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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菩萨自在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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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新时间:2013-01-12

    双修之法多源于密宗,谓其乃佛之正.法,行的是那无边极乐,修善得菩提,筑得那三藐三菩提,得大圆满。现今密宗修行双修之法虽很是隐秘,在时间还是多有流传,不过还是欺世盗名之辈多一些,借其法荒.淫.纵.欲,乃下下乘都有所不如,佛教本以淫.欲为障道法,密教双修的最上乘却以淫行为修道法,两身想通,至无上大圆满功德之境。

    世间所传三十三观音相源自于密宗明王明妃,明王为勇夫,明妃为佛母,悲智和合,欲事而行:事部则彼此相视而悦,行部相握手,瑜伽部相拥抱,无上瑜伽部则两身相交,男身为金刚杵,女身为莲华,取那精为甘露,为菩提心。

    然双修之法本不源于佛教,之后入了密宗法门反倒伤害了这佛教本身慧命,其于一思想分支,崇尚性力,其一途流入佛门后,以极乐勘道,倒是另辟蹊径。密宗双修禁忌众多,修行不当,遇人不淑,自可沦为其玩物,末流之辈借此法玩乐。成极乐无边法,不染,不静,不垢,不溺。

    其间最绝妙之法当属那《无上瑜伽》。那李瓶儿身俱明妃观音相,乃是这最最绝妙之法身,于其双修定然对这道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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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苑比西苑大一些,东苑内种得的是落尽花瓣的的桃花树,现今时节花叶落尽,枯枝现的人寂寥,枝条难免显得难看突兀,让人见着不免显得有些悲凉,最美的花儿不也有凋零一刻,曾有人将艳丽女子比作昙花,一现后芳华散去时,钦慕之人还会有几何?

    想想那翠柳殷红之地美娇人儿,最后不照样落得个门前冷落鞍马稀的下场,女人不如花,花谢了还能再开,容颜老了,千金也换不回来,林逸不免有些感叹,这女子皆是喜欢在院中花儿,多是触景伤情,不过对于一个死人林逸多的是些怜悯,不会手软,他会去怜悯,但依旧是个不择目的手段利益之人,浩然清气了于胸,大慈大悲心中有便可,不拘泥于形式。

    林逸进了这院子难免有些感叹,喃喃念着,“是杀呢?还是杀呢?”

    路途中那些卫卒皆是被李瓶儿引了过去,林逸入这东苑也就显得方便一些,不过自从这郡守加强了防备,磕磕碰碰是免不了的,具其所说这女子于这堂前礼佛数十年,很少出户,林逸所感这女子若是可礼佛,自然是行善之人,自己这般去杀还是会生些罪孽。

    林逸持剑立于庭前,猫着小腰,头上依旧带着一肚兜,不过现今换样了,乃是那李瓶儿身上的肚兜,他还是喜欢这身上凝香味,女子不禁想起浴内,自己莫名失了肚兜,顿时怀疑到林逸身上去,现在他是百口莫辩,走前林逸一把扯起其肚兜转身即跑,后边娇骂连连他可不管。

    一枝桃花枝条儿伸进了窗栏,看这样是舍不得修剪,其上桃花枝生的纷乱无章,不若那一般人家那样修的有序,不过这样反倒有另一种美。

    林逸迈了一步,只听得屋内传来声响,声似恬淡道:“门外的是何人?妾身就不出来远迎了,有事便请进来罢!”

    林逸诧异,环顾了四周,便只有自己一人,不由对着女子心声了一丝警惕,其乃是藏气而进,哪能让人随便惊觉。

    林逸听此言,也不做作,脚尖轻踹门板上,将这修的十分精细的木门踢开了个身子宽的缝隙,伸剑进去探了探,见并无埋伏,一脚伸入,很是小心翼翼。

    遂后其间又是传来一声:“进来便是!”

    持着剑的男子反倒冷笑一声,持剑而入。

    屋内设一案台,台上供奉的乃是密宗开元三大士之一的玉质善无畏法相,其下摆一本黄皮《金刚顶经》,一盏青灯,一座摇椅,一女子跪坐一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闭目而念,令人有些看不穿。女子甚为年轻,看起来就比那二夫人稍长几岁,面容生姣好,风韵犹存,妇人也未睁眼,无动于衷的念着经。

    《金刚顶经》乃是密宗三密,其上有大瑜伽之术,可参的佛性大道,密宗虽是佛教一系,但其所奉之理任何有情本具佛性,修行方正,都可以悟道成佛,了脱生死,茫然大道若是有所觉,那边区分了凡夫于佛间之差,以大菩提心未因,经上诸多妙法为果。密宗数法解释不传之谜,就是这薄薄一纸经书都极为难得,其于这中原颇为低调,虽与佛一般同于西处传来,但其间就显得示弱一些,不过而今在此见到,不免让林逸惊讶不已。

    林逸在其背后左右各徘徊了数遍,想将这女子看个通透,不过越看就越是看不透,有些不耐道:“夫人可知,我来所谓何事?”

