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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晴朗出了小区后,又回头看了一眼。
大半夜的,到处都是空无一人,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坐在楼下的车里抽烟呢?而且那人被他一看,立刻将烟扔掉升上窗户,明显是不想被人发现,这事儿实在奇怪。
或许是因为僵尸杀人的事件,让他有些疑神疑鬼,也或许是因为小区里住着江舒情,让他不敢大意,又或者是因为那车正巧停在江舒情楼下,让他不得不防……总之,他掏出手机报了警,汇报了这一奇怪的情况。
报完警,他又给张裴裴打了电话。同时漫无目的往前走着,寻找着试验符篆的合适地点。
呼叫声响了两下,那边就接通了。只是张裴裴没有吭声,连个正常的“喂”都没有。
陈晴朗知道她的性格,也不觉得奇怪,直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裴裴,僵尸的事情,你有没有跟学姐说过啊?”
“说了,她不信。”张裴裴声音不带一丝感**彩,仿佛是在跟陌生人讲电话。
陈晴朗道:“这样啊。”
他之前没跟江舒情说这事儿,也是因为觉得她不会相信,如果以这样在她看来极其幼稚的谎言为理由提出贴身保护这件事情,只怕会更加被认为有其他不可告人的邪恶企图。
而现在他则觉得,除非他是个太监,或者他是个gay,否则怎样都逃不脱龌龊的嫌疑。
在他强行入室之后,江舒情一系列吓人的反应,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这让他心里既冤枉憋屈又纠结担心,害怕这事儿弄巧成拙,使江舒情真的把他当成好色之徒。那样一来,事情就大大不妙。
可惜他之前光觉着江舒情样子有趣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脑子当时宕机了——总之,他不仅没有做出正确的补救,还稀里糊涂的直接把她关了起来。这在江舒情看来,恐怕已经算是囚禁了吧?要是江舒情接触过工口`漫画游戏一类,只怕会立刻联想到一个词——监禁play,继而联想到束缚play、皮鞭play、悬吊play、……
这后果很严重,他不仅会被当成色狼,还会被当成变态。
这简直太糟糕了。
因此他觉得给张裴裴打个电话,让她把僵尸的事情向江舒情说一下,可能会让江舒情重新审视他今天的所做所为,以使接下来的事情不会往太糟糕的方向发展。
但是张裴裴已经说过了……料想她也是会说的,毕竟江舒情和她是朋友。
没想到她的话,江舒情都不信。
愚蠢而又固执的唯物主义者!
陈晴朗忍不住在心中咆哮。
“还有事么?”张裴裴问。
陈晴朗拐进一条窄一些的街道,发现这里路的两边都是小区的围墙,就算是什么人非要出来,也不可能翻墙出现。相比之下,这条街道比其他地方都要安全许多。
僵尸事件的二次发酵,也并非坏事。至少平常不易寻到的环境,如今轻轻松松就能找到。
在这里试验符篆,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没什么事,就是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提醒一下学姐,让她晚上小心一些,以免碰到危险。”
“哦。”
“……”陈晴朗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聊天,加上试验符篆为重,于是就道:“不打扰你了,我挂了。”
至于学姐那边……只能希望她天真一些,不要接触到那些很污的东西。
“你的伤怎么样。”张裴裴突然问。
