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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冷冷的看着他,道:“那就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骗我,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无门。”那人瑟缩了一下,卫蘅回头看看梓竹,道:“你问吧。”梓竹满心的不情愿,奈何是人就有好奇心,便道:“是谁要你来的,目标是我,对吗?”那黑衣人点点头,惨笑一声:“是,如果你是娘娘的话,就是你了,在这个队伍里,应该没有第二个娘娘了。”梓竹点点头,道:“第二个问题,你的主子是谁?”那黑衣人摇摇头,桀骜的道:“我没有主子,他们都没有,只不过,我们必须要杀了你。”梓竹歪着头想了一下,道:“好吧,那你告诉我,是谁叫你来杀我的。”那黑衣人欲待冷笑一声不回答,余光却正好看见卫蘅阴冷的盯着他,浑身便是一抖,冲口而出:“是宫里的娘娘。”
梓绣心里淡然,随口问道:“是德妃娘娘吗?”那人楞了一下,道:“那是谁。”却狠狠的被同伴踹了一脚,啊的一声痛叫出来,那踹他的人却大叫道:“不是德妃娘娘。”梓绣看着他的表现,心里暗暗点头,欲盖弥彰。便无心再问,转头去看玲珑和胭脂去了。
卫蘅却冷笑一声,点点头,道:“我知道不是德妃娘娘,你只告诉我,那是谁便了。”那人楞了一下,他原本的心思就是想用这个法子赖到那个什么德妃的头上,反正他们已经怀疑到她头上。就算那个妃子背了这个黑锅,也是百口莫辩的。却哪里知道卫蘅就是精明里出来的,这样的小伎俩实在是入不了他的眼睛。
刚才他看见他的动作,在听他迫不及待冲口而出的话,配合那个表情,分明就在脸上实实在在地已经写了两个字——撒谎。难为梓绣居然信了。卫蘅心里苦笑。抬手就给那人几个大穴上狠狠的摁了几下,顿时那人脸色苍白的委顿在地,汗出如浆的瑟瑟发抖,连惨呼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卫蘅也不看他,对着另一个,道:“好了,你说吧。”那人畏惧的看了同伴一眼,蠕动着嘴唇。硬邦邦的吐出几个字:“是,是沈昭仪。”梓竹心里掠过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抬头问道:“沈昭仪。是谁:|低头道:“就是你的结拜妹妹,沈绫儿。”
梓绣全身如遭电击。猛地站了起来。面无人色的冲到那人面前,竭力想保持平静。奈何,声音地颤抖还是泄露了她的感情:“你说什么?沈绫儿。不对。你一定是谁派来,然后事败之后想要挑拨我们姐妹之情的。对吗?”卫蘅看着梓竹眼睛红着,身体颤抖的好似风中地落叶,一脸地震惊和不相信,却仍然遮不住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绝望和伤心。卫蘅知道她心里难过,但却仍然狠下心,接着道:“沈凌儿为什么要杀她,你也知道她和娘娘是结拜地姐妹,可是,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那人惨然一笑,道:“你能用mi药迷倒我们,就应该知道我们下药的事情,这个娘娘也是中了我们地mi药,你能救醒他,说明你对这个有很深地了解,五步迷花散这个东西,想必你是知道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卫蘅点点头,道:“我是知道这个东西,据说是一个家族地秘药,你却是怎么得来的?”那人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反正我也要死了,索性就都告诉你,五步迷花,是前朝一门贵人家的独门mi药,但到了大慕朝,这个贵族就没落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也不愿意坐以待毙,所以,拯救家族的使命就落在了一个女孩子身上,她就是沈娘娘。我今天之所以告诉你这么多,并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因为,我根本就看不起这一族人,大好的男儿等着一个女子牺牲色相去带给他们荣华富贵的日子。”他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骂道:“老子好歹还是个男人,这样的事情,老子打心眼里看不起。恶心,脏。”他昂着头,道:“好了,该说的我已经都说完了,你给我个痛快的,我到底也是沈家的人,现在把这些事情告诉了你,自己也不想活下去了。”卫蘅点点头,重重的一指头点下去,那人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卫蘅叹道:“还算是个有骨气的汉子。”顺手把旁边那个也点了一下,拍拍手站起来。
