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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紧了唇。
凭着女人天生的敏感。她即刻便猜到他们在商量什么。对于这三个男人来讲,唯一能够让他们团结一心的事便是为古语琴报仇。可是魏韶釜是什么人物,且不说他是如何的心狠手辣,就是他身边的那些个兵士,个顶个扛着枪,那可真是杀人于眨眼之际,他们若是去了无异于以卵击石,除非不,没有特例
心下想着,指尖已是冰凉。
“几日不见,褚晨愈发漂亮了”古语棋打着呵呵。
明明刚刚还见过,这会竟说着这么不搭调的话
韦烽凌和苏梓峮配合着适当的笑意。
她的眼睛扫了一圈便只盯着韦烽凌。这个男人,脸上笑得越灿烂,心底就越悲伤,越仇恨。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褚晨也尽量摆出微笑,目光却紧紧盯着古语棋的眼睛。眼睛是最不会说谎的,况且古语棋一向大大咧咧,纵然他想掩饰什么,也只能是欲盖弥彰。
“哈哈”古语棋朗声大笑,搂住苏梓峮的肩借机掉转目光:“我和梓峮就要回去了,烽凌说要透透气。便出来送送。我们可不敢”
他脸色一变,压下了后面的话,又瞟了韦烽凌一眼。
褚晨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
一切都是托词,否则怎么笑得那么虚伪?
“苏少爷,既然好容易来一次怎么不多待一会?”她又看向苏梓峮。
“今日也是无事,想来好久没有见到烽凌了,也不知道他的腿恢复得怎么样,倒是语棋,我听烽凌说他是总来的”苏梓峮的脸上波澜不惊。
古语棋听到这,面上微微一红,飞快的瞥了一眼不远处那几支被抛弃的花。
“褚先生在吗?我刚刚去敲了门”苏梓峮试图转移话题。
“爷爷出门了”
“什么时候走的?没说去哪吗?”
褚晨摇摇头。
最近爷爷的行动很诡异,脸上也少见笑容,总是像在思考什么,还经常将自己关在房里一关就是几天,不吃不喝,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去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满脸的疲惫,她若是打听什么,爷爷也只是“嗯嗯”应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想到这,她不禁叹了口气,最近的心烦事还真是不少。
古语棋却乐了:“褚晨,你才多大个小丫头,就学会叹气了?”
褚晨瞪了他一眼:“谁小了?过年就十六了”
“对对对,不小了,该找婆家了”古语棋笑得更开心了。
褚晨气急。围着苏韦二人追打古语棋。
古语棋故作夸张的大呼小叫。
褚晨转得迷糊,两腿不觉拧到了一起,眼看着就要跌倒。
“小心!”
一只胳膊及时将她扶住。
抬头一双略微上挑的狭长的眼
心是不是挂在了耳边,否则怎么会跳那么大声?
“褚晨,你没事吧?”
古语棋横冲直撞及时撞开了两人之间的“拉扯”口里虽关心着,眼睛却冷冷的瞄着韦烽凌。
韦烽凌淡然一笑,仿佛事不关己。
“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走了。”苏梓峮看出了其中的微妙。
可是古语棋怎么放心走?妹妹尸骨未寒,韦烽凌这小子就要叛变了,要知道,若不是因为他,语琴恐怕也不会死。这会褚轩辕又不在家,这孤男寡女在同一个屋檐下他可不是看不出褚晨对韦烽凌有意。
“梓峮”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紧接着便看到傅尔岚款款走来。
其实若严格说起来她长得并不很美,却透着一种压人的气势,宛若贵族,相比于洛丁香的淡若流云楚楚可人,自然会让男人敬而远之,不过也不失为一种独特,否则正在紧锣密鼓编排韦烽凌和褚晨之间有可能发生的种种的古语棋怎么会立刻放下胡思乱想痴痴以对呢?
古语棋的确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苏梓峮立刻发现了其中的玄机,不由莞尔。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你经常不会觉察它的存在,可是等到突然注目它时,才发觉一切都在悄悄的改变
傅尔岚已经走到面前,略过古语棋的痴傻,只看着苏梓峮。目光虽如冰冷,可是会隐隐听到冰层的断裂之声。
“洛姑娘还好吗?”
