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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拜托你一定要帮我把那台笔电找回来,那里头有我很重要的资料,要是找不回来我就完了”
坐在香港旺角警署里头,一名留着齐肩短发,瓜子脸,有双灵活大眼睛的年轻女子,正以急切的语气向坐在她对面的警官拜托着。
“知道啦,顾小姐,我们已经留了你的资料,你就安心回去等我们通知吧,一直耗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呀!”穿着香港警察制服的中年警官,眼底明显写着不耐。
这个靓女到底有完没完呀!原以为难得遇到漂亮的年轻小姐来报案是件好康的差事,没想到这位小姐从刚才进警署到现在,就开始不断碎碎念着她那台宝贝笔电有多重要,千交代万交代他们一定要帮她把笔电找回来。
拜托!现在上头长官的焦点全都放在街头泼酸怪客的案子上,甚至施加压力要他们限时破案,像她这种笔电遗失的小case,他们哪有这么多闲工夫陪她耗下去?
瞧见警官脸上不耐烦的神色,顾以薰知道自己占用了对方太多时间,明白再多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于是她无奈地向警官道谢后,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警署。
才刚走出旺角警署大门,还来不及喘口气,放在大衣口袋内的手机便响起了蓝色多瑙河的旋律,瞧见面板上显示的号码,顾以薰头皮一阵发麻,犹豫了半晌之后才按下通话键。
“喂?以薰,这次书展套书其他三位作者都已经交稿了,只剩下你喽!你大概还要多久才会交稿?”她的责任编辑许书曼有的娃娃音从话筒那端传了过来。
“呃差不多了,我已经写到第九章了,大概下星期一就可以交了。”
彼以薰咽了咽口水,光洁的额头冒出一颗颗冷汗。尽管编辑的声音温柔可人,但背后那股沈甸甸的压力还是不容小觑。
“ok,那我就等你到下星期一,到时你一定要交稿唷,否则会赶不上校稿跟印刷的时间喔!”许书曼再三强调道。
“好的,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在星期一交稿的”她极度心虚。
结束通话后,顾以薰吁了口气,食指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眉间的皱摺几乎快夹死一堆蚊子了。
完蛋!她现在人在香港旅游,最快也要星期五才会回台湾,本来她计划好带着笔电来香港时顺便在饭店赶稿,现在笔电被偷了,她要用什么写稿?
想到刚才她答应编辑要在下星期一准时交稿,顾以薰心底不禁凉飕飕的,一点把握也没有。
彼以薰的职业是言情小说专职作家,虽然她并非天王天后等级的大牌作家,但在言小圈子多年,也算累积了不少读者群。
这次她和同出版社内的其他三名作者合作写书展套书,本来已经快完稿了,恰巧她参加报社抽奖,抽中了香港三天两夜自由行的机票跟住宿券。
彼以薰心想,反正已经写到第九章了,先到香港玩个三天也还赶得上截稿日。
大不了将笔电带到香港,晚上在饭店时再赶一下进度就没问题了。
没想到,她才刚抵达饭店办理住宿手续的时候,一个不注意,笔电就被人给偷了,让顾以薰差点没气得吐血!
撇开笔电价值不说,那台笔电里头还存有她所有作品的原始档案跟多年来整理的笔记,现在全都没了,损失惨重啊!
虽然已经报案了,不过她只会在香港待上三天,要是找回笔电,恐怕还得再从台湾飞来香港办理手续,光想到那些烦人的程序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彼以薰烦躁地吐了口气。
唉,她这次出门肯定是忘了烧香,才会遇到这种鸟事。
幸好她一向都有随时备份稿子的习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是笔电被偷了,这几天完全无法写稿,看来只能等回台湾之后,认命地开夜车把稿子赶完了,如果她没准时在下星期一交稿,绝对会被书曼给大卸八块的!
想到这里,顾以薰谨慎地再度检查了放在侧背包里的随身碟,确定它安然无事后,才开始迈步往地铁站的方向前进。
走没几步,她忍不住抬起头,仰望香港灰蒙忧郁的天空,再度深深地叹了口气
浅水湾一处幽静隐密的摩登豪宅,两层式的建筑线条简洁俐落,要价不菲的高档建材说明了豪宅主人尊贵的身分,高大翠绿的松柏环绕着白色围墙,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湛蓝泳池里头,一道古铜色的矫健身影来回穿梭着。
在游完最后一趟蝶式后,殷聿修单手撑着泳池旁的瓷砖,姿态矫捷地跃上池畔。
灿亮的阳光投射在他轮廓立体的俊美侧脸上,让他深邃的眼瞳透着迷人的光采,紧抿的薄唇虽有几分严肃,却又极具个性,配上一身冷傲的气质,更增添了几许难以形容的特魅力。
而他雄健挺拔的身躯,宛如古代希腊神话的战神般,每一寸肌肉彷佛都蕴藏着无比的力量,既阳刚又性感得要命。
甩了甩潮湿的黑发,殷聿修随手取来毛巾擦拭发梢和胸膛的水珠,跨步来到池畔的白色餐桌旁,拿起一杯新鲜橙汁一饮而尽。
“啧啧,真是养眼!要是让外头那群狗仔们拍到咱们海殷集团的殷总穿着紧身三角泳裤的性感模样,肯定会被拿来当成下一期八卦杂志的封面啊!”餐桌的另一头,一名蓄着俐落平头的男人一边切着香喷喷的培根,一边风凉地调侃道。
男人名唤凌烈,是“擎光保全公司”的负责人,也是殷聿修相识多年的好友,平日没事就会来殷聿修的豪宅闲晃,美其名是来巡逻豪宅的安全,实际上却是来白吃白喝的,谁叫殷聿修请的厨子手艺实在太好了,他不多吃几口会对不起自己的胃呀!