梓绣呆呆的看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的点点头,道:“我要回宫。”卫蘅知道她心里所想,心里矛盾,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以前我也一直想叫你回去,可是现在,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了,这个想法就变了,绣儿,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你回了
不可能再出来,从此,我们两个就很难在一起了。”
梓绣摇摇头,凄然道:“现在我们两个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不是吗?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你也不是以前的你,你应该明白,我已经是皇上的人”
“我不管你是不是皇上的人,只要你的心里还有我,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只在乎你的心,只在乎你的人,至于以前的事,如果你能忘掉,我为什么不可以。”卫蘅忽然打断梓绣,以步上前,捏住她的肩膀,心头忽然一阵明朗,道:“我为了心中的执念,已经失去过一次,这一次,我不想在放手。如果说死去的家人已经成为我心里永远的痛,就算杀了易天远,这个痛还是存在的,更何况,犯罪的是他爹不是他,你说的对,他一直把我当兄弟,我又何尝不是,想来,当年师父的安排早有深意,只是我自己一直刻意的在忽略。梁梓绣,我不想你成为我心里第二个永远的痛,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如果你愿意就此跟我走,我愿意放下心里所以的恨,从此,与你周游天下。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
梓绣震动的看着卫蘅,虽然她心里无数次想过这个念头,但是,她却没有敢奢望真的会这样,现在听卫蘅居然说了出来,眼眶便不觉地红了。
卫蘅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似乎只要她一点头,自己便即刻带她走了。但是。梓竹却盯着他的眼睛,缓缓的摇了摇头。
卫蘅感觉自己想是六月天里被一盆冰雪水直直的从头顶浇了下来,从外到内。都凉透了,半晌,才慢慢的道:“为什么?你,终究还是恨我。”梓竹别过头去。不敢看他。淡淡的道:“我心里也想跟你走,但我放不下。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我不想去伤害人。人却偏偏要来伤害我。我们已经错过了。我是皇上的人,就算我曾经爱过你。就算我现在还记挂着你,但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了,如果有来生地话,我希望,你还能记住今天的话,带我走,可是,今生,我们注定是无缘的了。蘅,不用多说了,忘了我吧,我也会努力地忘掉你。”
卫蘅慢慢的摇了摇头,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脸色惨白的道:“我不会放弃的,我已经放弃了一次,已经让我后悔了一次。所以,不管这次你有什么样地理由,我终究不会在放手地。但我不勉强你,我知道,你想去弄清楚你心里的疑惑,我只要你知道,我心里有你,会一直等你,只要你还想出来,只要你还相信我,我就一定会带你走,哪怕,你是在易天远地怀里,这一次,我要争到底。”他顿了下,狠狠的道:“这也是易天远欠我地。”
他说完,随手拎起那两个黑衣人地尸首,从怀里摸出那个小药瓶,放在桌子上,道:“这是五步迷花散的解药,你给你地丫鬟用了吧,这个药很是伤身,能早点解,还是有好处的。至于其他人,你最好不要管了,否则,很难说的清。我回姑父那里,等着你。”
梓绣听着他出去,门轻轻阖上的声音,眼泪就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但心里茫然,究竟是在哭什么呢,她也不是很清楚了,只是归心似箭心里密密麻麻的疑问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就算死,她也要做个明白鬼。梓竹狠狠的捏住拳头,一笑,死,似乎也并不遥远了,蘅的药被她丢掉了。想来,自己的病,也是好不了的了。
又修养了几天,梓绣的身子倒是见好了,梓绣心里有事,也没去多想。哪知道心病自有心药医,她这个病是因为卫蘅起来的,自然得了卫蘅这味药,就是能好的了,可叹卫蘅却以为她是因为易天远才生的病。那天晚上的事情,卫蘅出去后就把现场伪装成了黑衣人内讧而死。虽然孙茂心里疑惑,但是看见梓绣一脸平静的平安的坐在那,当然也就不去多追究了。
就这样大概过了十天左右。梓竹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了,于是,她就再也坐不住,直接叫孙茂开路。孙茂巴不得她急起来,便领命起拔,又行了数天,终于到了边关岳宣的城外。这些天虽然孙茂提防的紧,却是一路平安了。