说话的时候,她的唇角微翘,好似在笑。
苏梓峮仍旧是一脸从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很好。”
傅尔岚一边的嘴角一扬,似是在冷笑,又似是在轻叹,头一低,转身又回去了。
古语棋一会看她的背影,一会看苏梓峮,脸上红红白白,此番更加烦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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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已沉入天际,留下最后一片玫红,懒懒的铺着,看久了,让人有种昏昏欲睡之感。
她站在林外,只盯着那片玫红渐渐被青黑的天幕覆盖,方转身走进林子。
半圆的月缓缓从空中现身,淡辉轻撒在淡绿的伞上。
她走得很慢,仿佛在散步,可是当清风无意xian起绿伞lou出她的半边脸时,那眉宇间却未见轻松。
林中群鸟乱鸣。但终于安静了,只有一两声啁啾偶然从浓枝密叶中掉落,似是梦话呢喃。
天色已暗,林间更显昏暗,各种异声夹杂在拂过树梢的风中穿林而过,尾音凄厉诡谲。
偶尔会看到树间有一两点黄绿的光在忽闪,未及注目,便见那光束抖动袭来,带着一股阴风“呼啦啦”的擦过身边,又如泣如诉的远去。
若是普通的女子经此一遭怕是已经抖作一团,可她只是淡淡的看着那只猫头鹰扑入黑暗,又掉转目光缓步向前,这般镇定倒像是对此类场景司空见惯。
无光无雨,绿伞却仍旧飘在头上,成为这暗色林中醒目的一点。
她就这样一步步走着,终于将唯一的一丝光线也丢在身后。
当眼前终于变作一片漆黑,而树木则成为伫立在黑暗中隐藏着无数阴险的鬼魅时,她停住了。
绿伞轻扬,如雪如玉的娇颜仿佛是暗夜中突绽的奇葩。
眼前是一座山,并不算高大,山上树石林立,于夜中看去。更显诡异。
她看了好久,似在犹豫是不是要拾阶而上,而那条同往山顶的路究竟在哪里。
“咦——呜哈哈——哦哦——哇——吁”
一连串奇怪的声音从山顶旋转飘下,看似无形,可是她手中的伞却像受到巨风的袭击猛力向后仰去,包括山下的林子,都在同一时间发出了低吼。怪声不断,林间霎时折枝断叶,裹着陈年的枯枝败叶铺天盖地的洒落冲击。
风愈大,似要将整个林子连根拔起,惊得鸟兽惊惶逃窜乱叫。
她却异常镇定。绿伞只是微微一动便稳稳罩在头顶。若是将这场混乱比作一幅画,那么她便是其中极不协调的一笔。
怪声似是被她的镇静惹怒,转而变作怒吼。淡紫的长裙顿时飘飞如花绽放,刹那芳华,耀眼惊心。
山石和碎枝从山上疯狂滚落,有几块竟直直的砸向她。
她竟不躲。
那山石也奇怪,来势汹汹的砸到伞上,却轻飘飘的弹开,好像自己不过是一滴微不足道的水。
怪声更怒,吼声冲天。
顿时,山林俱动,似要将一切毁灭。
她仍旧淡然而立,仿佛眼前所见不过是梦境虚幻。
怪声似也累了,渐渐变作喘息之音,开始还饱含愤怒,缓缓转为低沉苍老。
狂风突息,正在空中盘旋的木石枝叶像是被一股大力兜头一击,立刻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有一块筐样大的石头正正砸在脚边,半截入土。
周遭一派静寂,只有几只鸟兽发出惊悸不安的碎鸣。
过了许久,方有个声音似是从九曲深洞里蜿蜒而出:“没想到你竟然找到了这里”
听不出是恼怒还是怨愤,这句过后,又是良久的沉寂。
“你是算准了只要不是银月如钩老夫就不肯出来吗?”
此声清晰了许多,却是格外嘶哑,仿佛喉咙间被沙粒灌满。虽是嘶哑,却饱含戾气,本已平静的林子再次抖擞出一阵窸窣之声。
她不语,也看不出有什么动作,但见伞边轻扬,抖动一下,便忽然拖离了她的手。没有风,它却如一片绿云腾空而起,飘飘的向山顶飞去。
一股逆流从山顶盘旋而下,向绿云袭去。
伞随着看不见的气流转了两圈,却轻盈躲过,突然以极快的速度直冲山顶,在距离山顶约一丈处停住。似在观望寻找什么,随后,伞身一斜,便钻进了山里。
她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伞,直看到它消失。
也就是在这一瞬,她眸色突深,手掌轻翻出一个好看的花式,整个人便化作一道淡紫霞光瞬间腾到绿伞消失之处。
可也就是在她刚刚飞到此处,便见一道黑风从山间直窜出来。
她只身形微转就躲开了它的袭击。
黑风直冲出三丈开外却又兜了个圈子掉过头直取向她。
眨眼工夫,眼前的黑风凝重起来,浑身像披裹着墨色鳞甲,于月辉下闪着寒光,头部瞬息万变,终于塑成一个蛇头模样。双目如铃,口大如斗,喷着黑雾,竟将半个山头都包裹起来,周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