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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过于震惊,牙儿竟然没有挣扎,只是皱着眉感受着他全身的颤抖。
他很冷吗?还是他在害怕? 这种天气不至于让一个大男人冷到这种程度吧? 害怕,他怕她?不太可能。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十年,你现在终于回来了。”紧紧的抱着牙儿,胡亥满身激动的道。
“你认错人了吧?”牙儿怔了怔,看着他激动的神情,一时竟忘了问出心中的疑惑。
“怎么会?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胡亥轻轻一笑。
牙儿张大嘴成了‘o’字型,是他眼花了吗?他刚才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帅呆了,她长这么大,从没见到过那样令人碰然心跳的笑容,牙儿不禁想:他与赢政长得如此相像,赢政若是像他这般笑起来时是否也如他这样? 一想到赢政,荆轲的事也便自然而然的浮上心头,牙儿一把抓住胡亥,问道:“你知道赢政他现在在哪里?”
胡亥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的看着牙儿,显得极为不悦。
“干嘛这么看着我?”牙儿失笑,他的这个表情,真是像极了亥儿,每逢小胡亥极度不悦时就会出现这个可爱的表情,一想起小胡亥,不知为何,牙儿此时竟然十分的想看到他。
“你为什么时时刻刻都忘不掉他,在他那样对你之后?”胡亥有些生气的皱皱眉。
“你很了解我与他的事吗?”牙儿后退一步,抬头看着他,他长得真的很高,没有一八零也得有一八五,赢政好像也是这个高度吧? 胡亥重重的点点头,她的事,他都一清二楚。
“你到底是谁?”牙儿心头的问号浮起,从第一眼见到他,他对自己的不屑,到遇人熟人般的激动,再到生气,都在清楚的告诉她一件事:他认识她,熟悉她。可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甚至是陌生的。
“讲了这么多话,你竟然还不知道我是谁?”胡亥一怔,转而失笑,牙儿昏睡了十年,此时的自己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娃子,她不认识自己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我应该知道你是谁吗?”牙儿挑挑眉。
“按理说是应该的。”胡亥突然神秘一笑,暗想:若是她知道了自己就是她口中叫的亥儿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想法? “那你到底是谁?”牙儿不想多说废话。
“胡亥。”胡亥轻轻的道。
牙儿有一瞬间的怔然,方道:“真巧,你跟我的孩子的名一样,他也叫胡亥。”
“他不是你的孩子。”胡亥皱皱眉,显然她只把自己当成一个名叫胡亥的陌路人。
“虽不是我亲生的,但视如我亲生。”牙儿微微一笑,她挺喜欢看他皱眉的样子的,那样子真是与小胡亥太像了,若不是她了解小胡亥的身世,她还真会怀疑她眼前的人与小胡亥有着血缘关系呢。
“我不需要母亲,而且也不要你当我的母亲。”胡亥眉皱得更紧了。
“呵呵”牙儿笑起来,使她如白雪般冷然的面孔上多了份生气“你需不需要母亲,与我不相干,不过,我的确无法当你的母亲,我才21岁,哪里来你这么大的儿子。”
胡亥有些气结的看着她,这女人总是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小时候如此,现在还是如此,可自己,在她的面前,却也如小孩子般,既气不起来,又无法不去担心她。
“我说过我就是胡亥,芝妃的儿子,扶苏的弟弟。”胡亥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要让她接受她已昏睡了十年的事是挺困难的,但她必须接受,因为这是事实。
“把门打开,我要出去。”牙儿翻翻白眼,要是平常,一个如此相貌的帅哥如此调戏她,她搞不好还小心肝直跳,一副欣喜状,但现在,她可没这份心情。
“我没有骗你。”胡亥双手插胸,倚着一旁的石壁,恢复成平常的漠然。
牙儿转过头来看着胡亥认真的表情,也学他的样子,双手插胸,道:“耍人很好玩吗?我现在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瞎耗,我还有事要去问赢政。”
“我听见了那男人跟你讲的话,一更时分来接你。”忽然,胡亥突然出口。
牙儿一愣,对上胡亥认真的眼神“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还记得那晚荆轲要来带你出宫的事吗?”