看着城墙上高高飘扬的岳字大旗。梓绣叹了口气,在胭脂的搀扶下出了马车。孙茂早已派人去递了文书进去。一行人在城外等待着岳宣。梓竹心里忐忑不安,岳宣威名远播,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类的人物,心里自然是有些期盼的。而且,卫蘅已经告诉她,他们之间的渊源,所以梓竹的心里,倒是莫名是生出亲切感来。
暗黑色的巨大城楼象一个巨兽一般蛰伏在那里,飘扬的军旗和城楼上
待的军士。使人心里不觉有些压力,边关的风很大,人萧索的感觉之外,却又让人感觉到一股豪气从丹田直冲而上。孙茂几乎痴迷的看着,不觉大叫出声:“大丈夫当如是!”孙平一脸兴奋的看着,两个眼睛亮晶晶的闪。摩拳擦掌的不知道想干什么,玲珑在一边看着她,不知怎么的,脸就红了。她摸摸鼻子,悄悄的躲到梓绣后面去,爱情这个东西真的很奇怪,它能让懦弱的人变勇敢,也能让勇敢的人变脆弱,更能让象玲珑这样一直坚强着的女子一下子象是小了很多岁,变成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蹄声仿佛雷霆般从天而降。巨大地城门开启,从中间涌出一对黑骑,中间火红的大旗反卷,高高的飘扬出一个岳字。那一队骑兵到了梓竹一行人面前,忽然停下,动作整齐划一,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孙茂的心顿时落了下去,他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能在一年内将平阳侯的旧部训练队可以和岳宣的军队抗衡,现在看起来,真正是痴人说梦。这才是真正的勇士,真正地铁血军人,光在气势上,他就不及万一了。要是真和他两军对决。恐怕还没有动手,对方就已经了。他心里冰凉一片。什么叫年少无知,狂妄自大。他终于有了些概念。
真正的军人。是要在战场上才能磨练出来的,他要拿什么来和这些身经百战地勇士来对决。孙平一脸严肃和敬意的看着来人。行了个端正的军礼。
正中的那人,须发花白,淡淡地笑着,身上并没有着铠甲,只是一身很朴素地麻布长袍,却有掩饰不住的气势和威严淡淡地溢出。那人正是岳宣。早在十多天,卫蘅就回来了,和他畅谈了一夜。岳宣这才知道,这次来的原来是故人之女,心里也是狂喜。只是对于卫蘅忽然说不想报仇了,感到万分地疑惑。
他下马,冲孙平点了点头,对这个脸上憨厚,看起来很有军人气质地小伙子很有好感。接着转过头来,看看众人簇拥下的女子,顿时一呆,叫了出来:“曼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话一出口,岳宣马上明白过来,凌曼儿现在比他地岁数还要大些,怎么会还这样年轻,心里便知道了,于是一拱手,道:“微臣岳宣,恭迎梁娘娘,娘娘千岁。”梓竹上前一步,温柔的道:“岳将军不必多礼,我与岳飞扬金兰姐妹,受不起伯父大礼。”岳宣点点头,眼睛在梓绣脸上转着,叹了口气,喃喃道:“象,真象,简直就象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是离火还在,不知道该有多高兴。”他回过神,正色道:“请娘娘进城吧。”
梓绣心里波澜起伏,岳宣果然是性情之人,只是可怜了,离火姨妈走的早,生生的断了他一生的快乐。便不多话,上了马车,一行人跟着岳宣的队伍进了城。到了岳宣的住处,梓绣请出易天远的圣旨,托在手上,道:“孙将军,你带着军士下去休息吧,这里都是岳将军的人,已经安全了。”孙茂迟疑的看了梓竹一眼,梓绣垂了眼帘,并不看他,无奈,他便只好拱手,退了下去。
岳宣看着那个明黄色的卷轴,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正想跪下,梓竹已经伸出一手,把他拦住,淡淡的道:“说起来,离火姨妈与我娘是金兰姐妹,我该叫您一声姨丈。这个,想来,卫蘅已经都告诉过您了吧。”岳宣点点头,心里疑惑,他并不知道卫蘅与梓绣之间的纠葛,只是奇怪怎么他们两个的感觉倒像是很熟悉的人。当下道:“本来应该是这样,但是,现在娘娘贵为皇妃,这个称呼老臣当不起。”
梓绣一笑,道:“姨丈说笑了,如果我今天是以皇妃的这个身份来,姨丈对我,恐怕是不会这样客气的吧,姨丈心里,早就已经把皇上当作死人了,还会在乎一个皇妃的死活吗?”岳宣大惊失色,正想说话,却见梓绣已经放下手中的圣旨,心里不知道她葫芦里想卖什么药,就又不敢贸然的开口了。
梓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个东西,现在在姨丈的眼睛里,就好比废纸一张,甚至连废纸都还不如,所以,这样的虚招,不如就免了吧,有这等的时间,还不如看些真正有用的东西。”
梓绣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打开来,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东西来,却是她送与岳飞扬得幸时候的贺礼,梓绣眷恋的用手指抚摸了两个,道:“这个东西,姨丈应该不陌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