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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最后一声枪响后,丝丝缕缕的白烟顺着滚烫的枪口缓缓冒出。
偏头看了眼坐在一旁的一脸悠闲的沈放,顾夜寒修长的指节抵在黑色护目镜边框处。
护目镜推到额头上方时,一滴晶莹润透的水珠顺着他的发梢缓缓滚落。
“来这儿这么多次,也不练练?”
接过阿放扔给自己的一瓶水,顾夜寒单手拔出弹匣后,随意将弹匣扔开。
已近正午,强烈的日光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大量的体能测试让顾夜寒的身体极度缺水。
“咕咚咕咚。”他仰头上下滚动喉结,细碎汗珠和脖颈处的银色图腾项链被照到闪闪发亮。
“我不爱碰枪啊,反正每次你挡我前面就行~”
沈放薄唇挑起一抹蛊惑人心的弧度,他今日佩戴的金丝镜框还带了长长的淡金色链条。
“都是10.9环,不错嘛。”
听到顾家手下在给夜寒他们报成绩,沈放挑了下眉。
钻石袖口透着莹莹光泽,只凭单手插兜,垂眸推镜框的动作,沈放整个人就散发着一股矜贵的禁欲系诱惑。
此时顾温笙也摘下了护目镜,今日是顾家预选下一任继承人的日子。
“还是比哥哥差了点儿啊。”
慢条斯理的抬手轻挡住刺目的光线,顾温笙的成绩大多都是10.8环或者10.7环,那张魅惑到雌雄莫辨的精致脸庞随便一笑就诱尽苍生。
“哥,你又赢了~”
此时顾夜寒在同沈放说笑之后又取了一瓶水递给了阿笙,只是一旁默不作声的顾刃似乎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在听到自己的射击成绩还是逊于顾夜寒时,他咬紧后槽牙,一把甩下了指节处的手套。
给他递水的手下也因他甩手的动作而不小心将茶水打翻在地。
“没长眼睛?!”
一脚用力踹上手下的小腹,顾刃眸色冷冽如刀刃。
想到方才在格斗场上自己与顾夜寒没过三招就被他摔的整个人都腾空。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半点本事。”
轻蔑的话语钻入脑海,肝脏受到重击后自己只能瞪大了双眼却无法发力,脖颈与头也被顾夜寒瞬间扳成90度后骤然被锤在地上。
他的侧脸也径直被顾夜寒一脚踩上,很快,顾刃在咳血后再无还手之力。
“哥,等下赛马,你出全力即可,不用让着我。”
顾温笙阴柔的嗓音让顾刃渐渐回过神,想到大哥在南遥惨遭顾夜寒毒手,包括四哥也因顾砚初的生日宴而丧命的惨状。
顾刃用力攥紧手掌,心中的仇怨与怒火,就要压不住。
此时顾老爷子包括顾家一众及其忠诚的旧部,已然起身准备前往赛马场。
当旧部的几个头目跟在老爷子身后时,还是说出几句。
“老爷,论能力,二少爷虽为五少爷以身犯险,但也杀出血路脱身,他的确最有做继承人的资质。”
“资质?!为了个女人竟当众拿枪与老爷抗衡,顾夜寒已有反叛之心,他这种性子,与他爹有何差别?!”
“顾刃虽是狼子野心,老爷既想要的是一个没有私情的杀人工具,顾刃既能为了权势手刃他爹的头颅,他也一定符合………”
“够了!!”顾老爷子脚步稍顿,阴沉着脸重重敲了下拐杖。
他眯起阴鸷的双眼,空气中一股翻卷的热浪裹挟着窒息感扑面而来,不怒自威的威压逼得众人一阵心颤。
“夜寒的顾虑,牵绊太多,真正的万人之上没有软肋,这次,他可别再让我失望!!”
此时的程遇已然在一片尸海中被程井带来的人所救,漫天的浓浓黑烟将程遇染血的脸庞蒙上一层黯淡。
“阿遇!!!!”程井一把扶起快要跪在地上的程遇。
“哥,我们去……去段山的老宅,安浅和晨曦一定在那里!!!!”
…………
当晨曦和安浅再度醒来时,他们已然身处佛像后的密室内。
“醒了?!”