“凌烈,你要是嫌命太长,可以直接开口说一声,我不介意亲自动手帮你脱离人生的苦海。”
殷聿修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但话语里的警告意味却是再明显不过。
呿!真是没幽默感。凌烈自讨没趣,取来白色的餐巾擦掉嘴上的油渍。“好啦,说正经的,下个月五号就是海殷的股东会议,你打算怎么对付王金昭那个老妖婆?听说她最近频频跟海殷的股东接触,准备串联其他股东在股东会议上决议让她的宝贝儿子当总裁耶!”
闻言,殷聿修轻蔑地笑了。
“哼,就凭殷聿嘉那个蠢材也想坐上海殷总裁的位置?王金昭当股东们都是智能不足的白痴吗?她若有空去搞那些台面下的动作,还不如多费点精神关心一下她宝贝儿子最近都在干些什么。”
殷聿修口中的王金昭是“海殷集团”总裁殷海东的元配,殷聿嘉是他们唯一的生子。至于他,则是殷海东在外头的私生子。
若不是为了复仇,他才不屑跟“海殷集团”里的任何人扯上关系!
“说到这儿,你上回要我查的事情也有些眉目了,根据探子的回报,殷聿嘉这几个月来跟绰号阿狗的毒贩走得很近,我怀疑他不仅吸毒,甚至还涉嫌贩毒!只要掌握到证据,别说殷聿嘉想在海殷集团混下去了,只怕被抓到还会被判死刑,不过”凌烈欲言又止。
“怎么了?”殷聿修拧眉。
“不过我听说王金昭最近动作频频,你要小心她会狗急跳墙来阴的。”
收起嬉皮笑脸的态度,凌烈语气慎重地警告好友。
闻言,殷聿修锐利的眼神一敛,他当然明白凌烈所谓的“来阴的”是什么意思。
早在十五年前,王金昭对他们母子俩赶尽杀绝时,他就清楚那老妖婆为了铲除掉阻碍她的人,手段有多么狠绝了。
但这一次,他绝对要让王金昭知道,他现在已有足够的能力与她抗衡,倘若她还想用以往那些下三滥的招数对付他,那么她就太天真了!
他绝对会让她为所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殷聿修在心底暗自发誓道。
早餐过后,换上一件白色亚麻衬衫,戴上深色名牌墨镜,当殷聿修越过宅邸前方的草坪时,凌烈还悠哉地盯着杂志上的性感美女猛瞧。
“我有事要先出门,离开前记得把你吃完的餐盘收拾好。”他头也不回地交代道。
“喂喂喂”凌烈还来不及回话,只见殷聿修的银色保时捷早已咻一声地扬长而去。
回头瞥了一眼桌上报纸的日期,凌烈恍然大悟,心底大概明白殷聿修走得如此匆促,是要去哪里了。
天主教式的宁静墓园,冬阳徐缓地洒在翠绿色的草坪上,让草坪沾染上了一层金芒,不知名的黄色小花在风里招摇,为本该阴森肃穆的墓园增添一丝活泼的气氛。
殷聿修高大的身影立在静谧的墓园里头,将手中洁白的香水百合花束置放在一座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墓碑前。
他抬头望向墓碑上的照片,母亲清丽的面容正对着他慈祥地微笑。
“妈,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次在海殷的股东会议上,你等着看,我会将王金昭欠咱们母子俩的一切,全都一点一滴地讨回来!”
说话的同时,他置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深邃幽森的眼瞳闪着强烈的悲恸。
他的母亲是被王金昭害死的!
当年殷海东爱上了在他身边担任秘书的杨心彤,两人谱出了一段恋曲。
但是善良的杨心彤对于介入他人家庭始终非常自责,最后毅然决定与殷海东分手。
分手之后,她却发现自己已经怀有身孕,于是她独自生下了孩子,而这个孩子就是殷聿修。
殷聿修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海殷集团”的总裁,但他对“海殷集团”的财产却从未有过任何非分之想,只想跟着母亲过着平静的生活。
可是,王金昭却不这么想!
她害怕他们母子会来争夺财产,更怕殷聿修的存在会威胁自己儿子继承的资格,于是买通他人到杨家纵火,想对他们赶尽杀绝。
火灾那一晚,殷聿修恰巧到同学家做功课而逃过一劫,但当他接到消息匆忙赶回家中时,却只得到母亲葬身火窟的噩耗。
之后,警方监识出这场火警是人为纵火,但就是抓不到凶手。
他跟母亲的生活圈子相当单纯,也从未跟人结怨,唯一最有可能的凶手就是王金昭。她一直恨不得他们母子俩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倘若他们死于那场火警之中,她就不必再担心有人会跟她争夺“海殷集团”的财产,偏偏苦无证据,让殷聿修又恨又怨。
于是大学毕业之后,二十三岁的殷聿修怀着满腔的仇恨来到“海殷集团”找上殷海东,要求让他进入“海殷集团”经过八年的努力,他一路从基层做到现在总经理的位置。
上个月,殷海东因为心脏病发突然猝逝“海殷”的股东紧急订定下个月五号召开股东会议,准备讨论推选出新的总裁人选。
殷聿修知道,他复仇的机会来了!
他要夺下“海殷集团”的总裁位置,向王金昭复仇,他要让王金昭后悔她曾经所做过的一切!
坐在窗明几净的港式餐馆里头,顾以薰心浮气躁地用筷子拌着香气四溢的牛腩河粉,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笔电遗失让她旅游的心情大打折扣,加上交稿日迫在眉睫,让她根本轻松不起来。
正当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筷子搅弄着河粉之际,一道眼熟的俊挺身影闪过她的眼前,顾以薰惊讶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个人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