“当然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我怎会忘记?”一想起那晚的事,牙儿的心头便涌上一股不安,不知道荆轲现在怎么样了? “就在那个白天,我与你抱在一起补前一晚上失去的睡眠。”胡亥淡淡的道。
“不是你,是亥儿。”
胡亥嘴角微扬,见到她脸上说这话时的尴尬颇觉愉快,但他没顾牙儿的白眼,道:“那时只有我们二个人,自然,我们二人的对话也只有彼此清楚。”
“我说了不是你,是亥儿,还有,你到底想说什么?”牙儿心里泛起一股心烦以及一股莫名的恐惧。
胡亥微微一笑,仿佛牙儿表露出来的不快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在嬉闹般,不过还是顺了她的意“当时亥儿对你说,我听见了那个男人跟你讲的话,一更时分来接你,你还记得你所说过的话吗?”
“当然,”牙儿看着石壁灰暗的一角,道:“我说的话是,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明白。”其实她大可不必接下他的话,但不知不觉中她就接下了。
“我明白,是因为那个男人。”胡亥轻轻的诉说着。
牙儿一怔。
“他伤害了你,就像他伤害了我的母亲一样。”胡亥看着牙儿有些苍白的脸,心里浮起一股不忍,但他仍继续说道:“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喜欢他?他有什么好?”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盯着地面,牙儿仿佛陷入了那晚与亥儿的对话中。
“如果你是我的妃子,我便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委屈。”君王的语气,坚定的,胡亥看着牙儿,口气未变,只不过那晚稚嫩的声音在此时已成了成人音。
“我也相信,亥儿是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半点委屈的。”牙儿将身体的重量砥在石壁上。
“你就先跟他走吧,等我长大了, 我会来找你的。”胡亥紧眠着双唇道。
“呵呵”牙儿干笑了几声。
“不准笑,我说的是真的。”
“是,我知道亥儿说的是真的。”
当这一翻说完,牙儿的身躯已蹲在了地上,她将脸埋进双腿间,不发一语。
石室异常的安静,除了二人的呼吸声。
ldldldldldldldldldldllddlldldldldlddldldldldldllddldldldl “人呢?”仅身着薄衣的阿房一走近房,便只见灯火通明,却未见一个人影。
“殿下刚才明明还在的。”一旁的宫女喏喏的道。
“他是不是在耍我?莫明其妙的把我带进宫来,又说要我侍寝,这会儿竟然又不在?”
年仅16岁的阿房心直口快,在乡下又野惯了,没有官场那些虚作的礼节,性格又不拘小节,现加上至进宫后也没人对她的话提出异议,因此在嘴上对于胡亥也没什么敬语。
“阿房姑娘别生气,奴才想殿下把您带进宫是因为您长得跟月夫人很像的缘故吧。”宫女在一旁说道。
“月夫人?”阿房转头看着宫女“她是谁?”