陈晴朗看看自己的左臂,道:“还好,我还在找能彻底清除尸毒的符篆。”
“哦,找到了说一声。”
陈晴朗刚想说“好”,张裴裴已经把手机挂掉了。
他摇摇头,将手机塞进口袋,抬脚又往街道当中走了一段,才掏出符盘,盘面之中,是他之前画好的那枚符篆,符篆名称叫血气衍火符,割破手指点到符上,符篆就会启动,借用血气之力,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聚集天地间的真火,形成一道火球进行攻击。
陈晴朗现在用的是符盘,自然用不着割血作引。他直接骈指按着盘面往前一滑,那符篆便穿透盘沿,化作一道绿光射了出去。
他对准的目标,是前面一棵柳树。绿光往前飞的时候,带出一道火星,行到中途,已经变成一团巴掌大的火球。火球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像一颗炮弹重重的撞到柳树上。出乎意料,威力竟然很大,柳树中间一大截,瞬间变成焦炭,木炭明亮似烧红的铁,被聚集的热气爆裂炸飞。一时之间,流星乱溅,柳树上半截和下半截中间失去连接物,立刻摔落在地。而残留在原地约有一米高的柳树桩子,还在熊熊燃烧着火焰。
“乖乖。”
这是陈晴朗第一次使用攻击性的符篆,没有想到威力如此之大。就是不知道碰到那绿毛僵尸,能不能直接把它给烧成骨灰。
他收起符盘,从袋子里拿出符纸、羊毫、朱砂、墨水,和一个砚池,将朱砂和墨水各倒出一些到砚池里,执笔轻轻搅匀,然后便开始挥毫画符。
画符讲究个一气呵成,下笔不能有滞碍,需行云流水,一蹴而就,稍有滞涩,符篆便会没有灵气。
陈晴朗虽然在符盘上已经将符画成,但用笔画时毕竟不同,连画了四五张,试验了四五次,都没有成功,倒是手上的口子疼得不行,挤血挤得都有点发白了——这是血气衍火符,需人血发动,因此只能咬破手指,挤出鲜血当作发动燃料。
终于,画到第十张的时候,笔尖刚一离符纸,陈晴朗就感觉到了些许不同。
他感觉到了一种灵动的意味。
将符纸拿起来,似乎能感受到一丝不同的气息。不像之前那几张符纸,从白纸到成为符纸,都是死气沉沉,完全没有什么灵异物件该有的奇异之处。现在这张,符篆画成时,立刻让人感觉到不同,有一种死人活过来的感觉,透着股生气。让人感觉它不是一潭死水,而是水面有波光潾潾,只要往里扔一颗石头,立刻就会荡起一层巨大涟漪。
陈晴朗心里充满了期待,使劲挤挤手指,从里面挤出几滴血,忍着痛往符纸上一按,盖了一个红戳。这符纸一吸了血,立刻活了过来也似,符纸上的红色线条,瞬间发起光彩。若在远处看去,陈晴朗手上像是拿了一团会发亮的铁丝工艺品。
“终于成了。”
陈晴朗兴奋的将符往前一扔,符纸顿时朝着那路边的半截树桩射去。
符纸拿在手上时轻飘飘的,血戳一按,立刻有了点重量,往前一扔,遇风就化作一道流星,行到中途,便已吸收了天地真火之气,化为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
只是这火球相比刚才那个,好像小了一号,颜色也有点淡,不像之前那团是红通通的,这团比较亮,是发着黄的火球。
陈晴朗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心里起了疑问。
那树桩子上的火已经熄灭了,可外面一层已经烧成了焦炭,这焦炭的一部分,仍在慢慢带着灼热,一点一点侵蚀着树木本身。
夜里看去,仿佛路边有个柱灯,只是灯泡比较奇怪,部分明部分灭。风一吹,就通体大亮,风一消失,又变作半死不活的样子。
此时这火球打上去,树桩子上又燃烧起来。
可是,也仅就如此了。
没有火球爆炸,也没有焦炭四散横飞。同样的符篆,威力却天差地别。
树桩上火苗燃烧几十秒,便又慢慢熄灭。然后随着风吹风散,在夜里明灭闪烁。
怎么会这样?
陈晴朗很是疑惑。
同样的符篆,只是载体不同,为何威力就会相差这么多?
