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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隽闭关的第五十七年,容陌回到了云华,云宿见到他时老泪纵横,用了半个时辰交代完云华宗近况,然后颓着背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拍拍容陌的肩膀:“交给你了,我的好徒儿!”说完身形瞬息间隐去,深怕被容陌抓住。
容陌站在掌务殿中,对云宿无赖行为表示无语,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他慢慢走到后殿的档案室中,视线落在‘九霄牧隽’名字上,静默了五息,双手捏诀,标注‘九霄牧隽’的暗箱打开,从里面飞出一张十寸宽苍翠色的卷轴,落在他的掌中。
容陌手指摩挲着牧隽两个字,慢慢走到桌案前坐下,再次捏诀,解开卷轴的封印,卷轴缓缓展开,首先出现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女,这是水月城的牧隽。
卷轴右轴一点点展开,左轴一点一点卷起,牧隽这一百多年的人生在容陌面前一幕幕展现。画卷停在‘九霄闭关五十五年’,容陌闭上眼睛三息,张开眼看向自己的手腕,抬手朝手腕一抹,手腕出现十色姻缘线,其中一根晶莹剔透的红,蜷缩在一起,那一端已被斩断,只剩下这一头在孤独的倔强。
牧隽闭关的五十八年,花篱回到了云华,她站在云华的山门前,望着‘云华宗’三个大字,心地腾起莫名的暖意,几十年的辗转,好像只有想起宗门时,她的心才会安定。
回到自己的洞府,府前繁花盛开,灵蝶翻飞,双手捏诀打开洞府,一尘不染,与离开时一般模样。花篱站在暖意十足的温灵泉池前,一息间衣服散去,整个人落入池水中,趴在晶莹的暖石铺就的池底,秀发在水中晕开,像漂浮的水草。
半月后,花篱去往蕴鉴道场,却在束脩殿见到了姬越,心中有些吃惊,她记得这个男子可是太幽海的气运之子,为何会入云华宗。半刻后,当她看到玉戈站在柜台前时,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倒是玉戈见到她反而有了莫名的惊喜,一步蹦到她面前,态度颇为亲密的行了礼:“见过师叔!”
花篱只是淡淡颔首,便错身朝殿门口走去,玉戈放下手盯着花篱的背影两息,提步跟了上去。姬越见到此情景,微有奇怪的皱了皱眉头,没放在心上。
“花师叔请留步!”玉戈朝已步下阶梯的花篱高声呼喊。
花篱疑惑侧身看向跑过来的玉戈,玉戈冲到一步远才停住,花篱收住准备后退的脚步,淡漠问道:“玉修士何事?”玉这个姓让她本能皱起眉头,脑海中闪出玉曲的脸,心中不耐渐浓。
玉戈扬起笑脸:“当日在西亭,我便对师叔一见如故,”手中出现一坛灵酒:“近日得了坛好酒,不知有没有幸邀请师叔品尝?”
花篱对玉戈的自来熟,暗生警惕,扫了一眼玉戈掌上的灵酒,淡声说道:“我不喜饮酒,玉修者盛情,我心领了,今日还有要事,日后再叙。”说完转身大步离去,玉戈举着灵酒望着花篱远去的背影,勾唇一笑,神秘莫测。
西亭鸣站在蕴鉴道场边沿的千步廊中,静静看着道场上的一幕,玉戈最后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他慢慢皱起了眉头。
牧隽闭关的第六十年,夏日晨曦时,灵植聚灵阵周围浓稠似雾的灵力开始慢慢旋转,浸入灵植阵中,一个时辰后,牵动整个九霄的灵力朝灵植聚灵阵汇聚。
洪极从宫灯小屋中冲了出来,望着灵雾弥漫的院落,他知道牧隽快要出关了,现在已到了紧要关头。多牙探出头看着窗外的灵雾,眨了眨眼睛,突地一震,冲到洪极面前:“她是不是要出来了?”洪极点头,多牙松了一口气,偏着头看了几息,转身飞回小木屋,接着睡大觉。
独自占据一只小木舟在九腰湖垂钓的邃钥,抬头看向灵力汇聚的方向,朝另一只小木舟上的云霄笑道:“这凝婴的阵势挺大呀,”突然想起一件事,朝云霄眨眨眼:“不知道她会长成什么模样,我还挺期待。”
云霄提了提手中的钓竿,发现鱼饵又被吃掉,挂上新的饵,把鱼钩丢进湖中,对邃钥的唠叨丝毫不入耳。邃钥见云霄不搭理他,也不生气,转头看向依然桃花似锦的桃树,略带疑惑:“这桃树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果?开了这么多年的花,也不见他凋谢,真是精力旺盛。”
“这种桃树需要花开九次,才会结果,你若想吃桃,还需等待上万年。”云霄见邃钥丧气的趴在小木舟边,平静的问道:“你准备在九霄待到何时?”
邃钥伸手撩了撩湖水,有气无力的说道:“待到心情好了再说。”
云霄没有再问话,又开始闭目养神,邃钥靠在船舷闭上眼睛,湖面恢复安静。湖边的大树枝丫上,挂着两只寸长的小龙,两只望着湖面上的两位大佬,冰蛟没好气的说道:“他们是不是故意不让我们去湖里玩水?”
小火挠了挠头,想了两息,摇摇头:“按照尊上一贯德性,若不让我们在湖中玩耍,早就把我们挂起来了。”探头看向灵力汇聚的方向:“看样子牧隽要凝婴了。”
冰蛟点点头:“等牧隽凝婴后,我就跟着她出去游历,再也不要被困在九霄。”
“尊上会同意吗?”小火对冰蛟不自由表示同情。
“只要牧隽同意,他一般不会反对。”冰蛟不以为意的摆了摆爪子。
“我也要一起,”小火扬了扬爪子:“听说云峦那边混进来了西亭泥鳅,我早就想去会会,以报当年之仇。”
“我帮你!”冰蛟伸出冰蓝色的爪子,小火瞧了两息,伸出爪子拍了拍冰蛟的头:“打架这种事,我上就行,你站在旁边看着就好。”
“如果你被打败,有生命危险时,我要怎么做?”冰蛟忍住自己的暴脾气。
“当然是救我啊,然后使劲的跑啊……”小火再次拍拍冰蛟的头:“你是不是在九霄待傻了?”
冰蛟的爪子伸开又收起,三息后,她决定以后在这头金龙面前做一个懵懂天真的女孩子,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