    夫人跪坐于蒲团之上轻轻道:“你持剑而入,剑上杀机磅礴,若妾身还有所不知,那未免显得太笨了一些。”

    林逸大笑,脸上不免透露出一丝暧昧之感,轻声道:“夫人好眼光,也不问问我为何来杀你?赎我冒昧一问,这密宗之法夫人又是从何处所得,如此了不得之物,这瑜伽之术,夫人不知是如何练之呢!”

    林逸剑指于其被,女子恍然未觉,道:“公子年纪轻轻就有这般修为,真有些不简单,身修道家法诀,身上七曜皆亮,其气清澈,浩然之气虽未存于身,但一举一动已然不拘泥于形势,看你提剑,虽是这简单一招,看似处处破绽,实则毫无破绽,退可功,进可守,脚下更是步若灵犀,进一步可踏虚华,退一步万千变化,如此绝妙之人,不如留下来于我双修,共参这大道如何?这般修行不易,按你这般下去,地境,天境,乃至虚境也不无可能,你既不步步为营多加思索,不怕着了道?那许攸怕也是动手伤的吧。”

    这夫人说出这话,脸上表情居然一丝未变,头上三千烦恼丝尽在,长长及地,林逸见其侧脸便知这女子这女子长相不熟,如若其乃郡守大房,现今定然人老珠黄,见其若是真心求欢,林逸哪有不乐意之理,不过这遐念一闪即逝,这女子不凡,郡守府中两女子,一个身具五种观音相,一个所修密宗无上法,皆是非凡之辈,今儿来,怕是进了狼窝了,林逸本以为这女子会是普通女子,一剑诛杀了事,今儿突觉,乃是被其送入了个狼窝,难怪这郡守不喜女喜男,被这二人拉去双修,怕是会被榨的一滴不剩。

    林逸哪能听不出其警告之意,反倒张嘴笑道:“夫人尚未回头便可通晓一切,好灵识,好灵识,你也不必猜我为何人,我与你们二人并无一分交集,关于我所修之道,夫人看的可真通透,双修?你若为人妻,这般作态,怕是不妥吧!”

    顿觉其身气息渐变,林逸不由向后退了两步,虽剑指于其背,反倒生了一丝不妙之感,离两步之距方才消失。

    女子睁眼,转头。

    眸中并无神,瞎子,若是于修中,瞎更不有碍修炼,心中清明已然可抵眼中所见千万繁花,任你剑诀千般变化,还是那柄剑,心中若可见得,一指方可破!

    其眉心朱红一点,肌胜雪,眸中眼瞳显红,有那奇异之感,林逸恍若见至观音。

    夫人亲启朱唇道:“她欲除我怕是很久很久了吧,今儿来你一人也罢两人也好,你可知他为何除我?”

    林逸摇头道:“你们私事,于我无关!其余之境本是相距甚远,我并不是好高骛远的人。”

    退一步,二人行三步距,女子轻叹一声,林逸便不在停留,剑指而上,声势甚小,一切劲力皆于剑中,可成万象,林逸想这一切皆在院中解决,不可殃及其外,最大也就于这东苑之中,真乃是李瓶儿力所能及范围,他将林逸引入这虎穴,林逸反倒不怪她,若是阴沟里翻船了,也只得觉自己有眼无珠。

    大夫人素以一撩,左手捏施无畏印,右手摊开,舒展万千花样,两腿虚浮后飘一丈,与林逸距三步,好似那千手观音一般,挡住林逸这一剑,劲力完全被化解,四周并无任何动向,林逸诧异,踏步在上,步若影,身若虚,徒行三步,如囚笼一般笼罩林逸那一亩三寸地,其身上佛气内敛,举手投足间,神似观音。

    林逸剑指无果,再退,身若凝势已久,玄门道法一开,手抛道之火,起身随火之后,二者同上。

    两人交锋就于这小小室内,地上未乱一物,就是那剑气遇那千手,都得消弭于无形。

    大夫人有些讥笑道:“剑上蛮力虽大,剑意却是不足,以剑引势稍差几分,剑钝,青莲以为你来俊才,怕是于地境前就止步不前了吧。”

    林逸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激将法,谁不会,怕是这诀起就可引来外面万万人,到时候我便是插翅都难飞了。”

    大夫人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口不能言?”

    林逸不以为意,胸有成竹道:“若言早便言了,还会等于现在?”

    流云动,剑势急于剑中,念其道,须弥皆消于无形。

    大夫人怒斥一声:“庶子又何苦来哉!”

    林逸在探,探这夫人底,每一剑虽看有千钧,但其力道斩其身就弱了三分,林逸未尽全力,这大夫人也未痛下杀手,两人相持,林逸就是逼这女子有所动,其身境不显,看不出有几分名堂,不过若与自身相比,当是只强不弱。

    夫人后退十余步,长叹一声道:“罢了!”

    其面色不便,继而道:“其乃真是恨极了我,一逮着机会便寻人来杀我,我自当离去便是,让其与他爹共享天伦便是。”

    林逸剑势已到,见此景赶忙后退数步,与其争锋相对,冷然道:“于我何干!”