还是说,自己在画符时,出了什么问题。
他立刻执笔沾墨,挤血印戳,又发动了一枚血气衍火符。情况和前面一样,符纸的威力依旧是小得可怜。
陈晴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开始试验另一枚符篆,雷光符。
不过这枚符篆他还没有练习过,所以在差不多十分钟后,这枚符篆才描画成功。当将符篆从符盘上发动之后,绿光在空中便开始生出变化,迅速由一截电光化为一整条一米长的雷电,并伴有赫赫威声。
声音刚开始是滋滋作响,接着便是劈哩啪啦,劈中半截木桩时,则是发出了咔嚓一声。接着木桩一下被劈碎,空气中立刻传来焦糊的气味。陈晴朗定晴一看,那木桩已经消失,地上出现一个小坑,周围散落着黑炭炸成的碎屑,仿佛真的是天降雷电一般,威力比血气衍火符要更加惊人。
接着,他将符篆画到符纸上,准备发动。
雷光符威力比血气衍火符要大,发动时也多了些烦琐的手续。需要捏手诀,念咒语。陈晴朗练习了五六分钟,才将符篆成功发动。
只是这次出现的雷光,只有一二十公分长,不像雷,像电,劈到新的柳树上时,也只发出滋滋的声音。他上前一看,发现柳树上出现了一道裂口,旁边是黑糊糊的一片,和刚才那道雷光符的威力,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接下来陈晴朗又试验了当初挑选的防御类符篆,太极戍土符。
用符盘发射时,地上石砖泥土,包括空气中的尘埃,全都在面前快速汇聚,变作一道发黄的圆盾,圆盾之上,隐隐有光芒波动,陈晴朗按上去感受一下,发现结实无比,似金似铁。
十几秒过后,这坚硬的圆盾,立刻化为齑粉,一下散落一地,成了一堆细碎的沙土。
陈晴朗接着再用符纸作符,试验威力大小。
太极戍土符若是画在符纸上,则有两种发动方式。第一种,直接焚烧发动,但威力较小,第二种,用真气发动,威力较大。
陈晴朗先用真气发动,一指真气戳到符上,符纸上的现世蚀文,立刻发起灵光。接着往前一掷,符纸遇风化作绿光。接着,以绿光为中心,四处的石砖土粒,又迅速聚集成盾。
只是这次的盾聚集的有点慢,而且貌似也薄了一些,盾上的光芒,也不像之前那样明亮。他用手指按按,发现依然很硬,但是比起刚才的那面盾,还是有些不如。前面那盾似金属,这盾似石头。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如此。反正陈晴朗是不知道石头和金属的硬度,能不能通过触摸按压感受出来。
再接着,他又画了一张,直接掏出打火机点燃。符纸一燃,化成绿光,聚土成盾。这次的盾牌,更加削薄,盾面上的光芒,几乎看不到了。他一拳狠狠砸上去,然后就痛得抱着拳头蹦了两下——像是砸在了青砖上。随后他将真气运转,蕴藏在拳中,一拳击出,盾震了两下,再一拳,盾上出现裂纹,第三拳,盾立刻碎裂剥落了一块。没等到击出第四拳,土盾时间已经到了,化为了齑粉。
经过这几次实验,终于确认,用符盘画符除了能节省笔墨符纸,省略一些繁琐步骤之外,还能够扩大原符篆的威力。
现世蚀文画的符篆,如果用符盘使出来,应该有太古雷文或者开天阳文级别的威力。
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好事一桩。
只是想想这纸符威力这样低,给了江舒情,也抵不住那绿毛僵尸的攻击啊。
看来还得找一些再高级一点的符篆给她,现在这些符篆,恐怕只能抵挡一下普通的犯罪分子,碰上僵尸,立刻嗝屁。
正当他准备把之前给江舒情挑的余下三枚驱邪类符篆也试验一下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是张裴裴打来的。
陈晴朗疑惑,之前不才通过电话,怎么现在又打过来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刚一接通电话,就被吓了一大跳。
有一种犯了罪被警察发现,吓得头皮发麻的感觉。
张裴裴就说了一句话。
“陈晴朗,你是不是把舒情姐关起来了?”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