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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翠宫宁静正好相反,远远的绛雪宫却隐隐的有些不
飞扬一个人坐在诺大的宫室里发着呆,身边的人早早的就被她打发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原来那么爱热闹的一个人,现在却爱气安静来,她叹了一口气,原来喧闹,从来都不是人生的主旋律吧。
她低着头,算着易天远多少天没有来了,是十天,二十天,三十天,或者更久?算着算着心便乱了,忽然恼怒起来,把手边一只白瓷的杯子奋力的随手丢出去。却没听见清脆的碎裂声,便惊奇的抬起头看,却一眼看见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正笑笑的玩着手里的杯子,赫然就是刚才自己扔出去的那一个。不由的大惊,怒道:“你是何人,胆敢深夜闯入本宫寝宫,来人啊,给我拿下。”
那人转过眼去看她,邪邪的笑了下,黑暗中只看见闪着光的眼眸,异常妖艳。飞扬被他这样一看,顿时觉得心里一悸,再也喊不出来。那人轻轻的走过来,把杯子放回去,淡淡的道:“娘娘,自己一个人生气,又是何苦呢?拿东西出气,心里就会好受吗?”飞扬被他点到痛处,便又生起气来,怒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来教训我?”说着便不满的向门外看去,那帮死奴才难道都睡死了不成,她这里这样大的动静,竟然却没有一个人察觉。想着便要大叫起来。
卫蘅早就想到她会如此,只轻轻的抬手一挥,飞扬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当下心里大骇,倒退几步。想要找东西自卫,却不想她这宫里实在没有什么武器,更别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也慌乱,更是方寸大乱的什么思想也没了,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卫蘅看看她,笑道:“你若是想听我的来意,就安静些,不要这样呱噪,我就把你地穴道解开。如何。忿恨的点了点头。卫蘅见她同意,便又一挥手帮她解了穴。
飞扬只觉得一阵袖风扫过,自己忽然便就能发声了,看这对面那个姿容清绝的男子,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境况下,也许她会有一点心神摇曳吧。她忽略掉心里的胡思乱想。定定的看着那人,拿不准来人的来意。难道是谁派来杀自己的吗?想她半夜死在自己的宫里,恐怕也不会有人会帮她去雪冤吧。想着,心里便有些绝望,看来这一次,是真地逃不过了,从他刚才一抬手就把自己治住来看,就算她把自己拿点三脚猫的功夫全使出来,恐怕在他手下也连一招都走不过去。
这样想着。心里就越来越绝望,只觉得一片冰凉,手也不觉握得紧紧的,只觉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卫蘅安静的站在对面。看这她站在那儿眼神闪烁,大概也猜出她想的是什么,不觉的又笑了笑,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杀你,别说你是我地表妹,我不能动手,就算是毫不相干的人,我也不会杀你。”他说完,暗暗在心里加了一句。因为你不值得我动手。
虽然他说出来这话,飞扬还是不能完全的放下心来,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道:“你要本宫如何相信你,深更半夜闯入禁宫,不会是来看人的吧,说吧,你想要什么?”她忽然脑子理灵光一闪,惊呼:“你你刚才说,我是你表妹?此话怎讲。”卫蘅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是没听见,原来听见了啊。”他说着,从袖口抽出一封信,平平的丢出去,道:“我的确是来看人的,你猜对了,如果还有什么怀疑的话,看完信再说吧。”飞扬见一封信平平地往自己面门飞来,本能的接住,愣了一下,本来想把信丢了,转念一想,便释然了,这个人功力难测,若是想取她性命,易如反掌,也用不着用下毒这样的龌龊法子。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好奇,便低下头,把信封正过来,看那上面地字。
不想那字在烛火下映的明白,却让飞扬大惊失色,心上似乎被人用大锤狠狠的砸了下去,震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用颤抖的手快速的把那信拿了出来。怎么会是爹爹的信,不该啊,爹爹生平最恨的就是舞文弄墨,肯定是出了大事,不然,他老人家怎么会叫人深夜给自己带信来呢。这样一想,心里就更加慌乱起来,只觉得那轻飘飘的几张纸拿在手里竟然有千斤重般,压得她怎么拿捏都无法好好的看。
卫蘅淡淡地看着,他
尾都没有觉得这个女人能帮上什么忙,这样一看,他是正确的。从她慌乱地态度来看,怎么也不是一个可成大事的料。只是姑父怎么会想到把自己的女儿拉进这趟浑水来,他一向是最疼这个女儿的。岳宣的这个决定,让卫蘅百思不得其解。他却不知道,岳宣这辈子,最爱的人便是他的姑姑卫离火,为了她,忠也罢,奸也罢,他可以放弃自己一声的英名,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比得上她的一个心愿更重要。那么飞扬既然是她的女儿,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帮自己的娘完成她一生最大的心愿呢?