    流云其,就起了那奋力一搏之意,怎能料到这女子起初出手若惊雷,现今又如细雨,一时有些诧异,面上又不显其变,淡淡道:“有何话说?”

    女子不理林逸,无视于其掌中之剑,轻跪于蒲团之上,默念起来,房中青影暗淡,见不着那当空高阳,其好似念想,喃喃道:“其本是许攸之女,许攸再遇我之前,遇了个女子,二人相互倾慕,二人算是绝配,郎才女貌,才有了此女,许攸文武双全,中了个进士,便于这朝中觅了个文官位,回乡途中,再之后遇了我,我本是密宗外籍,受密宗眷顾,得了几本大意佛经,来参其间之道,我与其共参双修之道,身为女子还是不免动了凡心,欲将这母女诛杀,其母死于我手中,女便沦落了青楼。许攸于青楼撞见,沽名钓誉,不想让人知其有个沦落青楼的女儿,便以文人墨客笔骚墨染上花楼之态,而后便以那纳妾将其接入府中,一方面也是为防我取了那女子性命。她一意想报仇,我与这佛堂前跪了十余年,十余年里受佛所理,自当放下,奈何她却是放不下!”

    林逸收了手中之剑,奇异道:“那为何许攸会成这般模样。”

    女子双手合十,淡念佛经,嘴角迷蒙,轻轻道:“他恨极了我,便不予理会我,而后性情大便,就成了这般,你说我善也好,恶也罢,这声名极地着实累人,还不是求自己活得自在,那些年念佛,琢磨不出这些理,还不如一遭顿悟来的自在些,这些年,我见着其长到这般模样,也是心中欢喜的,她跟他娘长得颇像,她依旧是那可顶着大风雪给那行乞之人分发馒头的善行女子,唯独对我便不一般,我却得顶着一恶妇的名头,害了这么二人,虽不为人所知,但我自个心中明白清楚,这才是最最可恶之事,骗的了别人多少,还是骗不了自己,她入了青楼算是进了坐城,进了这郡守府是入了另一座城。”

    这女子顿悟,林逸只觉其胸中佛气忽而一生,有了那万般的自在相。

    林逸立于一旁静静伫立,手中直剑,不知是杀是不杀,这女子背对着他,若是这般将其杀了,便是林逸自己也觉得不齿,女子奇异问道:“为何现今又不动手了?”

    林逸笑了笑,持剑倚靠于墙上,轻笑道:“休息一番,手举得有些累了,我想问菩萨一个事?菩萨,菩萨,你说我是杀还是不杀他?”

    一念为佛,一念为魔,林逸重其间之感,有求而来,为有求而做,杀便是杀,不可能会有所留情,修道一途,重在修身修心,上下而求索,这女子这般,反倒让其无从下手,杀的不自在了,又何能杀?

    女子低头道:“一切唯你心中而论。”

    林逸持剑而走道:“观自在菩萨,观不自在其身。”

    行至门口,林逸陡然转身道:“你要走?”

    大夫人笑道:“惜自身,才能念的了佛经,佛虽曰是一报还一报,但我还其一报,定然让其心生悔怨,估计这辈子都不得安生,至善为好,也可能是不好,一切不如我自己受着。”

    林逸倚靠于门栏上道:“好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双修大圆满,倒是可以试试。”

    大夫人起身开窗道:“欲,念,摒除其身,有朝一日如能再遇,一切再来分所。”

    很美的桃花,女子一脚踏于窗栏之上,就此消失,其好似脱离了人境之缚,至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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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苑上,楼阁甚小。

    李瓶儿一人独倚,手持玉梳,打理其头上四散青丝,亭亭玉立,面如桃花,如若那细雨落于那细小花瓣上柔韧之感。

    林逸独立于树间阴影处,见四下无人,腾身而上,震开了片片树叶,显得锋芒突兀,女子眉头轻皱,也是不说话,轻哼一声,林逸如若浪荡子一般翻身既入,冷声道:“李瓶儿,怕此举你是想叫我去送死多一些。”

    李瓶儿收拾了一下玉梳,拿了个木钗儿插于头发之上,对着铜镜整了整,动作极其慵懒,女子对镜贴花黄之时最是有人,男人给心爱女子画眉怕是世间最美之景。

    李瓶儿坐于椅子上,轻轻问道:“她死了?”

    林逸摇头,轻笑道:“未死,走了!”

    李瓶儿冷笑道:“那你回来为何,来寻不自在?”

    李瓶儿皱眉,林逸可见其胸中有股气,发又发不出,憋于胸中,轻叹道:“你若是这般不自在,还不如她活的自在一些,看的透些,这一拿一放,你拿了,为何不放回去。”

    其默不住声,林逸将那本《金刚顶经》丢于其桌上,走于其背后,一手抚其背上青丝,一手拉起其头上木钗,轻轻道:“这钗插歪了,再向右些,这书中双修之法已被我撕了,其上有一些法门你可修习。”

    女子沉默片刻,面中泪痕模糊,其声颇缓道:“听风轩正门入右三步,其下有一盒,就是你要寻之物,一个时辰后,你随我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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