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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三光走后,秀才娘子便将脸沉了下来,对女儿道:“妙儿!你这哪像一个闺女家的所为!”
汤妙眼泛泪花,顿了顿脚,转身回房去了。
汤秀才却对妻子道:“你就随她去吧!”
“什么?随她去?”秀才娘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相公,你可是脑子出了毛病了?那三光可是个有家室的人!”
“哎!就是因为他自幼定下了亲事,不然的话,我早托人把妙儿说给他了!”汤秀才一脸痛惜。
“相公!三光再好,也是有家室的人了,难不成你还想让妙儿去给他做妾不成!”
汤秀才双眼一翻:“俗话说得好,宁为英雄妾,不为庸!”
秀才娘子难以置信地瞪视着丈夫:“你——你居然动了让妙儿去给人做妾的念头,你这杀千刀的!”
“娘子!你莫急,我细细跟你说,第一,咱们妙儿心里一直中意三光,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做娘的却没有看出来,真是粗心!
“粗心?”秀才娘子浑身一震“是了!自己果然是粗心,居然听了女儿的蛊惑,巴巴的去请三光给儿子讲课,却没想到这一层上头!
“第二:三光这小子绝非池中物,妙儿嫁给她,将来对我汤家子孙后代都有大大的好处,这个难道你想不到么?”汤秀才滔滔不绝地发挥他的口才。
秀才娘子坚决地摇头:“你想让妙儿做妾,我绝不答应!”
“娘!”汤妙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来到堂屋,听娘这般说,急得叫了出来。
秀才娘子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妙儿!你可知道给人做妾,一辈子要受多少苦楚吗?你可知道小妾生的孩子,一辈子都不能站在人前么!”
“娘!女儿都知道,可是,一个乞丐的嫡子和一个朝中大官的庶子,这两相比较,您看哪一个好!”“你——”见女儿如此固执,秀才娘子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娘!您若不肯遂女儿的意,女儿就剪了头发当姑子去!”
“娘子!你听为夫的话,不会有错!”
思虑再三,秀才娘子终于叹了口气:“罢了!要不,我去托杨二婶从中说合,她与我一向交好!”汤妙大喜:“谢谢娘!”
几日后的一个晌午,杨二婶敲开了院门。
杨母正带着两个女儿在院子里用麦秸编折扇,见弟妹来了,便招呼了一声,杨桃起身搬张凳子给她坐了。
“弟妹,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等闲不肯到我这院里踏个脚踪,不知今日有什么事情?”
“大嫂,瞧你说的,我这是家里事情多,太忙,所以没空子过来跟你唠嗑!今日,若不是别人托了我,我还没时间来呢!”
“托了你?”杨母狐疑地看了看弟媳:“人家托你来做什么?”
“托我来说媒呀!”杨二婶笑眯眯地道。
杨桃一听此话,顿时满脸通红,起身就躲回房去。
杨母甚是高兴,忙问:“不知弟妹要说的,是哪家的儿子?”
杨二婶摇头道:“什么儿子,是闺女!”
“闺女!我家三个儿子都成家了,你怎么还要往我家说闺女呢!”
杨二婶笑眯眯道:“是有人看上了你家三光,情愿给他做妾!”
“做妾?”杨母瞪大了眼睛,急不可耐地问:“是谁要自愿给我家做妾?别是丑得没人要嫁不出去的吧?”
杨二婶呲之以鼻:“大嫂!瞧您说的,那汤秀才家的汤妙,你看她是不是丑的没人要?”
“汤妙?”杨母又惊又喜:“那可是咱们村第一朵花啊!她——她自愿给我三光做妾?”
杨二婶点了点头:“她爹说了,宁为英雄妾,不为庸!你家三光这个举人中的,可真叫书中自有颜如玉啊!”杨母乐得嘿嘿直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大嫂,这门亲事,你倒是发个话呀!”
杨母用力点头:“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肯定无话可说,这汤妙的容貌,比奔月还要美!我家三光要知道了,可就高兴死了!”
“如此说来,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下了?三光媳妇那边,要不乐意怎么办?”杨二婶追问道。
“定下了!一切有我老婆子做主!奔月嫁到我家那么久,连个蛋都不曾下一个,三光也该纳妾了!”
“娘!”杨柳在一边不安地扯了扯母亲的衣袖,示意她少说几句,杨母却将眼一瞪:“不要拦着娘!”
“娘!可是——”
杨母不再理会女儿,只是对杨二婶道:“你回去跟汤秀才两口子说,他女儿到了我家,我一定会好好待她,不会冷眼相看的。
杨二婶点了点头,喜滋滋地去了。
杨柳这才对母亲道:“娘!你不该答应得这么痛快!你还不知道三光乐不乐意呢!”
“三光怎么会不乐意?这么个美人胚子,比奔月还美!他怎么会不乐意!就算嘴上说不乐意,估计也是怕奔月那雌老虎发威,心里还是要感激我这个老娘答应这个亲事的!”
杨柳叹了口气:“我看未必!”
这日黄昏,三光却并没有去汤家讲课,突然早早就归了家。
奔月觉得奇怪,便问:“你不是去汤大婶家讲课去了么,怎么这样早回来?”
“娘子!我回来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我们书社有一个青年才子,尚未婚配,托我帮他物色人选,我看汤妙妹子配他甚好,只是此事我不好提起,只好求你去汤家一趟,帮忙说合这个事情!”
“这是个好事呀!我去帮忙说合,也不耽误你去汤家讲课呀!要不咱们一同去吧!”
三光支吾道:“娘子,我不去讲课了!你先把说这亲事妥,我再去也不迟!”
奔月见他眼神闪烁,神色有点别扭,心中隐约猜到而来几分,便问:“相公,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吧?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照实说来!
三光叹了口气:“这个——娘子,我对你一片赤诚,原也不想瞒你,汤妙她——她——为夫不是那好色之人,只要你一人陪伴,心愿已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