艰难睁开沉重的双眼,宋晨曦和林安浅在晃了两下昏沉的脑袋后,身子僵到动不了。
一股翻涌的腐烂味很快窜入她们的鼻尖,巨大的恶心感和眩晕感几乎要将她们的柔弱的身体碾碎。
看密室内的染血的铁链和墙壁处大大小小的血手印,尤其是石壁处渗出的一道道窜动的猩红,晨曦和安浅都死死掐住手心。
“你………”
瞳眸剧烈颤抖后,她们的心几乎卡到嗓子眼儿,双手被锁,身子也被铁链卡住,冷汗很快浸湿她们的后脊。
“先是让顾夜寒剿了西区,接着把光头丧命北海监狱,毁了我们贩卖那些贱命的生意,你,很有意思!”
沙哑的声音像是烧毁了声带,墨镜缓缓从鼻梁处往下滑。
当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左右眼截然不同时,宋晨曦和林安浅发颤的心脏在缓慢停滞一瞬后,再次剧烈狂跳起来。
“你身上戾气不小啊,顾夜寒折我所有生意,你又这么恨我,这刀子,是不是也该刨在你身上?!”
听那话里带了十足的杀意,宋晨曦不自觉的凝着眉,咬牙直视着那张让自己恨之入骨的面孔。
段山………哥哥的腿………还来!!!
“你丧尽天良,恶事做尽!早晚得死无葬身之地!!!!”
仇恨占据整颗心脏,宋晨曦双目猩红,满地的血迹将她白皙的脸颊蒙上一层血红的阴霾。
双手的手腕都被紧缠着,她因用力而挣扎的身体很快就带动了铁链发出了阵阵刺耳的“哗啦啦”声响。
死死盯着段山那张瘦削却在诡异发笑的满是孔和洞的皮囊,宋晨曦纤细的手腕已经被磨出深深的血痕。
腕上的手表已然消失,夜寒现在也不会找到自己。
一想到哥哥骨肉分离,血肉模糊的双腿,以及他躺在医用平车上因失血而发抖惨白的唇角。
血淋淋的仇恨几乎灌入宋晨曦的骨髓,怎么抽都抽不出来。
“你们就只敢残害比你弱小,没权势的无辜人,你做那些害人性命的交易,定会死无全尸!!!”
“我们是贱命?!你自己不过,就是只永远爬在阴暗里,苟延残喘的蛆罢了!!!!”
“哗啦啦”的锁链声束缚着晨曦柔弱的身体 ,她的理智像是被恨意撕成碎片,心脏的每一块都如同被什么东西啃咬,腐蚀。
安浅也在极力扭动着被铁链绑住的身体,她满是汗水的手心攥成拳。
知道她和晨曦大概没机会再走出这里,不甘与绝望几乎刺入她的灵魂。
眼中噙着的泪水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怨毒。
段山和他手下的这些畜牲,当年是怎么残害自己的,她当时又是怎么熬过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不敢想。
“你们………这群畜牲,怎么不去死?!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没想到两个看似孱弱的少女竟然能有这般魄力,这可比往日里来只会哭泣求饶的玩物有趣的多。
坐在沙发上的人顿时脸颊抽搐,咧嘴诡笑起来。
“苟延残喘?蛆?!”
“我去死?!”
“这么硬的骨头,我真他妈期待,一会儿被掰折的话,你们俩又会哭成什么样子啊?”
男人玩味的从沙发上坐起,此时手下在给他倒上热茶后,丝丝白烟顺着茶杯冒出。
他满是老茧的手在捏上茶杯时显得毫无感觉,在将嘴唇凑到杯口时,他明显的瑟缩了下,很快又将茶杯挪下。
“哗!”滚烫的热茶径直泼向手下的脸颊,瘆人的惨叫声和下人痛苦扭曲求饶的身影快要把这里的阴暗刺破。
“你他妈的想烫死老子?!”
“呃啊———山哥,我错了,饶命………”
宋晨曦猩红的瞳眸闪过一丝愕然和锐利,她记得锚子掐自己手腕时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掌。
她也记得当年在法院门口,段山把钱甩到妈妈和自己脸上时他的手掌的样子。
这种程度的老茧,在短期内根本无法形成,刚才那个茶杯的杯壁就那么薄薄一层,正常人一定可以靠摸就探出来茶水有多烫。
不对………既然有人皮面具,可以对人的皮囊以假乱真,柳子那次,包括夜寒因自己才被暗算那次,都是因为这个面具……
那眼前的这个人,也可以,不是段山!!!!(可以看看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