这边飞扬已经看完了那封信,再也支持不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贵妃椅上,整个人都傻了,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卫蘅知道她一时间难以消化,当下也不逼她,淡淡道:“姑父信上想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自己考虑吧,我先走了,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再来,听你的决定。你想姑父是无可厚非的事,不过切记不要想留下什么念想,东西看完了就处理掉吧。”飞扬不说话,木木的点了点头。卫蘅再看她一眼,道:“你的人都被我点倒了的,过一个时辰自然会解开,会以为自己是睡着了,放心,没有人会知道。”说着身影一闪,等飞扬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已经空无一人,她低着头,爹爹的信还在,那么就不是做梦了。
感受着空气中淡淡的冷意,飞扬终于抑制不住,把身子蜷缩成一小团,窝在椅子里,用手捂住脸,无声的哭了起来。爹爹啊,您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谋反,难道一个大将军的位子还不能让你满足吗?你有没有为女儿想想啊,爹爹,女儿不信你是这样的人。她哭着,那封信就飘飘的落到地上,安静的躺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飞扬才木然的站起来,捡起那封信,慢慢的走到烛火边上,把信靠过去,却终究还是放下手,叹了一声,神情复杂的转去拿了一个匣子,从里面取出一个葫芦状的项链,轻轻的拧开葫芦底,然后把那信捻成一个细卷,塞了进去,开了两眼,又放回原处。
卫蘅站在点翠宫的屋顶上,看着底下一片宁静,很想下去看看那个人,却怎么也不敢,说不上为什么,只是打心里的惧怕。不知道她还好吗?也许她早就忘了自己,一个浪子,怎么比得上皇帝呢。他看这天上黑沉沉的天空,竟然没有一颗星星,自己的心,也是这般布满乌云吧。他慢慢的坐下,忽然感觉一个人原来是这样孤单。天远,想到这个名字,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抽搐。他摇摇头,卫蘅,你在想什么,等这一天,你等了多少年,怎么?要在最后关头临阵退缩吗?他嘲讽的笑笑,会吗?不会。他忘不掉,卫家八十三条人命,就在那个狗皇帝一声令下,一夜间灰飞烟灭,娘,爹爹,姐姐,还有和自己一样大的小豆子他没有忘,是爹爹把自己藏在了墙壁的夹缝里,才躲过了那一劫,他更没有忘,姑姑发疯的样子,在发现自己还活着时候的激动。若不是姑姑出去学艺,恐怕也难逃那一劫吧,从那天起,姑姑就改名叫离火,她这辈子都不想看见火,而自己,在看着爹娘他们一个个的倒在自己面前,安静的永远睡在血泊里的时候,就彻底绝望了。卫蘅紧了紧手中的玉箫,天远,如果你不是他的儿子,我卫蘅永远是你的兄弟,可是,天不允许。卫家八十三条人命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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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深深的看了一眼点翠宫的屋瓦,眷恋的用手轻轻的摸了摸,想着伊人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心里剧痛。轻道:“绣儿,对不起,我做不到。我想带你走,忘了以前,忘了我是谁,可是我做不到。原谅我,如果终有一天,我们还能见面,我会带你走,只不过,那时候,你还愿意跟我走吗?”他愣愣的呆了会,转身消失了。
梓绣本来睡的很好,忽然感觉心里一痛,四肢百骸象是被千万根细针刺透,疼的冷汗瞬间沁了出来,便腾的一下坐起身来。茫然的看看黑暗的寝宫,什么都没有。她摸摸自己的胸口,痛感还在,似乎象是什么东西从心里生生的被人用刀子剜了去,疼的直想哭,只觉得无比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