“是大王的妃子。”宫女低着头道。
“大王的妃子跟我长得很像?那跟二殿下有什么关系?他干嘛把我带进宫来?”阿房有些莫明其妙。
“唔,这,这个,奴才不敢说。”宫女遮遮掩掩的没有说下去,又因为她一直低着头,所以声音显得更为小。
“婆婆妈妈的,要说就说,不说拉倒。”阿房甩甩手,真是受够了这些宫里的人,这么托拉,还是她们乡下好,进宫来才二三天,但她真的好怀念家乡的田野哦,特别是那火堆中的烤番薯。
“唔,其实奴才是也听别的姐妹们说的,听说二殿下很喜欢这位月夫人,从小倾慕着,因为她是大王的女人, 所以殿下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姑娘与月夫人实在是太像了,要不然月夫人现在一直沉睡未起,奴才那天看到姑娘,还以为夫人醒来了呢。”宫女说这翻时却显得不再嚅嚅的讲不出口了,反而讲得挺溜的。
阿房一手唔住嘴,一手捂住胸口,震惊中不敢置信,胡亥喜欢上了他父亲的女人,这,这不是乱伦吗? 不过,为何她心中听到这话时显得如此心痛,那种感觉就仿佛是有人在她的心口中刺了一刀,闷中带着无比的伤痛。
“阿房姑娘,如果你现在要去找二殿下的话,他应该是在‘沼华池’中,沼华池在这宫的前面,您只要向前走二百步,再弯个弯,看到二盏红灯,那就是了。奴才告退了。”宫女说完就下去了。
阿房愣了片刻。
片刻的空白后,她急急的走出了‘风炎宫’,一想到自己只是个替代,在心里有些不平,她必须要找胡亥当面问个清楚,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只要有疑惑,她一定要问清楚,而且她似乎喜欢上胡亥了,所以她更要讨个说法。
就在阿房走出‘风炎宫’后,阴暗处突然走出一太监来,他长得十分清秀,面红齿白,但一双眼中却发出着冻死人的冰冷,在他的身后也走出一人,竟然是刚才跟阿房说话的那宫女,只见她恭敬的在一旁道:“赵监事,这胡亥想不到为我们安排了这么好的一颗棋子。”
“不,”赵高阴冷的一笑“真正的主儿已经醒来,王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不过,若是这个民女被王瞧见了,而且还知道是胡亥把她带回宫的,你猜以王多疑性格会如何做?”
宫女抬起头来,脸上闪过一丝冷颤,她当然知道王会如何做,以王在乎月夫人的程度来看,他会杀了二殿下,在王的信条中,忤逆他的人,必死;夺他心爱之物,哪怕是仿照他心爱之物,必死;更别说是月夫人,一个他守护了十年并且天天不能缺少的伴侣。
在月光的照射下,这宫女的脸上赫然竟有着二条丑陋如虫爬般的伤疤,虽然这二道伤痕蔓延了她大半部的脸,但依希还能辩认出她竟是消失了十年的小拂。
察觉到了赵高的意图,小拂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仿佛是感觉到了小拂身上的退意,赵高冷笑了几翻,道:“小拂,你忘了大王是如何对待你与燕儿的吗?别忘了燕儿的惨死,要不是那晚我及时出手,你的小命早被大王派出的刺客结束了,你也别忘了是月妃说出是你与燕儿将所有的事告诉她的事实,那晚,她只是偷听到了你与燕儿的谈话,并没有告诉她,但她却对大王说是你们告诉她的,这样心狠的一个女人,难道你还要为着她着想?”
小拂微低头,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尽管在她的心里,她也知道这不是月妃的错,她们虽不知道十年前的那晚月妃与她们之间只是隔了一丛草,但话的确是从她与燕儿的口中说出,但她恨大王,她与燕儿对他是如此忠心,燕儿甚至不惜被嫪毐毁清白,只为帮大王除去嫪毐,芝妃等人。
她们只不过无意中泻了秘密而已,大王竟派蒙面刺客来暗杀她们,想起燕儿的惨死,小拂心中的仇恨便越来越深,她们忠心的跟随,得到的是什么? 但小拂却没想过,她们是赢政的死士,若要她们死,赢政只要一句话,更可光明正大的派人刺杀,又何必出几个蒙面刺客呢? 就在小拂陷入沉思时,赵高脸下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那些刺客是他派去的,他堂堂赵国将军的儿子,虽然已进入秦皇宫,并且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人,不过,惜日的势力还是在的。
若不这样做,怎能让小拂为他效力,这个女人从小便接受特训,一个人抵得上十个男人,只为那赢政效力岂不是太可惜了。
赵高又想起那一夜,赵牙儿悲怆的跑进他房内,只为证实他是否是太监的事,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赢政策划,他只为辱他,因为辱了赵国的将军之子也就意味着辱了赵国,而赵牙儿只不过起了一个推动作用,可怜的是她还是个被利用的人。
或许他还该谢谢赵牙儿,要不是她这一闹,估计自己早被赢政杀了,但他还是恨。不否认, 他喜欢牙儿,所谓恨乌及乌,他恨赢政,牙儿自然也逃不过,所以,赢政,你既然那么爱着赵牙儿,我偏不让你得到她。