那也应该打我。”
“别啊,昆哥……”
余志坚想要阻拦,林昆电话已经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